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灰色地帶
本章節 2205 字
更新於: 2023-02-10
晚上七點，安靜的轎車內，環繞冷氣嗡嗡作響的低頻音。
奧文手握方向盤，安靜地直視前方的路，維持不快不慢的車速。
副駕駛座上的班休叼著香菸，漫不經心閱讀手中的報紙。
位於後座的卡洛亞，精緻容顏頗厭世，畢竟今日經歷過班休好幾小時的體術及刀槍法訓練。
疲勞與挫折感令她心累，她撫摸疼痛的大腿之時，回去丹身邊的慾望逐漸放大。
說實在的，FBC的生活實在比想像中愜意。
但是，她為何又會暫離愜意日子而來這邊受苦，她心知肚明。
如果她會後悔的話，她當初也不會考慮那麼久。
更何況，該處理掉的事情擱著沒解決，只會讓她繼續困在泥濘中。
「呦，金髮小妞，等一下我們要請妳吃高級餐廳，別愁眉苦臉啦。」班休由後照鏡發現卡洛亞憋悶的嘴臉，笑道。
「我希望你下手可以輕一點……」
「啊？我對妳很溫柔了喔，而且給妳應有的訓練，才能大機率保妳命欸。或者說妳現在就此放棄，我們馬上送妳回霍克威城？」將報紙扔回後座的空位，班休挑眉向她尋求意見。
卡洛亞默默閉上嘴，沒有回答班休。
「好，繼續前往餐廳之路吧！」班休大剌剌用雙掌撐托後腦杓，滿心期待不久後能享用美味餐點。
「話說你們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身為暫時的夥伴，請妳一次沒關係啊。再說這段期間對妳的觀察，感覺妳的食量不大，在妳身上應該花不著多少飯錢。」
卡洛亞沒對班休的認知加以反駁。自從她來這個城市後，她的食慾無法像以前一樣好，或許進食的心情根本沒有吧。
目的完成後，她也已瘦了幾公斤？
如此一來，丹就不會調侃她是小肥豬之類的話了。
「我今晚一定要吃到焗烤螃蟹──奧文停車，我發現新獵物了。」班休的視線不經意往車窗瞄去，恰巧目睹某樣事件，對奧文下達指令。
奧文的目光移向班休的焦點之處，停車靠在路邊。
「一起……下去？」奧文以平穩的嗓音問道。
「不用，兩個人去會嚇死他們，你在車裡待命就好。」班休打開車門，把嘴裡的香菸扔至地上踩熄，並塞一根甩棍入皮帶後，悠哉地朝某處前進。
順帶一提，那根甩棍不是表面上簡單的一般品，而是奧文改裝過後的兇器，兼具開槍與電擊功能。
卡洛亞好奇往班休行進的路線瞧，看見他正往昏暗的小巷走去。
閃爍不定的路燈照映下，即可發現那邊還有兩道人影。他們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驚覺班休靠近，兩人的動作變得慌亂。
卡洛亞蹙起眉頭，仔細觀察。
班休從長褲口袋掏出一本棕色小冊子，卡洛亞依稀記得這個行為。那本冊子，應該放著班休的警察執照。
接下來，兩個陌生人竟把包包放於地上，連忙下跪，不曉得和班休說了些什麼。
「他們在幹嘛？」卡洛亞眨眨無知的漂亮眼眸，詢問奧文。
「他回來……再問。」奧文由後照鏡與卡洛亞對視，回道。
卡洛亞不解地凝望車外的班休，又把視線轉移回後照鏡，發覺奧文仍在盯著自己。
「怎麼了？」卡洛亞遲疑發問。
奧文搖頭，淡漠的眸子隨即移至正前方。
卡洛亞瞇起雙眼，瞪視奧文的後腦杓。
坦白講，她老覺得這名金髮男時不時偷偷注目自己，這絕非她自作多情。
上回去密席澤城也是，在海邊就有發現被他特別注意（註）。
沒多久，班休頂著一副「我勝利回歸」的笑臉回車上。而不遠處的兩個陌生人，重新提起大包小包，匆匆離去。
卡洛亞還注意到班休手中多了三包香菸，與一小瓶酒。
「他們是誰？」
等班休坐定位，車繼續緩緩行駛後，卡洛亞掩藏不住好奇心追問。
「喔，他們兩個是當地的無業遊民啦。目前正勤奮執行別人臨時託付給他們做的工。」班休把其中一盒香菸塞給奧文，悠悠解釋。
「什麼工？」
「運毒呀。」
「運……運毒？」卡洛亞大吃一驚，懵懂的水亮藍眼朝班休投射無盡的傻眼。
