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梁複生冷嘲熱諷徐寅 蔣建豐過問行總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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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2-04
自從新成立了鐵血救國會,蔣建豐總感覺這支隊伍少了些什麼,香港是臺灣通向大陸的一塊跳板,也是大陸走向世界的一個窗口,在這座彈丸之地,有來自各方勢力的人馬 ,蔣建豐清楚的知道,鐵血救國會此去香港非同凡可,事關臺灣經濟命脈,現在兩面作戰的首要問題是要解決國民黨的腐化,赤化問題還是次要的,而要想整肅國民黨的貪腐就必須要切斷臺灣和香港之間的走私往來,蔣建豐清楚的知道,無論是中統、政學系還是黨內的其他派系,他們當中許多人在香港存有大量私產,不僅侵吞大量黨產國產,還通過從大陸、臺灣兩地走私大宗商品以及民生物資流經至香港從而賺取海外市場的巨額利潤, 如今大陸淪陷,他們又勾結臺灣本省流氓開始掀風作浪,企圖把從臺灣民眾手裏盤剝來的各類物資走私至香港,以至於臺灣島內民怨沸騰,這才釀成了228慘劇,積弊不除,難期振作,由此看來擺在蔣建豐首要任務就是緝私。
蔣建豐:複生,香港不是我們的地盤,情況比當年你在北平工作的時候尤為複雜,香港那邊不僅有地下黨的探子,還有來自國民黨內部各大派系的耳目,他們當中許多人都大有來頭,比如杜月笙,再比如孔宋四大家族的後人,還有李宗仁的桂系以及粵系幹將張發貴等人在香港組建的第三勢力,所謂的」戰鬥同盟「,公開和我們唱反調。
他們這些人為了彼此利益沆瀣一氣 ,互相勾結在一起,我們鐵血救國會如果去明察他們就必然會遭致殺身之禍,因此我認為你們這次去香港,主要目的是通過暗訪瞭解他們途徑走私的來龍去脈,及時把情報回饋給我,我在臺灣也好對走私分子一網打盡,二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勸服他們不要和地下黨合作,特別是方步亭他們一家不要和地下黨有來往,你把我這份親筆信轉交予方步亭,一併說明原委,我這裡還有更重要的職務等著他,以前的事情我保證既往不咎。三探地下黨在香港方面的最新動向,我想確切得到他們在香港採購海外軍事物資的確切數據。
梁複生:既然你都掌握了香港諸多資訊,我們接下來是否可以著手安排去香港的事宜?
蔣建豐:去香港這件事並不著急,我想帶你去趟基隆監獄,幫你物色幾個人選。
梁複生:去監獄做什麼?
蔣建豐:去了你就知道了。
蔣建豐帶著梁複生一行人,驅車魚貫駛入基隆監獄,來到監獄放哨站,迎接蔣建豐、梁複生等人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黃蒲誠和徐寅。
蔣建豐走下車,黃蒲誠趕忙迎了上去,徐寅尾隨其後,昔日的老狐狸如今見到蔣建豐顯得畢恭畢敬,像極了一條哈巴狗。
梁複生緊隨蔣建豐走下車,當他看到了徐寅那一刻起,眼神中充滿無比憤懣和怨恨 ,真想生吞了他。還好今天謝穆瀾沒來,要不然今天又有好戲看了。
徐寅皮笑肉不笑的說:複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梁複生面孔上還是鐵錚錚的殺氣橫飛,一雙眼睛定定的斜睃著徐寅,又有個要發作的意思:托你的福,沒被你整死,還活著!
黃蒲誠見梁複生心中有氣,急忙前來做和事佬,今天莫談過去,只談將來。
梁複生負氣說道:我和他有什麼將來可言。
黃蒲誠連忙說道:此言差矣,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各自回頭看後頭才是要緊的。
梁複生:當著建豐同志的面,我想我們還是把話說清楚,當年徐寅是如何迫害我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黃蒲誠:我們久待在外面也不是辦法,我們先進屋裏說,建豐同志自然會給你一個公判。
黃蒲誠率眾引路,眾人尾隨他來到了監獄會客辦公室。
黃蒲誠掇了一條辦公椅,拂落下椅子上的灰塵,讓蔣建豐坐下,自己則和徐寅一起在旁待命......
蔣建豐正襟危坐,半晌不說一句話,只是他的眼珠子一會斜睃徐寅,一會又把目光投向黃蒲誠。
終於蔣建豐發話了:蒲臣啊,我不是告訴過你,徐寅貽誤軍國,你還帶這種人來見我幹嘛?為何不讓他人盡其責,去看管好監獄中的犯人才是他的分內事,帶他跑來這裡見我做什麼?
黃蒲誠立馬圓場道:今天徐寅正巧輪班調休,本來是打算讓他回家去的,只是聽說建豐同志要來,他自願留下,說是要將功贖罪。
蔣建豐瞥了一眼徐寅:怎麼個將功贖罪法呀?
