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發出像是想咬沙發洩恨的怪聲」
本章節 6993 字
更新於: 2023-02-28
鐵色災厄（1-E）
5-2
「她是同事的女兒，要託我照顧一段時間。」
造極以手扶著菈琪亞的肩膀，對著看著電視的他的家人們，幫菈琪亞做自我介紹。大妹還沒回家，客廳只有跟著電視哼歌的小妹、與挑著豌豆梗邊看電視的母親。此話一出，本來母女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與小妹的哼歌聲，嘎然停止。聲源僅剩電視上的人繼續唱唱跳跳。
母親錯愕到將豌豆不小心折成兩半，表情像是剛從天動說邁入地動說的守舊群眾般吃驚。小妹也是差不多的表情，讓人不會懷疑她們不是母女。
「怎、怎麼那麼突然，怎麼、怎麼沒有跟我商量一下？」
「現在不就是在跟妳商量……」被母親一瞪，造極收起開玩笑的笑臉，正經解釋：「小啦啦家是單親家庭，他爸昨天晚上出了車禍，沒人能幫忙帶這孩子，我就接手了。」上述自然全是謊話，不過是連著昨天他夜遊理由都扯進去的謊話。
「唉呦，真可憐……可是我們家都養了三個孩子，沒能力再接濟一個。」
「她爸給了小啦啦不少生活費，不用擔心錢。」
「笨蛋孩子，誰跟你講錢的事情？……你不會是因為錢的理由，就答應幫忙照顧吧？笨孩子！照顧小孩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連自己都顧不好了，還想顧別人家的小孩？」「說、說是顧，也只是幫忙看著小啦啦，當個名義上的監護人啦。小啦啦已經會自理生活了，只是需要一個人幫她管錢。對不對，小啦啦？」
「對、對呀，我會自己刷牙了。」
但是無法自己脫衣服。全是衣服設計上的問題。
「快叫聲伯母好。」
「伯母好。」
「唉呦，真有家教……還是不行！人家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那賠得起？你以為小孩只要像寵物餵餵飼料，帶她去散散步就好嗎？你這蠢樣子，要怎麼身教人家。」
「我、我會縮短上網的時間，也會教她功課。」
「未使。」
「啊無妳要我怎麼做嘛？」
「求求妳，伯母，除了造極哥哥之外，就沒人要收留我了！我不會添麻煩的，請讓我留下來，伯母、伯母！」「！……竟然來這招？」果然是血脈相連，造極的母親也對菈琪亞的請求沒啥抵抗力。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嘆了好長的一口氣：
「唉──！你要好好照顧人家。造極……也希望你剛剛那些話，不是隨口說說。」
──這句話，有著雙層的含意。就字面上解讀，母親是希望造極要實現諾言。也能神經質的解讀成，她看穿了造極說的是謊話。有那個媽媽看不穿孩子的謊言？只是不戳破而已。造極戰戰兢兢點了頭，順道推了推菈琪亞：
「謝伯母呀。」「謝謝伯母！！！！」
「免謝……可是沒有地方給這位小姐睡。」
「我跟哥哥睡就好。」
「等一下，妳叫他什麼？」
吃驚時間總算結束的小妹，終於能加入戰局。她手腳並用地從沙發上的另一頭爬了過來，瞪著菈琪亞：
「他是我哥耶，妳不可以叫他『哥哥』。」「可是，造極哥哥就是哥哥呀。」「有什麽關係，小啦拉比妳年紀還小，還要叫妳一聲姊姊呢，叫我哥哥又沒差。而且妳不是也不再叫我『哥哥』了嗎？」
「咿咿咿咿──！！！！」
對於造極的正論，小妹發出像是想咬沙發洩恨的怪聲。不過她沒有那麼做，她比造極所想的更快恢復冷靜，直盯著菈琪亞，臉近到像是要聞她？（或許是想要咬她？），感覺快把菈琪亞看出一個洞之時，她重新提問：
「──妳是不是從昨天就躲在我家？」
──造極最擔心的提問，果然還是出現了。
「妳、妳在說什麼呢？」
說謊無法不打草稿的菈琪亞，就算打了草稿，所表現出來的偽裝仍是很遜，幾乎要被人一眼看穿了。可是比起菈琪亞的支支吾吾，小妹是更在意菈琪亞的頭髮。應該說，是髮型──為了不讓小妹起疑，造極早已吩咐菈琪亞改變髮型。在超商對著櫥窗綁了半天，菈琪亞是把頭髮綁成了一條辮子，再將辮子盤在腦後。
只要換個髮型，於人的印象也會隨之改變。縱然小妹很狐疑，但她的印象中，是個軟綿綿長髮的女孩子在她哥的床上，和眼前這頭髮很多還硬是盤起來的女生，感覺不太一樣。加上當時她是只看到一眼，印象更是薄弱。她看著看著，有些混亂，最終仍是放棄雞蛋挑骨頭的舉動了。
不過，不能退讓的地方還是不行。
「妳不可以和哥哥睡一張床。」
「為什麼？」
「因為…因為…因為哥哥是男生呀！」
