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七

　　美妮看著兩個大男人注視自己，已然對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有了想法，但如此接受可不像她，因此姑且試著做最後的反抗：「原來如此，但這些應該是兩位長官要煩惱的事情，下官一介士兵，會一如既往按照命令執行戰鬥任務。」

　　只不過要是這樣就可以順利逃避，恐怕美妮現今就不會站在這裡，墨菲斯看著最終還是開不了口而默然的巴頓，毫不介意當那個醜人，「黑刀，妳已經蹚進這渾水了，跟妳說這些，就是希望妳想清楚，到底該跟我們分享什麼情報，妳一定有從那裡得到些什麼吧？」

　　美妮對於自己順利與「未知」溝通為這二人所察覺並沒有感到多意外，畢竟她是在別人面前與「未知」連接，只要從記錄中仔細推敲，要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困難。

　　又或者說，眼前的二人已經絕望到希冀這樣的渺茫可能，並視為真實、前提。

　　總之不論是何者，現實就是美妮確實成功與「未知」對話，還得到了非比尋常的情報。

　　「這就是為什麼不想我事先知道那些事，想要我在這裡無法多想，和盤托出吧……」美妮各瞄了墨菲斯與巴頓一眼，會做這種計算的人肯定是前者，不過後者應該也無法不同意吧。

　　只是這一次美妮對這件事沒有多大在意，倒不是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而是在來這裡的路上便已經足夠整理思緒，做出決定，更甚是某個程度上，在和「未知」交流時，便已經有所打算。

　　「所以現在輪到我的回合了吧？」美妮先確認二人還有沒有其他要對自己說。

　　「請開始妳的表演。」墨菲斯作為代表，依然嬉皮笑臉，但這一次和以往無異的笑容背後，顯然流露著藏不住的期待。

　　「嗯，首先還是覆命吧。」美妮不再多話，直接進入正題：「關於是否存在男性或非少女可以成為『甲冑少女』，視乎定義有著相反的答案。」

　　不論是墨菲斯還是巴頓都沒有對這奇妙的說法有特別的反應，戰爭結束至今已經來到第三天，基本的調查都大致完成，已經確定在戰場上的「甲冑少女」只有適齡女性，數量雖多，但遠不如宣戰影片中那樣，因此認定過往的認知沒有改變，就算美妮有另一種說法，應該也不會對實務產生影響。

　　「『未知』把『甲冑少女』定義為能夠使用特殊物質構成武裝與甲冑的對象，但假若只限與『未知』接觸以激發身體能力的話，則是沒有任何限制。」

　　「但是『未知』在接觸不符合『甲冑少女』條件的對象時會立即斷開，所以沒辦法借用這個強化機制製造超級士兵。」巴頓立即領會美妮想說的到底是什麼，「妳不用擔心這些。」

　　「知道了。」美妮簡單同意，反正自己的責任就是報告，確認墨菲斯沒有要追問之後，便繼續說明其他事項：「下一件事，『未知』一直以來都在試圖與我們——『甲冑少女』對話。」

　　「喔？」墨菲斯率先感到興趣，「一直嗎？」

　　「是的。」美妮肯定之後，便把「未知」所做的努力，當然包括「靈魂」的事情一併說明。

　　兩大男人聽完後沉默半晌，意外的是一直以來甚有主見的二人，在此刻居然似乎都拿不定主意，最終是巴頓一臉凝重地開口：「看來只能向她們公開這件事了，既然需要當事人有意識主動去接納的話，不跟她們說明就無法成事。」

　　「以這個範圍公開的話肯定會走漏風聲，所以繼能夠量產之後，又更進一步刺激那些人——不，或許可以反過來想？」墨菲斯並沒有立即肯定或者否定，「假若想要透過『甲冑少女』來取得『未知』的情報，就必須確保當事人的精神健康，比起超級士兵，顯然是『未知』所擁有的知識更為重要，藉此抑制量產嗎？」

　　美妮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裡則是暗自感嘆，她自己從沒想到這個方向，她只是一心想到這些消息會導致很大的轉變，但這些轉變之間會如何牽扯，或者該說利用，自己顯然沒有眼前這二人的眼界。

　　「咳咳。」巴頓輕咳兩聲打斷了他與墨菲斯之間的討論，「這個問題牽連太大，總之先把其他都聽完再來討論吧。」

　　看到巴頓打的眼色，美妮便開始說下一件事：「接下來是關於戰力的事，『未知』與我們對『自在』這種能力的認知存在差異，詳細來說……」

　　美妮一邊說明一邊觀察二人的面色，就算是這兩人，反應也難免在臉上流露出來，她並未提及關於「未知」觀測世界以及改變情報的部份，只是先說明操控的基因是屬於人類，以及「未知」像是把少女們視為裝備一樣發揮那種能力。

　　「黑刀，妳確認他們說的是基因？」墨菲斯等到美妮的說明告一段落後，急不及待提出了這個疑問。

　　「是的，前後的對答之間都提到『失落的基因情報』，當然我不知道實際是哪一段，只知道按照他們的說法，隨著時間過去這些基因情報會消失，換言之『甲冑少女』能作戰的壽命十分有限。」

　　「墨菲斯……」巴頓捂著下巴，「我記得至今為止，都沒有找到她們之間的唯一共通性吧？基因想當然也仔細檢查過。」

　　「恐怕是超過人類科技能夠檢測的部份？基因擁有這麼奇幻的功效不知道就算了，光是比對的話，沒道理比對不出來……」墨菲斯罕見地維持不了那張笑臉，畢竟美妮的話實在太叫人絕望。

　　這不只是顛覆了一直以來對「自在」的推想，更甚是斷絕了「甲冑少女」提高戰力的可能性，唯一值得慶幸的，也就只有那股力量確實屬於人類，只是就連發現都無法發現，又何談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