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08 打扮
本章節 1486 字
更新於: 2023-05-17
展墨雲回到紫輝殿，大致洗漱後，望向銅鏡中的自己。雖然神情疏朗、眼眸清澈，但並不親人，就連自己，也無法看清這副面孔下所隱藏的心思。
真性情為何，自己也不甚明白。與外人周旋時的模樣，雖非他的本意，但操持已久，他已經分不清楚，這副模樣是否早已化入性情、根植於心。
展墨雲從案上拾起一支毛筆。雖然多年過去，這支不耐操勞的毛筆已然筆毛稀疏、筆桿斑駁，筆桿末梢上那個「誠」字依舊清晰可辨。李雙華每次替自己整理桌案時，總是會刻意留下這支筆。自己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卻不甚在意。
或許他並非不願在意，只是不能在意。
展墨雲立刻穩住心神，阻止思緒繼續翻湧。這條路是他選的，為了先生，也為了自己，他必須繼續走下去。他擱下毛筆，站起身拉平衣襟，緩緩走向偏殿。
.
偏殿內充盈著逍遙香的味道。展墨雲微微一笑，打從他那日送來逍遙香後，這味道就未曾斷過。凝竹見了他，立刻行禮道：「見過王爺，我立刻去通報公主。」
「不必了，妳繼續忙吧。」
「不過公主明令，今日王爺若來，必須通報……」
凝竹見了展墨雲的眼色，立刻改口道：「謹遵王爺命令。」便快步離開。
展墨雲放輕腳步繼續向前。隔著簾紗，展墨雲見到兩抹人影坐在梳妝臺前。落英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方才王爺已經進入紫輝殿，應該就要來了。請讓奴婢替公主戴上這簪子吧。」
柳明霏道：「王爺後日便要離開金陵，肯定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妳出去後，準備一些提神的藥品，等會兒交給王爺。」
「是。」
展墨雲心裡一暖，掀開簾紗走入，正好撞見落英將雙祥雲銀簪插在柳明霏的頭上。落英赫然見到他，啊了一聲後連忙行禮道：「參見王爺。」
柳明霏聞聲轉過頭。展墨雲發現她紮起時下流行的髮髻，換上新的裙裝，打扮得香豔動人。雖然是濃妝豔抹，卻沒有俗氣的脂粉味，反倒顯出她的精緻五官，一雙笑眼更顯妖媚。
「見過王爺。凝竹居然沒有先來通報，讓妾身怠慢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展墨雲趕緊鎮定心神，冷靜道：「是本王不讓她通報的。公主今日的打扮似乎不同於以往？」
柳明霏巧笑倩兮，目光流轉道：「妾身偶爾換個打扮，不知王爺可否滿意？」
展墨雲見她的神態與過往天差地遠，不禁有些納悶。她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遞與展墨雲道：「這是妾身近幾日來自己刺繡的拙作，請王爺悅納。」
展墨雲接過手帕，見上頭繡有雙鶴翱翔於九霄雲外，便收起手帕回道：「公主有心了。」
柳明霏笑了笑，主動伸手將他扶至案前坐下，又替他斟滿一盞茶，緩緩說道：「聽說王爺是品茗大家，妾身便讓明雯妹妹送來武夷岩茶，不知王爺可曾嘗過？」
展墨雲心中一喜，笑道：「本王久聞武夷岩茶之名，卻尚未有緣品嘗。多謝公主。」
他端起茶盞細細聞香，忽然嗅到一股微不可察的怪味，連忙放下茶杯，一臉歉然道：「本王居然忘了，本王昨夜偶發胃病，大夫囑咐本王不可飲茶，恐怕要辜負公主一片好心。」
柳明霏趕緊收起茶杯道：「是妾身疏忽了。」
展墨雲隨即轉移話題。聊了片刻，柳明霏忽然問他道：「王爺不好奇妾身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展墨雲淺淺一笑，從袖子裡面掏出幾張字條，念道：「辰時起，更衣用早膳。巳時，柳小姐前來共賞墨寶。午時初一刻，與柳小姐前往福清宮，躲在梔子花叢後看明霜練劍。午時初三刻，落英送食盒予明霜。午時正初刻，離開福清宮回到紫輝殿，用簡單的午膳。申時，柳小姐離開。酉時，用晚膳。」
展墨雲收起字條抬頭，卻見柳明霏一臉尷尬。他正要開口，柳明霏又截住他的話頭問道：「那王爺可知道妾身喜歡些什麼？」
展墨雲雖然略感奇怪，仍然答道：「公主過往喜好大紅大紫、金釵珥璫，衣裝多繡有如意紋，酷嗜甜食卻甚克制。如今喜好恬淡水色、銀簪玉環，衣裝多繡有捲雲紋，口味偏鹹無肉不歡。」
展墨雲本以為柳明霏聽了會感到欣喜，沒料到她看起來卻有些苦惱。
