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請吃飯了
本章節 3651 字
更新於: 2023-03-05
刑知書看著那個暱稱「衡」的對話框，回覆道：「正要吃。」
衡：「點了？」
質數：「還沒，我要下車了。」
衡：「你在哪？」
刑知書想了想，反正對方知道他家地址，也沒什麼隱私顧慮，就傳去定位。
衡：「你先進去，我馬上到。」
刑知書：「？？？」
什麼意思？一起吃飯？難道是讓他請回來嗎？懂了。
直接給錢不要，要用物質償還？九百萬，得請多少頓？還要看對方愛不愛吃吧？好端端從繳貸款變成養祖宗了，刑知書突然覺得壓力山大。
正瀏覽菜單，在炒粄條旁畫上一槓時，刑知書頭頂燈光微微暗下一角，他似有所感抬頭，撞進男人垂落的目光。
「你吃什麼？」男人沒有坐下，就這麼站在旁邊看，「炒粄條？我也一份，再點盤菜和綜合滷味。」
聽聽這自然命令的語氣，刑知書顫巍巍照做，深怕男人下次說要吃什麼高檔西餐廳了。
「嗯，你還有要點的？」
刑知書搖搖頭，他今天可沒多帶幾張鈔票。
男人抽走菜單，向著櫃檯走去。
刑知書一頓，隨即恍然，這是要順便去前台旁邊櫥窗再夾些滷味吧，老闆會根據現夾的份量計算金額寫在菜單上，他脫口而出，「他們家的菊花肉還不錯。」
男人道，「好。」
刑知書說完就後悔了，他幹嘛推薦啊，推薦就算了，還推價格高的，對方要是夾一堆可怎麼辦，這裡不能刷手機支付啊。
沒多久，男人回來了。
「工作怎麼樣？直播。」
督促他經濟狀況喔，刑知書趕緊道，「有穩定收入。」
「有沒有需要幫忙？」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賣身還是賣腎？都不需要謝謝，刑知書臉色一凜，鏗鏘有力道，「沒有，完全沒有。」
男人撇嘴，「拒絕這麼乾脆。」
「綁匪……」
「柯肅衡。」
聞言，刑知書很驚恐，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幹嘛不說話？」
「我還是別這樣喊吧……剛剛我可以當作沒聽見，」刑知書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真的，我有間歇性失聰。」
柯肅衡哭笑不得，「你確定要在公共場合稱呼我……那個詞語？」
也是喔，刑知書覺得有理，只好妥協，「喔，柯先生，我是想說，錢的問題我……」
刑知書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原因無它，老闆端來他們這桌的餐。
──兩碗炒粄條，一盤空心菜，一盤綜合滷味，一盤菊花肉。
那菊花肉的盤子大小竟然和綜合滷味一樣！
刑知書眼前一黑，很想直接拿著空碗去門口乞討，看能不能現場湊齊飯錢。
柯肅衡忍俊不禁，「真難得見你表情這麼精彩，突然怎麼了？」
刑知書眨眨眼，有氣無力道，「綁……柯先生，菊花肉怎麼切這麼多。」
「你不是喜歡吃？」柯肅衡夾了一塊放到旁邊炒粄條的碗中，「快吃吧。」
刑知書低頭看著，仍舊忐忑沒有動筷，「你有看到老闆在菜單寫多少金額嗎？」
「忘了。」柯肅衡瞇起眼，霍然接上蔫不唧青年的腦迴路，「我已經買單了。」
「誒？？」
「快吃，粄條要糊了。」
「喔。」刑知書悄悄鬆了口氣。
飯後，柯肅衡也沒說要幹嘛，就離開了。
好像只是閒得無聊來找他吃飯，刑知書莫名其妙地想。
明日一早，刑知書先去拜訪受害者，根據新聞提及的姓氏、地點與影像對比，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到盧姓女士住的病房，簡明扼要表達自己的來意，對方就同意了。
一是因為那天早就有媒體報導，二是因為多個網路曝光度能更好向肇事者求償──輿論壓力，有時比法律更能保護人。
刑知書道謝，表示待會再過來，又立即前去事故發生地點轉了圈，找找附近店家的目擊者，一切就緒後，他便打開手機。
衡：「你的直播在哪？發一下。」
質數：「好喔。」
一打開手機就看到跳出來的對話框，刑知書迅速回覆了，然後就點開直播平台。