因為這理由，菈琪亞便被綁架到女生房了。女生房的床是兩張併在一起，必要的話還能夠打滾，照理來說，是能勉強再睡一個。可是睡中間的可能會很不舒服？還有，小妹可還沒徵詢大妹，也就是她姊的意見喔。這樣擅自定下來好嗎？造極才想發難這件事，他身後就傳來一聲：「我回來了。」
是比造極晚出、也晚歸的大妹回來了。
「……誰？」
她看著家裡新出現的小女生．菈琪亞呆愣了一下，對於她哥投以「你終於還是這麼做了。」的責難眼神。然後花了一分鐘從媽媽與小妹口中了解情況後，答了聲：「可以呀。」，便不再理會菈琪亞，逕自上樓。
「哥哥，大姐姐……是生氣了嗎？」「咿！」
菈琪亞覺得大妹的反應太平淡了點，反倒有點擔心。（一邊的小妹則還在像是要把菈琪亞生吞活剝的樣子，不爽地瞪著菈琪亞叫造極：「哥哥。」）而了解大妹的造極，是不以為然說道：
「她應該是很歡迎妳吧？」
「？」
這在之後，基於大妹將菈琪亞叫過去梳頭髮這點，獲得了證實。
緊接著，晚飯時間。被同意收留的菈琪亞自然是座上賓，與造極的家人吃同一桌的飯。基於造極家的傳統，吃飯與說廢話並重。座上賓的菈琪亞被問東問西的。幸虧造極有事先猜題，傳授菈琪亞該如何回答他的家人問題，才不至於答不出來。例如說，怎麼說明她家裡的狀況：「我是被收養的，小時候是被修女養大，現在是跟爸爸相依為命。」或者說：「我也是讀這間小學耶，小姊姊同時也是我學姐呢。」亦或是：「那個，說來難以啟齒，我偶爾會夢遊……是很嚴重的那種，會開門、跑到大街上……沒關係的，我知道哥哥很淺眠，會發現我在夢遊的，然後把我帶回來的，對吧？」諸如此類的。有唬爛、有埋梗，造極的目地可說是達成了一半。
晚餐後，大妹與小妹繼續纏著菈琪亞不放。菈琪亞的型疑似是大妹的菜、而小妹感覺是很討厭菈琪亞，不過仍是拚命在她身邊晃來晃去──就像是想絆住她，不讓她與某人在一塊似的。拜她們所賜，造極難得能忙裡偷閒，此時，他接到了項瑜的電話：
『躁急，讓菈琪亞上線。』
「啥？」
項瑜沒頭沒腦地，說著讓造極摸不著頭緒的話。
之後那十幾句對話，好不容易使造極理解了，項瑜是在說什麼：
『以前，仙子的課程是集中在晚上，就像夜校。畢竟，正常的孩子在晚上並不會留在學校，剛好可以拿這空檔來教這些仙子。考慮到菈琪亞的情況，是該讓她去上上課，複習一下，確認她有沒有忘記仙子的知識。就是那麼剛好，最近制度變革，改用虛擬實境上課了喔，你就讓菈琪亞用她的仙子證編號登入，再讓她轉述課程給你聽。她可以確認自己的學識、又能教你，一舉兩得』。
造極隨口回答後，被項瑜掛電話。說真的，他也對那個啥課程挺有興趣。但不知道菈琪亞有沒有意願？他翻出了菈琪亞的仙子證，左翻右看了兩三回，瞇著眼睛找著了那行小小字的編號。其實就是身分證編號呀，這行數字！
「仙子登入的專用號碼……嗎？」
仙子既然是機密，使用的虛擬實境應該也是專用的『秘密花園』？顧名思義，所謂秘密花園，就是需要密碼的虛擬實境。而造極現在拿著的，就是打開那扇門的鑰匙。他停止他的自言自語，側耳傾聽樓下的聲響。確認出家中的女性正在輪流等著浴室要洗澡。也正是大妹幫菈琪亞梳理頭髮的那個時間點：「妳的頭髮保養得很好。」「謝、謝謝誇獎。」既然知道了現在不是貿然下樓的好時機，造極翻身，繼續看著手上的仙子證：
「課程好像快開始了。」
菈琪亞一時半刻還脫不了身吧？造極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說服自己，打開了手機的介面，輸入那串編號。他當然知道，資安與個資這兩個詞怎麼寫、又代表什麼意思？但他就是好奇嘛。況且，菈琪亞一副就是搞不懂網路的樣子，造極是在幫她管理帳號……造極就是那種「做壞事就做壞事，還找一堆藉口」的人。
「登入。」
與一般的連線不同，造極一開始，就出現於房間內了。「這是就是仙子的專用花園？」造極像個劉姥姥似的轉來轉去，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這是個教室擺設的房間，這才讓造極想起來，這個花園是以傳道授業為創造理念，自然不像是一般遊樂用的花園。就先將這場地稱做教室吧，不知道能不能離開教室？造極看著門、又把目光轉到窗戶上。
在目光的移動中，他也發現到，這教室中的位子上，已經坐了將近一半的小朋友。既然是需要仙子的編號才能進來，那也就代表這些小朋友全是仙子。除非還有像造極這樣無聊又違反規定的人。感覺到有些仙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造極才想到：「慘了，我這樣不就超顯眼？？？？」
也在同時，造極瞄到了窗戶中自己的倒影。
（菈琪亞在瞪我……？？？？）
