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現狀，欽佩，再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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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3-18
「雷斯你也知道，羅克塔爾城原先是作為守衛王城必經之路的要塞城市，是么？你來看這裡，」約翰抿了一口「閃亮的香草」，然後手指向距離羅克塔爾城不足兩公里的主幹道菲諾伊路上，「本來城市建在這裡就是為了一旦南方的塔耶克出兵，羅克塔爾城可以迅速封堵菲諾伊路，逼迫塔耶克必須先攻城，否則補給線或者退路就被完全封死——雖然我是商人，但這點軍事道理還是懂的。」
「恩，請繼續。」
「這條聯結大陸南北的大道，也是主要的商路——可是你看，大多數行商自塔耶克出發，穿過海倫尼諾荒野，羽翎荒野，然後轉向向東，通過塔耶克的庫姆阿克要塞，王國的古特拉要塞，再繞道農業城鎮米魯，經艾倫達梅路抵達王都，從王都出發的行商也大多走的是這條路——那麼，問題來了，明明從羽翎荒野直接往北，通過卡拉米要塞，直接走菲諾伊路途徑羅克塔爾城更便捷，為什麼偏偏要繞道呢？明明兩條路都有要塞關卡？」
「……是那個農業都市米魯？」順著約翰的手指，我的視線落在距離羅克塔爾城足有兩百多公里的農業都市米魯上，「那裡有特產品可以貿易？……不對……」
沒記錯的話米魯唯一的特產就是小麥，而它的小麥主要是作為軍糧，大多會運到周邊幾個城塞囤積起來，根本沒有餘糧去進行商業貿易——約翰展示的這張商貿圖上，米魯周邊少的可憐的商貿線也印證了我的記憶。
「那……」剛想放棄思考地抬頭直接問羅恩，卻正撞上約翰那帶著挑釁意味的微笑——看來，作為合作夥伴的考驗還在繼續啊……哈，想到這裡，我自失地沖他微笑了下，再次埋頭看起商貿圖來。
恩……從距離看上確實是直接走菲諾伊路更為快捷，菲諾伊路原本就是作為軍民兩用道，不僅僅是為了商貿的便利，大規模的軍隊調動也要走這條道，因此菲諾伊路道路質量上也遠好過王國其他幾條大道——當然也包含那條艾倫達梅路。也就是說路況原因也可以排除。
至於盜賊團……不是我自吹，在風騎團做隊長的那三年，剿滅盜賊團是我這個隊長接的最多的任務，完成度也是最高的——甚至高到傭兵協會派人向希羅尼團長提抗議書，抗議騎士團搶了傭兵們的工作。而且……在執行任務的同時，我一直不忘追查小荻的下落，因此羅克塔爾城及其周邊地區，我走訪的最細，盜賊團剿滅的也最乾淨——那麼安全度因素也可以排除。
恩……影響商路的……除了貿易商品、路況、安全度，還有什麼？能影響到那些唯利是圖的行商不惜多走上五到十天的路程，哪怕繞路也不走直線？
唯利是圖……唯利是圖……唯利是圖……那為什麼？不是農業城鎮米魯沒什麼貿易物資么？明明途徑米魯利潤會變少啊？
額……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直接走菲諾伊路產生的利潤損耗遠高於途徑米魯這條線。
損耗在哪裡呢……
再次觀察商貿圖上的幾條商路，自王城，從更北面的北領，自由都市凱西爾，甚至從塞拉港出發的行商，主要向塔耶克輸送的是生活必需品，比方食物，鹽，衣服，甚至奢侈品什麼的，而塔耶克輸送到王國的，大多是礦石，玻璃之類——這個很好理解，塔耶克本身是由分散的蠻族部族同盟國轉變為一個統一國家的，相關生活技術也不成熟，自然很依賴我們王國輸送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塔耶克多山地和荒野，土地雖然貧瘠，但礦業發達，勞動力豐富，自然可以以礦石和相關礦石製品作為他們出口貨物。
