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戰。

0 天堂之戰

消失的星域：群星殞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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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演化、生物危害⋯⋯比群星還要久遠，它在無數的行星上，世代複製，席捲宇宙；聚集數個先進文明的力量，那是努力卻仍難以挽救的災難。淨化戰爭，不，那不是個好選擇，但是，眼下唯一的選擇，將災厄扼殺在它即將爆發前，哪怕它將會帶著我們一同毀滅。

——阿思托菲．馬汀．蘭卡斯特 爵士《天堂之戰》
群星歷11萬又2801年．第三共和．群星共榮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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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自由之心永駐你的心靈，讓聖潔勇氣領你戰勝邪欲。

寄宿著千億星系，宇宙，無數的世界蓬勃發展；存在過最為美麗、奇妙的事情，充滿無盡可能性的生命，然而這樣的榮景消逝在時間，宇宙歷史兩百一十九億年，和諧的天秤早已失衡——

只有先進文明能夠將和諧帶回宇宙，但在平等與正義盡失的時代，即使尊為「神明」如希里絲，也難逃蠶食。群星的殞落無可避免，在此至暗的時刻，這是宇宙公民的責任，為自由與民主而戰，守下文明星火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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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於雲端之上的水晶建築群吸染了陽光，轉為繽紛的彩雲色，科研浮空島賽菈正在將破曉後的第一道曙光轉化爲電能，準備迎接她新一天的寧靜早晨，然而那樣的和平卻無法延續，被軌道打擊的警報打破。被吵醒的科學家們抓起白袍衝出居住樓，站在水晶陽台上驚恐看著從雲際線遠方太空電梯被發射，以白煙分割天空的軍用火箭；科研同盟沒想過曾經的盟友會在戰後立刻背叛。

薩拉島的穹頂電磁護盾在第一時間從中心塔張開，然而那僅用於抵禦氣候災害的護盾是不可能阻擋裝載於火箭中的中子彈彈頭，而島上的科學家們也非常清楚，別無辦法，中心塔辦公室的行星首長撥通了那通電訊。

「菲雅女士！」

旅館房間的金質大門被粗魯的打開，結束一夜工作剛梳洗完，歷史上最年幼也最具有才能的首席科學家，愛麗絲菲雅．思塔浮德穿著星雲絲睡衣、光著腳踝坐在仿雲床邊有些訝異的望向闖入房間的白制服宇航員。

「失禮了，但是我接到行星首長的命令要帶妳離開。」

看到異性有些透明的睡衣宇航員禮貌性的撇開了視線，但是還是繼續向床上的女孩交代自己的任務。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愛麗絲菲雅提問，本來甜美的嗓音被悲痛的利刀給穿刺，宇航員回頭，這才發現她臉上的淚花。

「那是中子彈，這個爆炸距離沒有一艘航天器能夠升空，而且我不能這樣放棄這顆星球的公民，我不應有特權。」

床上的水晶平板播正播放著伊坦太空電梯國際航廈的新聞直播，現場畫面已經是一團混亂，公民舉著機票想搶搭還能離開的星艦，到處都是叫喊與哭泣的聲音。

宇航員握緊了拳頭，他也同樣絕望，但是職責不允許他。

「歐繆科研同盟已經不能在損失首席科學家，我必須繼續我的任務，至少讓我們嘗試，好嗎女士？」

他向愛麗絲菲雅伸出手。

「這不只是為了科研同盟，為了妳，也是為了妳的哥哥，調停官絕對無法接受失去妳。」

說到她的兄長，愛麗絲菲雅的雙眼出現了動搖。

「如果是這樣，好吧⋯⋯」

她搭上了宇航員的手。

「我是阿爾傑，負責帶妳撤離的宇航員，我的同伴正在疏散這棟旅館的住客到飛行平台，那裡有我的太空梭，我們現在要立刻出發。」

宇航員說道，機械骨骼從他後背的金屬板展開，走上前將她的身體抱起。

「失禮了女士，這樣子比較快。」

阿爾傑簡短的說道，調高機械骨骼的運轉功率，帶著愛麗絲菲亞在旅館內奔馳，藉助水晶空橋從噴泉天井的一端跳至另一端，快速的往低樓層下落。

抵達飛行平台時還有很多的住客等待登機，阿爾傑放下愛麗絲菲亞帶著她從旅館工作人員用肉身圍起的走道快速通過，期間她看見了雲際線遠方中子彈爆炸升起的蕈狀雲，烈焰已經燒穿對流層，還不斷的往大氣層頂蔓延，更有大量積雲大小的物體被拋向太空；她很快的發現那些是曾經山脈的碎塊。