不對不對，在造極發現到「他眨眼、菈琪亞也會跟著眨眼」這件事後，立刻舉起雙手、用身體轉圈又轉圈，而這些事情，菈琪亞也照做了。正更讓造極確信這件事是真的。最後他將視線移向下方，看著自己的衣服。一樣地，這是菈琪亞的衣服。這麼說起來，造極也覺得視野變矮了、身體好像比較輕、腳短手也短，總歸一句就是：「造極用著菈琪亞的身體。」
正確來說，是造極使用了菈琪亞的虛擬體（Avatar），網路上的。
基本上，為了不讓虛擬實境與現實的身體差太多，關於虛擬體都會有嚴格的規範才對？也真的有嚴格的限制沒錯，像是需要仙子的編號。所以說，造極輕易地違反了。
（原來，這就是菈琪亞的視野？）
造極抑制下在菈琪亞身上東摸西摸的想法。不管怎麼說，虛擬實境對於力回饋的模擬還不算太講究，何況普通人應該不會沒事摸著自己的虛擬體，觸感大概會很奇怪，而且不像真人……還有，在一個小女生身上自摸，有什麽好興奮的？又不是變態。
就在造極想按著手：「平息下來呀，我的右手！」而手總於鎮靜下來之時。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叫了菈琪亞的小名。
「啊，是小啦啦。」「小啦啦。」「小啦啦～～咦？妹仔呀，妳不阻止我們嗎？」「……我阻止也沒什麼用……而且我聽說，菈琪亞今天好像換了個人，既彬彬有禮又溫柔，還有點膽小。和平常高高在上的樣子，差很多喔。」
「我也是這樣覺得。」
「她吃錯藥了嗎？」
隔了三張桌子的閒聊仙子集團，剛好是同一間學校的仙子們。以聒噪四姊妹為首、還有菈琪亞救下來的羽白、差點危害菈琪亞的愛路特美，正好都是造極有見過面的仙子們。常理判斷，也是這樣沒錯，這個秘密花園登入的仙子似乎還參雜了他校的仙子，同校會聚在一起尋求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所以說，其他那些與她們龜在一起的，應該也是？
其特徵是衣著華麗繁複的相鄰一支仙子群，說著：
「不管是怎樣的菈琪亞殿下，都很可愛的！」
「你們這些無禮之徒，不要再亂叫菈琪亞殿下的名字！啊，個人覺得比較可惜的一點，菈琪亞殿下為什麼要丟失她的威嚴？！」
「可是……溫柔的菈琪亞殿下，好像也很棒。」
穿著有著集團性的，想必是菈琪亞的親衛隊？
──假如一個人真的被孤立，精神狀態很快就會衰弱，再怎麼強韌也沒用。菈琪亞（舊）能保持自我，就是有那麼一群人擁護她、支持她。換句話說，她們就是菈琪亞（舊）傲慢的幫兇！就造極的期望中，他不希望菈琪亞又變回那個樣子，因此也就希望菈琪亞最好與她們保持距離。
「！（微笑）！（揮手）」
不過，眼下還有優先度更高的事情，讓造極不作聲，只是揮揮手微笑致意……他是怕隨便發出聲音，就被其他的仙子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就算聲音也是以菈琪亞的資料構築出來的好了，也只怕是說不到三句話，就會露出馬腳。
──揮手這舉動，放在菈琪亞身上似乎也是很怪異的行為。討厭菈琪亞（舊）的仙子是得出結論：「菈琪亞是發燒了吧？」另一邊擁護菈琪亞（舊）的集團則是叫囂：「菈琪亞殿下是不會生病的！」「揮手的菈琪亞殿下，好像也很棒？」
……造極很想提醒某個愚忠仙子：「不會生病的，好像是笨蛋喔。」，但又怕惹出事來。不巧的是，身為菈琪亞親衛隊的仙子群們，見到主子一直不過來，已經決定要靠過來了！見這三位有的比菈琪亞高、有的看起來是小一生、和眼睛一直閃閃發光的仙子走了過來，造極想逃，也沒地方可以逃呀。說那時遲這時快，老師總算進入了教室，發現老師出現的小學生們，就如聽到搖鈴的羊兒們一般乖乖地回到了座位。造極也趕快隨便找個位子坐下。
長那麼大，第一次有那麼感謝老師的心情。
順道一提，這位老師並不是從教室門口走進教室內、而是從講台前直接發出光芒與鐘聲然後現形。在其他地方做得很擬真、這種登場方式卻很馬虎。
「各位同學們大家好。」
「「「「「老師好。」」」」」
小學生們整齊一致乖乖地向老師打招呼。這是上過大學後的造極無法回憶起的光景。而他做夢也沒有想過的，還有「他竟會混在一堆幼小仙子間上課」這有如天方夜譚的場景。感覺，就像是他變身成了小說主角，來到魔法學校上課那樣。說正經的，他興奮到顫抖、絕不是在憋尿。
「為了紀念這第一次開課，我們來上第一課的『仙獸與各類型相輔相成』。」
「蛤～」「老師，可以不要上這堂課嗎？」「老師，每次忘記進度，都會上這堂耶。我都會背了。」某些年長的仙子，似乎對這課程調度很不滿。其實造極能理解，要是常常都在講課本的第一章，當然會膩。但是這情況，對造極這毫無基礎的人來說是正好！
