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所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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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3-14
日正當中、晴朗無雲的好天氣，某一酒樓內的二樓廂房裡，相鄰的兩間房中各有一男子，看似毫無交集的狀態，可這兩位男子所安座的位置，其實是隔了一面薄牆，正背對背的落坐於房內。
其中一男子抬手敲了敲身後的牆面，「咚、咚咚咚、咚」敲打規律的聲響連續了兩次，等了一會兒，對面傳來相同的敲擊聲後，男子往牆上的一處機關按下，這片薄牆竟是慢慢轉動了角度，讓兩間原本隔離的廂房露出了一小角互通之處，而兩位男子才開始了交談。
「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順利，朝廷對官鹽一事竟無動於衷，遲遲沒有下達指令。」
「鄒縣主那頭是如此回覆的？」
「是，現下林、何兩府已經完成官鹽交接權，也開始接到各縣今年所需的官鹽用量，只不過數量比往年都少了許多，特別的是裴縣，那裴縣縣主楊燦麟竟說官鹽價格太高，他買不起，直接的拒買官鹽。」
「身為當朝皇后的姐夫，竟說買不起官鹽？裴縣這情況，鄒縣主有何反應？」
「他只能無奈興嘆，倒是何家老爺竟大罵朝廷坑人，因為今年要送入皇都的官鹽數量比去年多了三倍。」
聞言，一男子洩露了笑聲：「傳聞這位楊縣主愛財如命，如今看來，倒像是利用上貢皇都的官鹽來養裴縣了。」
「當今陛下寵愛皇后，世人皆知，裴縣又是皇后的故鄕，楊縣主中飽私囊，何情何理。」
「你覺得，朝廷會放任官鹽價格飛漲？還是放任私鹽猖獗？」
「如今世道平和，傳言當今陛下仁厚愛民，不像是會放任不管之態。」
「那就再看看吧，你自個小心些，不用急進，時間會把問題曝露出來的。」
「嗯。」
比一般牆面薄上一大半面積的這片牆，隨著對話結束而緩緩轉回原樣，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廂房裡的男子拿起桌上的一柄扇子，敲打著自己的手掌，緩步走出廂房，步下樓階就看到守在一樓階梯旁的小九。
「大少爺。」小九一見袁瑾翱下了樓，立即就迎上前去。
「走吧！」袁瑾翱自顧自的穿越人聲嘈雜的一樓，小九一如往昔的跟在他身後。
踏出酒樓的袁瑾翱被耀眼的陽光普照給眯了眼，望著街上的熙熙攘攘，他走沒幾步路，忽然轉頭看向小九問道：「小九，你跟在我身邊幾年啦？」
「回大少爺，十多年了，我八歲就被你撿回來了。」小九回道。
「讓你離開的話，我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小九愣了愣，清秀的臉上帶上了不解：「大少爺？」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跟著他去吧，幫我看著他，一有消息就傳回來，我知道你和小六有你們傳遞消息的方式。」
「可是......」小九有股衝動想一口答應，只是多年來的跟隨報恩又讓他猶豫。
「你和小六從不是我的侍從，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終身大事也要你自個去把握。」
聽見袁瑾翱如此說，小九內心甚是感動！
「......我若離開，小六跟著公子，那大少爺身邊......」
「本少爺還需要你擔心？你該擔心的不是我，去吧！」袁瑾翱用扇面敲了下小九的臂膀，心情還蠻不錯的。
