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朋友？
本章節 4082 字
更新於: 2018-10-09
向仁晴還在想陳曉薇是誰，今早就在專任教師辦公室遇到了，一聽見老師叫出跟著他後頭要進辦公室的女同學名字，他就定格在門外。
「曉薇，考卷就麻煩妳了。然後明天早上再考一張第四課。」國文老師，邊翻考卷邊交代小老師事情。
那女生，不管是誰第一眼都會在心裡想：胸部……還滿大的。
陳曉薇個子挺嬌小的，目測大概是一百五十五公分那裡，但卻有個疑似Ｄ罩杯以上的胸圍。
小鯨魚的喜好是胸部嗎？怎麼有種贏不了的感覺，不對！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整理好心情，向仁晴捧著作文作業到老師的另一邊。
「大家都有準時交吧？」國文老師抽空問了。
「大部分都交了。」黃色便利貼貼在第一張作文紙上頭，寫得是遲交名單。「然後提醒老師一下，今天上課前要考課文。」
「不說都給忘了。」
國文老師轉頭跟陳曉薇交代完後，便讓她先回教室了。
「剛剛一口氣交代太多，不知道她有沒有記起來。」國文老師將上回改完的作文從底下的大抽屜拿出。「你下午第一節上課前去提醒她一下，她是Ｃ班的。」
接過老師給的作業，向仁晴點了點頭。「知道了。」
才剛要走，卻被坐在離門不遠的化學老師給叫住。「仁晴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
化學老師將一疊作業放到他手裡的稿紙上，「育謙那臭小子，昨天一直都沒來，你就順便幫老師拿回去發給同學。」
「知道了。」表面上向仁晴微笑地接受了多出來的工作，心裡卻對化學小老師燃著烈火。
回到教室，向仁晴就把所有該發的作業一股腦地全放到吳育謙桌上。
「我幫你把作業拿回來，你幫我發，很合情合理吧！」
用像拿抹布的手勢，吳育謙的拇指和食指夾起其中一本化學作業，「要發兩次很麻煩耶，這又不像作文是一排排收。」
「說得也是，那你搬作業本從教室走到教師室，再走回來，你就發你的化學作業，我就發我的作文。你覺得呢？」向仁晴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原本可以輕鬆地回到教室，偏偏吳育謙這傢伙發懶，害得他得捧著厚重的作業本回教室，若不盡責的化學小老師還有點悔意，就不該跟他抱怨，那他也許會秉著都是小老師，相煎何太急。
當然吳育謙還是吳育謙，怎可能會愧疚？
知道他在生氣，吳育謙只好搬起作業到台上去，一個個叫同學上來拿，下課時間都給浪費了。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鐘響前，向仁晴到Ｃ班外找陳曉薇。
會這麼快就接觸，他倒是沒想過，值得慶幸的是，陳曉薇和自己一樣，都是國文小老師，有基本的話題可以聊，而且兩個國文小老師在交談，不外乎是為了公事，好避人耳目。
「是國文老師要你來的？」陳曉薇問。
「嗯，她要我提醒妳等會上課，要記得發考卷。」他的笑不是笑得客套，而是露齒一笑。
陳曉薇的頭稍微歪了一些，感到困惑，是自己的錯覺嗎？怎有種被人示好的感覺，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知道了。」說真的，國文老師每次都一次交代很多事，最久的還交代到下下個禮拜，如果忘了帶記事本，她很快就會搞混。
「我可以叫妳曉薇嗎？」
由於還在午休時間，有很多人還沒睡醒，除了在看書的人醒著，但他們也無暇去注意別人，否則向仁晴剛說的話，要是被人聽到，很快就會傳開，變成眾所皆知的八卦。
她跟這人才剛認識吧！一下子就親密到互稱對方的名字嗎？如果是女生這麼要求，她倒沒什麼好拒絕，如果是男生，就怕給人誤會，害她剛才心跳漏了一拍。
陳曉薇的難為，全寫在臉上。「呃……這。」
「抱歉，我不該這麼突然。」向仁晴微微笑。「應該說，私底下我該叫妳什麼比較好？有綽號之類的嗎？」
如果沒有暱稱，直接叫別人全名，也的確太生疏了。「沒關係，你就叫我的曉薇好了，『曉』跟『小』的音都一樣，也沒什麼差。」
「也差不多該上課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曉薇也禮貌地微笑，等他走回教室，才轉身進教室準備等會上課要用的考卷。
向仁晴想著她為何會跟一放學就要去顧店的阿閔認識，想必是陳曉薇到寵物店去買了什麼，會這麼想的原因，單純覺得阿閔的生活圈實在是太小了。
想和別人打好關係，最好還是找別人有興趣的話題來聊。
藍六閔原本是站在謝胤翔的旁邊，不知何時退到了他身後。
倒在地上的人，即使掩住鼻子，鼻血仍止不住地流下來，滴在地上，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紅點。