【您關注的播主167已上線，空間：數值非1】
［這裡是哪］
［樓上沒追昨天的直播？是車禍事故現場］
［錯開上班時間，車流好少喔］
「嗨嗨早安，這裡是素質非議，今天為你們帶來車禍受害者訪談。」
粉絲陸陸續續進來，顯然不少摸魚社畜。
刑知書以前鏡頭照著自己和周圍環境，「三天前發生一場轎車和擋車擦撞的意外，當時是塞在那裡，路大條，但是車也很多，直接受害者還在醫院，待會我們過去探望。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先來看看隔壁早餐店阿姨怎麼說。」
刑知書把鏡頭切換到後面，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小麥克風，走進早餐店內，「老闆娘，早安。」
早餐店阿姨迅速洗乾淨手上盤子，熱情道，「帥哥，直播開了啊？」
刑知書笑了下，「是很經典的早餐店阿姨喔，逢人喊帥哥。」
「哪有！要真的帥我才會喊誒！」
［帥哥早］
［67帥哥安安］
［喊你一聲帥哥，可以把口罩摘下來嗎？球球了~］
刑知書瞄了眼屏幕，無奈笑著說，「你們早餐喝了蜂蜜奶茶嗎，好啦，這邊想請問老闆娘，有沒有看到那場車禍的發生呢？」
「有啊！我正在煎蘿蔔糕，客人五六個都在等，忙得很，突然嘣很大聲，大家都嚇到，外面居然車禍！」
「那阿姨有看到受傷的人嗎？」
「我看幾眼就沒注意了啦！誒呀，我怎麼可能跑出去，店還要顧，早餐太慢給喔，客人都會罵，趕上班，趕趕趕。」早餐店阿姨擺著手，不耐道。
「這樣啊，確實常常看到上班時間的早餐店大排長龍，我平常不用趕上班，所以喜歡錯開尖峰時段來早餐店。那阿姨還有沒有什麼想對大家說的？」
「要說什麼哦，啊就……」早餐店阿姨看著鏡頭，手指比劃，「上班騎車要小心點，不要橫衝直撞，你們看這邊人多的時候，還有人車禍卡在路中間，其他人想買早餐的根本繞不進來，車沒法停啊，怎麼辦，那就跑前面別間買了啊，對不對，那阿姨是不是就不用做生意了？」
［間接受害者：早餐店阿姨］
［阿姨說的沒錯啊，如果我遇到一定也是騎到前面去買］
［雖然但是，也沒有常常車禍在這裡吧］
［不好停，停了又不好牽出來，上班遲到誰負責］
［全勤獎金飛走囉~］
［我寧願到公司叫早餐外送］
［外送員：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外送員也很難停車啊2333］
「收到我們早餐店阿姨的回饋了，謝謝阿姨，大家有經過這裡可以來買早餐喔，」刑知書把鏡頭移向菜單，「推薦花生醬魚排漢堡，豆漿紅茶也不錯。」
正在看直播的柯肅衡嘴角一勾，這次不推番茄醬蛋餅？
「好了，接下來問問路人，go！」
對面一家咖啡廳內，時常有人帶著筆電過來辦公，刑知書已先和店家打過招呼，買了杯拿鐵寄放在前台。
「不好意思打擾，先生，」刑知書走向窗邊，「三天前那場車禍，不知你有沒有印象呢？」
「有啊，擋車很明顯騎太快吧，耍帥的擋車我看多了。」
刑知書又問問其餘客人，這些客人都是他事先問過可接受拍攝的，省去不少空窗時間。
「超級塞，我那天只是要騎過來這裡，就卡在路上好久。」
「騎士被救護車載走，看他還可以動，好險。」
「車子有碎裂，好可怕，怎麼不小心駕駛。」
「我只想說，可以不要在上班必經道路上出車禍嗎？」
「開車的也在趕吧？都想說硬轉，機車就該讓路，我也是笑笑。」
「好了，路人的分享到這裡，我們接下來去醫院探望一下受傷的騎士，」刑知書把手機切回前鏡頭，領走拿鐵回到車上後，就把手機固定在手機架，「車程不遠，你們可以先做別的事情，上班的上學的啊，回頭看看，主管教授站在你們後面。」
［我不管我就想看67！］
［想看67+1，主管又不帥，我看他做什麼］
［教授也不帥，戴上口罩也一樣醜］
［教授：這學分你就等著重修吧］
刑知書因為在開車，沒有去多留意彈幕，幾分鐘後，他就抵達醫院，解開安全帶，說道，「到了，因為醫院場景有些不適合拍，鏡頭我先關閉一下。」
熟門熟路來到某病房外，刑知書抬手扣門，而後傳來一聲請進。
「盧小姐。」
「要直播了？」
「對，這個面具給你。」
