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虛擬世界中的成長故事】番外：敵陣的皇子（06）

自從墨來到虛霞，他的存在害得敦中毒而身陷危險，雖然敦在創世主的治療下康復了，同時創世主也將他身上有危害的病毒等感染源拔除，除此之外，也在他身上加裝了機體專用的戰鬥機能。



雖然已經去除了對機體有害的因素，但墨仍舊不敢對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包括敦在內。



並非是害怕被誰拖去暗處殺掉，只是他發自內心的不想傷害拯救自己的世界，即便自己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危害，也是敵對。



身為棄子的自己，沒料到會流落到這種專門滅殺電腦病毒的世界裡，想必他們也覺得自己肯定會就這麼死了吧，想想也是，為了搶奪病毒世界的繼承權，數萬個皇子們相互殘殺，最終活下來的便是「淵域」的皇帝。



而墨也同為數萬個皇子之一，數萬個皇子以一般常識都覺得可怕，可對於病毒世界「淵域」是個正常的事，畢竟皇帝皇后誕下的孩子，會有成百甚至成千，宛如人類世界的昆蟲般。



皇後生產會耗費一個月，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產出上百個孩子，皇后的生命會在生產到力竭時結束，只要還有力氣生育，皇后就會生下去，通常活到生產結束的皇后少之又少。



如果有特例的話，那剛好就是墨的母親，奇蹟的從生育地獄存活的皇后，成了淵域最為恭敬的人物，或許是上萬個孩子的關係，墨對於那令人尊敬的皇后，完全沒有將其當作母親的想法。



每次拜見皇后時，皇后想展現母親的和善來對待眾多皇子公主中，身為么子的自己，雖然那根本沒有必要，得到母愛的孩子會成為其他孩子的眾矢之的。



反正墨打從出生起，從未對父母有過任何期望，甚至是皇位繼承權，他並不想為了皇位而介入那不必要的爭鬥中。



當墨平淡著生活著，按照皇帝的命令出征討伐那些滅毒人的子世界，他也沒料想到，上萬個孩子中的第一皇子逐漸進入他那平淡無奇的世界。



本來墨對於第一皇子並不關心，甚至希望他離自己遠一點，在這種極端的王國，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也曾有過試圖接近他的皇子、公主，只要稍微警惕觀察，各個都是為了少個競爭對手，而在暗中計畫著什麼。



這種爾虞我詐的皇室，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性命，從懂事以來，墨也注意到眾多孩子有不少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聲息。



活在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陷害致死的世界裡，墨一刻從未鬆懈過，對於第一皇子也是如此，即便在這些日子以來，墨逐漸懷疑起了第一皇子真正的企圖。



「皇兄，弟弟想不明白，您對弟弟我這種可有可無的么子到底抱持著什麼心態？」墨望著淵域廣大無邊的一切，在這黑暗的世界，擁有永夜的天空，不見一絲光芒，他們生活在這廣大的黑暗之中。



第一皇子伸手撫過墨漆黑的髮絲，看著他那墨色的眼瞳：「你的確可有可無，哪天被哪位皇子做掉也不會有人在意，可是，在這個王國裡，你為了自保而捨棄皇位繼承，怎麼想也是個沒用的想法。」



墨不置可否，的確如第一皇子所說，捨棄繼承權會是比去爭取更危險，只要去爭取，就能有機會獲得支持自己的人脈，並且能夠將那些人脈做為墊腳石踩過去，至少能保自己不被暗算。



可惜，墨覺得去拉攏人脈來做自己的替死鬼，他會開始覺得生命這種東西只是為了權力，而不值錢。



雖然現在他也覺得在這世界，命的確不值一提。



「病毒王國不止我們這一國，還有其他國家的病毒，為了生存也免不上心狠手辣，尤其是我們還有機體世界的滅毒殺手。」第一皇子嘆了口氣，道：「如果能去力保一個人，我希望能去保你，或許只是因為你想自由的心影響了我，或許是我們的血緣讓我想這麼做。」



墨看著第一皇子，這種無稽之談說來可能是演戲，也有可能是企圖，但不知道為什麼，每天日子過下來，他一直沒在第一皇子的身上察覺到任何危害自己性命的問題。



「皇兄，如果皇位繼承的爭戰開始了，你打算怎麼做？」墨問道。



第一皇子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保母后，因為她是我的人脈之一，二是盡全力去爭取皇位，因為我想將各個病毒王國統一，三是……」



第一皇子對著墨露出了笑容，在墨看來，那個笑容是如此寂寞，是如此強撐著的勇氣，那是墨此生中，在親人那裡感受到了感情。



「將你放逐。」



在墨和第一皇子的談話結束後沒幾天，開始了皇位繼承的爭奪戰，皇帝因誤觸了滅毒機體的陷阱，導致突發病症，身體節節衰敗，就在今日駕崩，而在皇帝駕崩的同時，戰爭也一觸即發。



墨終究無法避免這場戰爭，為了自保，他不知道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殺了多少皇兄皇姐，他在這場廝殺中逐漸麻木，鮮血染紅了他漆黑的衣裳。



戰爭幾天下來，墨也逐漸筋疲力竭，為了活命這種事情他也不敢想像，直到最後，他最終被兵隊抓了起來，關進黑暗的牢裡。



在他覺得此生就要在這監牢中凋零，突然被人放了出來，墨被士兵半拖半扯的應是帶去了大殿中，又被壓著強硬的跪在了地上，當他抬頭一看，肯定是哪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皇子上位，這倒是出乎他意料的瞪大了雙眼。