施予暴力的是坐在廢棄課桌上發號施令的人，而站在一邊的兩人才是動手的人。坐著的人拿出打火機，替自己點根菸，瞇著眼盯著謝胤翔，早不管躺在地上的人。
「今天是吹什麼風？有事要找我談嗎？」
他是五班的老大，劉治雅，聽說家裡人都是在混的，不好惹。他低頭吸了一口菸，垂下的長瀏海，給人一種頹廢感。
謝胤翔聳聳肩，「知道你今天會來這裡，想請你幫我帶個話。」
「哈，後頭躲著一隻小雞呢。」
「沒見過這場面，會怕也是當然的吧。」
猜得到謝胤翔要他去跟那個人說什麼，在學校裡就屬他跟那人有關係。「我幫你傳話，不如讓這傢伙來幫你。」他冷睨著倒在地上，渾身是傷的傢伙。「他跟施凱廷可是表兄弟喔。」
施凱廷就是三豐高中的不良分子之一，也就是他頻頻來找謝胤翔的麻煩，消息是從他的小跟班嘴裡打聽出來的，還有劉治雅的女友是施凱廷的妹妹這件事。
「就跟他說，要單挑就來，不要搞有的沒的小動作，我沒時間跟他玩。選好時間跟地點，我隨時都能赴約。」謝胤翔的臉稍微往後偏，發現藍六閔的肩膀似乎在抖。
「你聽到了嗎？。」劉治雅下巴一抬，兩個小弟又繼續對倒下的人拳打腳踢，直到他跳下桌，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才停止。
那人用手撐在地上，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來辦正事，把他的手機給他。」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地將被打的人的書包踢到他面前，裡頭的東西就全都散了出來，包括最新的觸控手機，光亮的機殼就這樣被地上的小石子給刮出了許多細痕。
「打給施凱廷，跟他說謝胤翔剛剛說得話。」劉治雅淺吸了一口菸，等著那人口齒不清的把話說完，等他放下手機，劉治雅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心。「手機給我。」
那人不抵抗地將手機交了出去，劉治雅奪過手機站起身，用拇指在面板上滑動，他的視線往下，如寒冰般地盯著手機的主人。
手機的通訊紀錄沒施凱廷的這一條。
「你真討打。」他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螢幕頓時脆弱地碎出了網花。事情沒嚴重到要摔東西洩恨，可劉治雅非要這麼做的原因無他，單純地討厭趴在地上的人。
謝胤翔覺得有點可惜，手機給他的話，或許還能直接打給施凱廷。藍六閔從頭到尾沒出半點聲，大概被暴戾的畫面給嚇著了。
「你的事，我再跟他說。」他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得到他的承諾，謝胤翔也沒什麼興趣再待下去。
劉治雅輕睨地看著抱著腹部忍著痛的人，「你怎會敢動我女友？」
那人抬起頭，用無聲的唇語說著旁人不懂的話，劉治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好一會，緩緩地蹲了下來，無聲息地拿菸頭燙他的手背，當場讓他的臉扭曲了起來。
「我也不是說喜歡那女的，但既然她還沒跟我分手，你又來搶，那就是你不對。」
那白癡，老老實實跟他道歉不就得了，這下好了，弄得他火氣真的大了。「藍六閔！走了。」揪起他的後領，謝胤翔也不等他轉過身，就直接拖著人走，弄得他差點跌坐在地。
上了樓梯後，謝胤翔才放手，藍六閔整理起被拉亂的衣領，不時回頭看下面，「我們不管他嗎？」藍六閔很擔心地問。
「為什麼要管？」
「可是他已經被打成那樣了，會不會死掉？」
瞧他還能替別人擔心，也沒想過要是被打的換人當當看，還能不能安心地走在校園裡。
那人被揍還能咬牙撐著，藍六閔嗎？還是別想像好了。
藍六閔覺得那抽菸的人，就跟阿翔一樣，或許比阿翔更可怕，沒辦法面對那人漆黑的雙眼，會把人給吞掉，當他盯著阿翔的時候，自己也順便被打量了一番，弄得身上的寒毛豎起。
方才裡頭的氣氛好緊繃，僅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令人感到畏懼，深怕等會就被施暴。
「他沒人可以靠，只能自己解決，下場通常都很慘。要是你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誰，就換你躺在那了。」謝胤翔看了一眼還處在驚憂狀態裡的藍六閔。「你有我給你撐，那些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相反的，躺在地上的會是招惹你的人。」
這麼說來，我這一年能過得平安，還真多虧了阿翔？「那為什麼要我不要亂跑？」