「那......大少爺請保重！」小九握拳做揖禮，看見袁瑾翱又點頭微笑，他才敢轉身離去。
袁瑾翱望著小九遠去的背影，街上的行人逐漸擋住他的目送視線。
年少時，他不懂袁瑾風堅持不娶妻的想法，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家二弟心有所屬，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明白「心有所屬」是什麼感覺？
可是他明白自己必須要扛下袁氏長子的責任，所以他接受家中的安排，迎娶了梁佳。
他以為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後就是所謂的幸福。
當他和梁佳為了子嗣的問題，年復一年的爭吵愈來愈多後，祖母替他作主，納入高軒妤，善解人意的妾室成了他逃避面對正妻的溫柔鄉，平時日子過得一般，只是與梁佳的爭吵多了一條，子嗣與妾室。
就在袁瑾翱覺得自己的人生大約是這樣過了，卻遇上了阿影，雖是為了軒妤而認出了阿影，可這滿身警戒處處防他的傢伙，如此自我個性、不願逆來順受，那是袁瑾翱一直嚮往卻無法做到的事。
他年少時期曾想過自己要的生活，不是為了袁氏責任，是為了自己。
只可惜，想想就好。
人無完美、事有完缺，既然他享了一生富貴，那就盡一世責任吧！
自己做不到的，身邊的人可以，就盡己所能的成全，這也是另一種「幸福」吧！
袁瑾翱一路走回袁氏錢莊，行經一甜點小舖時，還挑選了些精美可口的小食，付了銀兩就讓店家送回袁府，指名給阿影和袁詠宸。
心情還不錯的袁瑾翱回到錢莊時，才走至門口就聽見袁梧叔正與管事起爭執。
「三老爺，這個月真的不能再給您了......」
「也只不過是十兩銀，你先給我，我回頭去和瑾翱說，他肯定不會罵你！」
「這不是罵不罵我的問題，每月給您的例銀，早就月初會奉上，大少爺的規定是您有一次急用可給，只是您昨日才取急用，今日又......我實在不敢給......」
「哎！我說你怎麼這麼不開竅！我是誰？我也是袁家人啊！這是哪？袁氏錢莊啊！我拿自家銀子還犯法了不成？」
「......那、三老爺要不等等，等大少爺回來——」
「我說你這腦袋裡是裝什麼？我現在就是有急用！我還等人回來？」
一臉無辜為難的管事很努力的堅持住規定！就是袁梧叔的大嗓門已經開始遭好奇百姓的側目。
兩人都各持己見的僵滯在原地，袁瑾翱步入錢莊時，看見袁梧叔的拳頭都舉了起來！
「三叔！」袁瑾翱喊了聲，臉上習慣性的揚起笑容，自然也瞧見了袁梧叔頓停在半空中的臂膀。
「大少爺！」管事一瞧見救星，急忙忙來到袁瑾翱身邊，暗暗鬆了口氣！
「你先去忙吧！」袁瑾翱讓管事先退下，笑意盈盈的迎向袁梧叔。
「三叔怎麼了？是來尋我的嗎？」
原本脾氣都要兇暴顯露的袁梧叔，放下了手臂後就立即換上一副無害表情。
「......那個、翱翱，三叔我能不能借點家用啊？」
「當然能！」袁瑾翱自手袖裡拿出一袋碎銀，很自然的塞入袁梧叔手裡，笑曰：「我還要多謝三叔那日在祖二爺面前幫我說話，你二話不說、沒問原由，就直接的站在我這邊，姪兒感激不盡！」
袁梧叔一掂量手上的銀袋沉甸甸，他隨即笑開了臉，豪邁朗聲：「這有什麼好感激的！你是我姪兒，我不幫你要幫誰啊！這等小事，別放心上！那個、我還有點急事，我就先走了！」
袁瑾翱微笑目送袁梧叔快步離去，當袁梧叔出了大門轉沒了身影，管事才又回到袁瑾翱身旁。
「三叔昨日取了多少急用？」袁瑾翱收了笑意，轉身上樓，管事恭謹的跟在他身後。
「回大少爺，三老爺昨日取了二百兩，今日說要取五十兩，屬下不願給，三老爺改口說十兩也行。」
「嗯，規矩照舊。每月的急用只能取一次，要多少都給，若是再折騰，你無需堅持，但只能給十兩，並當日報與我知。」
