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折磨、寵物、畫技
本章節 3934 字
更新於: 2023-02-13
講完電話後，愛照著自己之前告訴玟的，乖乖躺在床上睡了一段時間。
她什麼都不願多想，只是放任自己沉沉進入夢鄉，雖因此夢到了一些事，但她也不想理會那些場景，就只是漠然地讓夢境走過。
夢到自己親手殺了玟？沒關係，這不重要。
夢到自己因此被陸怪罪？沒關係，反正這只是夢而已。
夢到自己被前男友拖進一間密室，在那被迫做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行為──這根本就沒什麼，反正他們已經沒辦法再對自己怎樣了。
而且，就算自己真的被帶走，真的得承受一些有的沒有的酷刑與折磨，這樣也沒關係──反而應該說這樣更好。
以自己所犯下的罪而言，受到這種懲罰，也只能說是剛好而已。
就這樣──就這樣找個人來揭穿自己吧。
這樣反而更好──反而才是一個唯一正確的選擇。
小睡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愛才像是嚇一跳般驚醒過來。
她起身走到門前，透過門孔偷偷觀察門外──卻發現眼前是一條獵犬的臉，害她「啊！」地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
原本，無論來的是誰她都不會感到驚訝，但眼前出現的這個……該怎麼說呢，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嚇到了嗎？後面還有閨蜜在，妳可以放心開門了。」
……原來是玟啊。
愛聽到她的聲音才終於冷靜下來，鬆了口氣，接著才爬起身幫她開門。
「汪仔，來跟你另一位主人打個招呼，說嗨──」
玟舉起懷中獵犬的前腳，揮揮手，向愛打了個招呼。
「……」
由於狀況太過出乎愛的意料，她的腦袋一時間沒法好好運轉，只得像機械反應一樣，跟著舉手回了聲「嗨。」
而玟就這麼抱著那條狗進房，關上門後才把牠放下。獵犬隨即逃到了遠離兩人的角落。
「……那個，我說小玟。」
「怎麼了？」
「這隻狗是從哪裡來的？」
「不知道。看到牠時牠就在我身旁。」
「那這隻狗為什麼會跟著妳回來？」
「不知道，但牠剛才一直跟著我，像是喜歡上我的樣子，所以我就把牠抓回來了。」玟說完後想了一下，又補上一句。「一直摸牠牠還會開心的滾來滾去，蠻討喜的。」
那隻狗一聽玟這麼說牠，立馬「汪！」了一聲，像在抗議玟的說法一樣。
而愛聽到玟這種說法，一樣也忍不住──
「所以說妳到底為什麼要帶隻狗回來啊！」
愛指著狗向玟大聲吐槽道。
真的是……都怪玟莫名其妙牽了一條狗回來，害她原本醞釀著的情緒，在此刻通通被吹的煙消雲散。
然而，玟卻完全不在意她的質疑，只是搔搔後頸，然後淡淡說道。「就──我覺得汪仔跟我蠻有緣的。」說完還點點頭。「對，肯定是這樣沒錯。」
「妳都不擔心那隻狗有主人的嗎？」
「應該不會吧？汪仔脖子上又沒戴項圈什麼的，看起來只像在附近閒晃的野狗。」
「妳──唉。」
愛實在拿玟沒辦法，只得嘆口氣，吐出心中鬱悶後坐到床邊。
「我們可是在逃亡欸？有人逃跑會帶狗一起走的嗎？」
「有吧？最近不是有部電影，男主角就是和他的小黑一起逃跑的不是？」
還真想不到，玟竟然會知道幾年前上映的電影。
「……算了，就這樣吧。」愛只能表示無奈。「到時出問題的話我可不想管妳喔。」
「不會出什麼事的。」玟回應她。「汪仔的警覺性很高，說不定能注意到一些我們沒有察覺的危險，剛才牠也因此救了我一次──汪仔你過來。」
那條狗──汪仔聽到玟叫牠，先是叫了一聲（聽起來像在抱怨），接著便拖著步伐走到玟身前。
玟將牠抱起後坐到愛身旁，肆意撫摸一陣後打算將汪仔交給自己。但準備接過來時，汪仔卻突然掙脫跳走，眼睛直直盯著愛。
「……牠不是很親人的嗎？」
