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就是這樣，我在路邊撿到敵國的美少女間諜。」
本章節 3649 字
更新於: 2023-02-21
「就是這樣，我在路邊撿到一個有異能的美少女。」
「蛤。」
兩天後的早晨。
位於安弗列特的辦公室內。
佐萊恩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一臉狐疑的安弗列特。
此處是位於工業區附近，一間偽裝成工廠的鐵皮屋。
裡面擺滿了貨櫃以及器具，乍看之下是間平凡無奇的鐵皮工廠，然而，實際上卻是特務間諜們的辦公處。
──偽裝成工廠的特務間諜基地。
位於這間工廠的最深處，正是安弗列特的辦公室。
房間的中央是兩張沙發以及一條長桌，此時的安弗列特就和佐萊恩面對面談坐於此。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
「啊，畢竟是那麼荒謬的事情嘛。就連我現在也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不過我真的撿到了一個有異能的美少女。我先讓他暫時住在我那邊的宿舍，不過這種事情多少還是要呈報一下，所以我就來交代了。」
佐萊恩似乎沒有理解安弗列特的意思，他滔滔不絕的說。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個。」
「不然？」
「你剛剛說那個女孩是鄰國的間諜對吧。」
「嗯。」
「然後你就把她收留了？」
「嗯，畢竟長的很可愛。」
「你個混蛋。」
唰。
有一把疑似是匕首的物體從佐萊恩的臉龐飛過去，喀的一聲刺進牆裡。
「那個，安弗列特、長官……？為什麼要拿藏在袖子裡面的匕首丟我呢？」
「我沒有丟你。我瞄準的是牆壁上面的蒼蠅。」
「…………」
佐萊恩沒有說話。
安弗列特似乎很生氣。
「現在是交戰時期，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自稱被當成棄子的間諜，你難道不會起疑嗎？」
──對方很有可能是裝成棄子的臥底。
「啊，所以我才來向你呈報啊。」佐萊恩搔了搔後腦杓，「我前幾天曾帶她到密醫那邊做檢測。」
「……」
由於沒有國民資格，因此只能透過密醫檢查。安弗列特明白這件事，因此沒有追究。
「──她沒有任何有關帝國的記憶。」
「……！？」
安弗列特愣了一下，原本總是板著一張臉的他，臉上難得出現動搖。
「換句話說，帝國在拋棄她之前，就把大部分的情報消除了。我這裡有檢測結果，你要看嗎？」
佐萊恩從公事包裡面拿出一張紙，上頭密密麻麻的寫著諸如血糖、血氧、膽固醇、體脂等健康數據，以及有關記憶的偵測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的帝國以及共和國──甚至是其他國家──已經握有了「記憶裁剪」這種遠遠超於當下時代的技術，而且還廣為流傳。
因此，記憶檢測以及記憶消除等技術自然被運用到醫療之中。
不過當今的技術似乎無法恢復被消除的記憶。
謹慎的帝國為了避免機密外洩，在讓少女成為棄子的時候就暗中將重要的情報消除了吧。
「她只記得自己曾經身為帝國的間諜，不過關於任何過程、戰鬥方式以及帝國內部的情報，她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雖然想要試圖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帝國在這方面似乎做得很徹底。」
佐萊恩一邊向看著檢測結果的安弗列特說。
「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是臥底……嗎。」
「嗯。不會對共和國造成危害。所以我現在打算收留她，把她當成種子特務間諜培訓，就和我的其他學生一樣。」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危害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安弗列特放下手中的檢測報告。
「那之後你再幫我把她的手續辦一辦吧，像是偽造的身分證還有國民證明之類的。」
「……呼，我知道了，我會請人去做。」
「謝啦。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先回去了，宿舍裡面最近多了一個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像是床單啦、輪流煮飯的順序啦、輪流採買的順序啦……