戴上遮住臉部的面具後，盧小姐比了個OK。
刑知書把手機掏出來，點開後鏡頭，「我們現在在醫院病房，面前這位就是此次車禍中受害的盧小姐。」
盧小姐揮揮手，他穿著一件深黑色針織短版上衣和皮背心，被子掀開半邊，可見露出的腰腹和打石膏的右腳。
［這穿著，小姐姐也太正］
［騎擋車的酷帥型正妹我可以］
［我男友和我一起看，直誇漂亮，嗚嗚嗚我覺得不平衡］
［樓上姐妹，你這是成了受害者的受害者］
［笑死我23333］
刑知書笑了笑，「觀眾關注點都偏了，說你很漂亮。」
盧小姐在面具下的笑容緩緩擴大，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都是對美女抱有寬待。
「可以請你再一次分享過程嗎？」
「是這樣的，我看黃燈，騎過斑馬線，前面也有機車，應該是穩妥的，怎麼知道轎車突然轉彎，還不帶煞車，就相撞。」盧小姐嗓音很是委屈，「好疼啊，我的腿當時都壓在機車下，還有血，我嚇傻了。」
刑知書彷彿抓到重點，「所以馬上紅燈了？」
盧小姐一噎，拍拍身旁病床，「哥，別站著啊，我一直仰頭說話有點痠，筋骨都摔著了。」
「喔，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刑知書沒想要坐人家女士的病床，他打算去拖椅子過來，可是手上有手機和耳麥，一時手忙腳亂。
［67你男友沒來呀？讓他幫忙拿椅子啊］
［要不就坐小姐姐床上哈哈哈］
［說啥呢？我們67哥那麼正直］
刑知書搬椅子時不慎點到手機屏幕，切成前鏡頭模式，他瞧見後正要切回去，就看到彈幕內容，眼眸微垂了幾分，低聲道，「分了。」
因為離病床有點遠，盧小姐並未聽見，只是衝著人高聲歉意道，「抱歉，沒有人來陪病，你好心直播關懷弱勢，坐椅子還得讓你自己來。」
「喔，沒事，我可以。」
然而彈幕已經炸開來。
［什麼分了？？］
［真假？67那麼好，發生什麼了？］
［那我有機會嗎嘿嘿］
［沒有，67是大家的］
［67你先把手機放下，椅子挪好後再來拿手機］
［對啊對啊，不用管我們，又用不了幾分幾秒］
辦公室內，柯肅衡皺眉，叫來秘書，「這是哪家醫院？」
衡：「點了？」
質數：「還沒，我要下車了。」
衡：「你在哪？」
刑知書想了想，反正對方知道他家地址，也沒什麼隱私顧慮，就傳去定位。
衡：「你先進去，我馬上到。」
刑知書：「？？？」
什麼意思？一起吃飯？難道是讓他請回來嗎？懂了。
直接給錢不要，要用物質償還？九百萬，得請多少頓？還要看對方愛不愛吃吧？好端端從繳貸款變成養祖宗了，刑知書突然覺得壓力山大。
正瀏覽菜單，在炒粄條旁畫上一槓時，刑知書頭頂燈光微微暗下一角，他似有所感抬頭，撞進男人垂落的目光。
「你吃什麼？」男人沒有坐下，就這麼站在旁邊看，「炒粄條？我也一份，再點盤菜和綜合滷味。」
聽聽這自然命令的語氣，刑知書顫巍巍照做，深怕男人下次說要吃什麼高檔西餐廳了。
「嗯，你還有要點的？」
刑知書搖搖頭，他今天可沒多帶幾張鈔票。
男人抽走菜單，向著櫃檯走去。
刑知書一頓，隨即恍然，這是要順便去前台旁邊櫥窗再夾些滷味吧，老闆會根據現夾的份量計算金額寫在菜單上，他脫口而出，「他們家的菊花肉還不錯。」
男人道，「好。」
刑知書說完就後悔了，他幹嘛推薦啊，推薦就算了，還推價格高的，對方要是夾一堆可怎麼辦，這裡不能刷手機支付啊。
沒多久，男人回來了。
「工作怎麼樣？直播。」
督促他經濟狀況喔，刑知書趕緊道，「有穩定收入。」
「有沒有需要幫忙？」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賣身還是賣腎？都不需要謝謝，刑知書臉色一凜，鏗鏘有力道，「沒有，完全沒有。」
男人撇嘴，「拒絕這麼乾脆。」
「綁匪……」
「柯肅衡。」
聞言，刑知書很驚恐，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幹嘛不說話？」
「我還是別這樣喊吧……剛剛我可以當作沒聽見，」刑知書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真的，我有間歇性失聰。」