「誰知道？說不定是討厭妳身上的香水味吧？」
「啊……可能是這樣沒錯，狗狗好像都會討厭這種味道。」不對。
絕對不只是這樣──這隻狗絕不是為了香水的味道才遠離她的。
從牠看著自己的眼神，愛知道牠絕對聞到了什麼。
大概是嗅到了玟所不知道的氣息吧？
「不過──這樣子不行，牠是我們倆的共同寵物，所以牠也得跟妳好好相處才行。知道嗎汪仔？」
一說完，玟便突然起身，一跳直接朝汪仔撲去。而汪仔面對主人的攻擊，身為獵犬卻完全來不及反應。
於是，又被一把抱起的汪仔，被玟強迫塞到自己懷裡。
「除了我以外，之後你也得好好保護愛。這就是我們和你之間的約定。」
聽見玟這麼說，牠便不再嘗試掙脫，只是小小地「嗚……」了一聲。
愛拿玟沒辦法，只好照著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摸了懷裡的汪仔幾下──並且在摸著的同時，忍受著汪仔對於自己的無言瞪視。
認識完新寵物汪仔之後，玟暫時放過可憐的大狗，讓牠默默縮在角落睡一會兒。接著兩人才面對面坐在床上，開始討論往後的行程。
「妳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由玟先問起她的意願。
「嗯……沒有喔，我覺得去哪都好。但硬要說一個的話──大概就某座有夜店和酒吧的城市吧？」
雖然愛經常到外地旅遊，但因為每次都是陪男人開車去玩的關係，就算到了有夜店的地方，她也沒法在瞞著身邊人的同時偷偷進場體驗。
而玟既然開放讓她選擇，愛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但玟只以「不準。」兩字便直接否決。
「為什麼！反正那些人……那些人又不會知道我跑去外地的夜店玩。」
「總之就是不行。」玟堅定搖頭。「天知道妳去夜店又會惹上什麼麻煩？再說了，夜店通常都和黑道有關，說不定妳去的地方就剛好有他們的眼線。」
玟如此向愛解釋。只不過，愛卻不願接受她的說法。
「不會這麼剛好的啦……他們又不是什麼全國性的組織，怎麼可能每個城市都有他們的人呢？」
「這可不一定。」玟反駁。「既然都有辦法疏通法院了，跟外地夜店聯絡自然也是小事一件。總之，妳現在還是別抱著這種多餘的慾望，一切等事情結束，回到家以後再說吧。」
玟都說成這樣了。愛沒辦法，只得「嗯」一聲姑且點頭答應。
「就照妳說的吧……那我可沒其他地方想去了喔。」
玟見她噘起嘴生氣的樣子，苦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妳就再乖乖忍一陣子吧，把這段時間當成是放假不就好了？每天陪男生一起出勤也是會累的吧？」
「才不會累呢！」
對愛來說，應男生要求所做的事才能夠讓她放鬆。而這種與日常不同，流浪在外的日子反而會讓她精神緊繃，感覺到不安與焦躁。
她撇過頭刻意不理玟，但玟不打算繼續安撫她的情緒，而將話題拉回。
「那麼……既然妳沒意見，我就自己決定要去哪了喔？」
「哼！妳開心就好。」
「好吧。那我們之後就到北方看看。」
聽到玟說出奇怪的話，愛不得不轉頭回去看她。然後發現她的手指正指向手機地圖上一處地標──一個遠在國境以外的地標。
愛壓根沒聽過那個地方，地名大概是直接自外文翻譯來的。但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個冷得要死，又非常誇張的所在。
「等、等一下啦！玟妳先停一下喔。妳知道妳指的那個地方是哪嗎？」
「不知道。反正向著北方一直騎就能到了。」
「不是啦！我才不是在說這個。妳知道如果要去那裡，我們得要穿越兩條國境線嗎？」
「這我知道。」面對她的質疑，玟仍然回答得輕描淡寫，就像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樣。「反正既然都出來旅行了，那我們不如直接到遠一點的地方玩。雪山看起來不錯，我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有爬過山什麼的。」
