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騷動的預感 (3)

　　「關於你上個月底和雙木‧黃龍的搜查。」拉米亞見亨利克沒有拿巧克力的意思，便順手將它們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有什麼消息了嗎？」

　　「沒有。」

　　「什麼？」

　　兩人之間突地陷入一陣沉默，像是在逗弄拉米亞般，亨利克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直到數秒後，他才老神在在地笑了聲：「No news is good news, right？」說完後他扳起臉，不自覺地降低了音量：「不只T大，把四大家族和其他少數Connector持有者的資料也都彙整進來，沒有人能夠犯下那一連串的兇案。」

　　從去年九月開始，在國北市陸續發生了數起令人匪夷所思的兇殺案，被害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曾經犯過或大或小的罪行，而不是沒被起訴就是被輕縱。兇手都像挑釁似地在現場留下了黃色的莫比烏斯帶，手法也相當多樣，然而證據紛紛直指兇手並非一般人，相當有可能是能操作Server Real Mode的相關人員。

　　事實上，亨利克被拉米亞叫回國的原因似乎或多或少和這連串案件有所關聯，然而現階段線索少的可憐，儘管T大數學系和檢警合作，卻仍無法取得突破。

　　「這些結果告訴渥塔檢察官他們了嗎？」

　　「說了，但也只說了這樣。」亨利克雙手抱胸，在拉米亞反問前搶先說了下去：「我和雙木先生討論過，Connector使用者間存在共犯結構的可能性雖然不高，但還不能完全排除。再加上我們一直都很在意的那個傳言。這些東西現在透漏給檢警只會讓事情無謂地複雜化。但是說歸這麼說，接下來要查什麼、該怎麼查，我們也很難著力。」

　　「簡直像是被對方牽著走。」拉米亞喝了口咖啡後，悠悠地說道。

　　「是呀，特別是我本來一度以為兇案停下來了，結果之後又變得頻繁起來。事實上前幾天才又發生一起。我拿資料給妳看。」亨利克說完後，將手伸向桌角那堆資料和文件夾，大喇喇地用左手大拇指掀起一部份，右手則在其中探詢著，不料手一滑，文件通通掉到地上。

　　「砰！」「唔呀！」「小心點。」拉米亞見狀將椅子往旁一挪，在她要起身之際，亨利克先蹲到文件旁：「沒關係，我自己整理就好。我看看……九月的文件……」

　　他邊在散亂的紙張間翻找，邊喃喃自語著。拉米亞雖也想幫忙，但看到亨利克似乎是照自己的方式在排列文件，索性退到一旁，讓出空位，以免自己越幫越忙。

　　「九月十九日、十月二十五日。」常常翻閱的結果讓亨利克對於案件的基本資料已經相當熟悉：「接著是十二月二十六日、一月十一日……」他有條不紊地將文件匯成一疊放回桌上。

　　「最後這份就是前幾天，二月十二日的，給妳──欸？」他將地上最後留下的文件收到手上，正要把一整疊文件交給拉米亞之際，卻突然像是觸電般的拉了回來。

　　「怎麼啦？」拉米亞手都伸出去了，讓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只見亨利克拿起桌上其他份格式相去不遠的文件比對著，最後像是發現證明題寫法低語：「不會吧，難道是這麼回事……」

　　「啪！」他把文件倏地拽在桌上，自信地笑了聲，一手插著腰宣告。

　　「主任，我想我知道下次兇案會發生在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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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姊，我帶巧克力磚過來了！」

　　「辛苦嘍，梅潔卡。」

　　幾天後的週五下午，T大食品科學系的烹飪室內聚集了幾位數學系的女生，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只要是食科系沒有排課的時間，烹飪室原則上對全校開放，只要事先搶先其他人登記即可。

　　妮德娃‧梅潔卡綁著雙馬尾，不論什麼季節都穿著迷你裙，從不吝於展現自己的身材，臉上也隨時掛著好似天下一秒就塌下來也不擔心的笑容。她和伊湜塔一樣，都是二年級的學生。

　　蜜諾接過梅潔卡手上的塑膠袋，咚地一聲放在流理台上：「其實我也沒做過幾次，大家就來試做看看吧！」

　　一年級的佳蒂、二年級的伊湜塔和梅潔卡、三年級的蜜諾紛紛清洗鍋碗瓢盆，有模有樣地分工著。

　　「不過蜜諾學姊，為什麼情人節都過了，大家才在做巧克力呢？」佳蒂邊挽起袖子清洗著鍋子邊問道。

　　「嗯，是春之祭的另一個傳統喔！」蜜諾從皮包中掏出一本巧克力製作方法的食譜，微笑著解釋：「因為比力氣，要拼贏其他男生還是沒什麼勝算，所以每年女同學們就乾脆聚集起來做巧克力當作獎品，一方面聯絡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吸引更多人來參加比賽的誘因。」