動點腦筋想想，就會知道老師不是針對菈琪亞（裡面的造極），而是為了某些個頭嬌小，看起來傻不隆咚的小一仙子。至於那些高年級仙子，老師當然也有辦法治她們：
「那就背來聽聽。」「──請老師快上課吧，我好期待今天的課程喔！」
果然是吹牛的那位高年級仙子，高速見風轉舵，奉承起老師來。老師當然是看多了，她嘆口氣，不嫌煩地諄諄教悔起來：
「基礎課程的永遠不嫌多。假如像這位同學說的，快背起來了。那老師還真的希望妳們背到連說夢話都不忘。這些知識，不是只要記在妳們腦袋瓜子裡就好了，還要能念出來、能活用，明白嗎？現在翻開第一頁。」
兩手空空的老師，翻開了憑空出現於講台的課本。不單單是老師有不帶課本的特權、台下學生們桌上也是冒出了課本！這就是虛擬實境的好處，預設好的物件，不管多少都能憑空變出。
造極比外表更興致勃勃地翻開了課本，聽老師講解：
「『先有仙獸，才有類型』，妳們仙子們，身上的類型分類是根據妳們內藏的仙獸。例如說，起始仙獸是冰晶鹿的話，那，妳的類型是？來，丑辰，妳回答。」
「……哦，我我我我我素燃素型。」聽完明顯是神遊去想她的白馬王子（協力者）的這位學生之笨蛋回答，教室裡迴盪著爆笑聲：「哈哈哈！」，使丑辰窘到低下頭。
「正確解答是『冰晶型』。下次上我的課還發呆，就有妳好受的。」
老師拍拍手，示意學生們安靜。
「妳們能使出的招術，與仙獸能用的，基本上是共通。同步使用的話，還能達到更強的功效。就像是壹華使用了『噴射冰錐』……」
「老師我沒用呀。」
「是以妳做例子──妳使用了『噴射冰錐』，妳的冰晶鹿也使用了，不但是『施法速度』會只剩二分之一，射出的數目也會是兩倍……嗯？以『妳們』的情況，也許會是八支冰柱，或是更多？」
造極不解，此時旁邊同校的菈琪亞親衛隊幹部則是嘟囔：
「哼，還不是她們姊妹四體一心，再乘以仙獸數量，當然很多。不過四姊妹都像是傻瓜，也沒什麼用。」原來是這樣，造極對於對方的評語不敢恭維，但還是謝謝她雞婆的講解。
一不留神，老師的授課已到了下一階段：
「類型名稱，相信很多同學已經朗朗上口，有【顯性】的『冰晶型』、『燃素型』、『著芽型』、『等離型』、『礦脈型』，另外，就是【隱性】的『龍種』與『蟲種』。【顯性】的仙獸，幾乎是已經研究完畢，也已搞清楚特性。反過來說，【隱性】的這兩種類型，因為數量稀少，目前還屬於未知領域。」
「『冰晶型』是見長於水分子操作的屬性，操作得宜的情況下，能夠操縱水與冰。力量強大的仙獸，更有可能操縱雲霧、大海波浪之類的。可惜的是，欠缺直接的攻擊力，是適合防禦的類別。與燃素型相衝，定著率是第三名。」
「『燃素型』是能讓任何事物燃燒的屬性，最直接的力量顯現便是火焰。說是能燃燒任何事物，不過對於非易燃物便需要加倍、或是更多的力氣來點燃。除了直接傷害、間接傷害的力量也很強。與冰晶型相衝，定著率是第四名。」
「『著芽型』是與植物相關的屬性，能以自身為芽床，長出特殊植物，當然，能做為芽床的還同樣有仙獸，就算不是自己的仙獸也行。非常怕燃素型，第二怕的是高能源輸出的等離型。其他，像冰晶型是怕它的冰、礦脈型是怕它的金。不太適合作戰的類型，但做為輔助則是很強力。定著率是第二名。」
「『等離型』是與大氣有關的屬性，擅長的力量顯現是『輕量化』、『電擊』，穿透性與速度也是所有類別中首屈一指的。缺點是，比燃素型還消耗能量、還有與礦脈型相衝。定著率也是所有類別中最差的最後一名。」
「『礦脈型』是運用大地恩賜的屬性。比如說土、金屬。也算是不需特別鍛鍊，就能在不同地形中提煉出不同物質來戰鬥的萬用型類別。常見的提煉物有『砂』『岩』、『陶瓷』、『金屬』，如果是使用金屬，則與等離型相衝、使用泥土，則與著芽型相衝。定著率是所有類別之冠。」
有很多名詞是造極搞不懂的，之後再問好了──不知不覺間，造極做起了筆記。這些課程實在是太有趣了！而旁邊小小仙子的看著課本：「會動的圖片耶！」的驚訝聲，也讓造極莞爾一笑。圖片會動，那不就是影片嗎？這在虛擬實境裡不算是什麼太突破的技術呀。這麼簡單的事也不懂，仙子也太可愛了吧？
「隨著持有的仙獸變多，妳們所能用的類型招數也會變得多樣化……衝著這點，老師們會很希望妳們，趕快『覺醒』。」
不好。造極覺得超有趣的啦。這課程……他還想再來聽！這樣滿腦子的念頭，使他漏了一兩句重點。幸好是不影響往後課程的額外重點。只是全力運轉的腦袋，察覺到破綻的機率也高。從『偷上仙子的課』到『盜帳號』，他開始苦思起來，這個致命的問題：「他該怎麼向菈琪亞解釋呀！！！！」
＋
──之後，他那日常生活『消逝』的速度，快到連造極驚訝的時間都沒有。
待續
5-2
「她是同事的女兒，要託我照顧一段時間。」