就算妳沒爬過，但第一次也不該挑這種奇怪的地方爬吧！
妳就沒想過去那比待在城裡被黑道追殺還要危險嗎？
愛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才忍住差點要爆發的吐槽。
玟就是這樣。平時雖然沒什麼自己的想法，只會照著習慣的方式默默過活；但她如果想到要做什麼的話，那種事卻都是驚天動地，不把周遭的人嚇死決不罷休的那種。
這該說是一種反彈嗎？還是說──只是因為玟太缺乏日常常識的關係？
「這不行啦！絕對做不到的！還不如照我的意思，隨便到其他的城市玩玩就好了。我會聽妳的話不去夜店鬼混的啦！」
愛連忙想勸她放棄。但可惜的是，玟似乎是心意已決了。
「不行。妳剛不是才放棄掉妳的選擇權了嗎？既然如此，無論我做什麼決定妳應該都不能抗議吧？再說了，我不覺得我這提案會比妳的想法還差。」
「不是，妳不能就這樣決定啦！我們是一起逃來這的不是嗎？不管怎樣，我們的意見應該要有相同價值才對吧！」
「嗯──說的也是，是該尊重彼此的意見沒錯。」
玟點頭。似乎被她的說法說服了，但是──
「那這樣好了，就讓汪仔來幫我們決定。」
「什──！」
玟舉手阻止愛阻止她。接著從懷裡取出她那本日記（原來她把那東西帶出來了嗎？）撕下兩張空白的部分。
她在其中一張畫了幾座山，天上飄落著一片一片的雪花；另一張紙則畫了一座城市。有幾座高樓聳立著，其中一座底下還畫了一間店，招牌上寫了「夜店」兩字。
「……妳覺得汪仔看的懂妳在畫什麼嗎？」
「看的出來吧。我的畫技還算不錯。」
「不、我不是在說這個……」
「妳就放心交給牠決定吧。」玟打斷愛──看來她還知道自己所指的為何。「汪仔非常靈敏，肯定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
於是，玟喊了一聲把汪仔叫來。原本睡著的牠聽到玟呼喊，像感到無奈般慢慢起身，甩甩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來。
「幫我們決定一下。看你是想去野生環境、可能有很多同伴的雪山；還是想去人很多、隨時有車開來撞你的大城市？」
「你這不在誘導牠的決定嗎……如果牠聽得懂的話，你這樣說會讓牠產生偏見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這又不是什麼偏見，我只是把事實老實告訴牠而已。」
「……」
算了不管了。
反正汪仔肯定搞不懂她們要牠幹嘛。
等會只要牠沒做決定，自己就能另外找理由說服玟──至少得讓放棄去那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於是愛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玟輪流將紙舉在汪仔面前，然後放回桌上，替汪仔的腳掌沾水，並要牠將腳印沾在牠想去的地方。
將指令交代清楚後，玟退後兩步，像是不願干擾汪仔的決定，而和愛一樣靜靜看著汪仔。
汪仔肯定會舔舔腳掌，然後直接回牠的角落睡覺。
然而，就在愛這麼想著的時候，汪仔輕輕「汪。」了一聲，像是嘆了口氣。接著──毫不猶豫地將沾了水的前腳抬起，腳掌按在雪山的圖上。
牠又汪了一聲，最後舔舔腳掌頭也不回的回牠的老地方睡覺──就和愛的預想一樣。
「很好，汪仔替我們做好決定了。」
玟走向前，拿起雪山那張畫舉在愛面前，有點像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似的。
想不到汪仔竟然做得了選擇……目睹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果，愛已經無力再做任何反駁，只得一把拿走那張圖，垂頭喪氣地說到。
