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各持己見的祖孫
本章節 2380 字
更新於: 2023-04-06
白日的動刀治療後，陷入昏迷的阿影一直沒有清醒的徵兆，若不是程青一再保證沒有問題，袁瑾翱都要懷疑床上這一動不動的阿影還有沒有氣？
袁大少爺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床上趴睡的病人所露出的半邊臉色很是慘白，但是半面柔美秀麗的輪廓，宛如病中孱弱的美人兒，很是叫人心生憐憫。
「大少爺，你從早上就沒吃什麼，先喝碗雞湯吧！我們來給公子餵藥，等公子醒了，灶上一直熱著的粥，就能吃了！」小六端了兩碗湯進房，甚是擔心的看著袁瑾翱，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高壯的袁府護衛。
「給我，我來餵他。」袁瑾翱一聽又要喝藥了，他就眉頭深鎖。
因為阿影傷在膝蓋後方的腿凹處，喝藥又不能趴著喝，所以袁瑾翱和小六看過一次程青教的翻身方式後，他們都覺得餵藥比換藥還來得艱難。
小六先取了柔軟的頭枕放在阿影雙腿身旁的床鋪上，再讓護衛小心翼翼的雙手交叉拉著阿影的腳踝，袁瑾翱扶起阿影的上半身後就坐上床頭，小六是撐扶著阿影被翻轉的腰身，三人合作輕轉阿影的身體，讓阿影可以正躺在袁瑾翱懷中，而腿傷正好壓在方才放置的頭枕上，只是這翻身過程免不了讓阿影感到疼痛，昏迷的臉上總是皺著眉眼。
袁瑾翱抱著懷中人，一手接過小六遞上來的湯勺，一勺舀起小六手上藥碗裡烏黑汁液，吹涼了些才送入阿影嘴裡。
袁瑾翱這細心的照料，一旁的護衛和小六都默默瞧著，這心裡是萬馬奔騰的直搗鼓，何時見過袁大少爺這般凝重又憂心的模樣？！
「杜澔，我讓你去查的事，有何眉目？」袁瑾翱的目光一直落在阿影身上，口中卻問著別的事情。
「回大少爺，已經找到當年那名侍婢，也把消息給了二少爺。」一旁的袁府護衛名為杜澔，年約四十來歲，是袁府裡的武術高手，在袁府裡擔任守護一職已有多年。
「大少爺，小九也有給我消息，他和二少爺已經出發去鄰縣捉人，我用大少爺的命令，撥了一些護衛跟二少爺去。」小六補充說道。
「嗯。」袁瑾翱沒再說話，繼續認真的給阿影餵藥，幸好阿影還會吞嚥，藥汁都很順利的灌入口。
等阿影喝完藥，三人再仔細小心的讓阿影趴回床上安睡，剛巧門外的侍婢就傳了話，說是老太君請大少爺到院中一聚。
「你們守在這裡。」袁瑾翱朝兩人交代了聲，自己去面對該面對的問題。
步出靜竹苑的袁瑾翱，卻先遇見了自家母親，他心知肚明是祖母把他們母子倆一同喚去。
「娘。」袁瑾翱淺笑問安。
「你啊......為娘是愈來愈不懂你了！」袁大夫人與子同行，便走邊說：「我就不懂了，你把人給養在別院就好，為何還要把人接回家中來？」
「娘，我可以等會兒一起說嗎？祖母等等還要再問一次的！」袁瑾翱求饒的笑回，像個孩子般的雙手合十朝袁大夫人拜了拜。
大兒子這頑皮的討饒表情，終於換來親娘的縱容笑意。
當兩母子被迎入袁老太君房中後，袁家二位長輩往主位上左右分坐，袁瑾翱在兩位正前方坐了張白玉椅凳，果不其然——
「瑾翱，我真的愈來愈不懂你了！明明我就說我不管這事，你把阿影放在別院養著便是，為何一定要把人帶回府來？還趁著我和你娘不在家中的這段日子！」袁老太君不悅的問道。
袁瑾翱還用一副「娘，妳看！孩兒說的沒錯吧！」的眼神瞥了眼自家娘親。
袁大夫人是忍不住笑意，許久未見這孩子自豪俏皮的神色。
「娘，這孩子啊，您真的要好好說說他！方才您問的問題，兒媳先問了，他倒說要來您這後，再一次說清。」
「這樣我不用說二次啊，祖母不也是因為如此，才一道請娘親過來的？」袁瑾翱一派輕鬆，沒半點被請來詢問的正經模樣。
「你不用拿面對你祖二爺的樣子來面對我！二爺年邁，禁不起你們年輕一輩的互相幫襯！用言詞來瞞騙長輩，你爹是這般教你的？」袁老太君聽袁瑾禹說了遍那日袁祖二爺來府上的情況，她可是看著袁瑾翱長大的，自然知道這孩子當時在自圓其說！
見袁老太君發了怒氣，袁瑾翱只好收起笑容，認真的嘆一口氣。