「靠山也不是隨便給別人靠的，你是因為你哥跟我哥是朋友的關係，所以我讓你靠，如果我不認識你，你早給人當跑腿。」
藍六閔聽他這麼說，心裡感到失望。「阿翔，我們是朋友嗎？」還是那套，因為三哥跟你哥哥認識。「雖然你每次都對我很兇，上次還打我，可是我都沒有真的生氣。」心情很低落倒是真的。
「朋友？」這詞怎麼聽，怎麼怪？
如果說趙岳弘是他的朋友，他會同意，但藍六閔問他們是不是朋友？謝胤翔的感覺是很怪，非常怪。
相處了一年多，否認他們是朋友，那他們的關係到底是界在哪？
他竟然沉默了，藍六閔也不多說什麼。「對不起，我誤會了。那可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做出奇怪的舉動，害我以為那是朋友間的打鬧。」時間也不早了，還得快點去寵物店才行。
見他加快腳步離開，謝胤翔趕緊抓住他的手。「走那麼快，趕著投胎啊。」
「我還要去寵物店，沒時間陪你。」
敢情這小子現在是在鬧脾氣？「藍六閔，你給我聽好，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但我們的關係應該不只是朋友。」
一向速戰速決的阿翔，今天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不是朋友，那還會是什麼？」
謝胤翔久久看著他，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放學後的操場，很寧靜，傍晚的風呼呼地吹著，藍六閔感到有點冷，不解地看著謝胤翔，而他也同樣疑惑地看著自己。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看，各自的腦中不停在回想、思考著，從他們初次見面一路到彼此站在操場上的紅土上對望。
藍六閔投降般地低下頭。「我們是有接過吻，但你想嘛！外國人也不是常常這樣，高興也親，不高興也親。」他抬起頭，呵呵地傻笑了幾聲。
想必，互相幫對方自慰，也還在正常範圍。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在意呢？藍六閔在心裡小聲地說著。
聽他的解釋，謝胤翔下意識不想接受，但又提不出可以否認的證明。他心情變得很鬱悶，他越過藍六閔，頭也不回地走著。
沒得到回覆，藍六閔只好將那句話當成答案：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
「曉薇，考卷就麻煩妳了。然後明天早上再考一張第四課。」國文老師，邊翻考卷邊交代小老師事情。
那女生，不管是誰第一眼都會在心裡想：胸部……還滿大的。
陳曉薇個子挺嬌小的，目測大概是一百五十五公分那裡，但卻有個疑似Ｄ罩杯以上的胸圍。
小鯨魚的喜好是胸部嗎？怎麼有種贏不了的感覺，不對！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整理好心情，向仁晴捧著作文作業到老師的另一邊。
「大家都有準時交吧？」國文老師抽空問了。
「大部分都交了。」黃色便利貼貼在第一張作文紙上頭，寫得是遲交名單。「然後提醒老師一下，今天上課前要考課文。」
「不說都給忘了。」
國文老師轉頭跟陳曉薇交代完後，便讓她先回教室了。
「剛剛一口氣交代太多，不知道她有沒有記起來。」國文老師將上回改完的作文從底下的大抽屜拿出。「你下午第一節上課前去提醒她一下，她是Ｃ班的。」
接過老師給的作業，向仁晴點了點頭。「知道了。」
才剛要走，卻被坐在離門不遠的化學老師給叫住。「仁晴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
化學老師將一疊作業放到他手裡的稿紙上，「育謙那臭小子，昨天一直都沒來，你就順便幫老師拿回去發給同學。」
「知道了。」表面上向仁晴微笑地接受了多出來的工作，心裡卻對化學小老師燃著烈火。
回到教室，向仁晴就把所有該發的作業一股腦地全放到吳育謙桌上。
「我幫你把作業拿回來，你幫我發，很合情合理吧！」
用像拿抹布的手勢，吳育謙的拇指和食指夾起其中一本化學作業，「要發兩次很麻煩耶，這又不像作文是一排排收。」
「說得也是，那你搬作業本從教室走到教師室，再走回來，你就發你的化學作業，我就發我的作文。你覺得呢？」向仁晴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原本可以輕鬆地回到教室，偏偏吳育謙這傢伙發懶，害得他得捧著厚重的作業本回教室，若不盡責的化學小老師還有點悔意，就不該跟他抱怨，那他也許會秉著都是小老師，相煎何太急。
當然吳育謙還是吳育謙，怎可能會愧疚？
