九百三十一章：不存在現世。

　　
　　和多數隊伍相比，身影顯得突兀，兀自在道路上前行著。

　　他速度不慢，卻也不快，認準方向，穩步前進。

　　這也是自然，畢竟雲凡沒忘記這處秘境，除了那些修者外，還可能存在些未知，甚至消失許久的生物。

　　當視野逐漸清明見到此處曠野殘骸時，他心神陡然一激，曠野經歷了一場爭鬥，屍體又遭之後尋來的妖獸蠶食，場上的遺體沒有一具完整，從殘肢或破損的容貌無法看拼湊五官，但那些殘衣破布，卻全然一致，足夠雲凡辨識都是自家宗門的服飾，他甚至從零碎的衣物上找到弟子令，一些斷肢上更找到還戴在指頭的百寶戒。

　　這些人不要百寶戒？雲凡皺著眉快速搜索一番，表情變得嚴肅。

　　「精神力的波動？」

　　察覺到這處有未散的精神力，這種攻擊不是沒人使用，只是用者不多，又是自家宗門，讓他有所不安。

　　「調度的量有些龐大，從交戰結束到妖獸覓食並散開……」

　　雲凡估計了一下，戰鬥至少超過一個時辰，如果只是一般精神攻擊，不可能存在這麼長的時間，他仔細檢查一番，稍稍鬆了口氣：「沒有羅開的屍體，也許他逃離了？精神力的波動也沒有……等等！」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雲凡再度將精神力外放，包裹這些逐漸消散的力量，一經分解表情徹底變了。

　　「靈魂撕裂！」這一刻他徹底確定了，使精神力聚而未散的是其中有被撕裂的靈魂，雲凡使用捨魂刺也會撕裂靈魂，因溫養蓮的原因，才能回整，可一般人靈魂撕裂就撕裂了，不止難以復原，更可能造成永久傷害，諸如失智、智商受損等。

　　羅開也在這隊伍中，但絕對沒有逃離！

　　雲凡可以肯定，再次確認整片戰場，然而並未找到羅開的屍體，倒也有所收穫，就是收穫更讓雲凡心涼。四散的屍體中，他找到了好幾把骨製的物件，它們損耗後被棄置在此，由於損耗過度，看不清原貌，不是仔細檢查雲凡根本沒發現它是兵器。

　　「這些東西……」

　　雲凡苦著眉，雖不算練器師，但基礎是有的，當他確認這些兵器時就得出一個理，這些東西製作方法非常罕見，雖說不出實際煉法，卻可以肯定這手在尊者記憶中就存在了，現世壓根沒有這類粗製的手段，骨器用的是妖獸骸骨，多為背脊，一體成型的製做法，和蠻族有些神似。

　　心神一動，雲凡將殘兵斷矛轉移到小世界，忽略補天錘的抱怨，要求祂最快時間理解煉製手段，自己則在外部確認另一個發現。

　　身前的位置，有一道隙縫，空氣彷彿被扼殺，雖已補足，但是這方位置就像曾經受過傷，哪怕補全缺失，一經細查便可發現靈氣的不均。空氣中的缺失，為斬擊形狀，斬擊與某物碰撞，被硬生打斷，因此不似自然消逝那般後段漸虛，而是撞擊後爆裂，讓該區域有一圈小型炸裂的凹陷。

　　「魯師兄……」

　　雲凡知曉這是魯沐健出手，他的劍道雖是大眾趨向，但雲凡獲得完整劍典，魯沐健又是劍典受益者，觀出他的獨道不是難事，雲凡甚至能察覺，他續招時間以及……出手之際就已經重創！

　　雲凡的表情徹底難看了，羅開和自己接觸多又使用精神力，魯沐健因為劍典察覺，其他人呢？

　　雲凡未必能透過他們的特性察覺，雖然沒有三光他們的氣息，但會不會他們也重創？或者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夥人留下的線索不多，從魯沐健的攻擊卻可看出實力遠超過魯沐健，哪怕魯沐健沒有受傷，也未必是一合之敵。

　　強者都有自己的驕傲，這人未必和那些傢伙一夥，如果真和那些人用同樣手段強化，他出手產生的怨氣不可能那麼快消散，因此能判斷對方至少在強大這方面與那些人不同路。

　　可……這樣的人為何要襲擊縱霞宗？

　　「小子，這是骨煉法，沒有完整的兵器嗎？這東西的煉製方法神奇的很啊！」

　　補天錘的聲音在這時傳來，口氣滿是讚揚。

　　「沒有，只有這些斷兵，你知道煉法？知道有什麼人在方面出名嗎？」雲凡問道，如果知曉，或許能透過煉製者，知道是哪方人馬。

　　小世界中，補天錘沉默許久，才開口：「我在塔內沉睡了許久，哪知道這些，不過……我不認為你們這世道還有這樣的煉製者。」

　　「骨煉很基礎也很粗糙，它代表一個時期，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更遠比我的煉器訣遙遠。這樣的手法在現今世代是不會被看好的。然而從上面殘缺的煉製手法來看，煉製者精於此法，只有長時間浸淫其中才能辦到。

　　你也知道，煉器一途有本宗之說，既然在此道神乎其技，就不可能去煉製些花理胡俏的，如此粗胚的煉法，真出現在現世，不只遭修者唾棄，連那些半瓶水的煉器師都會鄙夷，如果此前你沒見過，或聽過傳聞，就表示這人不存在現世。」

　　粗胚並不表示不好，只是一般人將粗糙與差勁化上等號，所以補天錘才說一些「半瓶水的煉器師」，術業有專攻，它既然將對方的技術評為神乎其技，就表示這兵器是一般煉器師無法達到的，只是它又不在現世煉器規範內，才會遭人唾棄，也表明這東西在現世沒有流通價質，不是它不好，是沒有識貨人。

　　雲凡苦思，難道它是遠古遺留的兵器？

　　「你可以問問蠻族，也許他們知道些什麼。」補天錘補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