造極以手扶著菈琪亞的肩膀，對著看著電視的他的家人們，幫菈琪亞做自我介紹。大妹還沒回家，客廳只有跟著電視哼歌的小妹、與挑著豌豆梗邊看電視的母親。此話一出，本來母女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與小妹的哼歌聲，嘎然停止。聲源僅剩電視上的人繼續唱唱跳跳。
母親錯愕到將豌豆不小心折成兩半，表情像是剛從天動說邁入地動說的守舊群眾般吃驚。小妹也是差不多的表情，讓人不會懷疑她們不是母女。
「怎、怎麼那麼突然，怎麼、怎麼沒有跟我商量一下？」
「現在不就是在跟妳商量……」被母親一瞪，造極收起開玩笑的笑臉，正經解釋：「小啦啦家是單親家庭，他爸昨天晚上出了車禍，沒人能幫忙帶這孩子，我就接手了。」上述自然全是謊話，不過是連著昨天他夜遊理由都扯進去的謊話。
「唉呦，真可憐……可是我們家都養了三個孩子，沒能力再接濟一個。」
「她爸給了小啦啦不少生活費，不用擔心錢。」
「笨蛋孩子，誰跟你講錢的事情？……你不會是因為錢的理由，就答應幫忙照顧吧？笨孩子！照顧小孩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連自己都顧不好了，還想顧別人家的小孩？」「說、說是顧，也只是幫忙看著小啦啦，當個名義上的監護人啦。小啦啦已經會自理生活了，只是需要一個人幫她管錢。對不對，小啦啦？」
「對、對呀，我會自己刷牙了。」
但是無法自己脫衣服。全是衣服設計上的問題。
「快叫聲伯母好。」
「伯母好。」
「唉呦，真有家教……還是不行！人家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那賠得起？你以為小孩只要像寵物餵餵飼料，帶她去散散步就好嗎？你這蠢樣子，要怎麼身教人家。」
「我、我會縮短上網的時間，也會教她功課。」
「未使。」
「啊無妳要我怎麼做嘛？」
「求求妳，伯母，除了造極哥哥之外，就沒人要收留我了！我不會添麻煩的，請讓我留下來，伯母、伯母！」「！……竟然來這招？」果然是血脈相連，造極的母親也對菈琪亞的請求沒啥抵抗力。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嘆了好長的一口氣：
「唉──！你要好好照顧人家。造極……也希望你剛剛那些話，不是隨口說說。」
──這句話，有著雙層的含意。就字面上解讀，母親是希望造極要實現諾言。也能神經質的解讀成，她看穿了造極說的是謊話。有那個媽媽看不穿孩子的謊言？只是不戳破而已。造極戰戰兢兢點了頭，順道推了推菈琪亞：
「謝伯母呀。」「謝謝伯母！！！！」
「免謝……可是沒有地方給這位小姐睡。」
「我跟哥哥睡就好。」
「等一下，妳叫他什麼？」
吃驚時間總算結束的小妹，終於能加入戰局。她手腳並用地從沙發上的另一頭爬了過來，瞪著菈琪亞：
「他是我哥耶，妳不可以叫他『哥哥』。」「可是，造極哥哥就是哥哥呀。」「有什麽關係，小啦拉比妳年紀還小，還要叫妳一聲姊姊呢，叫我哥哥又沒差。而且妳不是也不再叫我『哥哥』了嗎？」
「咿咿咿咿──！！！！」
對於造極的正論，小妹發出像是想咬沙發洩恨的怪聲。不過她沒有那麼做，她比造極所想的更快恢復冷靜，直盯著菈琪亞，臉近到像是要聞她？（或許是想要咬她？），感覺快把菈琪亞看出一個洞之時，她重新提問：
「──妳是不是從昨天就躲在我家？」
──造極最擔心的提問，果然還是出現了。
「妳、妳在說什麼呢？」
說謊無法不打草稿的菈琪亞，就算打了草稿，所表現出來的偽裝仍是很遜，幾乎要被人一眼看穿了。可是比起菈琪亞的支支吾吾，小妹是更在意菈琪亞的頭髮。應該說，是髮型──為了不讓小妹起疑，造極早已吩咐菈琪亞改變髮型。在超商對著櫥窗綁了半天，菈琪亞是把頭髮綁成了一條辮子，再將辮子盤在腦後。
只要換個髮型，於人的印象也會隨之改變。縱然小妹很狐疑，但她的印象中，是個軟綿綿長髮的女孩子在她哥的床上，和眼前這頭髮很多還硬是盤起來的女生，感覺不太一樣。加上當時她是只看到一眼，印象更是薄弱。她看著看著，有些混亂，最終仍是放棄雞蛋挑骨頭的舉動了。
不過，不能退讓的地方還是不行。
「妳不可以和哥哥睡一張床。」
「為什麼？」
「因為…因為…因為哥哥是男生呀！」
因為這理由，菈琪亞便被綁架到女生房了。女生房的床是兩張併在一起，必要的話還能夠打滾，照理來說，是能勉強再睡一個。可是睡中間的可能會很不舒服？還有，小妹可還沒徵詢大妹，也就是她姊的意見喔。這樣擅自定下來好嗎？造極才想發難這件事，他身後就傳來一聲：「我回來了。」
是比造極晚出、也晚歸的大妹回來了。
「……誰？」
