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悲傷的過往
本章節 2596 字
更新於: 2023-03-08
袁瑾翱臉色鐵青的瞪看著阿影左邊小腿肚的一道割傷，正為阿影包紮傷口的程青，覺得袁大少爺的眼神很想殺人......
「你不用這樣瞪我，反正只能算我運氣不好。」阿影是乖乖坐好讓程青處理傷口，但那傲慢的態度也同時回瞪著站在他身邊的袁瑾翱。
發生火燒事件後，怡然袁院需要整修，而工程進行的第一日，阿影就想趁工人們忙碌之際，混在裡頭逃跑。
只可惜他礙事的破膝蓋，連路都走不穩，還沒出逃就先讓燒毀的斷木給劃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自然也被袁瑾翱發現，給抓了回來。
因此，才有了如今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到底我該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袁瑾翱實在忍無可忍，這小子想逃便逃，為何老是要將自己弄得渾身傷？
「相信什麼？你也從未對我老實過，隱藏一大堆祕密，還把我當成別人將我關在這裡，你還敢要我相信你！說不定你把我治好養肥，就能再轉手賣個好價錢！」阿影才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無條件對別人好！
「這段日子的相處，你就覺得我是這種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用知道！你把我關在這裡，每日好吃好喝的養著我，這樣就是所謂的對我好？」
「那你希望我如何對你？放你出門自生自滅？你一個沒錢沒勢的瘸子，是打算出門去做乞丐嗎？」
「我在你眼中就這般無用！我就說我能去找個活來工作，我自力更生！」
前晚被請回別院來看阿影被火勢嗆傷的程青，默默包紮好阿影現在的傷口，他實在不願聽兩人之間的爭吵，但內心又有些好奇，這兩人的互動似乎經過一番折騰，能像朋友間相互拌嘴了？
「大少爺，公子的身體休養的差不多了，是可以為公子治腿傷了。」程青認為正事要緊，做大夫的醫德，讓他覺得要先打斷這兩人的對峙。
袁瑾翱還瞪看著床上的阿影，忽聽程青一言，他這才靜下心來，朝程青點頭同意：「好，我會帶阿影回主宅，到時就有勞程大夫。」
程青心裡驚訝了下，要帶公子回主宅了......外頭坊間的傳言，程青也沒少聽見，但他沉穩的沒動神色，只點頭回道：「再請大少爺提早告知我時日，我好做些準備。若是無事，我就先離開了。」
程青離去的時候，還很順手為兩人將房門帶上，方便他們繼續吵嘴。
「為什麼要去主宅？你的夫人肯定要找我麻煩！」而且聽小六說過，袁府主宅人數眾多，那他還有機會逃走嗎？
阿影果然又開始吵起來。
「我不要去主宅！我就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剛才不是還想逃嗎？」袁瑾翱沒好氣的揶揄他。
「不一樣！說不定我去主宅，會被人害死的！」話要說嚴重些，不然換個更難逃的牢籠，他就慘了！
袁瑾翱也不想強迫他，只是現下別院整修，出入的外人太多，這阿影又是個不安分的，保不定又會鬧出什麼傷來？
不如直接回主宅，腿傷可以好好靜養，除了小六、小九外，還有小禹能照看著，他自己也不用來回奔波，更是多了些時間盯人，省得他又逃跑。
只是......不給他一個理由，強行帶走的話，肯定要鬧脾氣的。
袁瑾翱沒發現，自己的心思全是繞在阿影的心情上，明明作主的人是他啊！
「袁瑾翱，我跟你說啊！我絕對不離開這裡！」阿影只差沒能站起身子來與他對視，但那傲氣的強硬態度，是來真的！
「高軒墨。」袁瑾翱淡淡吐出三個字，床上的阿影頓時瞪大了眼睛！
見阿影瞬間驚慌的表情，袁瑾翱雖心知肚明，卻還是隱隱心疼。
「高軒墨，原具縣人氏，因二十年前的戰亂頻頻，高父一家遷搬離鄉，多年居無定所，自你出世就跟著雙親遊走在各縣生活，以販賣童玩香粉、雜項細貨為營生，你三歲那年，唯一的長姐與你們走散失去蹤影，你們多年找尋至今未果，你的阿姐名為高軒妤，她是我袁瑾翱的側室。」
袁瑾翱一字一句緩慢且清楚的說著，呆坐在床上的阿影是愈聽臉色愈發蒼白！
而眼中帶憐惜的袁瑾翱走向床邊，蹲下身面對著不發一語的阿影，床上單薄身子的阿影微微顫抖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染上了慌亂，沒了原本神采奕奕的堅強，神色滿是恐慌。
「阿影，或是我該喊你軒墨？」袁瑾翱輕輕詢問道。
阿影如同受到驚嚇的小貓，在袁瑾翱問出這句話時，他雙手捂住雙耳，彎身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嘴上喃喃自語：「不要這樣喊我......我不配......我不是......我是罪人......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袁瑾翱見他這般自責無措的模樣，霎時就後悔自己為何要坦白！他就該瞞他一輩子的！
「阿影別怕！我在這裡，只要我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既然上天讓我遇到了你，我不會再放你離開的，我會代替軒妤照顧好你！」
