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長得太帥,也是很困擾的一件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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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11
「啊啊啊!不要了、我不要了啊!快停下來!要死了!」
單丹和季容星趕到辦公室門前時,映入眼簾的畫面是一個人抱著頭滿地打滾,一個人閒適地坐在辦公椅上發楞,兩相對比真是突兀得讓人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夜橙?」單丹小心翼翼地靠近友人,發現對方似乎陷入了一種出神的狀態,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最後,他決定大起膽子,拍了祁夜橙肩膀一下。
「噢,你們來了。」祁夜橙眨眨眼,瞬間從高度專注的狀況下回神,也同時放掉了對殷司的掌控。
若要讓此刻的殷司來形容,他大概會說自己的腦子被人強暴了一回,腦海裡不停重播他最恐懼、最厭惡、最憎恨……種種與負面情緒牢牢相縛的經歷,讓他數度興起咬舌自盡的衝動。
單丹看著渾身是槍傷、還一臉生無可戀的殷司,毫無惻隱之心地補了句:「一開始老實點配合我們,不就沒事了嗎?」
「嗯,漲姿勢了。」老狐妖就這麼躺在地上,不打算起來了。反正他的樣子不會再更狼狽了。
祁夜橙揉著眉心,雖說他對那些負面情緒沒有感知,但強逼自己的專注力維持在高強度的狀態下好幾分鐘,依然讓他感到相當疲倦。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抬眼看了看單丹和季容星一下,確認他們並無大礙。單丹安撫似地摸摸祁夜橙的頭,正想說點什麼,這才注意到某人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房。
「站那麼遠幹嘛呢?」
「因為我在流血吧。」
祁夜橙默默舉起手,西裝袖子處被扯破了一個大洞,手臂上的傷似乎很深,因為他就算已經先用布纏起來,布料還是被染出一片腥紅。
方才在走廊上的廝殺,他當然沒有厲害到毫髮無傷,只不過殷司安插的那些障礙就是低階的侍神罷了,沒什麼智慧,給他添了點皮肉傷而已,算不上什麼棘手的敵人。
反正先前就吞過解毒劑以防萬一,祁夜橙也不怎麼在意這傷口,倒是看了單丹和季容星兩人的神色都有點疲倦,顯然也歷經一番精神抗戰,便很順地抬起手。
「需要我的血補充精力嗎?」
季容星和單丹紛紛露出相當糾結的表情。
「以後千萬別對吸血鬼說這種話啊。對我也不行。」季容星扶著腦袋走進房裡,但還是不想靠祁夜橙太近。才剛失控過的他,還真沒把握自己有那種定性,可以在祁夜橙的誘惑下還保持理智。
「不然喝他的血?」
「呵呵,我這充滿道行的血,可不是人人都駕馭得了,嚐一口包準讓你銷魂得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祁夜橙又朝殷司猛開了幾槍,對方當然慘叫連連。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只要開口,就讓他感覺有點煩。
單丹和季容星都是一臉複雜地看著殷司,總覺得這傢伙的畫風跟他們起先認知的差好多,和那個讓黑白兩道都為之忌憚、人類與異族都相當畏懼的六尾妖狐,真的是同一個人?
果然要保持距離,才能產生美感?
