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梁復生損兵折將受阻香港,蔣建豐摘埴索涂臨危受命

本章節 1939 字
更新於: 2023-02-19
很快鐵血救國會損兵折將的噩耗經過通訊兵的手送至蔣建豐辦公室,建豐閱了一半不忍卒讀下去,只覺得梁復生滿信的哀怨悱惻,時局對他來說非常不利,正應了一句名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前方道路如同盲人摸象摘埴索涂,鐵血救國會首次在香港失利迫使他不得不痛定思痛,只見他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時而雙眉緊蹙,時而又停歇下來坐在沙發座椅上猛吸了幾口香煙,蔣建豐怔怔的注視著窗外的樹梢,目光顯得呆滯,內心似有說不出的幽怨。
這時窗外一陣微風輕徐,形如剪刀的樹葉在月色籠罩下搖曳,恰巧又迎一輪秋月映入簾櫳,皎潔的月光穿透樹影婆娑之間的空隙投射進屋內,對坐的那扇牆面頓時生動了起來,彷彿從地上瞬間升起一盞幻影燈,不停地變幻著每一幀每一秒;牆面的動靜使得蔣建豐陡的回過神來,他依稀看得自己的身影若隱若現被拉伸的形如巨人。
流光駒隙恍如隔世,蔣建豐引壁自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活脫脫的人物,這些人他再也熟悉不過了,面對著自己的影子吐出幾句真言來,向哪些已逝的朋友作了道別:原使陰陽團聚,歲月靜好!
此句正應了他的心照,人生無常,不由得心生悲憫,暗自思忖道:這裡真像我曾經面壁思過的奉化老家,幽靜的如此徹底。
蔣建豐的心情如同朝云叇叇被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俞小明丶林增輝丶弗蘭克都是他得意的愛將卻在香港執行任務中不幸殞命,這打亂了他的全盤計畫,不得不重新面臨新的人事變動。
這時門外發出「篤篤篤」的敲門聲,蔣建豐氣若遊絲的脫口說出兩字:請進!
躊躇了一會時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此時外面風起云涌,
月亮隨云彩騰云駕霧一般又攀升了一格,那月光不偏不倚剛好攝魄進徐寶琴的螓首,徐寶琴的臉龐在黑暗中突變成一盞燈籠,瞬間點燃了漆黑的房間,也照進了蔣建豐的心坎。
今日的徐寶琴身著素色的白衣尚裙和蔣建豐會面,一身的乾凈俐落,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昂藏無盡的風流,好一個面容俊俏身材婀娜的奇女子,徐寶琴輕蠕朱唇,露出一排碎玉牙,微笑著向蔣建豐打招呼:大哥我來了!
蔣建豐笑道:謝穆瀾叫我大哥,你也認我做大哥,我又多了一個好妹妹了,情報工作學習的怎麽樣,他們有沒耐心教你?
徐寶琴回稟道:有毛局長關照,自己學習的差不多了,就等著您吩咐呢!
蔣建丰神色凝重的說道:想必香港方面的消息你已經知曉了,梁復生那邊出師不利,穆瀾也被人擄綁了,是時候你和蒲誠出馬了。
徐寶親連連點頭: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讓我趕赴香港配合復生他們營救穆瀾妹妹吧?
蔣建豐面露不安之色,沉寂了片刻,食指和無名指揉捏著下巴,像是在思考接下去的問題:我讓你去香港不光是去營救謝穆瀾那麽簡單,還需要你在關鍵時候說服你的父親徐寅,務必阻止宋子亮他們把交通運輸工具走私出去!
徐寶琴有些不解的問:我的父親不是已經加入了鐵血救國會嗎?為何還需要我去說服?
蔣建豐說出自己的想法來:你的父親身在曹營心在漢,其實早在北平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地下黨有密切來往,梁復生他們出師不利想必是有人走漏了他們的行蹤,出賣他們的人正是你的父親。
徐寶琴一時半會兒腦子楞是沒轉過彎來,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蔣建豐盡然能從口中說出這些道理來,徐寶琴安撫好自己騷動的心,繼續問道:大哥既然知道我父親是叛徒卻為何執意要讓他加入鐵學救國會呢?
蔣建豐回答道:我只是想利用他雙重間諜的身份,他在地下黨那邊是一套,在我這邊又是一套,地下黨方面的消息我需要通過他那邊的途徑及時了解,正如他提供的情報來看,地下黨遠赴香港找宋子亮的孚中公司購買運輸裝備就足以說明他還有利用價值。
徐寶琴低頭不語,她的腦子一下子混亂,想不到自己的父親比她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頓時沒了主意。
蔣減豐見徐寶琴低頭不語猜出了她的幾分心事,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安撫道: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替億萬同胞謀福祉,現在台灣島內民眾對新發行的新台幣抱有疑慮,人民對信用貨幣制度的不安以及對國定貨幣的陌生會阻撓幣制改革持續推進,接下去我們還要完成平均地權施行先總理耕者有其田的改革措施,這些願望都是美好的,然而正應了那句話,現實很殘酷,這種殘酷有時候會演變成手足相殘,甚至需要你敢於大義滅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我想說,國家的一線生機就掌握在你和鐵血救國會的身上,如果你們能夠切斷香港方面的走私往來,台灣島內的民眾一定會歡呼雀躍,我們也可以藉此機會匯聚民心,切實落實好我們的各項政策。
徐寶琴深受蔣建豐的教誨,歷史的浩蕩註定了她多舛的命運,曾經幾何,她只想做一名懸壺濟世的醫生,然而醫者有割股之心,對她來說,蔣建豐既是她的大哥,亦是他的上司和病人,她必須替蔣建豐除去心頭之患,更需要為弊亂叢生的台灣社會開除一劑良方,這一切都是她沒有選擇的選擇。
和蔣建豐碰面之後,徐寶琴又知會了黃蒲誠前來赴會,這仨在月黑風高的夜晚促膝長談,經過一番縝密計畫,制定出了一套詳盡營救謝穆瀾的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