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第一皇子，墨以為第一皇子看起來沒什麼能力能坐上皇位，肯定也在戰爭中成為地上的其中一具屍首，沒想到最終坐上皇位的卻是他。



而他身旁則是前皇后，或許打從一開始，所有皇子公主都在他的計謀之中吧？不過對於第一皇子坐上皇位這件事，墨心底還是有點高興。



「皇弟，恭喜你是眾多皇子中活到最後的，但這對吾來說是個威脅。」第一皇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墨，墨對於第一皇子……不，是皇帝現今想除掉自己不感到意外，這是必須的，這個王國不會容許有第二個皇子活下來。



能活下來的無非是要成為皇后的公主，近親結婚一直都是王國的傳統文化。



「吾經前皇后決議，將你放逐虛無。」皇帝如是道，這句話一出，墨傻了傻，試圖在皇帝身上找尋答案，而身旁的前皇后只是點了點頭，同意了這份裁決。



在那之後，墨被帶到城堡最隱匿之處，皇帝正站在虛無入口前，身旁放著一口漆黑的棺，士兵就這麼把墨拖到皇帝面前後，就按指示全部退下了，單單獨留皇帝和墨兩人。



「墨，母后曾想過把你隱匿在城堡之中，可母后不捨將你囚禁在這裡。」皇帝背對著墨說道，站在背後的墨根本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只是對於他說得話，感到訝異。



一直以來想對自己表現母愛的皇后，墨從來沒搭理過，不想理解她的想法，也從未理解，畢竟在這上萬的孩子中，怎麼想也輪不到么子。



現在去理解皇后，說來也太遲了。



「將你放逐虛無，是我的提議，但能否活命也僅能靠你自己，但是我相信……墨你能活著。」皇帝轉過身，墨再次見到那令人感到寂寞的笑容，撇除其他想法，墨曾認真觀察過自己的皇兄，白色的髮絲和碧藍的眼瞳，或許在這個世界裡，那是非常美的存在。



「皇兄你……唔？」墨開口想說什麼，卻意外被皇帝的嘴唇堵住了，這個吻說長不長，可能感覺一瞬間，但也足夠烙印在墨的心中一輩子。



皇帝將墨封入棺中，在棺蓋封口前，他這麼對墨說道：「你得活著我的弟弟，如果你能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到時我會將皇位引繼給你，還有……」



直到墨最後被推入虛無，他的心裡都烙印著皇帝最後的道別。



「我愛你，我的墨。」



在虛無飄蕩的日子下來，虛無會瓦解任何在這裡的物體，甚至病毒，墨以為自己最終會在虛無消失，卻恰巧被虛霞撿到。



他第一次見到除了永夜的天空，虛霞刺眼的令他睜不開雙眼，可這裡可是敵人的陣地，怎麼想也會被殺掉，誰知道虛霞的第一機體居然保住了自己。



「我是被王國捨棄的皇子……為了減少競爭者……」墨撒著謊，總不能說自己是被保出來的皇子，那麼怎麼想都覺得哪天王國會為了把皇子帶回，而來進攻這裡，那自己的存在肯定對他們是個極大威脅。



不過也多虧了敦，自己也就默默地在這世界苟活，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的管理人給自己極大的力量這件事，感到十分壓力，同時身為病毒的自己卻在幫助機體砍殺病毒，這點也很矛盾。



可日子久了也就慣了。



那天，敦又一個人坐在圍牆上發呆，墨猶豫了下，也跳上了圍牆，坐在了敦的身旁，雖然不是想要陪伴他，只是單純想對他道謝這收留之恩。



「墨……你還記得你為了什麼而活著嗎？」敦開口道，雙目依舊望向空無一物的遠方。



墨被這麼一問，還真沒想過這種事，當初他拚死在王國裡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如皇兄所說的自由？或者是想再苟活一陣？



怎麼想都沒理由努力活下來才是……



「……也是，有些人活著不需要理由，但是我呢，為了一個愛的人而努力活著，就為了這個世界的完好。」敦身子一歪，靠在了墨的肩膀上，續道：「為的是那人的歸來，才能將一切歸還給他。」



墨頓了頓，猛地想起了皇兄將自己推進虛無時說的話。



「你得活著我的弟弟，如果你能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到時我會將皇位引繼給你。」



「敦……你有想過即使對方歸來，他不願意接受你歸還的所有呢？」墨低頭看著自己肩上的敦問著。



「想過，可是我的一生也就是為了這個而活了。」敦應著。



墨看著敦悲傷的笑容，宛如皇兄那孤獨的笑，或許皇兄希望自己平安的活著，那皇位也就不太必要，或許那就是出於皇兄對自己的愛。



如果這一生自己都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是不是太無趣了……



「敦……」墨摟住了敦的腰，「如今我的依靠也就你們了，敦你也救了我，所以我想為了你而活著，你也能不能……為了我而活著。」



敦聽了墨這句話，覺得有些驚訝，讓他為了夜以外的人活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感覺十分新鮮，也感覺到了真真正正的生命，為了夜以外的人而去活著，這讓敦的眼睛一亮。



「好，我會為了你而活著。」



墨聽見了敦的允諾，感到十分高興，敦是在自己生命最後拉自己一把的人，若是自己也能拉敦一把，就像皇兄為了力保自己而拉自己一把一般。



自己也能為了敦而伸出手。



而此時在圍牆下。



「……應該讓病嬌敦直接砍那個病毒的，唉！」流氓敦大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