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06 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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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6-14
我剛鬆了一口氣,一個聲音驀然傳來:「公主,房裡怎麼有別人的聲音?」

我轉過頭,只見落英端著一盤兩杯酒走了進來。我連忙道:「沒什麼,一個朋友而已,不用擔心。」落英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酒盤,走出房門。

「公主,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見來者是路凝竹,還順手關上了房門,我不假思索道:「請說。」

「公主可知霄兒身在何處?不只是江二小姐,江氏鏢局上下都很看重這件事,雖然總鏢頭說霄兒沒事,也不願透露更多的消息,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擔心。敢問公主,其中可有什麼隱情?」

這是路凝竹第二次向我問起有關江氏鏢局的事,我雖然沒有想要欺瞞她的意思,卻也不能隨意吐露出那駭人的真相。我思忖片刻,淡然道:「如果連江總鏢頭都沒多說什麼,我也不好透露。對不住了。」

路凝竹只好說道:「好吧,多謝公主。」便又走出了房門。我雖然對她有些愧疚,卻也別無他法,只能作罷。

我身披大紅嫁衣,獨自坐在鋪著大紅被單的婚床上,靜靜等待著展墨雲。不多時,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我感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門被開闔,腳步聲越走越近,在我的面前停下。我閉上雙眼,而後感覺蓋頭被人掀開。「怎麼?緊張到不敢看我啦?」

我這才緩緩睜開眼。穿著大紅婚服的展墨雲映入眼簾,喜氣逼人。我不自覺脫口而出:「你真好看。」

展墨雲難掩笑意,快速在我的額頭吻了一下,我頓時感覺全身發熱。我不甘示弱,倏地站起身,踮起腳尖便往展墨雲的臉頰親去。展墨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我,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片刻後,展墨雲摸著自己的臉頰,也跟著笑了起來:「妳真夠頑皮的,霏兒……我可以叫你霏兒嗎?」

我一把摟上了他的頸項:「好啊。那我可以叫你……五郎?」

「當然。」展墨雲輕輕捧起了我的臉,緩緩靠近,我不禁閉上雙眼、屏住了呼吸。一股溫熱覆上了我的雙唇,輕巧柔軟得沁人心脾,我小心翼翼地迎上前,仔細品味著這股特殊的觸感。

忽然,我感覺展墨雲的手指碰觸到了我右耳後方的突起,不知為何我的身子下意識一顫,打斷了我們的溫存。待我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展墨雲的手已然離開我的耳畔,我聽見他低聲道:「對不起,霏兒,我不知道……」

我趕緊睜開眼道:「不不不,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展墨雲驚慌的表情才逐漸恢復,笑道:「我也不習慣呀。那正好,我們可以一起摸索。」我盡可能報以甜蜜的微笑,心底卻越發愧疚起來。在他面前,我還是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儘管那樣的可能微乎其微。我懷揣著複雜的心思,繼續嘗試順從展墨雲,所幸我很快就沉浸在歡愉之中,徹底拋開了紛擾的思緒。

隔天我睡得很晚,醒過來時展墨雲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上朝去了。我照著平時的作息在府內打發著時間,過了不久,落蕊卻把我拉到了牆角邊上:「公主,有件事落蕊覺得還是得跟您報備一聲。」

「怎麼了?」

「昨日的被單沒有見紅,但落英姐姐還是堅持換了。您說,王爺會不會覺得怎樣?」

我心頭一驚,這才回想起來,起床時的確沒有見到被單上有什麼突兀的顏色。我假裝鎮定道:「他是明事理的人,更願意相信我,不會怎樣的。」

落蕊聽我如此說,便悶悶地說:「若是如此就好了……反正,落蕊和落英姐姐都會替公主保守秘密的。」

「謝謝妳們。」我雖然心裡慌得七上八下,卻也別無他法,只能祈禱展墨雲沒有發現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