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以為常

本章節 2137 字
更新於: 2018-10-12
  「我聞到了,是新的氣味。」
  「哦,是嗎?這次的扭曲空間範圍大嗎?」
  這裡是四季冬季的最後一個節氣『大寒』,就像城市外的郊區。約有三成左右都是密叢林,幾乎都是公家機關不允許販賣的土地,但依然擁有功用的。
  四季能夠維持溫暖的環境,基本上是靠著樹林的聚熱,如果少了外圍這麼一大片的樹林的話,島上氣溫恐怕會降至人體無法負荷的溫度。
  樹林間有一個人造山,依浮島的海拔來看並不高,如果說是丘林說不定會更恰當,而在山腰能看見一間民營的咖啡廳,外頭還有用著木材立足於山坡上的陽台。
  如果時代不同的話,就算被誤認成酒吧也不意外。而在這步入夜晚的天空底下,兩位坐在場外陽台上的客人,正談論著不知從何開頭的話題。
  「範圍應該不大,但氣味頗為凝重的。」
  這時客人中年紀看似較小的少年說話了,他是大寒高中部一年級的學生根木游太。雙手窩在桌邊,俏鼻子靠近聞著手中的白色單耳咖啡杯。
  灌入一大口後,點點的頭說道:
  「就像這杯咖啡一樣,小小一杯卻如此的濃郁,厚實香醇、苦味十足……等!好苦喔!堀,我要水~」
  原先侃侃而談的根木,轉而一臉猙獰的向站在櫃檯的服務生堀奈央求救。可說是還沒塑造完形象前,就先破功。
  頭頂三角巾、身穿淡棕色圍裙的堀提著裝滿茶具器皿的籃子,聽見叫苦連篇的根木,不經勾起嘴角搖搖頭喊道:
  「等等就給你送過去。」

  看見根木邋遢命令堀的模樣,讓坐在對面的留著鬍渣、渾身大叔味的片山,有點不愉快。
  「你不要老是麻煩堀同學,不會自己去倒喔!」
  根木吐出舌頭懶散的趴在桌上,貌似以為這樣能緩解苦味,聲音滑稽且含糊不清
  「哎~──縮其來偏善,己還真顯呢~沒斯啾跑來堀遮邊,搭學生真好呢~」
  (哎~──說起來片山,你還真閒呢~沒事就跑來堀這邊,大學生真好呢~)
  「我還沒升上大學呀……」
  「我記得今年的測驗似乎比往年還快到,恭喜你能早點解脫喔~」
  「啊……還真是不想接受你的祝賀,已經剩不到七十天。」
  片山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被測驗一詞完全的擊敗。
  這時,端著餐盤的堀來到了兩人之間,不是送水給根木而是端了一杯牛奶,還為兩人端上可口的巧克力餅乾。
  看見巧克力根木頓時縮起舌頭,開始啃食起盤內的餅乾。
  「先轉一轉、舔一舔再泡一泡。」
  堀眼見片山的愁眉苦臉,明白學長內心的苦衷。
  「片山學長要加油喔!」
  「啊啊!堀同學妳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支持!」
  「客用的客用的……」
  坐在一旁喝牛奶的根木,隨即澆了桶水在片山身上。

  內心決定輕鬆一下的堀,拿下頭上的三角巾,同時甩動了一下腦後的馬尾,還戴起工作時不方便戴的眼鏡,端坐在兩人之間的椅子上。
  「呼……」
  今日的疲勞不經使她喘口氣,與眼前這兩位大男孩絲毫不能相比。他們依然為了點小事,向孩子般的爭吵。
  堀的模樣就好比本店的老闆娘,只可惜真身另有其人,她不過就只是個就讀大寒高中部一年級的學生。

  聽見根木與片山兩人的談話,不經讓堀也好奇地坐下來靜默聆聽兩人的對話。
  不過問為何會談論到小雪島,彷彿兩人談論什麼都不意外。
  聽到片山接著根木的話繼續講,堀臉上不經露出些微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
  「哈哈~只是推測,因為發生事件的地方,與根木之前所指的位置是同一地點。而且拒絕『它』的人下場就只有死而已。」
  「!?」
  「想想這就是四季的恐怖之處,島隱瞞原先的事實,這也讓所有擁有『它』的人知道,四季只是故意攤手不管而已。」
  「那麼……現在如果那個人拒絕……」
  「沒錯,結果就是死。這是條無盡的單向道。」
  「好險當初我沒有拒絕……」
  堀大吐了口悶氣,將把在頭上的三角巾解下。回想起一些事,然後苦笑說道:
  「說起來,當時也半夢半醒的情況下接受的,感覺有種被騙的感覺呢。」
  「也是,在那種世界裡能保持意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根木則無意進入話題之中,眼神中含著一點感傷,然後將杯中的咖啡一口氣喝光。
  「啊呀呀~好苦喔……堀差不多要收工了吧?等等一起回家吧。」
  「那我先離開了。」
  片山喝完咖啡,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跟兩人說再見之後,便乘上停在山坡地上的一台檔車上,奔騰離去。

  鎖上咖啡廳的後門後,在山坡走著略微快步的步伐。
  「片山真好呢,我媽都不買台機車給我。」
  根木臉上氣餒的表情,就像在掩蓋眼神中透出的脆弱。
  而堀也早已經發現,生活近十年的青梅足馬也明白對方的習慣。
  「根木……」
  「堀……」
  兩人用著深情的眼神對望著。根木明白堀已經看透他內心的想法,就像放下大石般大嘆長長的一口氣。
  「──嗚嗚嗚~剛剛的咖啡真的好燙,冰牛奶又刺激到舌尖好痛……!」
  「乖乖,貓木猶太貓舌頭~哈哈哈!」(貓與根木前頭有發Ne的音。)
  吐出舌頭的根木,哽咽的在一旁呼氣。
  或許是剛剛一直在忍受嘴裡的疼痛吧。
  「怎麼樣都不想被片山當成笑柄……」
  「這麼執著呀?」
  「不知道的說,總覺得被片山知道會有種挫敗感。」
  「可是對方是學長的說?應該不會有吧?」
  「嗯……可是他給我一種什麼都很廢的感覺,除了有機車這點以外。」
  「哎……」
  多麼日常的對話,意外的是他們完全沒發現自己正在嘲諷一位比他們年長的學長,連給對方半點尊嚴的餘地都沒有。

  說不定在這和諧的氣氛之下,有著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將發生。尤其是擁有『它』的人們,生活更會是如此。
  因為這裡是由奇蹟組成的天空之都『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