阿影獨自悶頭無聲了好一段時間，袁瑾翱知道他一下子肯定無法理解這一切，但是若要帶他回主宅，就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何況他也不希望阿影從其他人的口中聽見不正確的謠言。
終於，阿影閃著淚光的無助眼神緩緩抬頭，對上袁瑾翱關心的面容，他忽然伸手把眼前蹲著的人用力推倒！
「袁瑾翱！你什麼都知道！從頭到尾你都是明白人！耍我很好玩嗎？」憤怒的咆哮聲響起，阿影激動到雙腿還蹬地而疼痛了一下！臉色瞬間疼到皺了起來！
袁瑾翱也不管自己會如何被阿影厭惡，他急急又站起身子往床上坐，雙臂環繞著阿影的身子，將人抱在懷中，深怕他一不小心又傷到自己。
「你冷靜點！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都無法挽回！讓我幫你，你想報仇！你想找兇手！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還不說！你每天看我想法子逃跑，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看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你很得意是不是？」掙扎的阿影不斷怒罵著！
「當然不是！我查你的身份是要確定我的猜想！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到軒妤，可是我愈查愈害怕！我怕你知道真相，你會恨這可悲的命運，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活著只是為了報仇，一旦你成功了，你是不是就不活了？你知道軒妤多想找到你？她多想回到家人身邊嗎？如今我找回了你，是上天垂憐！」
「狗屁！」阿影兇巴巴的吼了句！怒意上頭，氣到大口喘息：「什麼上天垂憐！我就是個禍害！是我的好奇心害死爹娘、是我貪玩才弄丟了阿姐......我、為什麼死掉的不是我？為什麼.....」
阿影說著說著，悲從中來，一直含著的眼淚像潰堤般不斷掉下來......
「哭吧，全哭出來。」袁瑾翱就這樣緊緊抱住他，低低抽噎的哭泣聲和手臂上都能透過淚沾衣袖感到濕意......
阿影就這樣無聲的落著淚，邊將內心的悲傷哭出來，邊慢慢平穩心情，而身後這個有溫度的擁抱一直陪著。
「袁、袁瑾翱、你說、你說我、像一位故人、所以、所以......」沒有人會稱自己的妾室為「故人」，不是傻子的阿影滿臉淚痕、哭腔斷續的問道。
內心暗嘆一口氣，袁瑾翱知道瞞不住這聰明的阿影，他只能全盤托出。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軒妤，去年初，她已經離世。」
「你不用這樣瞪我，反正只能算我運氣不好。」阿影是乖乖坐好讓程青處理傷口，但那傲慢的態度也同時回瞪著站在他身邊的袁瑾翱。
發生火燒事件後，怡然袁院需要整修，而工程進行的第一日，阿影就想趁工人們忙碌之際，混在裡頭逃跑。
只可惜他礙事的破膝蓋，連路都走不穩，還沒出逃就先讓燒毀的斷木給劃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自然也被袁瑾翱發現，給抓了回來。
因此，才有了如今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到底我該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袁瑾翱實在忍無可忍，這小子想逃便逃，為何老是要將自己弄得渾身傷？
「相信什麼？你也從未對我老實過，隱藏一大堆祕密，還把我當成別人將我關在這裡，你還敢要我相信你！說不定你把我治好養肥，就能再轉手賣個好價錢！」阿影才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無條件對別人好！
「這段日子的相處，你就覺得我是這種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用知道！你把我關在這裡，每日好吃好喝的養著我，這樣就是所謂的對我好？」
「那你希望我如何對你？放你出門自生自滅？你一個沒錢沒勢的瘸子，是打算出門去做乞丐嗎？」
「我在你眼中就這般無用！我就說我能去找個活來工作，我自力更生！」
前晚被請回別院來看阿影被火勢嗆傷的程青，默默包紮好阿影現在的傷口，他實在不願聽兩人之間的爭吵，但內心又有些好奇，這兩人的互動似乎經過一番折騰，能像朋友間相互拌嘴了？
「大少爺，公子的身體休養的差不多了，是可以為公子治腿傷了。」程青認為正事要緊，做大夫的醫德，讓他覺得要先打斷這兩人的對峙。
袁瑾翱還瞪看著床上的阿影，忽聽程青一言，他這才靜下心來，朝程青點頭同意：「好，我會帶阿影回主宅，到時就有勞程大夫。」
程青心裡驚訝了下，要帶公子回主宅了......外頭坊間的傳言，程青也沒少聽見，但他沉穩的沒動神色，只點頭回道：「再請大少爺提早告知我時日，我好做些準備。若是無事，我就先離開了。」
程青離去的時候，還很順手為兩人將房門帶上，方便他們繼續吵嘴。
「為什麼要去主宅？你的夫人肯定要找我麻煩！」而且聽小六說過，袁府主宅人數眾多，那他還有機會逃走嗎？
阿影果然又開始吵起來。
