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晚上了。已經到晚餐時間，我那霸真咲和宮下奈緒子來到了一家餐廳用餐，這家餐廳主打著低價位的美食，所以充滿了學生族群。
這裡的學生清一色都是真咲和奈緒子學校的學生，還有部分附近大學的大學生。
「欸！奈緒子，妳怎麼都不講話？」
「…………」
「奈奈！？」
「…………」
「……夠了，我那霸同學，不要這樣叫我！」
奈緒子吃著桌上的義大利麵，一邊瞪著坐在對面、把玩著筷子、不好好吃自己碗中丼飯的真咲。
「蛤！？好見外喔，奈緒子！妳明明可以叫我真咲的！」
「不了，我們目前還不是那種關係。」
「誰說的！明明好朋友也可以親暱地叫對方的名字。」
「好朋友嗎……」
奈緒子抬頭看了一眼真咲，看著那滿臉期待與詭異笑容的少女。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妳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又說想和我上床，現在又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已經搞不懂妳到底想幹嘛了。」
「…………」
看著奈緒子煩惱又受盡折磨的樣子，真咲大概明白那名少女是因為誰的關係才會變成這樣的。
「宮下奈緒子，是我……造成妳的困擾嗎？」
真咲放下筷子，有些戒慎地看著對面的奈緒子，而奈緒子也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不是啦……我只是有點混亂，還沒反應過來而已……」
「……而且，妳到底是想要跟我交往，還是跟我做……？」
「……」
奈緒子害羞地撐著頭，看著真咲。但是，真咲不只放下了筷子，動作也停下了，甚至感覺像是停止了呼吸。
真咲一臉詫異地看著奈緒子，就像無法理解她的意思。而奈緒子也看到了真咲的反應，隨後也繼續吃著自己的義大利麵。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不能跟他做？」
「嗯？我那霸同學，妳剛剛說什麼？」
「…………」
真咲已經開始慌張了，但其實奈緒子也差不多，因為她原本只是想抱怨一下，卻不小心把話題帶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為什麼要喜歡一個人才可以跟他做？」
真咲動起了筷子，扒了一口飯往自己嘴裡送，在咀嚼的過程中，也看了奈緒子一眼，而奈緒子同樣也看著她。
但是，真咲的這句話卻對兩人的立場都相當不利。真咲和自己的朋友有著性關係，奈緒子則從事著爸爸活，兩人都不是基於喜歡對方才跟對方做。
「我那霸同學，妳在說什麼？」
「當我沒說。」
「……」
隨後，兩人再也沒有談話了，氣氛也變得凝重了許多。但是，真咲還是會有眼神勾引或暗示奈緒子，而奈緒子卻也只是厭煩或嫌棄的看著她。
吃完飯後，兩人付完錢也離開了餐廳。但兩人還是沒什麼對話，只是靜靜地走在街上。
「所以……妳還是喜歡我嗎？我那霸同學……」
奈緒子突然提問，並看了一眼真咲。真咲也像是被嚇到一樣倒吸一口氣，隨後一臉興奮地看著奈緒子，並緊握她的雙手。
「此生最愛妳了！我一定會追到妳！」
「別那麼大聲！我那霸同學！！」
「嗯？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愛意！」
真咲大聲嚷嚷，害得附近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也瞄了一眼，甚至有人因為突然其來的告白而偷笑了一下。
「白癡！」
奈緒子拉住真咲的耳朵，並在旁邊輕聲細語的唸著她。
「喂！妳到底喜歡我哪裡，妳這樣讓我很困擾欸！」
「……」
「而且，妳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是想跟我做愛？就只因為當天被妳碰到我正在援交……所以，妳覺得我床上功夫很厲害？可以滿足妳那奇怪的性需求？」
「…………」
宮下奈緒子雖然輕聲細語，但語氣中帶著不滿與憤怒，充滿著她對我那霸真咲的抱怨與疑惑。