「是，屬下記住了。」
汀汀碎碎念：
在古代的銀兩計算上，一百兩已經是尋常百姓家的超大數目，連擁有一些小碎銀，都是有錢的喔！
所以十兩銀錢算是相當多，袁瑾風想要的一千兩，更是天價......袁氏，富可敵國！
其中一男子抬手敲了敲身後的牆面，「咚、咚咚咚、咚」敲打規律的聲響連續了兩次，等了一會兒，對面傳來相同的敲擊聲後，男子往牆上的一處機關按下，這片薄牆竟是慢慢轉動了角度，讓兩間原本隔離的廂房露出了一小角互通之處，而兩位男子才開始了交談。
「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順利，朝廷對官鹽一事竟無動於衷，遲遲沒有下達指令。」
「鄒縣主那頭是如此回覆的？」
「是，現下林、何兩府已經完成官鹽交接權，也開始接到各縣今年所需的官鹽用量，只不過數量比往年都少了許多，特別的是裴縣，那裴縣縣主楊燦麟竟說官鹽價格太高，他買不起，直接的拒買官鹽。」
「身為當朝皇后的姐夫，竟說買不起官鹽？裴縣這情況，鄒縣主有何反應？」
「他只能無奈興嘆，倒是何家老爺竟大罵朝廷坑人，因為今年要送入皇都的官鹽數量比去年多了三倍。」
聞言，一男子洩露了笑聲：「傳聞這位楊縣主愛財如命，如今看來，倒像是利用上貢皇都的官鹽來養裴縣了。」
「當今陛下寵愛皇后，世人皆知，裴縣又是皇后的故鄕，楊縣主中飽私囊，何情何理。」
「你覺得，朝廷會放任官鹽價格飛漲？還是放任私鹽猖獗？」
「如今世道平和，傳言當今陛下仁厚愛民，不像是會放任不管之態。」
「那就再看看吧，你自個小心些，不用急進，時間會把問題曝露出來的。」
「嗯。」
比一般牆面薄上一大半面積的這片牆，隨著對話結束而緩緩轉回原樣，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廂房裡的男子拿起桌上的一柄扇子，敲打著自己的手掌，緩步走出廂房，步下樓階就看到守在一樓階梯旁的小九。
「大少爺。」小九一見袁瑾翱下了樓，立即就迎上前去。
「走吧！」袁瑾翱自顧自的穿越人聲嘈雜的一樓，小九一如往昔的跟在他身後。
踏出酒樓的袁瑾翱被耀眼的陽光普照給眯了眼，望著街上的熙熙攘攘，他走沒幾步路，忽然轉頭看向小九問道：「小九，你跟在我身邊幾年啦？」
「回大少爺，十多年了，我八歲就被你撿回來了。」小九回道。
「讓你離開的話，我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小九愣了愣，清秀的臉上帶上了不解：「大少爺？」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跟著他去吧，幫我看著他，一有消息就傳回來，我知道你和小六有你們傳遞消息的方式。」
「可是......」小九有股衝動想一口答應，只是多年來的跟隨報恩又讓他猶豫。
「你和小六從不是我的侍從，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終身大事也要你自個去把握。」
聽見袁瑾翱如此說，小九內心甚是感動！
「......我若離開，小六跟著公子，那大少爺身邊......」
「本少爺還需要你擔心？你該擔心的不是我，去吧！」袁瑾翱用扇面敲了下小九的臂膀，心情還蠻不錯的。
「那......大少爺請保重！」小九握拳做揖禮，看見袁瑾翱又點頭微笑，他才敢轉身離去。
袁瑾翱望著小九遠去的背影，街上的行人逐漸擋住他的目送視線。
年少時，他不懂袁瑾風堅持不娶妻的想法，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家二弟心有所屬，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明白「心有所屬」是什麼感覺？