「我不要去主宅！我就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剛才不是還想逃嗎？」袁瑾翱沒好氣的揶揄他。
「不一樣！說不定我去主宅，會被人害死的！」話要說嚴重些，不然換個更難逃的牢籠，他就慘了！
袁瑾翱也不想強迫他，只是現下別院整修，出入的外人太多，這阿影又是個不安分的，保不定又會鬧出什麼傷來？
不如直接回主宅，腿傷可以好好靜養，除了小六、小九外，還有小禹能照看著，他自己也不用來回奔波，更是多了些時間盯人，省得他又逃跑。
只是......不給他一個理由，強行帶走的話，肯定要鬧脾氣的。
袁瑾翱沒發現，自己的心思全是繞在阿影的心情上，明明作主的人是他啊！
「袁瑾翱，我跟你說啊！我絕對不離開這裡！」阿影只差沒能站起身子來與他對視，但那傲氣的強硬態度，是來真的！
「高軒墨。」袁瑾翱淡淡吐出三個字，床上的阿影頓時瞪大了眼睛！
見阿影瞬間驚慌的表情，袁瑾翱雖心知肚明，卻還是隱隱心疼。
「高軒墨，原具縣人氏，因二十年前的戰亂頻頻，高父一家遷搬離鄉，多年居無定所，自你出世就跟著雙親遊走在各縣生活，以販賣童玩香粉、雜項細貨為營生，你三歲那年，唯一的長姐與你們走散失去蹤影，你們多年找尋至今未果，你的阿姐名為高軒妤，她是我袁瑾翱的側室。」
袁瑾翱一字一句緩慢且清楚的說著，呆坐在床上的阿影是愈聽臉色愈發蒼白！
而眼中帶憐惜的袁瑾翱走向床邊，蹲下身面對著不發一語的阿影，床上單薄身子的阿影微微顫抖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染上了慌亂，沒了原本神采奕奕的堅強，神色滿是恐慌。
「阿影，或是我該喊你軒墨？」袁瑾翱輕輕詢問道。
阿影如同受到驚嚇的小貓，在袁瑾翱問出這句話時，他雙手捂住雙耳，彎身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嘴上喃喃自語：「不要這樣喊我......我不配......我不是......我是罪人......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袁瑾翱見他這般自責無措的模樣，霎時就後悔自己為何要坦白！他就該瞞他一輩子的！
「阿影別怕！我在這裡，只要我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既然上天讓我遇到了你，我不會再放你離開的，我會代替軒妤照顧好你！」
阿影獨自悶頭無聲了好一段時間，袁瑾翱知道他一下子肯定無法理解這一切，但是若要帶他回主宅，就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何況他也不希望阿影從其他人的口中聽見不正確的謠言。
終於，阿影閃著淚光的無助眼神緩緩抬頭，對上袁瑾翱關心的面容，他忽然伸手把眼前蹲著的人用力推倒！
「袁瑾翱！你什麼都知道！從頭到尾你都是明白人！耍我很好玩嗎？」憤怒的咆哮聲響起，阿影激動到雙腿還蹬地而疼痛了一下！臉色瞬間疼到皺了起來！
袁瑾翱也不管自己會如何被阿影厭惡，他急急又站起身子往床上坐，雙臂環繞著阿影的身子，將人抱在懷中，深怕他一不小心又傷到自己。
「你冷靜點！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都無法挽回！讓我幫你，你想報仇！你想找兇手！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還不說！你每天看我想法子逃跑，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看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你很得意是不是？」掙扎的阿影不斷怒罵著！
「當然不是！我查你的身份是要確定我的猜想！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到軒妤，可是我愈查愈害怕！我怕你知道真相，你會恨這可悲的命運，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活著只是為了報仇，一旦你成功了，你是不是就不活了？你知道軒妤多想找到你？她多想回到家人身邊嗎？如今我找回了你，是上天垂憐！」
「狗屁！」阿影兇巴巴的吼了句！怒意上頭，氣到大口喘息：「什麼上天垂憐！我就是個禍害！是我的好奇心害死爹娘、是我貪玩才弄丟了阿姐......我、為什麼死掉的不是我？為什麼.....」
阿影說著說著，悲從中來，一直含著的眼淚像潰堤般不斷掉下來......
「哭吧，全哭出來。」袁瑾翱就這樣緊緊抱住他，低低抽噎的哭泣聲和手臂上都能透過淚沾衣袖感到濕意......
阿影就這樣無聲的落著淚，邊將內心的悲傷哭出來，邊慢慢平穩心情，而身後這個有溫度的擁抱一直陪著。
「袁、袁瑾翱、你說、你說我、像一位故人、所以、所以......」沒有人會稱自己的妾室為「故人」，不是傻子的阿影滿臉淚痕、哭腔斷續的問道。
內心暗嘆一口氣，袁瑾翱知道瞞不住這聰明的阿影，他只能全盤托出。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軒妤，去年初，她已經離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