她看著家裡新出現的小女生．菈琪亞呆愣了一下，對於她哥投以「你終於還是這麼做了。」的責難眼神。然後花了一分鐘從媽媽與小妹口中了解情況後，答了聲：「可以呀。」，便不再理會菈琪亞，逕自上樓。
「哥哥，大姐姐……是生氣了嗎？」「咿！」
菈琪亞覺得大妹的反應太平淡了點，反倒有點擔心。（一邊的小妹則還在像是要把菈琪亞生吞活剝的樣子，不爽地瞪著菈琪亞叫造極：「哥哥。」）而了解大妹的造極，是不以為然說道：
「她應該是很歡迎妳吧？」
「？」
這在之後，基於大妹將菈琪亞叫過去梳頭髮這點，獲得了證實。
緊接著，晚飯時間。被同意收留的菈琪亞自然是座上賓，與造極的家人吃同一桌的飯。基於造極家的傳統，吃飯與說廢話並重。座上賓的菈琪亞被問東問西的。幸虧造極有事先猜題，傳授菈琪亞該如何回答他的家人問題，才不至於答不出來。例如說，怎麼說明她家裡的狀況：「我是被收養的，小時候是被修女養大，現在是跟爸爸相依為命。」或者說：「我也是讀這間小學耶，小姊姊同時也是我學姐呢。」亦或是：「那個，說來難以啟齒，我偶爾會夢遊……是很嚴重的那種，會開門、跑到大街上……沒關係的，我知道哥哥很淺眠，會發現我在夢遊的，然後把我帶回來的，對吧？」諸如此類的。有唬爛、有埋梗，造極的目地可說是達成了一半。
晚餐後，大妹與小妹繼續纏著菈琪亞不放。菈琪亞的型疑似是大妹的菜、而小妹感覺是很討厭菈琪亞，不過仍是拚命在她身邊晃來晃去──就像是想絆住她，不讓她與某人在一塊似的。拜她們所賜，造極難得能忙裡偷閒，此時，他接到了項瑜的電話：
『躁急，讓菈琪亞上線。』
「啥？」
項瑜沒頭沒腦地，說著讓造極摸不著頭緒的話。
之後那十幾句對話，好不容易使造極理解了，項瑜是在說什麼：
『以前，仙子的課程是集中在晚上，就像夜校。畢竟，正常的孩子在晚上並不會留在學校，剛好可以拿這空檔來教這些仙子。考慮到菈琪亞的情況，是該讓她去上上課，複習一下，確認她有沒有忘記仙子的知識。就是那麼剛好，最近制度變革，改用虛擬實境上課了喔，你就讓菈琪亞用她的仙子證編號登入，再讓她轉述課程給你聽。她可以確認自己的學識、又能教你，一舉兩得』。
造極隨口回答後，被項瑜掛電話。說真的，他也對那個啥課程挺有興趣。但不知道菈琪亞有沒有意願？他翻出了菈琪亞的仙子證，左翻右看了兩三回，瞇著眼睛找著了那行小小字的編號。其實就是身分證編號呀，這行數字！
「仙子登入的專用號碼……嗎？」
仙子既然是機密，使用的虛擬實境應該也是專用的『秘密花園』？顧名思義，所謂秘密花園，就是需要密碼的虛擬實境。而造極現在拿著的，就是打開那扇門的鑰匙。他停止他的自言自語，側耳傾聽樓下的聲響。確認出家中的女性正在輪流等著浴室要洗澡。也正是大妹幫菈琪亞梳理頭髮的那個時間點：「妳的頭髮保養得很好。」「謝、謝謝誇獎。」既然知道了現在不是貿然下樓的好時機，造極翻身，繼續看著手上的仙子證：
「課程好像快開始了。」
菈琪亞一時半刻還脫不了身吧？造極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說服自己，打開了手機的介面，輸入那串編號。他當然知道，資安與個資這兩個詞怎麼寫、又代表什麼意思？但他就是好奇嘛。況且，菈琪亞一副就是搞不懂網路的樣子，造極是在幫她管理帳號……造極就是那種「做壞事就做壞事，還找一堆藉口」的人。
「登入。」
與一般的連線不同，造極一開始，就出現於房間內了。「這是就是仙子的專用花園？」造極像個劉姥姥似的轉來轉去，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這是個教室擺設的房間，這才讓造極想起來，這個花園是以傳道授業為創造理念，自然不像是一般遊樂用的花園。就先將這場地稱做教室吧，不知道能不能離開教室？造極看著門、又把目光轉到窗戶上。
在目光的移動中，他也發現到，這教室中的位子上，已經坐了將近一半的小朋友。既然是需要仙子的編號才能進來，那也就代表這些小朋友全是仙子。除非還有像造極這樣無聊又違反規定的人。感覺到有些仙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造極才想到：「慘了，我這樣不就超顯眼？？？？」
也在同時，造極瞄到了窗戶中自己的倒影。
（菈琪亞在瞪我……？？？？）
不對不對，在造極發現到「他眨眼、菈琪亞也會跟著眨眼」這件事後，立刻舉起雙手、用身體轉圈又轉圈，而這些事情，菈琪亞也照做了。正更讓造極確信這件事是真的。最後他將視線移向下方，看著自己的衣服。一樣地，這是菈琪亞的衣服。這麼說起來，造極也覺得視野變矮了、身體好像比較輕、腳短手也短，總歸一句就是：「造極用著菈琪亞的身體。」