佐萊恩說著這些像是日常的事。
完全不像是個特務間諜該有的樣子。
「……你的訓練這麼輕鬆嗎？」
「哪部分？」
「煮飯、買日常用品……這看起來不像是間諜們該有的訓練內容。」
──太鬆散了。
安弗列特說著。
不過他似乎也沒有打算要求佐萊恩有所改動。佐萊恩作為特務間諜是多麼出色，這點沒有人比安弗列特還要清楚。既然佐萊恩選擇了這樣的訓練，自己也無須干涉。
「該訓練的地方我也有在訓練啦……只不過，我不希望他們在這個階段就背負太多痛苦的事情。」佐萊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難得收起不正經的模樣，露出替人著想的表情，「畢竟一旦正式成為特務間諜以後，那樣的自由就完全與自己無緣了。我不希望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自由，至少在現在，我想讓他們度過自由的時光。」
「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麼貼心。」
「是嗎。」
──命令與任務是絕對的。
特務間諜沒有半點自由，只要『命令』命令自己去死，自己就只能去死，沒有其他選擇。
那樣的生活是多麼黑暗、殘酷，身為特務間諜的安弗列特和佐萊恩心知肚明。
也因此，安弗列特才會默認佐萊恩的作法。
畢竟……能夠自由的日子也不多了。
──就像佐萊恩現在雖然看似輕浮、無厘頭，但其實一點自由都沒有。
他只是在自己能夠選擇的範圍內，活出最自由的樣子罷了。
「……這麼說來，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
佐萊恩才準備起身離開，安弗列特就在後面叫住他。
「呃，什麼事？」
「──愛德華議員死了。」
「……！？」
「昨天晚上被發現的，他似乎偷藏了麻繩，然後在監獄裡面上吊自殺了。」
「…………」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佐萊恩陷入沉默。
「雖然不排除是帝國暗殺了愛德華議員，再假裝成自殺，不過總而言之，現在也無法從愛德華議員嘴裡問出半點情報了。」
……八成是為了避免我們執行記憶掃描吧。
安弗列特喃喃補充。
「為什麼要特地告訴我？」
「畢竟你對這種案子似乎很執著。」
佐萊恩身為間諜教官，本身並不需要執行特務間諜組的任務。然而，只要與「賣國賊」有關的案子，他大多數都會自己接下來，然後親自上陣。
「……在你眼裡，這是執著的表現嗎？」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是嗎。老實說，那個議員是死是活我並不在乎。他的死亡單純讓人覺得可惜而已。」
「還真是輕描淡寫。」
「畢竟我會執著於這種案子，是出於另一種理由。」
「什麼理由呢？」
安弗列特的眼睛瞇了起來。
似乎是查覺到關鍵字，想要追問下去。
不過佐萊恩沒有回答。
「誰知道呢。特務間諜多少都會有一兩張底牌不能告訴別人，所以關於這點我無法告訴你。」
「這樣啊。」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回去囉。」
「嗯。」安弗列特起身，準備送行，「最後，讓我以個人立場說幾句話吧。」
「什麼？」
「雖然我不干涉你的教學方式，不過，沉溺於扮家家酒之中，久了也會使人退步喔。」
「什──」
佐萊恩想要說什麼，此時才發覺到。
臉頰被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
刀痕很細，而且很精密，因此讓人幾乎沒有感覺──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受傷了。
「……什麼時候──」
「就在一開始我丟匕首的時候。」
「…………」
「你退步了呢，佐萊恩士官長。如果我稍微控制一下的話，現在你臉上的傷口就不只這麼淺了。」
「你在警告我嗎？」
「沒有。我只是在提醒你，別被歡樂的日常給騙了。」
安弗列特淡淡說著，沒有其他特別的表情。
「不需要你費心啦。」
佐萊恩抹去臉頰滲出的血珠，面露警戒的回應。
█
「那個灰毛眼鏡真的讓人很不爽啊啊啊──！」
離開工業區的那間工廠之後，佐萊恩獨自走在達斯雅的街上。
平日時段的街道上人潮不多，佐萊恩一邊走在路上，一邊抱怨著安弗列特。
抱怨歸抱怨，但安弗列特剛才的行為或許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佐萊恩吧。
