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章 深夜等的不是客

夜深，一家小酒館，一名老者在收拾店面，他的動作不快不慢，一次一個動作，儘管老者年紀似乎已經不小了，舉手投足之間雖沒有年輕人的銳氣，但是也看不到老人的虛弱蒼老感。神奇的是，如果靜下心來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你可能會很驚訝的發現他散發出來的，彷彿是山林草木一般的，屬於大自然的歲月感。

老者今晚在等人，等六個人，他們好久沒見面了，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所有人能夠團圓。想到這，如山一般的老者也不禁眼角含淚，75年阿！他已經等了這麼久，卻彷彿連短短幾個時辰都快要按耐不住了，正在擦桌子的手不小心在木桌上擦出一道指痕。
盡管劃過木頭的手指沒有聲音，卻依舊破壞了老者以及房間中的寧靜，驚動了櫃檯後打坐中的男童，男童睜開眼，起身走到他爺爺身旁說道：『爺爺，您又分心啦。』

老者微微一笑，這孩子是他所剩不多的心血了，他走出山門時只帶了兩套衣服，跟這孩子一個人，他把一生都獻給了大山流，走的時候也幾乎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大山流，孩子的母親早已不在，父親...

所幸這孩子十分堅強，不像其他同齡的孩子還在哭爹喊娘的，在老者注意到之前，他就已經開始主動幫店裡劈柴燒水，服務客人了，不過一有時間就會纏著他爺爺，請爺爺講故事或是教他武功，老者也不藏私，只要孩子有問就把自己所知全部交給他，兩人既是祖孫，更是師徒。

『岱兒』老者說，『今晚不用打坐了，幫爺爺燒水去。』老者擦完桌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熄火回後屋去休息，反而拿出了七個杯子，一個個地擺在桌上。『爺爺，這麼晚了，還有客人要來阿？』岱兒問道。 『不是客人，是你的爺爺奶奶們。』老者說著，臉上掛著一絲抹不掉的微笑。

男孩儘管困惑，明明爺爺就在眼前，哪裡還會冒出來其他爺爺？而又怎會有奶奶？ 不過既然是爺爺說的，總不會有錯吧？ 男孩轉身，正要蹦蹦跳跳的去廚房拿水壺燒水，踏出半步，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一步一步不快不慢的走向廚房。好孩子，老者點了點頭，不愧是我大山流的門人。

嘿，大山流，都這時候了還在想大山流嗎？老者看著門外的黑夜，一邊笑著放不下的自己。北上五年了，自己的心還在南方嗎？

『老人家，夜深了還坐在門口吹風很容易感冒的。』一名中年男子身著紫衣，左手托 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