柯肅衡哭笑不得，「你確定要在公共場合稱呼我……那個詞語？」
也是喔，刑知書覺得有理，只好妥協，「喔，柯先生，我是想說，錢的問題我……」
刑知書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原因無它，老闆端來他們這桌的餐。
──兩碗炒粄條，一盤空心菜，一盤綜合滷味，一盤菊花肉。
那菊花肉的盤子大小竟然和綜合滷味一樣！
刑知書眼前一黑，很想直接拿著空碗去門口乞討，看能不能現場湊齊飯錢。
柯肅衡忍俊不禁，「真難得見你表情這麼精彩，突然怎麼了？」
刑知書眨眨眼，有氣無力道，「綁……柯先生，菊花肉怎麼切這麼多。」
「你不是喜歡吃？」柯肅衡夾了一塊放到旁邊炒粄條的碗中，「快吃吧。」
刑知書低頭看著，仍舊忐忑沒有動筷，「你有看到老闆在菜單寫多少金額嗎？」
「忘了。」柯肅衡瞇起眼，霍然接上蔫不唧青年的腦迴路，「我已經買單了。」
「誒？？」
「快吃，粄條要糊了。」
「喔。」刑知書悄悄鬆了口氣。
飯後，柯肅衡也沒說要幹嘛，就離開了。
好像只是閒得無聊來找他吃飯，刑知書莫名其妙地想。
明日一早，刑知書先去拜訪受害者，根據新聞提及的姓氏、地點與影像對比，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到盧姓女士住的病房，簡明扼要表達自己的來意，對方就同意了。
一是因為那天早就有媒體報導，二是因為多個網路曝光度能更好向肇事者求償──輿論壓力，有時比法律更能保護人。
刑知書道謝，表示待會再過來，又立即前去事故發生地點轉了圈，找找附近店家的目擊者，一切就緒後，他便打開手機。
衡：「你的直播在哪？發一下。」
質數：「好喔。」
一打開手機就看到跳出來的對話框，刑知書迅速回覆了，然後就點開直播平台。
【您關注的播主167已上線，空間：數值非1】
［這裡是哪］
［樓上沒追昨天的直播？是車禍事故現場］
［錯開上班時間，車流好少喔］
「嗨嗨早安，這裡是素質非議，今天為你們帶來車禍受害者訪談。」
粉絲陸陸續續進來，顯然不少摸魚社畜。
刑知書以前鏡頭照著自己和周圍環境，「三天前發生一場轎車和擋車擦撞的意外，當時是塞在那裡，路大條，但是車也很多，直接受害者還在醫院，待會我們過去探望。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先來看看隔壁早餐店阿姨怎麼說。」
刑知書把鏡頭切換到後面，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小麥克風，走進早餐店內，「老闆娘，早安。」
早餐店阿姨迅速洗乾淨手上盤子，熱情道，「帥哥，直播開了啊？」
刑知書笑了下，「是很經典的早餐店阿姨喔，逢人喊帥哥。」
「哪有！要真的帥我才會喊誒！」
［帥哥早］
［67帥哥安安］
［喊你一聲帥哥，可以把口罩摘下來嗎？球球了~］
刑知書瞄了眼屏幕，無奈笑著說，「你們早餐喝了蜂蜜奶茶嗎，好啦，這邊想請問老闆娘，有沒有看到那場車禍的發生呢？」
「有啊！我正在煎蘿蔔糕，客人五六個都在等，忙得很，突然嘣很大聲，大家都嚇到，外面居然車禍！」
「那阿姨有看到受傷的人嗎？」
「我看幾眼就沒注意了啦！誒呀，我怎麼可能跑出去，店還要顧，早餐太慢給喔，客人都會罵，趕上班，趕趕趕。」早餐店阿姨擺著手，不耐道。
「這樣啊，確實常常看到上班時間的早餐店大排長龍，我平常不用趕上班，所以喜歡錯開尖峰時段來早餐店。那阿姨還有沒有什麼想對大家說的？」
「要說什麼哦，啊就……」早餐店阿姨看著鏡頭，手指比劃，「上班騎車要小心點，不要橫衝直撞，你們看這邊人多的時候，還有人車禍卡在路中間，其他人想買早餐的根本繞不進來，車沒法停啊，怎麼辦，那就跑前面別間買了啊，對不對，那阿姨是不是就不用做生意了？」
［間接受害者：早餐店阿姨］
［阿姨說的沒錯啊，如果我遇到一定也是騎到前面去買］
［雖然但是，也沒有常常車禍在這裡吧］
［不好停，停了又不好牽出來，上班遲到誰負責］
［全勤獎金飛走囉~］
［我寧願到公司叫早餐外送］