知道他在生氣，吳育謙只好搬起作業到台上去，一個個叫同學上來拿，下課時間都給浪費了。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鐘響前，向仁晴到Ｃ班外找陳曉薇。
會這麼快就接觸，他倒是沒想過，值得慶幸的是，陳曉薇和自己一樣，都是國文小老師，有基本的話題可以聊，而且兩個國文小老師在交談，不外乎是為了公事，好避人耳目。
「是國文老師要你來的？」陳曉薇問。
「嗯，她要我提醒妳等會上課，要記得發考卷。」他的笑不是笑得客套，而是露齒一笑。
陳曉薇的頭稍微歪了一些，感到困惑，是自己的錯覺嗎？怎有種被人示好的感覺，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我知道了。」說真的，國文老師每次都一次交代很多事，最久的還交代到下下個禮拜，如果忘了帶記事本，她很快就會搞混。
「我可以叫妳曉薇嗎？」
由於還在午休時間，有很多人還沒睡醒，除了在看書的人醒著，但他們也無暇去注意別人，否則向仁晴剛說的話，要是被人聽到，很快就會傳開，變成眾所皆知的八卦。
她跟這人才剛認識吧！一下子就親密到互稱對方的名字嗎？如果是女生這麼要求，她倒沒什麼好拒絕，如果是男生，就怕給人誤會，害她剛才心跳漏了一拍。
陳曉薇的難為，全寫在臉上。「呃……這。」
「抱歉，我不該這麼突然。」向仁晴微微笑。「應該說，私底下我該叫妳什麼比較好？有綽號之類的嗎？」
如果沒有暱稱，直接叫別人全名，也的確太生疏了。「沒關係，你就叫我的曉薇好了，『曉』跟『小』的音都一樣，也沒什麼差。」
「也差不多該上課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曉薇也禮貌地微笑，等他走回教室，才轉身進教室準備等會上課要用的考卷。
向仁晴想著她為何會跟一放學就要去顧店的阿閔認識，想必是陳曉薇到寵物店去買了什麼，會這麼想的原因，單純覺得阿閔的生活圈實在是太小了。
想和別人打好關係，最好還是找別人有興趣的話題來聊。
藍六閔原本是站在謝胤翔的旁邊，不知何時退到了他身後。
倒在地上的人，即使掩住鼻子，鼻血仍止不住地流下來，滴在地上，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紅點。
施予暴力的是坐在廢棄課桌上發號施令的人，而站在一邊的兩人才是動手的人。坐著的人拿出打火機，替自己點根菸，瞇著眼盯著謝胤翔，早不管躺在地上的人。
「今天是吹什麼風？有事要找我談嗎？」
他是五班的老大，劉治雅，聽說家裡人都是在混的，不好惹。他低頭吸了一口菸，垂下的長瀏海，給人一種頹廢感。
謝胤翔聳聳肩，「知道你今天會來這裡，想請你幫我帶個話。」
「哈，後頭躲著一隻小雞呢。」
「沒見過這場面，會怕也是當然的吧。」
猜得到謝胤翔要他去跟那個人說什麼，在學校裡就屬他跟那人有關係。「我幫你傳話，不如讓這傢伙來幫你。」他冷睨著倒在地上，渾身是傷的傢伙。「他跟施凱廷可是表兄弟喔。」
施凱廷就是三豐高中的不良分子之一，也就是他頻頻來找謝胤翔的麻煩，消息是從他的小跟班嘴裡打聽出來的，還有劉治雅的女友是施凱廷的妹妹這件事。
「就跟他說，要單挑就來，不要搞有的沒的小動作，我沒時間跟他玩。選好時間跟地點，我隨時都能赴約。」謝胤翔的臉稍微往後偏，發現藍六閔的肩膀似乎在抖。
「你聽到了嗎？。」劉治雅下巴一抬，兩個小弟又繼續對倒下的人拳打腳踢，直到他跳下桌，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才停止。
那人用手撐在地上，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來辦正事，把他的手機給他。」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地將被打的人的書包踢到他面前，裡頭的東西就全都散了出來，包括最新的觸控手機，光亮的機殼就這樣被地上的小石子給刮出了許多細痕。
「打給施凱廷，跟他說謝胤翔剛剛說得話。」劉治雅淺吸了一口菸，等著那人口齒不清的把話說完，等他放下手機，劉治雅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心。「手機給我。」
那人不抵抗地將手機交了出去，劉治雅奪過手機站起身，用拇指在面板上滑動，他的視線往下，如寒冰般地盯著手機的主人。
手機的通訊紀錄沒施凱廷的這一條。
「你真討打。」他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螢幕頓時脆弱地碎出了網花。事情沒嚴重到要摔東西洩恨，可劉治雅非要這麼做的原因無他，單純地討厭趴在地上的人。