　　「但我記得妳好像已經報名參加比賽了嘛？」梅潔卡好奇地確認著。

　　「對呀！怎麼可以還沒試過就放棄呢？」佳蒂手握拳頭，自信十足地說道：「一定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男生們知道女生也可以很厲害！」

　　「嘻嘻，說的好。那就讓學姊我教你幾招！」梅潔卡雙手倚著料理台，側身對著佳蒂站著，身子微微前傾，更顯上衣的緊繃：「比賽那天呢，你就跟我一樣穿迷你裙，然後──」她像是演練過多次一般地微抬白皙的大腿，更顯體型修長，卻也沒有暴露過多，反而更顯出一股神秘感：「包準你的對手馬上就會分心嘍！」

　　「欸──沒問題嗎？這樣！」佳蒂一下被唬得一愣一愣地，身旁的蜜諾既好氣又好笑地插話：「梅潔卡，不要教學妹奇怪的招數啦！」

　　「咦？可是我在實戰演練課這麼做都很有效喔！」

　　「總之好不容易有學妹想認真挑戰春之祭，我也很期待妳的表現喲！需要學姊幫忙什麼就儘管說！」蜜諾嘗試忽略梅潔卡的辯駁，朝料理台另一端呼喊：「呀，伊湜塔，可以幫我把紅色包裝的巧克力磚拆開嗎？」

　　伊湜塔原本正低頭專注地盯著手機，一聽到蜜諾的聲音，連忙順手將手機螢幕關上擱在桌上：「好！」

　　然而她找了好一晌，就是找不到蜜諾所說的東西，蜜諾才有些無奈地指著伊湜塔身旁的塑膠袋：「就在你旁邊啊！」

　　「唔……喔。」伊湜塔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不過既然說到春之祭，果然今年最可能奪下優勝的，還是會長吧？」梅潔卡邊說，邊索性繞到伊湜塔身旁幫忙，切了一塊巧克力磚放到碗裡。

　　「聽徽彥說，久韶他呀，只要一認真戰鬥起來，就像個怪物一樣呢！」蜜諾微笑著調侃道。

　　「平常也很像呀……」梅潔卡小聲地以沒有其他人聽到的音量說道。

　　「對耶，那徽彥學長會參加春之祭嗎？」佳蒂邊問道，邊把裝滿水，中間還盛著鋼碗的鍋子抬到瓦斯爐上，而後開火。

　　「我們那天要負責轉播和賽評喔！」蜜諾微低著頭，思索了一下：「至於我們這屆其他人的勝算就──搞不好會有更厲害的學弟也不一定。」

　　「我們這屆的話，納瑟西斯今年搞不好能試試看。」梅潔卡順著接了下去。

　　「我記得他去年才大一就拼到四強，最後輸給久韶。」蜜諾點點頭說道：「那時候雖然徽彥沒跟他對上，但我們都覺得那學弟戰法很靈活。」

　　「而且他今年好像很早就在為春之祭做準備了，來勢洶洶喲！」梅潔卡大喇喇地用手肘推了身旁的伊湜塔：「對吧，伊湜塔？」

　　「問我做什麼？」伊湜塔不耐地哼了聲：「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準備？」

　　「怎麼啦，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嘻，我知道了。」梅潔卡將臉湊到她面前，調皮地微笑著：「小倆口吵架啦？」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從來就不是情侶。」伊湜塔別過臉，嘆了口氣：「我只是上學期末做通識課報告的時候終於看清他這個人，平常風度翩翩的，結果真的做起事來有夠龜毛又獨裁。」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在交往，我可以追他的意思嗎？」梅潔卡像是根本沒聽清楚伊湜塔的話一般，臉上掩不住興奮的神情。

　　「吶，學姊，那位叫納瑟西斯的學長是怎麼樣的人啊？」佳蒂隨口問道。

　　「很帥，很有風度，頭腦又很好，跟班上的大家感情都很不錯，我猜下屆學生會長也很可能是他。而且聽說他爸媽是在經營公司的，家裡也很有錢。」梅潔卡雙手交握，語氣裡盡是嚮往，但隨即語氣一轉：「嘻，你可不要跟我搶喲！」

　　真是不掩飾啊。佳蒂尷尬地點點頭：「嗯，不會啦。」

　　「她不會跟你搶吧，人家早就心有所屬嘍！」蜜諾本來表情頗為不以為然，但隨即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都有人拚了命要保護她呢！」

　　「學──學姊！」佳蒂自然知道蜜諾的意思，忍不住嗔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