正確來說，是造極使用了菈琪亞的虛擬體（Avatar），網路上的。
基本上，為了不讓虛擬實境與現實的身體差太多，關於虛擬體都會有嚴格的規範才對？也真的有嚴格的限制沒錯，像是需要仙子的編號。所以說，造極輕易地違反了。
（原來，這就是菈琪亞的視野？）
造極抑制下在菈琪亞身上東摸西摸的想法。不管怎麼說，虛擬實境對於力回饋的模擬還不算太講究，何況普通人應該不會沒事摸著自己的虛擬體，觸感大概會很奇怪，而且不像真人……還有，在一個小女生身上自摸，有什麽好興奮的？又不是變態。
就在造極想按著手：「平息下來呀，我的右手！」而手總於鎮靜下來之時。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叫了菈琪亞的小名。
「啊，是小啦啦。」「小啦啦。」「小啦啦～～咦？妹仔呀，妳不阻止我們嗎？」「……我阻止也沒什麼用……而且我聽說，菈琪亞今天好像換了個人，既彬彬有禮又溫柔，還有點膽小。和平常高高在上的樣子，差很多喔。」
「我也是這樣覺得。」
「她吃錯藥了嗎？」
隔了三張桌子的閒聊仙子集團，剛好是同一間學校的仙子們。以聒噪四姊妹為首、還有菈琪亞救下來的羽白、差點危害菈琪亞的愛路特美，正好都是造極有見過面的仙子們。常理判斷，也是這樣沒錯，這個秘密花園登入的仙子似乎還參雜了他校的仙子，同校會聚在一起尋求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所以說，其他那些與她們龜在一起的，應該也是？
其特徵是衣著華麗繁複的相鄰一支仙子群，說著：
「不管是怎樣的菈琪亞殿下，都很可愛的！」
「你們這些無禮之徒，不要再亂叫菈琪亞殿下的名字！啊，個人覺得比較可惜的一點，菈琪亞殿下為什麼要丟失她的威嚴？！」
「可是……溫柔的菈琪亞殿下，好像也很棒。」
穿著有著集團性的，想必是菈琪亞的親衛隊？
──假如一個人真的被孤立，精神狀態很快就會衰弱，再怎麼強韌也沒用。菈琪亞（舊）能保持自我，就是有那麼一群人擁護她、支持她。換句話說，她們就是菈琪亞（舊）傲慢的幫兇！就造極的期望中，他不希望菈琪亞又變回那個樣子，因此也就希望菈琪亞最好與她們保持距離。
「！（微笑）！（揮手）」
不過，眼下還有優先度更高的事情，讓造極不作聲，只是揮揮手微笑致意……他是怕隨便發出聲音，就被其他的仙子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就算聲音也是以菈琪亞的資料構築出來的好了，也只怕是說不到三句話，就會露出馬腳。
──揮手這舉動，放在菈琪亞身上似乎也是很怪異的行為。討厭菈琪亞（舊）的仙子是得出結論：「菈琪亞是發燒了吧？」另一邊擁護菈琪亞（舊）的集團則是叫囂：「菈琪亞殿下是不會生病的！」「揮手的菈琪亞殿下，好像也很棒？」
……造極很想提醒某個愚忠仙子：「不會生病的，好像是笨蛋喔。」，但又怕惹出事來。不巧的是，身為菈琪亞親衛隊的仙子群們，見到主子一直不過來，已經決定要靠過來了！見這三位有的比菈琪亞高、有的看起來是小一生、和眼睛一直閃閃發光的仙子走了過來，造極想逃，也沒地方可以逃呀。說那時遲這時快，老師總算進入了教室，發現老師出現的小學生們，就如聽到搖鈴的羊兒們一般乖乖地回到了座位。造極也趕快隨便找個位子坐下。
長那麼大，第一次有那麼感謝老師的心情。
順道一提，這位老師並不是從教室門口走進教室內、而是從講台前直接發出光芒與鐘聲然後現形。在其他地方做得很擬真、這種登場方式卻很馬虎。
「各位同學們大家好。」
「「「「「老師好。」」」」」
小學生們整齊一致乖乖地向老師打招呼。這是上過大學後的造極無法回憶起的光景。而他做夢也沒有想過的，還有「他竟會混在一堆幼小仙子間上課」這有如天方夜譚的場景。感覺，就像是他變身成了小說主角，來到魔法學校上課那樣。說正經的，他興奮到顫抖、絕不是在憋尿。
「為了紀念這第一次開課，我們來上第一課的『仙獸與各類型相輔相成』。」
「蛤～」「老師，可以不要上這堂課嗎？」「老師，每次忘記進度，都會上這堂耶。我都會背了。」某些年長的仙子，似乎對這課程調度很不滿。其實造極能理解，要是常常都在講課本的第一章，當然會膩。但是這情況，對造極這毫無基礎的人來說是正好！
動點腦筋想想，就會知道老師不是針對菈琪亞（裡面的造極），而是為了某些個頭嬌小，看起來傻不隆咚的小一仙子。至於那些高年級仙子，老師當然也有辦法治她們：
「那就背來聽聽。」「──請老師快上課吧，我好期待今天的課程喔！」
果然是吹牛的那位高年級仙子，高速見風轉舵，奉承起老師來。老師當然是看多了，她嘆口氣，不嫌煩地諄諄教悔起來：