「唉……就隨便你們吧。」
她什麼都不願多想，只是放任自己沉沉進入夢鄉，雖因此夢到了一些事，但她也不想理會那些場景，就只是漠然地讓夢境走過。
夢到自己親手殺了玟？沒關係，這不重要。
夢到自己因此被陸怪罪？沒關係，反正這只是夢而已。
夢到自己被前男友拖進一間密室，在那被迫做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行為──這根本就沒什麼，反正他們已經沒辦法再對自己怎樣了。
而且，就算自己真的被帶走，真的得承受一些有的沒有的酷刑與折磨，這樣也沒關係──反而應該說這樣更好。
以自己所犯下的罪而言，受到這種懲罰，也只能說是剛好而已。
就這樣──就這樣找個人來揭穿自己吧。
這樣反而更好──反而才是一個唯一正確的選擇。
小睡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愛才像是嚇一跳般驚醒過來。
她起身走到門前，透過門孔偷偷觀察門外──卻發現眼前是一條獵犬的臉，害她「啊！」地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
原本，無論來的是誰她都不會感到驚訝，但眼前出現的這個……該怎麼說呢，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嚇到了嗎？後面還有閨蜜在，妳可以放心開門了。」
……原來是玟啊。
愛聽到她的聲音才終於冷靜下來，鬆了口氣，接著才爬起身幫她開門。
「汪仔，來跟你另一位主人打個招呼，說嗨──」
玟舉起懷中獵犬的前腳，揮揮手，向愛打了個招呼。
「……」
由於狀況太過出乎愛的意料，她的腦袋一時間沒法好好運轉，只得像機械反應一樣，跟著舉手回了聲「嗨。」
而玟就這麼抱著那條狗進房，關上門後才把牠放下。獵犬隨即逃到了遠離兩人的角落。
「……那個，我說小玟。」
「怎麼了？」
「這隻狗是從哪裡來的？」
「不知道。看到牠時牠就在我身旁。」
「那這隻狗為什麼會跟著妳回來？」
「不知道，但牠剛才一直跟著我，像是喜歡上我的樣子，所以我就把牠抓回來了。」玟說完後想了一下，又補上一句。「一直摸牠牠還會開心的滾來滾去，蠻討喜的。」
那隻狗一聽玟這麼說牠，立馬「汪！」了一聲，像在抗議玟的說法一樣。
而愛聽到玟這種說法，一樣也忍不住──
「所以說妳到底為什麼要帶隻狗回來啊！」
愛指著狗向玟大聲吐槽道。
真的是……都怪玟莫名其妙牽了一條狗回來，害她原本醞釀著的情緒，在此刻通通被吹的煙消雲散。
然而，玟卻完全不在意她的質疑，只是搔搔後頸，然後淡淡說道。「就──我覺得汪仔跟我蠻有緣的。」說完還點點頭。「對，肯定是這樣沒錯。」
「妳都不擔心那隻狗有主人的嗎？」
「應該不會吧？汪仔脖子上又沒戴項圈什麼的，看起來只像在附近閒晃的野狗。」
「妳──唉。」
愛實在拿玟沒辦法，只得嘆口氣，吐出心中鬱悶後坐到床邊。
「我們可是在逃亡欸？有人逃跑會帶狗一起走的嗎？」
「有吧？最近不是有部電影，男主角就是和他的小黑一起逃跑的不是？」
還真想不到，玟竟然會知道幾年前上映的電影。
「……算了，就這樣吧。」愛只能表示無奈。「到時出問題的話我可不想管妳喔。」
「不會出什麼事的。」玟回應她。「汪仔的警覺性很高，說不定能注意到一些我們沒有察覺的危險，剛才牠也因此救了我一次──汪仔你過來。」
那條狗──汪仔聽到玟叫牠，先是叫了一聲（聽起來像在抱怨），接著便拖著步伐走到玟身前。
玟將牠抱起後坐到愛身旁，肆意撫摸一陣後打算將汪仔交給自己。但準備接過來時，汪仔卻突然掙脫跳走，眼睛直直盯著愛。
「……牠不是很親人的嗎？」
「誰知道？說不定是討厭妳身上的香水味吧？」
「啊……可能是這樣沒錯，狗狗好像都會討厭這種味道。」不對。
絕對不只是這樣──這隻狗絕不是為了香水的味道才遠離她的。