「對，千真萬確，他們的包裡為某群地痞走私的毒品，裝好裝滿準備送往他們的盤踞地。可憐的遊民呀，只能看別人的臉色賺報酬。」班休拆開香菸包裝盒，發出讚嘆，「他們送的菸剛好是我喜歡的那牌，太讚了！」
「等一下……既然你查獲到，不該逮捕他們嗎？」卡洛亞的身子不免向前傾。
「嗯～何必浪費時間多此一舉？我現在比較想吃焗烤螃蟹。」班休不以為意的嘴臉，浮現輕鬆笑意，「他們都拿香菸跟酒求情，放過他們一馬唄。」
「你、你可是警察耶！」
「金髮小妞，妳難道認為世上所有警察皆與『正義』畫上等號？他們只不過在幫忙運送，沒有直接傷害別人，依我倆的認知而言，沒有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必要性。而且啊，妳認為現今警察的形象怎麼樣？」
卡洛亞思索一會兒……該年代警察的形象很兩極化，由於壞蛋分子充斥於世，只要警察出馬打擊犯罪，民眾必定把他們捧得高高在上。
然而也有不少警察常藉「處理公事」等說法，於平民身上佔點小便宜，甚至以權力間接作威作福。
目前班休和奧文的情況，似乎僅為小事情。
卡洛亞不多加批評，但仍咕噥一句，「警察無法好好管理自己，難怪社會風氣好不起來……」
「哇塞，竟然能從黑契組織的成員口中聽見這種話。」班休轉過頭，眼底滑過一抹挑釁意味，「如果沒有你們這些黑道團體，世界或許將直接變得幸福美滿囉！」
「才沒有好嗎？黑契組織會保護居民，幫助他們維持生活品質，同時有在進行公益活動，而且成員並非到達十惡不赦的地步啊。」
「金髮小妞，我明白黑契組織從事非法行業確實存在原則與道德，但假設警察都積極執法，想必妳很多同伴將被抓去坐牢。畢竟，犯法不會因做其他好事而抵銷罪刑。」
「……」
「警察不認真，面對小壞事睜隻眼閉隻眼，你們才可以『安逸』執行工作。有沒有覺得我們好棒棒？」
「……」
卡洛亞認為班休的實話具有道理，不再回駁他一句話。
無論黑契組織或警察，在該年代皆為於灰色地帶遊走的職業。
班休冷笑兩聲，沒接續談論此話題，車內又陷入一片沉默。
註：奧文的舉動出現在卷二第十七章
奧文手握方向盤，安靜地直視前方的路，維持不快不慢的車速。
副駕駛座上的班休叼著香菸，漫不經心閱讀手中的報紙。
位於後座的卡洛亞，精緻容顏頗厭世，畢竟今日經歷過班休好幾小時的體術及刀槍法訓練。
疲勞與挫折感令她心累，她撫摸疼痛的大腿之時，回去丹身邊的慾望逐漸放大。
說實在的，FBC的生活實在比想像中愜意。
但是，她為何又會暫離愜意日子而來這邊受苦，她心知肚明。
如果她會後悔的話，她當初也不會考慮那麼久。
更何況，該處理掉的事情擱著沒解決，只會讓她繼續困在泥濘中。
「呦，金髮小妞，等一下我們要請妳吃高級餐廳，別愁眉苦臉啦。」班休由後照鏡發現卡洛亞憋悶的嘴臉，笑道。
「我希望你下手可以輕一點……」
「啊？我對妳很溫柔了喔，而且給妳應有的訓練，才能大機率保妳命欸。或者說妳現在就此放棄，我們馬上送妳回霍克威城？」將報紙扔回後座的空位，班休挑眉向她尋求意見。
卡洛亞默默閉上嘴，沒有回答班休。
「好，繼續前往餐廳之路吧！」班休大剌剌用雙掌撐托後腦杓，滿心期待不久後能享用美味餐點。
「話說你們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身為暫時的夥伴，請妳一次沒關係啊。再說這段期間對妳的觀察，感覺妳的食量不大，在妳身上應該花不著多少飯錢。」
卡洛亞沒對班休的認知加以反駁。自從她來這個城市後，她的食慾無法像以前一樣好，或許進食的心情根本沒有吧。
目的完成後，她也已瘦了幾公斤？
如此一來，丹就不會調侃她是小肥豬之類的話了。
「我今晚一定要吃到焗烤螃蟹──奧文停車，我發現新獵物了。」班休的視線不經意往車窗瞄去，恰巧目睹某樣事件，對奧文下達指令。
奧文的目光移向班休的焦點之處，停車靠在路邊。
「一起……下去？」奧文以平穩的嗓音問道。
「不用，兩個人去會嚇死他們，你在車裡待命就好。」班休打開車門，把嘴裡的香菸扔至地上踩熄，並塞一根甩棍入皮帶後，悠哉地朝某處前進。