阿爾傑也意識到情況的危機，不滿的咂舌，待愛麗絲菲亞踏上太空梭他便向飛行甲板待命的旅館工作人員下達了新的命令。

「我們得立刻起飛，告訴住客中心塔會再派其它太空梭。」

工作人員表情沉重點頭，轉身撤下登機用的階梯車並呼叫了群眾控制。

在一旁看著一切發生的愛麗絲菲亞立刻抗議。

「我們不能這樣留下他們！現在這個時間中心塔不可能有餘裕再派太空梭！」

「我需要做必須得做的事情，現在，如果可以請女士找一張椅子坐下。」

阿爾傑說道，握拳翹下了關閉艙門的按鈕，用上比設計所需更大的力氣。

他哀傷的看了一眼愛麗絲菲亞，轉身走向駕駛室。

「怎麼會⋯⋯」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坐上駕駛座的宇航員，手扶著機艙壁顫抖的坐下，頭等艙的玻璃外還有著百人提著行李等待永遠不會有的撤離。

離子引擎點火帶著太空梭往對流層頂衝刺，將陷入混亂的浮空島甩在身後，然而之後的災難才要到來。

起先是一道陰影，然後是灰色的城牆突破了雲層，衝破對流層頂，捲入其所經的一切化為泥流。愛麗絲菲亞認出了那個天災——海嘯；高超過十萬公尺的海嘯。中子彈炸穿了板塊，將行星內部的物質捲向太空，同時也將行星伊坦帶來生命最為豐富的淡水水體變成生物滅絕的毀滅殺器。

「阿爾傑！必須轉向！海嘯來了！」

愛麗絲菲亞焦急的喊道，機上聽到她的話的乘客也終於意識到灰牆的真正構成，臉部失去血色。

「我知道！正在做了！」

三角翼側傾開始變換飛行路線，然而在這段時間以數倍音速在移動的灰牆已經變得清晰可見，一邊將太空梭附近的雲層捲入泥流中。

「這樣來不及⋯⋯」

愛麗絲菲亞絕望的說，看到雲層下的海洋漂浮都市被海嘯撞上，雪白的建築群像散開的積木一樣飛濺到數公裡外。

此刻就是最後，手觸摸著機窗冰冷的玻璃，愛麗絲菲亞望著天空抵達不了的星晨，早晨掛於天空的鑽石沙月亮顫聲低語。

「對不起，哥哥。」

為沒能生存道歉的淚水滴落在玻璃窗緣，她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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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回報。」

「是的。」

黑色的狐耳輕振，聽到命令的希里絲——狐族女孩，伸手按下觸控面板上的播放鍵。

出於震驚，當速子成像在艦橋的玻璃上展開時，眾官員倒抽了一口氣。

「菲雅⋯⋯」

坐鎮艦橋的雲圖合成人唉嘆，電子合成的男性哭嗓弔念著女性的名字，然而那捨去有機外殼的機械身軀註定無法哭泣。

衝破增溫層的蕈狀雲將地殼捲上太空，而後散裂的中子彈頭引爆，更多的蕈狀雲從人口密集的城市升起，熄滅了連結各板塊的交通要道。被重力牽引著，第一衝擊後它繼續帶來毀滅，地殼碎片雨落周邊的都會，就是入雲的山脈也宛如螻蟻般被輕鬆碾碎，令大氣電離的火牆帶著超過十萬公尺的海嘯襲向倖存者，最終位在星球背側的文明星火也歸塵寧靜。