從牠看著自己的眼神，愛知道牠絕對聞到了什麼。
大概是嗅到了玟所不知道的氣息吧？
「不過──這樣子不行，牠是我們倆的共同寵物，所以牠也得跟妳好好相處才行。知道嗎汪仔？」
一說完，玟便突然起身，一跳直接朝汪仔撲去。而汪仔面對主人的攻擊，身為獵犬卻完全來不及反應。
於是，又被一把抱起的汪仔，被玟強迫塞到自己懷裡。
「除了我以外，之後你也得好好保護愛。這就是我們和你之間的約定。」
聽見玟這麼說，牠便不再嘗試掙脫，只是小小地「嗚……」了一聲。
愛拿玟沒辦法，只好照著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摸了懷裡的汪仔幾下──並且在摸著的同時，忍受著汪仔對於自己的無言瞪視。
認識完新寵物汪仔之後，玟暫時放過可憐的大狗，讓牠默默縮在角落睡一會兒。接著兩人才面對面坐在床上，開始討論往後的行程。
「妳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由玟先問起她的意願。
「嗯……沒有喔，我覺得去哪都好。但硬要說一個的話──大概就某座有夜店和酒吧的城市吧？」
雖然愛經常到外地旅遊，但因為每次都是陪男人開車去玩的關係，就算到了有夜店的地方，她也沒法在瞞著身邊人的同時偷偷進場體驗。
而玟既然開放讓她選擇，愛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但玟只以「不準。」兩字便直接否決。
「為什麼！反正那些人……那些人又不會知道我跑去外地的夜店玩。」
「總之就是不行。」玟堅定搖頭。「天知道妳去夜店又會惹上什麼麻煩？再說了，夜店通常都和黑道有關，說不定妳去的地方就剛好有他們的眼線。」
玟如此向愛解釋。只不過，愛卻不願接受她的說法。
「不會這麼剛好的啦……他們又不是什麼全國性的組織，怎麼可能每個城市都有他們的人呢？」
「這可不一定。」玟反駁。「既然都有辦法疏通法院了，跟外地夜店聯絡自然也是小事一件。總之，妳現在還是別抱著這種多餘的慾望，一切等事情結束，回到家以後再說吧。」
玟都說成這樣了。愛沒辦法，只得「嗯」一聲姑且點頭答應。
「就照妳說的吧……那我可沒其他地方想去了喔。」
玟見她噘起嘴生氣的樣子，苦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妳就再乖乖忍一陣子吧，把這段時間當成是放假不就好了？每天陪男生一起出勤也是會累的吧？」
「才不會累呢！」
對愛來說，應男生要求所做的事才能夠讓她放鬆。而這種與日常不同，流浪在外的日子反而會讓她精神緊繃，感覺到不安與焦躁。
她撇過頭刻意不理玟，但玟不打算繼續安撫她的情緒，而將話題拉回。
「那麼……既然妳沒意見，我就自己決定要去哪了喔？」
「哼！妳開心就好。」
「好吧。那我們之後就到北方看看。」
聽到玟說出奇怪的話，愛不得不轉頭回去看她。然後發現她的手指正指向手機地圖上一處地標──一個遠在國境以外的地標。
愛壓根沒聽過那個地方，地名大概是直接自外文翻譯來的。但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個冷得要死，又非常誇張的所在。
「等、等一下啦！玟妳先停一下喔。妳知道妳指的那個地方是哪嗎？」
「不知道。反正向著北方一直騎就能到了。」
「不是啦！我才不是在說這個。妳知道如果要去那裡，我們得要穿越兩條國境線嗎？」
「這我知道。」面對她的質疑，玟仍然回答得輕描淡寫，就像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樣。「反正既然都出來旅行了，那我們不如直接到遠一點的地方玩。雪山看起來不錯，我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有爬過山什麼的。」
就算妳沒爬過，但第一次也不該挑這種奇怪的地方爬吧！