可是他明白自己必須要扛下袁氏長子的責任，所以他接受家中的安排，迎娶了梁佳。
他以為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後就是所謂的幸福。
當他和梁佳為了子嗣的問題，年復一年的爭吵愈來愈多後，祖母替他作主，納入高軒妤，善解人意的妾室成了他逃避面對正妻的溫柔鄉，平時日子過得一般，只是與梁佳的爭吵多了一條，子嗣與妾室。
就在袁瑾翱覺得自己的人生大約是這樣過了，卻遇上了阿影，雖是為了軒妤而認出了阿影，可這滿身警戒處處防他的傢伙，如此自我個性、不願逆來順受，那是袁瑾翱一直嚮往卻無法做到的事。
他年少時期曾想過自己要的生活，不是為了袁氏責任，是為了自己。
只可惜，想想就好。
人無完美、事有完缺，既然他享了一生富貴，那就盡一世責任吧！
自己做不到的，身邊的人可以，就盡己所能的成全，這也是另一種「幸福」吧！
袁瑾翱一路走回袁氏錢莊，行經一甜點小舖時，還挑選了些精美可口的小食，付了銀兩就讓店家送回袁府，指名給阿影和袁詠宸。
心情還不錯的袁瑾翱回到錢莊時，才走至門口就聽見袁梧叔正與管事起爭執。
「三老爺，這個月真的不能再給您了......」
「也只不過是十兩銀，你先給我，我回頭去和瑾翱說，他肯定不會罵你！」
「這不是罵不罵我的問題，每月給您的例銀，早就月初會奉上，大少爺的規定是您有一次急用可給，只是您昨日才取急用，今日又......我實在不敢給......」
「哎！我說你怎麼這麼不開竅！我是誰？我也是袁家人啊！這是哪？袁氏錢莊啊！我拿自家銀子還犯法了不成？」
「......那、三老爺要不等等，等大少爺回來——」
「我說你這腦袋裡是裝什麼？我現在就是有急用！我還等人回來？」
一臉無辜為難的管事很努力的堅持住規定！就是袁梧叔的大嗓門已經開始遭好奇百姓的側目。
兩人都各持己見的僵滯在原地，袁瑾翱步入錢莊時，看見袁梧叔的拳頭都舉了起來！
「三叔！」袁瑾翱喊了聲，臉上習慣性的揚起笑容，自然也瞧見了袁梧叔頓停在半空中的臂膀。
「大少爺！」管事一瞧見救星，急忙忙來到袁瑾翱身邊，暗暗鬆了口氣！
「你先去忙吧！」袁瑾翱讓管事先退下，笑意盈盈的迎向袁梧叔。
「三叔怎麼了？是來尋我的嗎？」
原本脾氣都要兇暴顯露的袁梧叔，放下了手臂後就立即換上一副無害表情。
「......那個、翱翱，三叔我能不能借點家用啊？」
「當然能！」袁瑾翱自手袖裡拿出一袋碎銀，很自然的塞入袁梧叔手裡，笑曰：「我還要多謝三叔那日在祖二爺面前幫我說話，你二話不說、沒問原由，就直接的站在我這邊，姪兒感激不盡！」
袁梧叔一掂量手上的銀袋沉甸甸，他隨即笑開了臉，豪邁朗聲：「這有什麼好感激的！你是我姪兒，我不幫你要幫誰啊！這等小事，別放心上！那個、我還有點急事，我就先走了！」
袁瑾翱微笑目送袁梧叔快步離去，當袁梧叔出了大門轉沒了身影，管事才又回到袁瑾翱身旁。
「三叔昨日取了多少急用？」袁瑾翱收了笑意，轉身上樓，管事恭謹的跟在他身後。
「回大少爺，三老爺昨日取了二百兩，今日說要取五十兩，屬下不願給，三老爺改口說十兩也行。」
「嗯，規矩照舊。每月的急用只能取一次，要多少都給，若是再折騰，你無需堅持，但只能給十兩，並當日報與我知。」
「是，屬下記住了。」
汀汀碎碎念：
在古代的銀兩計算上，一百兩已經是尋常百姓家的超大數目，連擁有一些小碎銀，都是有錢的喔！
所以十兩銀錢算是相當多，袁瑾風想要的一千兩，更是天價......袁氏，富可敵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