順帶一提，那根甩棍不是表面上簡單的一般品，而是奧文改裝過後的兇器，兼具開槍與電擊功能。
卡洛亞好奇往班休行進的路線瞧，看見他正往昏暗的小巷走去。
閃爍不定的路燈照映下，即可發現那邊還有兩道人影。他們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驚覺班休靠近，兩人的動作變得慌亂。
卡洛亞蹙起眉頭，仔細觀察。
班休從長褲口袋掏出一本棕色小冊子，卡洛亞依稀記得這個行為。那本冊子，應該放著班休的警察執照。
接下來，兩個陌生人竟把包包放於地上，連忙下跪，不曉得和班休說了些什麼。
「他們在幹嘛？」卡洛亞眨眨無知的漂亮眼眸，詢問奧文。
「他回來……再問。」奧文由後照鏡與卡洛亞對視，回道。
卡洛亞不解地凝望車外的班休，又把視線轉移回後照鏡，發覺奧文仍在盯著自己。
「怎麼了？」卡洛亞遲疑發問。
奧文搖頭，淡漠的眸子隨即移至正前方。
卡洛亞瞇起雙眼，瞪視奧文的後腦杓。
坦白講，她老覺得這名金髮男時不時偷偷注目自己，這絕非她自作多情。
上回去密席澤城也是，在海邊就有發現被他特別注意（註）。
沒多久，班休頂著一副「我勝利回歸」的笑臉回車上。而不遠處的兩個陌生人，重新提起大包小包，匆匆離去。
卡洛亞還注意到班休手中多了三包香菸，與一小瓶酒。
「他們是誰？」
等班休坐定位，車繼續緩緩行駛後，卡洛亞掩藏不住好奇心追問。
「喔，他們兩個是當地的無業遊民啦。目前正勤奮執行別人臨時託付給他們做的工。」班休把其中一盒香菸塞給奧文，悠悠解釋。
「什麼工？」
「運毒呀。」
「運……運毒？」卡洛亞大吃一驚，懵懂的水亮藍眼朝班休投射無盡的傻眼。
「對，千真萬確，他們的包裡為某群地痞走私的毒品，裝好裝滿準備送往他們的盤踞地。可憐的遊民呀，只能看別人的臉色賺報酬。」班休拆開香菸包裝盒，發出讚嘆，「他們送的菸剛好是我喜歡的那牌，太讚了！」
「等一下……既然你查獲到，不該逮捕他們嗎？」卡洛亞的身子不免向前傾。
「嗯～何必浪費時間多此一舉？我現在比較想吃焗烤螃蟹。」班休不以為意的嘴臉，浮現輕鬆笑意，「他們都拿香菸跟酒求情，放過他們一馬唄。」
「你、你可是警察耶！」
「金髮小妞，妳難道認為世上所有警察皆與『正義』畫上等號？他們只不過在幫忙運送，沒有直接傷害別人，依我倆的認知而言，沒有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必要性。而且啊，妳認為現今警察的形象怎麼樣？」
卡洛亞思索一會兒……該年代警察的形象很兩極化，由於壞蛋分子充斥於世，只要警察出馬打擊犯罪，民眾必定把他們捧得高高在上。
然而也有不少警察常藉「處理公事」等說法，於平民身上佔點小便宜，甚至以權力間接作威作福。
目前班休和奧文的情況，似乎僅為小事情。
卡洛亞不多加批評，但仍咕噥一句，「警察無法好好管理自己，難怪社會風氣好不起來……」
「哇塞，竟然能從黑契組織的成員口中聽見這種話。」班休轉過頭，眼底滑過一抹挑釁意味，「如果沒有你們這些黑道團體，世界或許將直接變得幸福美滿囉！」
「才沒有好嗎？黑契組織會保護居民，幫助他們維持生活品質，同時有在進行公益活動，而且成員並非到達十惡不赦的地步啊。」
「金髮小妞，我明白黑契組織從事非法行業確實存在原則與道德，但假設警察都積極執法，想必妳很多同伴將被抓去坐牢。畢竟，犯法不會因做其他好事而抵銷罪刑。」
「……」
「警察不認真，面對小壞事睜隻眼閉隻眼，你們才可以『安逸』執行工作。有沒有覺得我們好棒棒？」
「……」
卡洛亞認為班休的實話具有道理，不再回駁他一句話。
無論黑契組織或警察，在該年代皆為於灰色地帶遊走的職業。
班休冷笑兩聲，沒接續談論此話題，車內又陷入一片沉默。
註：奧文的舉動出現在卷二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