──畢竟自己的身手或許真的退步了。要是自己繼續保持這個樣子，哪天前線的戰況陷入危急，自己必須投身戰場時，以這樣的身手大概沒多久就會戰死沙場吧。
安弗列特是在提醒佐萊恩這一點。
雖然知道是這樣……
「果然還是很不爽那個傢伙。」
佐萊恩咋舌。
自己如果真的和安弗列特互相拿出異能，然後全力對決的話，不知道贏的會是誰呢？
佐萊恩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回到了住所。
位於達斯雅的市郊，有一棟三層樓的套房。
外觀上沒有特別裝潢，乍看之下和附近其他住宅無異，除了占據兩個房子的寬度、而且有後院之外，整體來說是個平凡無奇的三層樓宿舍。
外觀下看似平凡無奇，卻是佐萊恩與學生們的住所。
也就是所謂的『士官宿舍』。
艾多維亞私底下培育的特務間諜，屬於機密中的機密，平時雖然不限制那些孩子的生活，但是卻不會讓外人知道有關任何『學生』的事，因此『士官宿舍』才選擇這麼不顯眼的外觀。
佐萊恩平時會在裡面授課，教導間諜必須具備的觀念，偶爾還會與學生在後院進行格鬥訓練。
屋子裡是老舊的木頭地板，大多數的傢具也都是木製品，給人一種跟不上時代的感覺。不過之所以傢具全都是中古貨，是因為佐萊恩的薪水一直被扣，所以根本沒有餘力去更換。
而除了授課、訓練之外，這座三層樓的老舊套房，對佐萊恩來說，還具備了另外一層特殊的意義。
沒錯，那就是──
「可惡，佐萊恩！你把我的內衣偷走了對吧！」
「老師！為什麼我昨天偷到的內褲不見了！」
「混蛋諾迦，原來我的內褲是你偷的嗎！身為男人卻不偷女人的內褲，你真是男人之恥！」
「……一群笨蛋。」
吵吵鬧鬧。
沸沸揚揚。
沒錯，這裡除了是佐萊恩作為間諜教官授課的場所，除了是練習格鬥技巧的地方，還是『內衣褲保衛戰』的戰場。
不僅如此──
更是一間無比溫馨的『家』。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佐萊恩沒有多花心思去想。
安弗列特說的沒錯，自己可能太沉浸在這種生活之中了。
但……
就姑且享受這一切又何妨呢。
而且……
「呃，大家不要吵架啦……啊、佐萊恩，歡迎回來。」
最近，這個家裡又多了一名成員。
或許這也是佐萊恩把少女帶回來的原因之一吧。
……自己嚮往著這樣的日常。
於是──
「你們這群傢伙翅膀硬了是吧！好啊！想搶內衣褲的傢伙通通放馬過來吧！今天就讓我們來決一死戰！」
──暫且就讓我沉浸於這般日常之中。
「蛤。」
兩天後的早晨。
位於安弗列特的辦公室內。
佐萊恩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一臉狐疑的安弗列特。
此處是位於工業區附近，一間偽裝成工廠的鐵皮屋。
裡面擺滿了貨櫃以及器具，乍看之下是間平凡無奇的鐵皮工廠，然而，實際上卻是特務間諜們的辦公處。
──偽裝成工廠的特務間諜基地。
位於這間工廠的最深處，正是安弗列特的辦公室。
房間的中央是兩張沙發以及一條長桌，此時的安弗列特就和佐萊恩面對面談坐於此。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
「啊，畢竟是那麼荒謬的事情嘛。就連我現在也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不過我真的撿到了一個有異能的美少女。我先讓他暫時住在我那邊的宿舍，不過這種事情多少還是要呈報一下，所以我就來交代了。」
佐萊恩似乎沒有理解安弗列特的意思，他滔滔不絕的說。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個。」
「不然？」
「你剛剛說那個女孩是鄰國的間諜對吧。」
「嗯。」
「然後你就把她收留了？」
「嗯，畢竟長的很可愛。」
「你個混蛋。」
唰。
有一把疑似是匕首的物體從佐萊恩的臉龐飛過去，喀的一聲刺進牆裡。
「那個，安弗列特、長官……？為什麼要拿藏在袖子裡面的匕首丟我呢？」
「我沒有丟你。我瞄準的是牆壁上面的蒼蠅。」
「…………」
佐萊恩沒有說話。
安弗列特似乎很生氣。
「現在是交戰時期，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自稱被當成棄子的間諜，你難道不會起疑嗎？」
──對方很有可能是裝成棄子的臥底。
「啊，所以我才來向你呈報啊。」佐萊恩搔了搔後腦杓，「我前幾天曾帶她到密醫那邊做檢測。」
「……」
由於沒有國民資格，因此只能透過密醫檢查。安弗列特明白這件事，因此沒有追究。
「──她沒有任何有關帝國的記憶。」
「……！？」
安弗列特愣了一下，原本總是板著一張臉的他，臉上難得出現動搖。