「狀態更新。」

希里絲女孩將受災報告展開，就連她也無法再維持方才故作平穩的聲線，紫色如水晶的雙瞳緊盯著螢幕。

「海嘯⋯⋯海嘯擊毀了科研同盟撤離星球的艦艇，伊坦⋯⋯理想邦行星伊坦，沒有生還者。」

聽到她的報告，合成人哀痛的垂下了頭。

這是在預想之中，就算只是一型文明中子彈彈頭，同時十一顆核子武器的引爆也能抹除行星百分之九十六以上的生命。

做出這一駭人行為的敵人沒有此等的技術，科研同盟是被自己發明的武器給攻擊了。

合成人抬頭，佈滿矽晶複眼的雙瞳怒目另一個即時聯線的投影視窗，手扣緊艦長席的扶手，被屬下戲稱為沒有情感的機械，此刻卻能讀到他輻射的怒氣。

「柔菈。」

聽到自己說出那個名字他惱火的咂舌。

「教庭的大聖女，妳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我——』

站在希里絲共和國醫療艦艦橋的歐繆人，蓋著白紗的被點名的女孩顫抖了一下，雙眼帶淚的望著螢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菲雅⋯⋯她是我的妹妹啊，她總是說很尊敬妳，妳是她最愛的姊姊，妳一定不會傷害她的，教庭不會背叛科研同盟。」

『我不——』

「因為是義理的，所以沒有關係，對嗎？」

柔菈睜大了眼睛。他所言並非事實，然而結果與過去歐繆人的歷史如出一徹。

「還是說？依照教庭的標準，就算是血親也能夠背叛。你們的歷史，早就昭示了你們種族的野蠻殘忍。」

「⋯⋯奧梅爾調停官。」

負責全息投影器的伊里絲女孩轉動固定旋轉椅，面向合成人艦長出聲制止。

這不該是對土著文明居民的接觸態度。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信任妳，柔菈。」

「調停官！」

看到奧梅爾在說話的同時向艦隊輸入的指令，她彈起了一對狐耳，對著合成人艦長警告。

跨星域殺傷武器速子光茅完成解鎖的警告訊息從艦橋的玻璃上彈起。

『奧梅爾我——』

「告訴我啊？什麼理由，妳可以殺死信任妳的女孩？」

「奧梅爾調停官！你必須停下！」

一手壓下程序終止的保險，她怒斥道。

「以調停監察官的權限我命令你停——」

紫色的雙瞳滿是不解，低頭，她看向了正在竄出血液的右胸。

「麻耶。」

金屬探針從奧梅爾的身體竄出，毫無預警的刺向調停監察官鎖骨下方的大靜脈，順著導管，大量的奈米機械灌入她的身體。

「請妳先睡一覺吧，監察官。」

奧梅爾推出了探針，垂下視線，看著女孩脫力的癱坐到艦橋的地板。

麻耶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還是不敵神經麻痺毒素陷入深眠。

「不！麻耶女士！」

希里絲緹亞——希里絲共和國同行的官員起身，不敢置信調停官會攻擊自己的同僚，抽起腰間的電擊槍他就要擊暈奧梅爾。

然而在槍口剛瞄準艦長席的那一刻，在他身後的電子戰情報官起身，電擊槍刺入腹部放倒了他。

奧梅爾向出手制止的官員點頭致意，隨後視線移回到柔菈到身上。

她還在為突然在她眼前發生的艦橋叛變感到震驚。

「告訴我，是什麼理由，教廷能夠做出這種奪去兩億生命的暴行？告訴我啊？柔菈？」

『我⋯⋯我不知道⋯⋯』

柔菈閃躲他奧梅爾質問的視線，抗拒說出心裡的答案。

「麻耶已經沒有辦法幫你們了，說啊？告訴我，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們能輕易的奪取兩億人的生命？」

『拜託⋯⋯別這樣⋯⋯』

「說話，柔菈。」

奧梅爾冰冷的命令。

『我⋯⋯因爲⋯⋯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歷史的仇恨。』

聽到她的答案，奧梅爾不是很滿意的搖了搖頭，又問了一次。

「不對，再想一想，妳知道那個答案。」

柔菈睜大了雙眼，恐懼在她的雙瞳中流動。

『因為信仰的不同，所以能把懷著不同想法的人⋯⋯殺死。』

「是的，因為你們愚蠢的信仰，就像四世紀前，還有你們歷史中不斷反覆發生的異端審判重演。你們的教條要信徒互信互愛。但歷史上帶來最多戰爭與壓迫的卻是你們的宗教，新教也好，還是妳擁護的舊教也好，在我們看來都是一個樣⋯⋯宇宙社會的禍害。」