謝胤翔覺得有點可惜，手機給他的話，或許還能直接打給施凱廷。藍六閔從頭到尾沒出半點聲，大概被暴戾的畫面給嚇著了。
「你的事，我再跟他說。」他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得到他的承諾，謝胤翔也沒什麼興趣再待下去。
劉治雅輕睨地看著抱著腹部忍著痛的人，「你怎會敢動我女友？」
那人抬起頭，用無聲的唇語說著旁人不懂的話，劉治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好一會，緩緩地蹲了下來，無聲息地拿菸頭燙他的手背，當場讓他的臉扭曲了起來。
「我也不是說喜歡那女的，但既然她還沒跟我分手，你又來搶，那就是你不對。」
那白癡，老老實實跟他道歉不就得了，這下好了，弄得他火氣真的大了。「藍六閔！走了。」揪起他的後領，謝胤翔也不等他轉過身，就直接拖著人走，弄得他差點跌坐在地。
上了樓梯後，謝胤翔才放手，藍六閔整理起被拉亂的衣領，不時回頭看下面，「我們不管他嗎？」藍六閔很擔心地問。
「為什麼要管？」
「可是他已經被打成那樣了，會不會死掉？」
瞧他還能替別人擔心，也沒想過要是被打的換人當當看，還能不能安心地走在校園裡。
那人被揍還能咬牙撐著，藍六閔嗎？還是別想像好了。
藍六閔覺得那抽菸的人，就跟阿翔一樣，或許比阿翔更可怕，沒辦法面對那人漆黑的雙眼，會把人給吞掉，當他盯著阿翔的時候，自己也順便被打量了一番，弄得身上的寒毛豎起。
方才裡頭的氣氛好緊繃，僅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令人感到畏懼，深怕等會就被施暴。
「他沒人可以靠，只能自己解決，下場通常都很慘。要是你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誰，就換你躺在那了。」謝胤翔看了一眼還處在驚憂狀態裡的藍六閔。「你有我給你撐，那些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相反的，躺在地上的會是招惹你的人。」
這麼說來，我這一年能過得平安，還真多虧了阿翔？「那為什麼要我不要亂跑？」
「靠山也不是隨便給別人靠的，你是因為你哥跟我哥是朋友的關係，所以我讓你靠，如果我不認識你，你早給人當跑腿。」
藍六閔聽他這麼說，心裡感到失望。「阿翔，我們是朋友嗎？」還是那套，因為三哥跟你哥哥認識。「雖然你每次都對我很兇，上次還打我，可是我都沒有真的生氣。」心情很低落倒是真的。
「朋友？」這詞怎麼聽，怎麼怪？
如果說趙岳弘是他的朋友，他會同意，但藍六閔問他們是不是朋友？謝胤翔的感覺是很怪，非常怪。
相處了一年多，否認他們是朋友，那他們的關係到底是界在哪？
他竟然沉默了，藍六閔也不多說什麼。「對不起，我誤會了。那可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做出奇怪的舉動，害我以為那是朋友間的打鬧。」時間也不早了，還得快點去寵物店才行。
見他加快腳步離開，謝胤翔趕緊抓住他的手。「走那麼快，趕著投胎啊。」
「我還要去寵物店，沒時間陪你。」
敢情這小子現在是在鬧脾氣？「藍六閔，你給我聽好，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但我們的關係應該不只是朋友。」
一向速戰速決的阿翔，今天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不是朋友，那還會是什麼？」
謝胤翔久久看著他，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放學後的操場，很寧靜，傍晚的風呼呼地吹著，藍六閔感到有點冷，不解地看著謝胤翔，而他也同樣疑惑地看著自己。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看，各自的腦中不停在回想、思考著，從他們初次見面一路到彼此站在操場上的紅土上對望。
藍六閔投降般地低下頭。「我們是有接過吻，但你想嘛！外國人也不是常常這樣，高興也親，不高興也親。」他抬起頭，呵呵地傻笑了幾聲。
想必，互相幫對方自慰，也還在正常範圍。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在意呢？藍六閔在心裡小聲地說著。
聽他的解釋，謝胤翔下意識不想接受，但又提不出可以否認的證明。他心情變得很鬱悶，他越過藍六閔，頭也不回地走著。
沒得到回覆，藍六閔只好將那句話當成答案：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