妳就沒想過去那比待在城裡被黑道追殺還要危險嗎？
愛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才忍住差點要爆發的吐槽。
玟就是這樣。平時雖然沒什麼自己的想法，只會照著習慣的方式默默過活；但她如果想到要做什麼的話，那種事卻都是驚天動地，不把周遭的人嚇死決不罷休的那種。
這該說是一種反彈嗎？還是說──只是因為玟太缺乏日常常識的關係？
「這不行啦！絕對做不到的！還不如照我的意思，隨便到其他的城市玩玩就好了。我會聽妳的話不去夜店鬼混的啦！」
愛連忙想勸她放棄。但可惜的是，玟似乎是心意已決了。
「不行。妳剛不是才放棄掉妳的選擇權了嗎？既然如此，無論我做什麼決定妳應該都不能抗議吧？再說了，我不覺得我這提案會比妳的想法還差。」
「不是，妳不能就這樣決定啦！我們是一起逃來這的不是嗎？不管怎樣，我們的意見應該要有相同價值才對吧！」
「嗯──說的也是，是該尊重彼此的意見沒錯。」
玟點頭。似乎被她的說法說服了，但是──
「那這樣好了，就讓汪仔來幫我們決定。」
「什──！」
玟舉手阻止愛阻止她。接著從懷裡取出她那本日記（原來她把那東西帶出來了嗎？）撕下兩張空白的部分。
她在其中一張畫了幾座山，天上飄落著一片一片的雪花；另一張紙則畫了一座城市。有幾座高樓聳立著，其中一座底下還畫了一間店，招牌上寫了「夜店」兩字。
「……妳覺得汪仔看的懂妳在畫什麼嗎？」
「看的出來吧。我的畫技還算不錯。」
「不、我不是在說這個……」
「妳就放心交給牠決定吧。」玟打斷愛──看來她還知道自己所指的為何。「汪仔非常靈敏，肯定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
於是，玟喊了一聲把汪仔叫來。原本睡著的牠聽到玟呼喊，像感到無奈般慢慢起身，甩甩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來。
「幫我們決定一下。看你是想去野生環境、可能有很多同伴的雪山；還是想去人很多、隨時有車開來撞你的大城市？」
「你這不在誘導牠的決定嗎……如果牠聽得懂的話，你這樣說會讓牠產生偏見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這又不是什麼偏見，我只是把事實老實告訴牠而已。」
「……」
算了不管了。
反正汪仔肯定搞不懂她們要牠幹嘛。
等會只要牠沒做決定，自己就能另外找理由說服玟──至少得讓放棄去那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於是愛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玟輪流將紙舉在汪仔面前，然後放回桌上，替汪仔的腳掌沾水，並要牠將腳印沾在牠想去的地方。
將指令交代清楚後，玟退後兩步，像是不願干擾汪仔的決定，而和愛一樣靜靜看著汪仔。
汪仔肯定會舔舔腳掌，然後直接回牠的角落睡覺。
然而，就在愛這麼想著的時候，汪仔輕輕「汪。」了一聲，像是嘆了口氣。接著──毫不猶豫地將沾了水的前腳抬起，腳掌按在雪山的圖上。
牠又汪了一聲，最後舔舔腳掌頭也不回的回牠的老地方睡覺──就和愛的預想一樣。
「很好，汪仔替我們做好決定了。」
玟走向前，拿起雪山那張畫舉在愛面前，有點像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似的。
想不到汪仔竟然做得了選擇……目睹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果，愛已經無力再做任何反駁，只得一把拿走那張圖，垂頭喪氣地說到。
「唉……就隨便你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