奧梅爾平靜的指控。

『但是主神祂並不是——』

「你們的神是個謊言，我的存在便是證明，妳很清楚的。」

雖然他的聲音沒有怒火，但還是令柔菈顫抖。

「我們是宇宙第一批先進文明的一支，從沒有看過你們的神；這個宇宙沒有所謂的神，只有部分土著文明將能創造宇宙、扭轉時空的我們譽為『神』。每一宗教的教條互斥，那是你們世界理論缺陷的證明，然而你們就如多數信仰者一樣，比起尋找世界的真相，選擇將不信者殺死⋯⋯如此一來就再也沒有人會去質疑。」

『過去是這樣沒錯，但我們改變了，現在已經——』

「也許被你們譽為『先知』發明這個宗教的人不是為了控制被征服的戰敗國家，也許他想改變社會立意良善，然而千百年後的後人為了利益將教條曲解，你們將信仰用於戰爭，用於迫害不同種族、不同性別的人，以永生獎勵信仰者，以原罪歧視不信者，兩者都是謊言，帶來毀滅的你們最沒有權利去分類善惡。有什麼要否認的嗎？」

『沒有⋯⋯』

柔菈像是懺悔的低下了頭。

「神不存在這個世界，祂不會賦予你們永生，就算我們先進文明擁有將死者復活的技術，也不想用在愚蠢又危險的你們身上⋯⋯你們的神更不會逞罰世間罪惡，造成痛苦的是人，能帶來改變的也是人，然而你們為掌權者緊守教條，拒絕改變，只是無意義的祈禱，只到社會崩壞撼動領導階層才願意開始宗教改革，那是迂腐，只到那時才會注意到那些因你們的宗教被奪取權利人們的需要。」

奧梅爾痛斥道，依然是之前的平淡的語氣，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對於教權的厭惡與憎恨。

「在我看來，你們才是罪人，如果沒有無神論民主國家科研同盟的建立，你們的文明到現在別說登上宇宙，因為農業改革、工業革命從未發生，全球還在為飢荒與瘟疫所苦。當我受群星共榮體所託介入你們文明的戰爭，本來只想協助科研同盟取得戰爭的勝利，是因為首席科學家菲雅與妳有很深的交情，我才向聖堂教廷的艦隊提供超維演算支援，科研同盟才向你們提供工業支援，否則你們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打贏信奉新教的行星。如今菲雅不在了，我也失去了繼續調停任務的理由。」

『對不起⋯⋯奧梅爾，我也很難過，我不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妳應當理解，妳的神，連妳都不信了，然而妳卻還是選擇受到教廷擺佈。」

『我和教皇提過建議啊⋯⋯但是主教他們駁回了我的——』

「因為妳只是個女人。」

『女人⋯⋯』

柔菈複誦著奧梅爾的話，失去血色的唇因痛苦顫抖著。

生理性別是對她一生努力最大的否定。

「大聖女對他們不就是這般的存在？」

奧梅爾輕蔑的譏諷擊碎了柔菈，她揪著胸口吶喊，為了自己侍奉的制度辯護，更是為了自己辯護。

『不是的！聖女是主神意志的代行者，是為了人民而存在！』

『哼，民眾也許把妳視為與神接近不可輕易觸碰的對象，對教廷高層，不過就是比較難搞上的高價女人。妳不是很清楚嗎？他們也不信神，只是貪戀權力還有教庭聖女才留在那個位子。菲雅問過妳要不要移民到科研同盟生活，那裡自由且平等，但妳拒絕了。可是留在聖堂教廷，掀起宗教改革，妳又沒有勇氣。」