真性情為何，自己也不甚明白。與外人周旋時的模樣，雖非他的本意，但操持已久，他已經分不清楚，這副模樣是否早已化入性情、根植於心。
展墨雲從案上拾起一支毛筆。雖然多年過去，這支不耐操勞的毛筆已然筆毛稀疏、筆桿斑駁，筆桿末梢上那個「誠」字依舊清晰可辨。李雙華每次替自己整理桌案時，總是會刻意留下這支筆。自己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卻不甚在意。
或許他並非不願在意，只是不能在意。
展墨雲立刻穩住心神，阻止思緒繼續翻湧。這條路是他選的，為了先生，也為了自己，他必須繼續走下去。他擱下毛筆，站起身拉平衣襟，緩緩走向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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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內充盈著逍遙香的味道。展墨雲微微一笑，打從他那日送來逍遙香後，這味道就未曾斷過。凝竹見了他，立刻行禮道：「見過王爺，我立刻去通報公主。」
「不必了，妳繼續忙吧。」
「不過公主明令，今日王爺若來，必須通報……」
凝竹見了展墨雲的眼色，立刻改口道：「謹遵王爺命令。」便快步離開。
展墨雲放輕腳步繼續向前。隔著簾紗，展墨雲見到兩抹人影坐在梳妝臺前。落英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方才王爺已經進入紫輝殿，應該就要來了。請讓奴婢替公主戴上這簪子吧。」
柳明霏道：「王爺後日便要離開金陵，肯定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妳出去後，準備一些提神的藥品，等會兒交給王爺。」
「是。」
展墨雲心裡一暖，掀開簾紗走入，正好撞見落英將雙祥雲銀簪插在柳明霏的頭上。落英赫然見到他，啊了一聲後連忙行禮道：「參見王爺。」
柳明霏聞聲轉過頭。展墨雲發現她紮起時下流行的髮髻，換上新的裙裝，打扮得香豔動人。雖然是濃妝豔抹，卻沒有俗氣的脂粉味，反倒顯出她的精緻五官，一雙笑眼更顯妖媚。
「見過王爺。凝竹居然沒有先來通報，讓妾身怠慢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展墨雲趕緊鎮定心神，冷靜道：「是本王不讓她通報的。公主今日的打扮似乎不同於以往？」
柳明霏巧笑倩兮，目光流轉道：「妾身偶爾換個打扮，不知王爺可否滿意？」
展墨雲見她的神態與過往天差地遠，不禁有些納悶。她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遞與展墨雲道：「這是妾身近幾日來自己刺繡的拙作，請王爺悅納。」
展墨雲接過手帕，見上頭繡有雙鶴翱翔於九霄雲外，便收起手帕回道：「公主有心了。」
柳明霏笑了笑，主動伸手將他扶至案前坐下，又替他斟滿一盞茶，緩緩說道：「聽說王爺是品茗大家，妾身便讓明雯妹妹送來武夷岩茶，不知王爺可曾嘗過？」
展墨雲心中一喜，笑道：「本王久聞武夷岩茶之名，卻尚未有緣品嘗。多謝公主。」
他端起茶盞細細聞香，忽然嗅到一股微不可察的怪味，連忙放下茶杯，一臉歉然道：「本王居然忘了，本王昨夜偶發胃病，大夫囑咐本王不可飲茶，恐怕要辜負公主一片好心。」
柳明霏趕緊收起茶杯道：「是妾身疏忽了。」
展墨雲隨即轉移話題。聊了片刻，柳明霏忽然問他道：「王爺不好奇妾身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展墨雲淺淺一笑，從袖子裡面掏出幾張字條，念道：「辰時起，更衣用早膳。巳時，柳小姐前來共賞墨寶。午時初一刻，與柳小姐前往福清宮，躲在梔子花叢後看明霜練劍。午時初三刻，落英送食盒予明霜。午時正初刻，離開福清宮回到紫輝殿，用簡單的午膳。申時，柳小姐離開。酉時，用晚膳。」
展墨雲收起字條抬頭，卻見柳明霏一臉尷尬。他正要開口，柳明霏又截住他的話頭問道：「那王爺可知道妾身喜歡些什麼？」
展墨雲雖然略感奇怪，仍然答道：「公主過往喜好大紅大紫、金釵珥璫，衣裝多繡有如意紋，酷嗜甜食卻甚克制。如今喜好恬淡水色、銀簪玉環，衣裝多繡有捲雲紋，口味偏鹹無肉不歡。」
展墨雲本以為柳明霏聽了會感到欣喜，沒料到她看起來卻有些苦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