這些……都沒有什麼大的損耗啊……雖然北向南的商路，食物、鹽之類遇到降雨等原因會出現損耗，但這種損耗也不能成為行商改道米魯的原因啊？
天氣原因？這個更不可能了，畢竟我從小在羅克塔爾城生活，那裡的氣候我還是清楚的，米魯距離我的羅克塔爾城也不過就兩百多公里，而且都是內陸城鎮，氣候變化差距不會太大。
「需要給點提示么？」此時約翰已經喝完了杯中的綠茶，隨手從左手邊的抽屜里取出一盤餅乾，「這是留著我熬夜餓的時候充饑用的，味道不錯，你嘗嘗。」
「餅乾放在抽屜里……你真是個人才，」我依言皺眉拿起一塊，「放多久了？你也不怕在柜子里養老鼠！」
「哈哈，」約翰笑了，「今天下午剛放進去的，還脆著呢——平時桌上要放文件和地圖，再放個點心盤礙事。」
「你不會去買個大點的桌子！——啊？！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再次仔細看向桌面的商貿圖，「脆？哈！容易損壞——我倒是把這個忘了。」
「雷斯你想到了？」
「……是需要整備和換乘？恩……還有集合？」
「理由呢？」約翰微笑著向我的杯中添加了綠茶。
這個主動添茶的動作，應該是暗示我說對了。
「理由就是這裡——」我指向羅克塔爾城南方那廣袤的羽翎荒野，「羽翎荒野我沒親自去過，但相信那邊的路並沒有我們王國的路好走吧？在荒野上一般不用修路——大家都走，自然就有了路，可是塔耶克往北運的商品是礦石，很重，一車礦石的重量都壓在車輪上，承重的車輪再壓向路面——整個路面坑坑窪窪是在所難免的。」
「然後？」
「然後？還要我接著說？然後就是……是凡通過羽翎荒野的商車，很容易在顛簸途中出現這樣那樣的故障，所以他們才會急於在進入王國後進行修理——至於自王國進入塔耶克的行商……為了不至於商車在荒野上拋錨，自然也會在米魯整修完備后出發。另外塔耶克畢竟是多部族的蠻族國家，不排除會有盜匪出沒，在米魯等待，等零散的行商匯聚到一起，組成商隊出發安全更有保證！」
「說的很好，那麼問題又來了——為什麼一定要在米魯整備？」約翰讚賞的表情尚未結束，又拋出個本質的問題。
「這個……為什麼在米魯……」尷尬地笑了下，「嘿嘿，我還沒想到這一步——」
「別著急，慢慢想。」
雖然可以慢慢想，不過最難的難點都已經解決了，只要照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行商選擇農業城鎮米魯的理由自然呼之欲出。
「之所以選擇農業城鎮米魯……」帶著解開謎題，完成考驗的喜悅，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順便，又丟了塊餅乾到嘴裡，「因為它是農業城鎮，對么？」這次我不等羅恩示意，接著把原因說了下去，「農業城鎮有其他城鎮所沒有的獨特優勢——倉庫，乾燥，寬廣的倉庫，本身用來囤積糧食的倉庫，空出來后可以很便利的儲存行商們的貨物，而常駐在城鎮里的，經常處理農用工具的工匠們，閑暇之餘維修下商車也是很輕鬆的事——所以就造成行商另可繞路，也要經過農業城鎮米魯的情況。」
「完全正確，我由衷地佩服您，瑟雷斯汀·羅克塔爾伯爵！」這時約翰露出欽佩的微笑，甚至還真誠地鼓了幾下掌。
「別誇我，我是在你的提示下想到的，」既然已經向他展示了我的能力，自然要繼續展示下去，「那個餅乾，是你預先準備好的提示？」
「說您是王國年輕一輩里無人能及的智將真是一點都沒說錯，」約翰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欽佩了，「我這點小把戲都被你看穿——太可怕了。」
「你比我可怕，」對他回以同樣的眼神，我由衷地說，「我的想法都在你的預料之內，你都事先算到一旦用餅乾作為提示我就一定能分析出結果——這一點你比我強！」
