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術師殺手－３

「我說……你剛剛可以贏過我的吧？」

「啥？」

下課後，炎斯坐在闇羽前面的座位上轉過頭正對著闇羽。

「實操課的時候啊。」

「喔……」

「剛剛我槍裡的是魔粒彈，你的影牆應該……」

炎斯嘟噥著，而闇羽只是看著那個樣子嘆著氣。

「反正沒人希望我贏嘛，我這種陰沉的傢伙，就應該輸給你這種萬人迷不是嗎？」

「可是……」

「而且那種狀況下是你會贏，我只是想避免兩敗俱傷的狀況罷了。」

闇羽說的其實沒有錯，那種狀況下子彈擊中的時間，確實會比自己的影刃還要快，而且也有高機率會被炎斯防住。

但無論如何炎斯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贏了，雖然被老師稱讚，雖然受到同學的肯定……

但是炎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贏過他。

「還是說，你想要我以其他的身份來贏過你？像是……脫掉眼鏡的狀況下。」

「不，那個的話……還是算了吧。」

炎斯一想到闇羽所說的那種狀態，冷汗就不停地沿著背脊流下。

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白髮的少年瘋狂地笑，即使上身的衣服破爛到近乎赤裸，即使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鮮紅傷口，即使少年差點死去。

少年卻一直在笑，像是想掩飾著什麼而癲狂的笑著。

腳下踩著各種器官，鮮血也像是流不完的水一樣在最底下留下黯淡的污漬。

炎斯強烈的搖了搖頭，想要將那副景象從腦中揮去。

不，應該說他希望自己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場面。

「哇啊啊！」

女孩的啜泣聲從走廊傳來，這很好的分散了炎斯的思考。

隨著聲音的源頭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教室，沒幾分鐘炎斯和闇羽兩人，眼前就被哭泣著的綺御和安撫著她的菊蕾兩人所佔據。

「好可惜啊闇羽同學……為什麼會輸了呢？」

「因為輸了啊。」

「所以我問為什麼啊？」

「因為我不想贏，這樣可以嗎？」

「喂，闇羽。」

瞅見闇羽用這種態度和綺御對話，菊蕾忍不住的出聲提醒。

「沒事的，小菊，闇羽同學剛剛輸一定心情很不好。」

「……」

「啊不，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炎斯嘴沒閉緊，吐槽不自覺地飄了出來。

「是……是嗎……」

「是啊綺御姊……哈啊……闇羽哥哥他不是那種人，他的情緒波動少的可憐耶。」

這時剛剛從睡夢中清醒的美斯，帶著哈欠加入進了對話內，接著就跟隨著她哥哥的步調開始損著闇羽。

「咦？」

「為什麼要露出驚訝的表情呢？臭老哥。」

以懶懶的嗓音發問的美斯，絲毫沒有注意到其實所有人都是這麼看著她。畢竟比起闇羽，雙眼幾乎沒有完全睜開的美斯更契合她所說的狀況。

「這下是罵別人罵到自己了吧？」

「啥？闇羽哥哥揍你……喔？」

美斯話說到一半就像是斷電了一樣，闔上了她那天藍色的雙眼被炎斯環抱著睡著了。

而早就不哭的綺御則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真的不去嗎？闇羽同學？等一下？」

「不要。」

「真的？連我說要去哪都還沒說就拒絕？」

「我放學一直都有事，妳也不是不知道，這樣好玩嗎？」

闇羽終於受不了的嘆了口氣，並停止了綺御無意義的追問。

從開學認識到現在，綺御每天都有在約闇羽的下課時間，而闇羽每天都有事，所以綺御也不是不知道。

「問就有機會嘛。」

綺御撓了撓頭，並露出了失落的笑容。

「但在我這邊就是沒機會。」

「……」

在闇羽持續的冷淡下綺御終於閉上了她的嘴巴，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綺御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說啊……闇羽你對綺御的態度簡直比我的『冰天雪地』還要冷啊……」

「我對誰都一樣吧？」

「確實，每天頂著一副苦瓜臉，不曉得是昨天便秘還是在有誰得罪你。」

「…………」

闇羽沒有做任何回應，他只是冷淡的看著窗外。沒有人知道他那漆黑的雙瞳聚焦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