「換句話說，帝國在拋棄她之前，就把大部分的情報消除了。我這裡有檢測結果，你要看嗎？」
佐萊恩從公事包裡面拿出一張紙，上頭密密麻麻的寫著諸如血糖、血氧、膽固醇、體脂等健康數據，以及有關記憶的偵測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的帝國以及共和國──甚至是其他國家──已經握有了「記憶裁剪」這種遠遠超於當下時代的技術，而且還廣為流傳。
因此，記憶檢測以及記憶消除等技術自然被運用到醫療之中。
不過當今的技術似乎無法恢復被消除的記憶。
謹慎的帝國為了避免機密外洩，在讓少女成為棄子的時候就暗中將重要的情報消除了吧。
「她只記得自己曾經身為帝國的間諜，不過關於任何過程、戰鬥方式以及帝國內部的情報，她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雖然想要試圖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帝國在這方面似乎做得很徹底。」
佐萊恩一邊向看著檢測結果的安弗列特說。
「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是臥底……嗎。」
「嗯。不會對共和國造成危害。所以我現在打算收留她，把她當成種子特務間諜培訓，就和我的其他學生一樣。」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危害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安弗列特放下手中的檢測報告。
「那之後你再幫我把她的手續辦一辦吧，像是偽造的身分證還有國民證明之類的。」
「……呼，我知道了，我會請人去做。」
「謝啦。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先回去了，宿舍裡面最近多了一個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像是床單啦、輪流煮飯的順序啦、輪流採買的順序啦……
佐萊恩說著這些像是日常的事。
完全不像是個特務間諜該有的樣子。
「……你的訓練這麼輕鬆嗎？」
「哪部分？」
「煮飯、買日常用品……這看起來不像是間諜們該有的訓練內容。」
──太鬆散了。
安弗列特說著。
不過他似乎也沒有打算要求佐萊恩有所改動。佐萊恩作為特務間諜是多麼出色，這點沒有人比安弗列特還要清楚。既然佐萊恩選擇了這樣的訓練，自己也無須干涉。
「該訓練的地方我也有在訓練啦……只不過，我不希望他們在這個階段就背負太多痛苦的事情。」佐萊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難得收起不正經的模樣，露出替人著想的表情，「畢竟一旦正式成為特務間諜以後，那樣的自由就完全與自己無緣了。我不希望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自由，至少在現在，我想讓他們度過自由的時光。」
「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麼貼心。」
「是嗎。」
──命令與任務是絕對的。
特務間諜沒有半點自由，只要『命令』命令自己去死，自己就只能去死，沒有其他選擇。
那樣的生活是多麼黑暗、殘酷，身為特務間諜的安弗列特和佐萊恩心知肚明。
也因此，安弗列特才會默認佐萊恩的作法。
畢竟……能夠自由的日子也不多了。
──就像佐萊恩現在雖然看似輕浮、無厘頭，但其實一點自由都沒有。
他只是在自己能夠選擇的範圍內，活出最自由的樣子罷了。
「……這麼說來，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
佐萊恩才準備起身離開，安弗列特就在後面叫住他。
「呃，什麼事？」
「──愛德華議員死了。」
「……！？」
「昨天晚上被發現的，他似乎偷藏了麻繩，然後在監獄裡面上吊自殺了。」
「…………」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佐萊恩陷入沉默。
「雖然不排除是帝國暗殺了愛德華議員，再假裝成自殺，不過總而言之，現在也無法從愛德華議員嘴裡問出半點情報了。」
……八成是為了避免我們執行記憶掃描吧。
安弗列特喃喃補充。
「為什麼要特地告訴我？」
「畢竟你對這種案子似乎很執著。」
佐萊恩身為間諜教官，本身並不需要執行特務間諜組的任務。然而，只要與「賣國賊」有關的案子，他大多數都會自己接下來，然後親自上陣。