「呵呵……」約翰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只是覺得說出『脆』的時候你一定會有反應——但我還真沒想到你能分析出這麼多。」
「行了，再這麼來回恭維下去天都亮了——下面可以告訴我，你的建城計劃是什麼了吧？」
「告訴你是可以告訴你，但……我覺得到這一步雷斯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恩，請繼續。」
「這條聯結大陸南北的大道，也是主要的商路——可是你看，大多數行商自塔耶克出發，穿過海倫尼諾荒野，羽翎荒野，然後轉向向東，通過塔耶克的庫姆阿克要塞，王國的古特拉要塞，再繞道農業城鎮米魯，經艾倫達梅路抵達王都，從王都出發的行商也大多走的是這條路——那麼，問題來了，明明從羽翎荒野直接往北，通過卡拉米要塞，直接走菲諾伊路途徑羅克塔爾城更便捷，為什麼偏偏要繞道呢？明明兩條路都有要塞關卡？」
「……是那個農業都市米魯？」順著約翰的手指，我的視線落在距離羅克塔爾城足有兩百多公里的農業都市米魯上，「那裡有特產品可以貿易？……不對……」
沒記錯的話米魯唯一的特產就是小麥，而它的小麥主要是作為軍糧，大多會運到周邊幾個城塞囤積起來，根本沒有餘糧去進行商業貿易——約翰展示的這張商貿圖上，米魯周邊少的可憐的商貿線也印證了我的記憶。
「那……」剛想放棄思考地抬頭直接問羅恩，卻正撞上約翰那帶著挑釁意味的微笑——看來，作為合作夥伴的考驗還在繼續啊……哈，想到這裡，我自失地沖他微笑了下，再次埋頭看起商貿圖來。
恩……從距離看上確實是直接走菲諾伊路更為快捷，菲諾伊路原本就是作為軍民兩用道，不僅僅是為了商貿的便利，大規模的軍隊調動也要走這條道，因此菲諾伊路道路質量上也遠好過王國其他幾條大道——當然也包含那條艾倫達梅路。也就是說路況原因也可以排除。
至於盜賊團……不是我自吹，在風騎團做隊長的那三年，剿滅盜賊團是我這個隊長接的最多的任務，完成度也是最高的——甚至高到傭兵協會派人向希羅尼團長提抗議書，抗議騎士團搶了傭兵們的工作。而且……在執行任務的同時，我一直不忘追查小荻的下落，因此羅克塔爾城及其周邊地區，我走訪的最細，盜賊團剿滅的也最乾淨——那麼安全度因素也可以排除。
恩……影響商路的……除了貿易商品、路況、安全度，還有什麼？能影響到那些唯利是圖的行商不惜多走上五到十天的路程，哪怕繞路也不走直線？
唯利是圖……唯利是圖……唯利是圖……那為什麼？不是農業城鎮米魯沒什麼貿易物資么？明明途徑米魯利潤會變少啊？
額……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直接走菲諾伊路產生的利潤損耗遠高於途徑米魯這條線。
損耗在哪裡呢……
再次觀察商貿圖上的幾條商路，自王城，從更北面的北領，自由都市凱西爾，甚至從塞拉港出發的行商，主要向塔耶克輸送的是生活必需品，比方食物，鹽，衣服，甚至奢侈品什麼的，而塔耶克輸送到王國的，大多是礦石，玻璃之類——這個很好理解，塔耶克本身是由分散的蠻族部族同盟國轉變為一個統一國家的，相關生活技術也不成熟，自然很依賴我們王國輸送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塔耶克多山地和荒野，土地雖然貧瘠，但礦業發達，勞動力豐富，自然可以以礦石和相關礦石製品作為他們出口貨物。
這些……都沒有什麼大的損耗啊……雖然北向南的商路，食物、鹽之類遇到降雨等原因會出現損耗，但這種損耗也不能成為行商改道米魯的原因啊？
天氣原因？這個更不可能了，畢竟我從小在羅克塔爾城生活，那裡的氣候我還是清楚的，米魯距離我的羅克塔爾城也不過就兩百多公里，而且都是內陸城鎮，氣候變化差距不會太大。
「需要給點提示么？」此時約翰已經喝完了杯中的綠茶，隨手從左手邊的抽屜里取出一盤餅乾，「這是留著我熬夜餓的時候充饑用的，味道不錯，你嘗嘗。」
