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靜（2）

　　立法院裡，衛生環境委員會的門還沒打開就可以嗅到裡面的火藥味，摸到門把可能是燙的。原因很簡單，衛服部被請到委員會解釋最近在醫院裡發生的離奇命案，藍委有如撿到槍；綠委對衛服部抱持極大的質疑，火力不斷。

　　質詢話題大抵不脫不明藥物、醫院體系的螺絲鬆動、不明藥物是怎麼能在醫院中流動，都是立委的攻擊主體。這時候的衛服部在立法院的熱門度不輸給國家傳播委員會——又稱NCC，在政界是個意外。

　　林真琴也參與質詢，結束後她溜出會議室，打了一通電話。

　　「仲霖，」她壓低聲音說：「我質詢結束了。」原來林真琴小心翼翼的出去打電話是打給孫仲霖。

　　「怎麼樣？」孫仲霖剛從內政委員會出來。

　　林真琴左顧右盼，低聲說：「你中午方便見面嗎？」

　　聽到這種話，孫仲霖暗忖，衛服部放出來的消息肯定不妙。

　　「為什麼要私下？」深感不解，孫仲霖問。不料同事的回覆讓他腦中響起警報。

　　「衛服部傳給我最近的藥物審核名單，沒有這種藥。」

　　——看來要去找偵零隊了。

　　※

　　侯正翰冷瞅著孫仲霖，現在是後者需要他，侯正翰可以坐地起價，想到這邊他就竊喜。

　　「你怎麼確定這種藥跟神秘力量有關？說不定是衛服部漏審核，跟你所認為的光怪陸離無關，這樣就笑話了。」

　　「笑話也是在你們中間流傳而已，我何必多想？」孫仲霖莞爾，「這不是我第一次擔任立委，也不是頭一天從政，黨團跟我自己沒鬧過笑話嗎？區區幾個笑話還影響不了我。」

　　靠，這傢伙比嫌疑犯還難應付——侯正翰臉色鐵青，暗暗抱怨。

　　孫仲霖見佔了上風，不疾不徐的說：「侯sir也不必這麼不高興，我不是來這裡跟你抬槓對壘的，會特地來拜訪自然是有所本。這種藥物造成大量死亡，立委當然會懷疑食藥署，不過在這個當口食藥署沒必要說謊，姑且信之。

　　「有本黨委員去向食藥署請調歷年來藥品申請的案件，確實沒相關資料，食藥署的上級機關，也就是衛服部也承諾會請各公立醫院的院長相關人等擇日來到立法院備詢。本黨也有向衛服部官員提出藥物外流的可能性，衛服部表示查到會給相關消息。」孫仲霖說。

　　「所以？」侯正翰挑眉。

　　「我需要祕密管道查這種藥的來源。」

　　「你怕衛服部食藥署給不出來？」

　　「如果藥商真的沒有送，衛服部當然給不出來。」

　　「怎麼不是你們叫衛服部去查？媽的我偵零隊是你們立委的私家偵探嗎？你是以什麼身份要偵零隊幫忙？」

　　發現被塞案子，侯正翰不遮掩自己的情緒，直接對孫仲霖發脾氣。侯正翰聽到頂多是嗆幾句，如果是尹燁，估計一拳就往孫仲霖臉上灌了，某種程度上孫仲霖得慶幸現在跟他講話的不是尹燁。

　　「我只是猜測，不過你們應該有拿到一些情報，兩者有沒有關聯性，你們應該心裡有數，」孫仲霖輕聲說：「你跟尹sir、唐sir當了這麼多年
的警察，都沒有一點敏感度嗎？」

　　「我回去跟我同事討論。」侯正翰說完拂袖而去，孫仲霖在位置上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