奧梅爾按下解鎖鍵，繼續剛才未完的操作，艦橋的警報紅燈亮起，速子光矛充能完成的提示彈出，鎖定了聖堂教庭殖民的六顆行星，還有聖教國家的四顆殖民行星。

「我很失望，柔菈，雖然我們本能成為朋友，但很遺憾發生了這種事⋯⋯所以這樣吧？就像你們教廷所做的一切，讓武力來決定信仰的堅定，讓政治決定妳註定不是我的朋友。」

艦橋外殲星砲座展開，切穿空間引入超光速粒子，撕裂時空龐大的能量令宇宙中的粒子電離，化成一道長7.3光年的炙白噴流，直達遠方的行星。

聖堂教廷的首都行星聖歐米爾的外層大氣被加速到亞光速，即使在衝擊瞬間有生物倖存，也逃不過大氣更勝黑洞吸積盤散逸的熱量。

其它的殲星砲座也向各自鎖定的目標開火。

『奧梅爾，你想要⋯⋯做什麼？』

柔菈沒辦法看到鏡頭外陣列的殲星砲座，但奧梅爾語氣的轉變讓她預想到正在發生的災難。

很快，行星遭受毀滅性打擊的消息就會透過超維網路傳到柔菈所在的共和國醫療艦。

『你做了什麼⋯⋯奧梅爾？』

雲圖的合成人調停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那沒有生氣的機械雙瞳看著女孩。

至於她想知道的答案，身後的神官已經代為回答了。

『報告進來了，是聖米爾月面太空港⋯⋯大聖女⋯⋯聖米爾，不復存在了。』

男性神官悲痛的說。

『衛星遙測地表溫度達到六千熱熔，沒有生物能從那種高溫存活⋯⋯對不起，大聖女，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命中聖米爾，攻擊手段超出了我們技術所能理解。』

柔菈不敢置信的瞪著奧梅爾。

更多報告傳進醫療艦艦橋。

『緊急通訊！聖法瑞太空居住站遇敵，是科研同盟第一聯合艦隊，他們發射了中子導彈！防禦線已經潰散！』

『大聖女！聖丹弗爾跟緬英蘭遭到與聖米爾類似的攻擊，沒有任何倖存者。』

『奧梅爾你！』

她絕望的望著速子影像另一端的調停官，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連應該要憤怒的情感都蕩然無存。

「大聖女，你們犯了一個大錯。永遠、永遠不要與民主國家為敵，如果是國力較你們弱的國家，就算軍隊潰敗，他們的公民也會群起抵抗到底，因為你們將要剝奪的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自由，就算成功征服等待的是永不停歇的獨立戰爭；如果是國力與你們相當或更盛像是科研同盟的民主國家，他們會以龐大的經濟與科技優勢奮戰到你們再也不敢發動軍事侵略為止，若取得完全到軍事勝利，他們會要求你們完成民主化的政權轉移。」

奧梅爾緩緩起身，看向速子成像中的驚恐中柔菈。她清楚的知道，奧梅爾所說的不是預言，而是在宇宙中真實發生過無數次的歷史，而現在，正在聖堂教廷發生。

「而如果⋯⋯與我們這種對你們宛若神明的民主國家為敵，那麼我們，會徹底的摧毀你們，如此具有威脅的文明，還是消滅對宇宙才是最好。妳就這麼的跟那些主教說吧？如果還有任何教廷高層倖存的話。」

延遲發射的速子光矛抵達了柔菈所在的恆星系，炙白的光束貫穿了醫療艦後方的殖民行星，沸騰的大氣在行星的背側形成一道電漿噴流，將地表化作與恆星同等的煉獄。

醫療艦響起了警報，反物質湮滅護盾與空間遮斷護盾自動展開擋下了襲來的電漿噴流，然而其它護衛的星艦沒有先進文明希里絲共和國提供的技術恩惠，只搭配一型文明熱能護盾的聖堂教庭戰鬥艦皆在衝擊中被熔毀。

柔菈震撼的看著艦橋外被白光吞噬的護衛星艦，無法接受自己是艦隊中唯一的倖存者。

也許她不怎麼喜歡教庭的人們，但也不至於希望他們死亡。當最後一艘教庭星艦加入星光，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怎麼可以⋯⋯這種行為，群星共榮體是不會允許的！』

面對她哭嚎一般的指控，奧梅爾只是輕聲的嘆息，撇了一眼在抱著觸控板陷入昏睡的麻耶監察官。

『群星⋯⋯是啊，那就如此吧。』

聲音是失望、無奈，他卸下了胸上的共和國徽章，將它置於投放星圖的觸控面板上。

『我的行為不再代表群星共融體；民主星域聯合，記住這個名字，我們向全宇宙所有專制政府、教權國家宣戰，我們會消滅所有民主的敵人，而這僅僅是開始。』

那一天，聖堂教庭與聖教國家兩個土著文明政權自宇宙被抹除，與此同時歐繆星雲實施通訊管制與空間封鎖，當調停官叛變的消息通過封鎖回傳群星議會時事態早已經失控。

那是群星殞落的開始。天堂之戰——由先進文明主導的宇宙規模內戰，『眾神』相互殘殺乃至天堂覆滅，後世的人們如此稱呼那場慘烈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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