「餅乾放在抽屜里……你真是個人才，」我依言皺眉拿起一塊，「放多久了？你也不怕在柜子里養老鼠！」
「哈哈，」約翰笑了，「今天下午剛放進去的，還脆著呢——平時桌上要放文件和地圖，再放個點心盤礙事。」
「你不會去買個大點的桌子！——啊？！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再次仔細看向桌面的商貿圖，「脆？哈！容易損壞——我倒是把這個忘了。」
「雷斯你想到了？」
「……是需要整備和換乘？恩……還有集合？」
「理由呢？」約翰微笑著向我的杯中添加了綠茶。
這個主動添茶的動作，應該是暗示我說對了。
「理由就是這裡——」我指向羅克塔爾城南方那廣袤的羽翎荒野，「羽翎荒野我沒親自去過，但相信那邊的路並沒有我們王國的路好走吧？在荒野上一般不用修路——大家都走，自然就有了路，可是塔耶克往北運的商品是礦石，很重，一車礦石的重量都壓在車輪上，承重的車輪再壓向路面——整個路面坑坑窪窪是在所難免的。」
「然後？」
「然後？還要我接著說？然後就是……是凡通過羽翎荒野的商車，很容易在顛簸途中出現這樣那樣的故障，所以他們才會急於在進入王國後進行修理——至於自王國進入塔耶克的行商……為了不至於商車在荒野上拋錨，自然也會在米魯整修完備后出發。另外塔耶克畢竟是多部族的蠻族國家，不排除會有盜匪出沒，在米魯等待，等零散的行商匯聚到一起，組成商隊出發安全更有保證！」
「說的很好，那麼問題又來了——為什麼一定要在米魯整備？」約翰讚賞的表情尚未結束，又拋出個本質的問題。
「這個……為什麼在米魯……」尷尬地笑了下，「嘿嘿，我還沒想到這一步——」
「別著急，慢慢想。」
雖然可以慢慢想，不過最難的難點都已經解決了，只要照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行商選擇農業城鎮米魯的理由自然呼之欲出。
「之所以選擇農業城鎮米魯……」帶著解開謎題，完成考驗的喜悅，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順便，又丟了塊餅乾到嘴裡，「因為它是農業城鎮，對么？」這次我不等羅恩示意，接著把原因說了下去，「農業城鎮有其他城鎮所沒有的獨特優勢——倉庫，乾燥，寬廣的倉庫，本身用來囤積糧食的倉庫，空出來后可以很便利的儲存行商們的貨物，而常駐在城鎮里的，經常處理農用工具的工匠們，閑暇之餘維修下商車也是很輕鬆的事——所以就造成行商另可繞路，也要經過農業城鎮米魯的情況。」
「完全正確，我由衷地佩服您，瑟雷斯汀·羅克塔爾伯爵！」這時約翰露出欽佩的微笑，甚至還真誠地鼓了幾下掌。
「別誇我，我是在你的提示下想到的，」既然已經向他展示了我的能力，自然要繼續展示下去，「那個餅乾，是你預先準備好的提示？」
「說您是王國年輕一輩里無人能及的智將真是一點都沒說錯，」約翰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欽佩了，「我這點小把戲都被你看穿——太可怕了。」
「你比我可怕，」對他回以同樣的眼神，我由衷地說，「我的想法都在你的預料之內，你都事先算到一旦用餅乾作為提示我就一定能分析出結果——這一點你比我強！」
「呵呵……」約翰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只是覺得說出『脆』的時候你一定會有反應——但我還真沒想到你能分析出這麼多。」
「行了，再這麼來回恭維下去天都亮了——下面可以告訴我，你的建城計劃是什麼了吧？」
「告訴你是可以告訴你，但……我覺得到這一步雷斯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