「請祖母息怒，別氣壞了身子，若不是別院被縱火，阿影的腿傷又必須要長養一段時日，孫兒逼不得已才將人帶回，更何況阿影的身份也已查清，為了軒妤，我無法坐視不理，望祖母諒解。」
袁老太君髮白如霜，那眉色也透白的眉尾揪皺起來，緊張的問道：「縱火？你是說別院有人故意要危害你和阿影？」
「那縱火手法很是拙劣，可惜孫兒沒有證據，別院地處偏僻，孫兒無法時時顧及，只好將人帶回。」
「然後呢？等阿影養好傷，別院也修葺完工，你再將人藏回別院？」
「祖母執意不願讓阿影留下？」
「留他做甚？」袁老太君不懂，為何此事會讓孫兒如此重視？
「幫助阿影成家立業，讓高家開枝散葉，算是孫兒完成軒妤的遺願。」袁瑾翱說得義正嚴詞，但心頭仍是有些許落寞。
「......」袁老太君沉默了片刻，在高軒妤懸樑自盡後，她房中所遺留下給夫君的信件裡，確實是如此書寫，那封信，還封存在袁老太君房中。
「祖母介意的是阿影曾經陷落在煙花之地，這種事情自然不是他自願的，他是受害者，卻必須要承受他人異樣目光，這何嘗不是第二次的傷害？」
袁大夫人看著這祖孫二人句句來去，她忍不住說了最真實的想法：「就算我們當高公子是家人，可是他本人如何想呢？而且他的過去......就算想為他尋個好人家，也要有姑娘不介意他的過往啊......」
袁瑾翱當然知曉自家娘親所言甚是，明明是他私心想將阿影留下，卻利用了軒妤來滿足自私。
「總之，我不同意阿影留下，等他傷好，給他一筆銀兩就讓他離開。」袁老太君總覺得留下這個阿影，並不是什麼好事，深怕給袁氏帶來麻煩。
「祖母！」袁瑾翱急喊道：「您是最疼軒妤的長輩，如今阿影雙親皆亡、軒妤也不在了，您要他去哪裡？」
說來說去，一切阻礙都是阿影那曾經的小倌身份，袁瑾翱不免恨起那該死的尋歡館！
「翱翱，別說了！」袁大夫人阻止著他，反正要等傷好才趕人走，還有一段時日啊！
袁老太君看著眼前不想妥協的孫兒，她心中暗驚，這孩子從小到大，可從未反對過自己的任何決策......
「若你堅持要留下阿影，那你答應祖母一事。」袁老太君忽然想到心心念念之事，便和孫兒做做交易。
雖是覺得肯定有詐，但袁瑾翱還是順著問道：「祖母的意思是？」
「想讓他留下，你就答應納妾！」
袁大少爺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床上趴睡的病人所露出的半邊臉色很是慘白，但是半面柔美秀麗的輪廓，宛如病中孱弱的美人兒，很是叫人心生憐憫。
「大少爺，你從早上就沒吃什麼，先喝碗雞湯吧！我們來給公子餵藥，等公子醒了，灶上一直熱著的粥，就能吃了！」小六端了兩碗湯進房，甚是擔心的看著袁瑾翱，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高壯的袁府護衛。
「給我，我來餵他。」袁瑾翱一聽又要喝藥了，他就眉頭深鎖。
因為阿影傷在膝蓋後方的腿凹處，喝藥又不能趴著喝，所以袁瑾翱和小六看過一次程青教的翻身方式後，他們都覺得餵藥比換藥還來得艱難。
小六先取了柔軟的頭枕放在阿影雙腿身旁的床鋪上，再讓護衛小心翼翼的雙手交叉拉著阿影的腳踝，袁瑾翱扶起阿影的上半身後就坐上床頭，小六是撐扶著阿影被翻轉的腰身，三人合作輕轉阿影的身體，讓阿影可以正躺在袁瑾翱懷中，而腿傷正好壓在方才放置的頭枕上，只是這翻身過程免不了讓阿影感到疼痛，昏迷的臉上總是皺著眉眼。
袁瑾翱抱著懷中人，一手接過小六遞上來的湯勺，一勺舀起小六手上藥碗裡烏黑汁液，吹涼了些才送入阿影嘴裡。
袁瑾翱這細心的照料，一旁的護衛和小六都默默瞧著，這心裡是萬馬奔騰的直搗鼓，何時見過袁大少爺這般凝重又憂心的模樣？！
「杜澔，我讓你去查的事，有何眉目？」袁瑾翱的目光一直落在阿影身上，口中卻問著別的事情。
「回大少爺，已經找到當年那名侍婢，也把消息給了二少爺。」一旁的袁府護衛名為杜澔，年約四十來歲，是袁府裡的武術高手，在袁府裡擔任守護一職已有多年。
「大少爺，小九也有給我消息，他和二少爺已經出發去鄰縣捉人，我用大少爺的命令，撥了一些護衛跟二少爺去。」小六補充說道。
「嗯。」袁瑾翱沒再說話，繼續認真的給阿影餵藥，幸好阿影還會吞嚥，藥汁都很順利的灌入口。