「我想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為什麼他的叫聲聽起來,好像有點爽?」
「臭血蛭,難得我跟你有相同看法。」
看祁夜橙貌似有意清空彈匣,季容星忍不住道:「我們是不是該阻止一下?」
要是某人失手把這隻狐狸精殺了,那可是件相當麻煩的事。
「幹嘛阻止?不覺得暴躁的夜橙也好可愛嘛!」
我為什麼要問這個人?季容星望著天花板,覺得心好累。
最後,殷司終於在季容星的拯救下,脫離了當槍靶的命運,這會兒正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自我慰藉,頭上還冒出了狐狸耳朵,半人半妖的樣子很卡通。
「不是我幹的。」殷司第一句話就弄得眾人一愣,還迅速補充道:「不管你們要往我身上扣什麼罪名,總之,不是我幹的。」
我們什麼都還沒說好嘛!三人一同無言,殷司這完全是太常被指控而養成的習慣應對,也不知道該說是機智還是悲哀。
結果就在單丹表明來意,並拿出符咒的證物照給殷司一看後,後者居然改口了。
「噢,這還真是我幹的。」
殷司拉開書櫃的抽屜,端出一個紫杉木盒,打開盒子一看,裡面竟然滿滿的全是一樣的符咒。
看特搜隊的幾個人滿臉詫異,殷司貌似找回一點成就感,沾沾自喜地介紹道:「這是我的『保你水水一整年美麗符咒』,可以讓你的外貌保持美麗一年不變。我都叫我的手下定期放在我家藝人的餐飲裡面,讓他們隨時『保鮮美貌』。當然,也是有時效性更長的符,不過要做那個比較費工,量產上有困難,一年時效的CP值最好。這紙可以直接吞,好消化,吃了對身體很棒的!怎麼樣,要不要帶幾張回去?六尾狐妖親產,品質有保證,送禮自用兩相宜!」
聽到這話,就連素來淡然的祁夜橙都有些震驚了,單丹和季容星更是目瞪口呆。
「一整年?這符咒的效力是一整年?你確定?」
季容星感到一股惡寒,如果殷司所言不假,那不就表示錢德兆的屍體……
「我自己畫的符,我會不知道效用嗎?你們照片上的那個符,看起來是完全失效了,表示它妥妥作用了三百六十五天。不過,通常只要整個符完全消化掉,就能在食用者身上起作用,你們這照片看起來,怎麼像是被人含著一整年之類的啊?誰這麼有創意?」
假如錢德兆的屍體真的被保存了一年,那麼兇手是誰已經呼之欲出。
「你這符咒,取得方式容易嗎?」單丹邊說邊拿出紙筆,已經開始在腦海裡草擬要怎麼起訴犯人了。
「通常都是自用啦,偶爾會送人,不過送了誰我應該都有印象。」殷司凝神看了看照片,續道:「能不能讓我看實體?我的符上有做編碼,知道是哪張符的話,我就能查是我什麼時候做的、又送給了什麼人。」
單丹在這裡和殷司聊得起勁,祁夜橙忽然起身走到他旁邊,環手抱住他。
「我睡一下。」
「睡?睡啥?現在──喂!」單丹手忙腳亂地接住祁夜橙癱軟的身子,沒見過有人說睡就睡的,那失去意識的速度還比較像是昏迷。
「唉,又來了。」季容星無奈地長嘆一聲,上前幫單丹把祁夜橙扛到背上。
雖然不清楚祁夜橙對殷司做了什麼,但想也知道耗費了他相當大的精神。他八成從剛才就忍著疲倦沒說,極可能覺得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直到身體終於撐不住了才開口。
季容星和單丹常恨不得自己才是有讀心術的那個,祁夜橙這腦袋到底怎麼運轉的,他們完全無法理解和預料。
這會兒他們也無心繼續審問殷司,只想快點把祁夜橙扛回去讓維克多檢查一下。反正那頭狐狸精知道自己不是主要嫌疑人後,配合度倒也算高,沒有要找麻煩的意思。
見特搜隊一行人要離開,殷司趕緊喊住他們。
「請問,能不能給張名片啊?」
單丹知道對方認識自己,這話肯定不是對他說的,很自然就望向旁邊的季容星。後者一頭霧水,但還是掏了口袋準備拿出名片夾,結果卻被殷司阻止。
「我不要你的啊,我要他的!」殷司指了指單丹背上睡死的某人,語調莫名高昂。
「他真的太有趣了,還說要殺了我欸!我想我們應該好好保持聯繫、多多交流感情才是!」
「……不用等夜橙動手,我現在就想殺了你。」
「算我一份。能騷擾夜橙的人只有我,你滾一邊去。」
於是,殷司有幸獲得一段吸血鬼和狼人聯手退敵的珍貴經歷,很高興地發現,這世上還是很多人想置他於死地,生活依然充滿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