「基礎課程的永遠不嫌多。假如像這位同學說的，快背起來了。那老師還真的希望妳們背到連說夢話都不忘。這些知識，不是只要記在妳們腦袋瓜子裡就好了，還要能念出來、能活用，明白嗎？現在翻開第一頁。」
兩手空空的老師，翻開了憑空出現於講台的課本。不單單是老師有不帶課本的特權、台下學生們桌上也是冒出了課本！這就是虛擬實境的好處，預設好的物件，不管多少都能憑空變出。
造極比外表更興致勃勃地翻開了課本，聽老師講解：
「『先有仙獸，才有類型』，妳們仙子們，身上的類型分類是根據妳們內藏的仙獸。例如說，起始仙獸是冰晶鹿的話，那，妳的類型是？來，丑辰，妳回答。」
「……哦，我我我我我素燃素型。」聽完明顯是神遊去想她的白馬王子（協力者）的這位學生之笨蛋回答，教室裡迴盪著爆笑聲：「哈哈哈！」，使丑辰窘到低下頭。
「正確解答是『冰晶型』。下次上我的課還發呆，就有妳好受的。」
老師拍拍手，示意學生們安靜。
「妳們能使出的招術，與仙獸能用的，基本上是共通。同步使用的話，還能達到更強的功效。就像是壹華使用了『噴射冰錐』……」
「老師我沒用呀。」
「是以妳做例子──妳使用了『噴射冰錐』，妳的冰晶鹿也使用了，不但是『施法速度』會只剩二分之一，射出的數目也會是兩倍……嗯？以『妳們』的情況，也許會是八支冰柱，或是更多？」
造極不解，此時旁邊同校的菈琪亞親衛隊幹部則是嘟囔：
「哼，還不是她們姊妹四體一心，再乘以仙獸數量，當然很多。不過四姊妹都像是傻瓜，也沒什麼用。」原來是這樣，造極對於對方的評語不敢恭維，但還是謝謝她雞婆的講解。
一不留神，老師的授課已到了下一階段：
「類型名稱，相信很多同學已經朗朗上口，有【顯性】的『冰晶型』、『燃素型』、『著芽型』、『等離型』、『礦脈型』，另外，就是【隱性】的『龍種』與『蟲種』。【顯性】的仙獸，幾乎是已經研究完畢，也已搞清楚特性。反過來說，【隱性】的這兩種類型，因為數量稀少，目前還屬於未知領域。」
「『冰晶型』是見長於水分子操作的屬性，操作得宜的情況下，能夠操縱水與冰。力量強大的仙獸，更有可能操縱雲霧、大海波浪之類的。可惜的是，欠缺直接的攻擊力，是適合防禦的類別。與燃素型相衝，定著率是第三名。」
「『燃素型』是能讓任何事物燃燒的屬性，最直接的力量顯現便是火焰。說是能燃燒任何事物，不過對於非易燃物便需要加倍、或是更多的力氣來點燃。除了直接傷害、間接傷害的力量也很強。與冰晶型相衝，定著率是第四名。」
「『著芽型』是與植物相關的屬性，能以自身為芽床，長出特殊植物，當然，能做為芽床的還同樣有仙獸，就算不是自己的仙獸也行。非常怕燃素型，第二怕的是高能源輸出的等離型。其他，像冰晶型是怕它的冰、礦脈型是怕它的金。不太適合作戰的類型，但做為輔助則是很強力。定著率是第二名。」
「『等離型』是與大氣有關的屬性，擅長的力量顯現是『輕量化』、『電擊』，穿透性與速度也是所有類別中首屈一指的。缺點是，比燃素型還消耗能量、還有與礦脈型相衝。定著率也是所有類別中最差的最後一名。」
「『礦脈型』是運用大地恩賜的屬性。比如說土、金屬。也算是不需特別鍛鍊，就能在不同地形中提煉出不同物質來戰鬥的萬用型類別。常見的提煉物有『砂』『岩』、『陶瓷』、『金屬』，如果是使用金屬，則與等離型相衝、使用泥土，則與著芽型相衝。定著率是所有類別之冠。」
有很多名詞是造極搞不懂的，之後再問好了──不知不覺間，造極做起了筆記。這些課程實在是太有趣了！而旁邊小小仙子的看著課本：「會動的圖片耶！」的驚訝聲，也讓造極莞爾一笑。圖片會動，那不就是影片嗎？這在虛擬實境裡不算是什麼太突破的技術呀。這麼簡單的事也不懂，仙子也太可愛了吧？
「隨著持有的仙獸變多，妳們所能用的類型招數也會變得多樣化……衝著這點，老師們會很希望妳們，趕快『覺醒』。」
不好。造極覺得超有趣的啦。這課程……他還想再來聽！這樣滿腦子的念頭，使他漏了一兩句重點。幸好是不影響往後課程的額外重點。只是全力運轉的腦袋，察覺到破綻的機率也高。從『偷上仙子的課』到『盜帳號』，他開始苦思起來，這個致命的問題：「他該怎麼向菈琪亞解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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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那日常生活『消逝』的速度，快到連造極驚訝的時間都沒有。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