當然，真咲害怕、恐懼、甚至也感到疑惑，也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還有，是不是喜歡奈緒子這個人。
「……」
真咲沒有回應。
隨後，奈緒子也放開手，並打算離開真咲身邊，反正她認為自己應該會把那名少女給氣走。
「宮下同學！！」
突然，真咲叫住了她。
「什麼，同學？……嗯？什麼，幹嘛！？」
奈緒子也被真咲突然出聲給嚇到了，尤其是稱謂改變了。
「可不可以交換聯絡方式，社群帳號或手機號碼！」
這時，我那霸真咲青澀的模樣像個情竇初開的女高中生，連奈緒子都有些震懾到了。但一想到剛才真咲玩弄奈緒子的畫面，奈緒子突然有點不想理會她了。
「宮下同學，對不起！！」
眼看奈緒子不想回答，真咲直接道歉了。
「蛤？幹嘛道歉？」
奈緒子回應了。
隨後，真咲跑了過來，再次握住奈緒子的雙手。
「對不起，我們可以交換聯絡方式嗎？」
「……這是一種妳袒護我的條件嗎？」
「是，但也不是。」
「啥？」
真咲的回答害得奈緒子一頭霧水，但看到真咲誠懇的表情，奈緒子也有些心軟了。接著，少女拿出了手機，兩人也交換了聯絡方式。
原本圍觀的路人們，看到好像沒什麼事就紛紛離開了。而兩名少女在成功交換聯絡方式之後，個別告別後也離去了。
「真是個怪人。」
奈緒子一邊走著，一邊看著社群平台上真咲的帳號。
突然，有人傳簡訊過來。
當奈緒子以為又是真咲的時候，上面寫的卻是『松本』。
宮下奈緒子與松本這個男人的關係十分簡單，但少女對他卻抱持著奇怪的感情。那並非愛戀與尊敬，也不是服從或信任，可是卻也說不上是厭惡與噁心。
因為松本純粹只是奈緒子的『客人』，援交的客人。
「又想做了嗎？淫獸……」
奈緒子點開簡訊一看，內容的確是在跟奈緒子談交易的事情，但男子卻要求奈緒子打電話給他。
「……喂？」
奈緒子撥號，而男子也接通了。
「…………」
但是，那個男人的要求卻讓奈緒子有些無法接受。
「啥？你這小子說什麼鬼話……要我當你一天的女朋友？」
「……先說清楚，我有資格可以拒絕你，甚至不再接你的客！」
「……什麼？錢……確定兩倍嗎！？」
「……嗯，可以。」
奈緒子最終還是接受男子的要求，只為了賺取更多的錢財。
接著，奈緒子打開了自己的錢包，裡面已經所剩無幾了，剩下的錢也已經花在剛才的晚餐上了。
「……白癡，我是不是應該跟我那霸同學要錢的……」
「……不對，那是條件，我不應該拿錢的。」
奈緒子一邊自言自語，一臉落魄的走回家中，回到偏遠地區的簡陋公寓。
公寓沒有保安或大門，甚至外人都可以輕易上樓，而奈緒子就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下午，真咲來的時候還有一些燈光，太陽也還沒下山。但現在夜已深，燈光也熄滅了，原本簡陋的公寓更顯詭異與陰森。
奈緒子即使不依靠燈光，也輕易地來到自己家門口，轉動門鎖，走進裡面。
彷彿，奈緒子還能感受到真咲的氣息，經過房間門口時，也看了一眼下午兩人在上面激戰的床鋪。
「…………」
最終，奈緒子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用簡短且潦草的字寫下『今晚不在家，母親。』的字樣。
另外，旁邊還夾著500塊。
「…………」
奈緒子頭也不回，甚至500塊也不拿的離開，走回自己的房間。她打開衣櫥，選擇放在最邊邊的禮服。
衣櫥裡面幾乎都是襯衫、毛衣、T-shirt之類的衣服，唯獨放了格格不入的禮服。
拿起禮服後，奈緒子也走到書桌，並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裝滿化妝品的鐵盒子。
「……我到底為什麼要配合他……」
奈緒子喃喃自語著，充滿著掙扎與糾結，但似乎有其他理由無法離開那個男人。
過沒多久，那個男人來接奈緒子了。他開了黑色高級車，肆意停在簡陋住宅區的街道上。
奈緒子梳妝後，也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駕駛座的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