「……在你眼裡，這是執著的表現嗎？」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是嗎。老實說，那個議員是死是活我並不在乎。他的死亡單純讓人覺得可惜而已。」
「還真是輕描淡寫。」
「畢竟我會執著於這種案子，是出於另一種理由。」
「什麼理由呢？」
安弗列特的眼睛瞇了起來。
似乎是查覺到關鍵字，想要追問下去。
不過佐萊恩沒有回答。
「誰知道呢。特務間諜多少都會有一兩張底牌不能告訴別人，所以關於這點我無法告訴你。」
「這樣啊。」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回去囉。」
「嗯。」安弗列特起身，準備送行，「最後，讓我以個人立場說幾句話吧。」
「什麼？」
「雖然我不干涉你的教學方式，不過，沉溺於扮家家酒之中，久了也會使人退步喔。」
「什──」
佐萊恩想要說什麼，此時才發覺到。
臉頰被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
刀痕很細，而且很精密，因此讓人幾乎沒有感覺──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受傷了。
「……什麼時候──」
「就在一開始我丟匕首的時候。」
「…………」
「你退步了呢，佐萊恩士官長。如果我稍微控制一下的話，現在你臉上的傷口就不只這麼淺了。」
「你在警告我嗎？」
「沒有。我只是在提醒你，別被歡樂的日常給騙了。」
安弗列特淡淡說著，沒有其他特別的表情。
「不需要你費心啦。」
佐萊恩抹去臉頰滲出的血珠，面露警戒的回應。
█
「那個灰毛眼鏡真的讓人很不爽啊啊啊──！」
離開工業區的那間工廠之後，佐萊恩獨自走在達斯雅的街上。
平日時段的街道上人潮不多，佐萊恩一邊走在路上，一邊抱怨著安弗列特。
抱怨歸抱怨，但安弗列特剛才的行為或許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佐萊恩吧。
──畢竟自己的身手或許真的退步了。要是自己繼續保持這個樣子，哪天前線的戰況陷入危急，自己必須投身戰場時，以這樣的身手大概沒多久就會戰死沙場吧。
安弗列特是在提醒佐萊恩這一點。
雖然知道是這樣……
「果然還是很不爽那個傢伙。」
佐萊恩咋舌。
自己如果真的和安弗列特互相拿出異能，然後全力對決的話，不知道贏的會是誰呢？
佐萊恩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回到了住所。
位於達斯雅的市郊，有一棟三層樓的套房。
外觀上沒有特別裝潢，乍看之下和附近其他住宅無異，除了占據兩個房子的寬度、而且有後院之外，整體來說是個平凡無奇的三層樓宿舍。
外觀下看似平凡無奇，卻是佐萊恩與學生們的住所。
也就是所謂的『士官宿舍』。
艾多維亞私底下培育的特務間諜，屬於機密中的機密，平時雖然不限制那些孩子的生活，但是卻不會讓外人知道有關任何『學生』的事，因此『士官宿舍』才選擇這麼不顯眼的外觀。
佐萊恩平時會在裡面授課，教導間諜必須具備的觀念，偶爾還會與學生在後院進行格鬥訓練。
屋子裡是老舊的木頭地板，大多數的傢具也都是木製品，給人一種跟不上時代的感覺。不過之所以傢具全都是中古貨，是因為佐萊恩的薪水一直被扣，所以根本沒有餘力去更換。
而除了授課、訓練之外，這座三層樓的老舊套房，對佐萊恩來說，還具備了另外一層特殊的意義。
沒錯，那就是──
「可惡，佐萊恩！你把我的內衣偷走了對吧！」
「老師！為什麼我昨天偷到的內褲不見了！」
「混蛋諾迦，原來我的內褲是你偷的嗎！身為男人卻不偷女人的內褲，你真是男人之恥！」
「……一群笨蛋。」
吵吵鬧鬧。
沸沸揚揚。
沒錯，這裡除了是佐萊恩作為間諜教官授課的場所，除了是練習格鬥技巧的地方，還是『內衣褲保衛戰』的戰場。
不僅如此──
更是一間無比溫馨的『家』。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佐萊恩沒有多花心思去想。
安弗列特說的沒錯，自己可能太沉浸在這種生活之中了。
但……
就姑且享受這一切又何妨呢。
而且……
「呃，大家不要吵架啦……啊、佐萊恩，歡迎回來。」
最近，這個家裡又多了一名成員。
或許這也是佐萊恩把少女帶回來的原因之一吧。
……自己嚮往著這樣的日常。
於是──
「你們這群傢伙翅膀硬了是吧！好啊！想搶內衣褲的傢伙通通放馬過來吧！今天就讓我們來決一死戰！」
──暫且就讓我沉浸於這般日常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