等阿影喝完藥，三人再仔細小心的讓阿影趴回床上安睡，剛巧門外的侍婢就傳了話，說是老太君請大少爺到院中一聚。
「你們守在這裡。」袁瑾翱朝兩人交代了聲，自己去面對該面對的問題。
步出靜竹苑的袁瑾翱，卻先遇見了自家母親，他心知肚明是祖母把他們母子倆一同喚去。
「娘。」袁瑾翱淺笑問安。
「你啊......為娘是愈來愈不懂你了！」袁大夫人與子同行，便走邊說：「我就不懂了，你把人給養在別院就好，為何還要把人接回家中來？」
「娘，我可以等會兒一起說嗎？祖母等等還要再問一次的！」袁瑾翱求饒的笑回，像個孩子般的雙手合十朝袁大夫人拜了拜。
大兒子這頑皮的討饒表情，終於換來親娘的縱容笑意。
當兩母子被迎入袁老太君房中後，袁家二位長輩往主位上左右分坐，袁瑾翱在兩位正前方坐了張白玉椅凳，果不其然——
「瑾翱，我真的愈來愈不懂你了！明明我就說我不管這事，你把阿影放在別院養著便是，為何一定要把人帶回府來？還趁著我和你娘不在家中的這段日子！」袁老太君不悅的問道。
袁瑾翱還用一副「娘，妳看！孩兒說的沒錯吧！」的眼神瞥了眼自家娘親。
袁大夫人是忍不住笑意，許久未見這孩子自豪俏皮的神色。
「娘，這孩子啊，您真的要好好說說他！方才您問的問題，兒媳先問了，他倒說要來您這後，再一次說清。」
「這樣我不用說二次啊，祖母不也是因為如此，才一道請娘親過來的？」袁瑾翱一派輕鬆，沒半點被請來詢問的正經模樣。
「你不用拿面對你祖二爺的樣子來面對我！二爺年邁，禁不起你們年輕一輩的互相幫襯！用言詞來瞞騙長輩，你爹是這般教你的？」袁老太君聽袁瑾禹說了遍那日袁祖二爺來府上的情況，她可是看著袁瑾翱長大的，自然知道這孩子當時在自圓其說！
見袁老太君發了怒氣，袁瑾翱只好收起笑容，認真的嘆一口氣。
「請祖母息怒，別氣壞了身子，若不是別院被縱火，阿影的腿傷又必須要長養一段時日，孫兒逼不得已才將人帶回，更何況阿影的身份也已查清，為了軒妤，我無法坐視不理，望祖母諒解。」
袁老太君髮白如霜，那眉色也透白的眉尾揪皺起來，緊張的問道：「縱火？你是說別院有人故意要危害你和阿影？」
「那縱火手法很是拙劣，可惜孫兒沒有證據，別院地處偏僻，孫兒無法時時顧及，只好將人帶回。」
「然後呢？等阿影養好傷，別院也修葺完工，你再將人藏回別院？」
「祖母執意不願讓阿影留下？」
「留他做甚？」袁老太君不懂，為何此事會讓孫兒如此重視？
「幫助阿影成家立業，讓高家開枝散葉，算是孫兒完成軒妤的遺願。」袁瑾翱說得義正嚴詞，但心頭仍是有些許落寞。
「......」袁老太君沉默了片刻，在高軒妤懸樑自盡後，她房中所遺留下給夫君的信件裡，確實是如此書寫，那封信，還封存在袁老太君房中。
「祖母介意的是阿影曾經陷落在煙花之地，這種事情自然不是他自願的，他是受害者，卻必須要承受他人異樣目光，這何嘗不是第二次的傷害？」
袁大夫人看著這祖孫二人句句來去，她忍不住說了最真實的想法：「就算我們當高公子是家人，可是他本人如何想呢？而且他的過去......就算想為他尋個好人家，也要有姑娘不介意他的過往啊......」
袁瑾翱當然知曉自家娘親所言甚是，明明是他私心想將阿影留下，卻利用了軒妤來滿足自私。
「總之，我不同意阿影留下，等他傷好，給他一筆銀兩就讓他離開。」袁老太君總覺得留下這個阿影，並不是什麼好事，深怕給袁氏帶來麻煩。
「祖母！」袁瑾翱急喊道：「您是最疼軒妤的長輩，如今阿影雙親皆亡、軒妤也不在了，您要他去哪裡？」
說來說去，一切阻礙都是阿影那曾經的小倌身份，袁瑾翱不免恨起那該死的尋歡館！
「翱翱，別說了！」袁大夫人阻止著他，反正要等傷好才趕人走，還有一段時日啊！
袁老太君看著眼前不想妥協的孫兒，她心中暗驚，這孩子從小到大，可從未反對過自己的任何決策......
「若你堅持要留下阿影，那你答應祖母一事。」袁老太君忽然想到心心念念之事，便和孫兒做做交易。
雖是覺得肯定有詐，但袁瑾翱還是順著問道：「祖母的意思是？」
「想讓他留下，你就答應納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