梁複生連忙插話:我看還是先讓他交代他是如何戕害謝穆瀾的。
只見徐寅立馬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迎面朝著蔣建豐陳述起自己的罪狀來:我徐寅一時糊塗,要怪只能怪學府裡面的地下黨太狡詐,使一般青年學子受其蒙蔽,人云亦云,使人深至痛惡,於是我才下令槍斃謝穆瀾。
梁複生見這般狀況,認為徐寅是在自導自演為自己脫罪,於是心中升起一團怒氣來,愈發的想說出來撒撒氣,嗔道:你少為自己狡辯,謝穆瀾只是一名普通學生,要說蒙蔽也是我蒙蔽了她,沒有透露自己是國民黨的真實身份,至於你說她和地下黨有瓜葛,那純屬子虛烏有。
梁複生話裏行間是何等的聲色厲害,好在徐寅腦子活絡,狡辯道:後來我不是反悔了嗎!我想到事情的嚴重後果,於是立馬採取了補救措施,謝穆瀾中彈那刻起,我就後悔了,當時我立馬命令軍醫著手搶救謝穆瀾,手術過程中當時沒有太多的血漿,以至於我不得不親自撩起胳膊,讓醫生在自己的手臂上紮了一針,這才有了源源不斷的血漿流入謝穆瀾的體內,至於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當時已經稟報過建豐同志的。
梁複生:真是可笑,殺人犯搖身一變又成了救人英雄。
蔣建豐:你們不要爭了,徐寅事後向我稟報不假,但是事情皆因他而起,如果沒有他下達槍斃謝穆瀾的命令,也就不會有事後的一波三折,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於是我就貶謫他來到這裡做了副監獄長。
梁複生:原來是這樣,那幹嘛還留著他一條狗命。
蔣建豐:留他一條狗命也是權宜之計,我就只等你發落呢?
徐寅聽到蔣建豐要把自己交給梁複生發落,表情驚恐萬分,急忙陳述道:我願意為建豐同志效力,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蔣建豐:那你可知道當年行總舞弊案的內幕?
徐寅連忙點頭應答:都知曉......都知曉......
蔣建豐:那我問你,當年行總配售電風扇時,為何申請人直接向購銷處經理接洽,而不經過收發處?且配售電扇始終無登記備案可查?
徐寅:這是行總銷售處總經理侯靄昌等人串通起來做的案,恰逢物價迅漲引發民眾搶購熱潮,他們溢出高價,以每架90萬元的,前後共計有4925架售出。
蔣建豐:那我再問你行總出售小麥其中有40餘萬噸出售時,為何不公開招標,而用含糊不明之出售辦法出售?
徐寅:這個得去問當時的署行政處長、福利科長等人,我估計是吃了對方的回扣。
蔣建豐:我再問你,行總標售的物資有明標和暗標兩種,此點在政府頒布之法令中並未有所規定,何謂明標,何謂暗標,這裡面有多少名堂?
徐寅:這個你得問李卓敏為何不公私分明,具體我也不甚瞭解。
蔣建豐:這裡面的水太深了,我要再繼續細究下去,估計你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你們黨通局在行總舞弊案裡面自然是脫不了干係的,你們這群黨國的敗類,不是專權跋扈,就是行雞鳴狗盜之事,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拿了多少交涉費在裡面。
徐寅低著頭,故意裝作一副認罪的樣子:建豐同志教訓的是,不過我確實沒有拿過所謂的交涉費,這個屬於財部權責範圍,您應該去過問俞鴻鈞,他在冠生園吃飯時不是說了,財部人員眾多,難免不有敗類,如查有實據,定予嚴辦。
蔣建豐:要不是行政院裏有人保你,想必你們黨通局的早就人頭落地了,我也不想繼續為難你,你不是要我給你一次將功折過的機會嗎?你和蒲城是否願意聽命於複生,替黨國完成整肅黨務的重任?
梁複生:這樣的人哪敢堪此重任,你讓他賣國他倒是第一個。
蔣建豐頗有些要脅之詞:此一時彼一時,徐寅,你要牢牢記住,你的女兒徐寶琴還在臺灣,你什麼時候完成任務,就什麼時候回臺灣,要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你的女兒,我想你還是會念及骨肉親情的。複生,你也別反對徐寅加入到你的隊伍當中來,我讓他輔佐你,是因為他知道太多關於中統內部的事情,他的存在可以幫你一臂之力,如果那天他不聽話,你可以替我一槍斃了他。
徐寅連忙點頭哈腰:我一定唯命是從梁老弟,不敢有絲毫怠慢。
梁複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死對手今日又成了自己的手下,既然是為了黨國的安危,為了臺灣經濟的未來,他也顧不得這層關係,只能被迫接受這一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