［外送員：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外送員也很難停車啊2333］
「收到我們早餐店阿姨的回饋了，謝謝阿姨，大家有經過這裡可以來買早餐喔，」刑知書把鏡頭移向菜單，「推薦花生醬魚排漢堡，豆漿紅茶也不錯。」
正在看直播的柯肅衡嘴角一勾，這次不推番茄醬蛋餅？
「好了，接下來問問路人，go！」
對面一家咖啡廳內，時常有人帶著筆電過來辦公，刑知書已先和店家打過招呼，買了杯拿鐵寄放在前台。
「不好意思打擾，先生，」刑知書走向窗邊，「三天前那場車禍，不知你有沒有印象呢？」
「有啊，擋車很明顯騎太快吧，耍帥的擋車我看多了。」
刑知書又問問其餘客人，這些客人都是他事先問過可接受拍攝的，省去不少空窗時間。
「超級塞，我那天只是要騎過來這裡，就卡在路上好久。」
「騎士被救護車載走，看他還可以動，好險。」
「車子有碎裂，好可怕，怎麼不小心駕駛。」
「我只想說，可以不要在上班必經道路上出車禍嗎？」
「開車的也在趕吧？都想說硬轉，機車就該讓路，我也是笑笑。」
「好了，路人的分享到這裡，我們接下來去醫院探望一下受傷的騎士，」刑知書把手機切回前鏡頭，領走拿鐵回到車上後，就把手機固定在手機架，「車程不遠，你們可以先做別的事情，上班的上學的啊，回頭看看，主管教授站在你們後面。」
［我不管我就想看67！］
［想看67+1，主管又不帥，我看他做什麼］
［教授也不帥，戴上口罩也一樣醜］
［教授：這學分你就等著重修吧］
刑知書因為在開車，沒有去多留意彈幕，幾分鐘後，他就抵達醫院，解開安全帶，說道，「到了，因為醫院場景有些不適合拍，鏡頭我先關閉一下。」
熟門熟路來到某病房外，刑知書抬手扣門，而後傳來一聲請進。
「盧小姐。」
「要直播了？」
「對，這個面具給你。」
戴上遮住臉部的面具後，盧小姐比了個OK。
刑知書把手機掏出來，點開後鏡頭，「我們現在在醫院病房，面前這位就是此次車禍中受害的盧小姐。」
盧小姐揮揮手，他穿著一件深黑色針織短版上衣和皮背心，被子掀開半邊，可見露出的腰腹和打石膏的右腳。
［這穿著，小姐姐也太正］
［騎擋車的酷帥型正妹我可以］
［我男友和我一起看，直誇漂亮，嗚嗚嗚我覺得不平衡］
［樓上姐妹，你這是成了受害者的受害者］
［笑死我23333］
刑知書笑了笑，「觀眾關注點都偏了，說你很漂亮。」
盧小姐在面具下的笑容緩緩擴大，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都是對美女抱有寬待。
「可以請你再一次分享過程嗎？」
「是這樣的，我看黃燈，騎過斑馬線，前面也有機車，應該是穩妥的，怎麼知道轎車突然轉彎，還不帶煞車，就相撞。」盧小姐嗓音很是委屈，「好疼啊，我的腿當時都壓在機車下，還有血，我嚇傻了。」
刑知書彷彿抓到重點，「所以馬上紅燈了？」
盧小姐一噎，拍拍身旁病床，「哥，別站著啊，我一直仰頭說話有點痠，筋骨都摔著了。」
「喔，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刑知書沒想要坐人家女士的病床，他打算去拖椅子過來，可是手上有手機和耳麥，一時手忙腳亂。
［67你男友沒來呀？讓他幫忙拿椅子啊］
［要不就坐小姐姐床上哈哈哈］
［說啥呢？我們67哥那麼正直］
刑知書搬椅子時不慎點到手機屏幕，切成前鏡頭模式，他瞧見後正要切回去，就看到彈幕內容，眼眸微垂了幾分，低聲道，「分了。」
因為離病床有點遠，盧小姐並未聽見，只是衝著人高聲歉意道，「抱歉，沒有人來陪病，你好心直播關懷弱勢，坐椅子還得讓你自己來。」
「喔，沒事，我可以。」
然而彈幕已經炸開來。
［什麼分了？？］
［真假？67那麼好，發生什麼了？］
［那我有機會嗎嘿嘿］
［沒有，67是大家的］
［67你先把手機放下，椅子挪好後再來拿手機］
［對啊對啊，不用管我們，又用不了幾分幾秒］
辦公室內，柯肅衡皺眉，叫來秘書，「這是哪家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