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一眨眼，在船上渡過第三個日落後的月色當下，里奧來到駱蒂的小房間敲門。
駱蒂用身軀擋住想破門而進的里奧，問：「里奧先生，有何貴幹？」
「睡覺。」
駱蒂探頭在小走廊看了看，「那位…跟你形影不離的小妹妹呢？」
「睡了。」里奧趴在門框上，以哀求的語氣說：「先讓我進去再說，行不行？」
也沒打算多加刁難的駱蒂笑著退後。
順利的登門入室，里奧自是在關上門後便把愛人壓在上面，與其來個久別重逢的熱吻。
意猶未盡卻已夠撫平三天的思念，里奧把臉埋在駱蒂的頸窩裡，以囈聲低喃：「想死我了。」
「才三天而已。」駱蒂舒適地挨在他懷裡笑說。
「我快要被逼瘋了。」
駱蒂抬頭看著他悲慘的臉龐，笑說：「我倒覺得這小妹妹挺有毅力的，幾天下來可以說是沒離開過你十步以外耶！」
里奧嘆著氣坐到床沿上，說：「原以為她長大些會成熟些，沒想到是變得更纏人。」
「安托尼特跟我說過了，加汶一心想著長大後就可以嫁妳。」
「我從以前起就跟她說過很多很多次，我頂多只能把她當妹妹看。」
「我的出現把她逼急了吧？」
「明明我連賽門都忘了說，她又如何能知道我們的事？」
駱蒂聳聳肩，沒甚在意的說：「若然不是她早就查過，就只能說這小妹妹作為女人的直覺太準了，反正我也是一瞧便知她對你的心思。」
「唉，看來只好等她盡快死心。」里奧抬眼問：「說起來，還有多少天才到岸？」

駱蒂豎起兩根手指。
「兩天？」里奧光想起這些光景要如何渡過就犯頭疼，他把駱蒂納進懷中時說：「我不管，我明天就跟賽門說，上岸後無論如何他都得給我把加汶帶走。」
「那小妹妹會有這麼容易走人嗎？」
「唉…妳知道我剛才洗完澡出來，看見她在幹什麼嗎？」
「幹什麼啦？」
「她就睡倒在浴室門邊。」
駱蒂忍不住大笑，「她竟然跟你跟到去等你洗澡？」
「妳說她是不是太誇張了？」里奧搖頭嘆息。
「還好，她都沒有跟進去跟你洗。」駱蒂笑著揶調他。
里奧瞇起眼，「那好…」他出其不意的把駱蒂撲倒床上，「待會我們一起去洗。」
房間內，響起了兩人歡愉的嬉鬧聲。
船的末端甲板，吊在架子上那能因應心力的氣息而自動開關的晶石燈黯淡無光，故沒有人發現到這裡有個陰森又憤怒的人影站在這裡，聽著浪濤拍打船身的聲音。

「里奧！喂！里奧！」賽門的心力氣息，焦急地硬把里奧從美夢之中喚醒。「快醒來！聽到沒？」
「怎麼？」翻了個身，里奧把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睡意濃濃的說。
「要不是看你在駱蒂的房間會讓我瞧見要洗眼的畫面，我定會直接踹門去把你抽出來。」賽門在心力連結裡，忿忿的說。
里奧不甘願的用心力連結回覆說：「有什麼緊要的事要把我抽出來？再等我一會兒不行嗎？」
「我發現現些異動，不太放心。」賽門的心力連結裡，傳來陣陣的擔憂。
里奧感覺到他的不安，便謹慎的坐了起來，說：「行，我洗洗身就去找你。」
「快！」
與賽門結束心力連結後，里奧看了看旁邊睡得正香的駱蒂，本來他想套上衣服就走的，但記得先前駱蒂才下過的警告，他於是附身吻上那柔軟的雙唇。
「呃？」駱蒂睡眼惺忪，嗓音卻甜甜柔柔的。
「我要先走了。」里奧用手指撫著駱蒂嫰白白的臉頰，嘶啞的說。
「為什麼？」
「賽門叫我去找他，說有點狀況。」
駱蒂倏地張開眼睛，帶上些許吃驚的問：「何事？」
「他沒詳說，我去看一下。」
「喔。」
「對了，我這次有吻醒妳了喔！」里奧不忘笑著賣乖。
駱蒂讚賞性的吻了他一下，「乖。」

里奧掛著幸福的笑容步入船長室，與眉頭緊鎖的賽門映出了個強烈的對比。
「瞧你笑得開花一樣，知不知道很礙眼？」
「你從來不缺女人，別酸得五官皺成一團。」
賽門「呿~」一聲。
「到底急著叫我過來是怎麼了？」里奧坐下來，問。
賽門收斂一下稍露的笑意，然後指指身前的光幕，說：「你看這裡。」
從認識賽門起也坐過幾次船的里奧，自然知道這幅光幕是什麼東西，這是船上常見的必需設備，用以一直檢視著船上以及附近海地各種狀況。
兩側那些亂七八槽、深奧得不知所云的數據就先別管了。此刻，里奧把目光落在中間的那幅圖上，圖上所顯示的紅色框線就是這艘船的平面圖，因應心力氣息的感應可知船長室的兩個光點就是標示著自己與賽門，而安托尼特的光點就在船頭，加汶則在船尾的位置，還有因為掛著身份晶環而能作出反應的駱蒂亦在浴室的方位。
里奧仔細的再三揣摩船上的各人動態，卻仍搞不懂賽門的問題是指哪裡。「這有什麼問題？」
「船上沒問題。」賽門指著平面圖的後方左上角，敲兩敲，說：「問題在這裡。」
里奧看了那個角落一眼，發現那有四顆綠色的光點。「那是什麼魚是嗎？」
「有什麼魚會連群結隊的一直跟著船游？」
「一直跟著船？什麼時候開始？」
「我是今早發現的。」賽門說：「之後我就立即把感應的範圍擴大但也到極限了，又試過把船速加快或轉彎，但牠們總能恰恰好的直維持在那裡反反覆覆的浮現，有時還不止四顆。」
「牠們仍在那個位置的話，有可能還沒知道你已經發現牠們的蹤跡，想我去探？」
「在海地裡，你的心力氣息能用得上嗎？」
「叫我來幫忙卻又質疑我？」
賽門若無其事的說，「沒有，循例問一下。」
「你顧好船，我看著辦。」
賽門同意的點頭。

里奧坐在船長室裡，在賽門的引頸期盼底下將作為獵人那具備極高隱藏性的心力氣息，無聲無息的、靜悄悄地挪到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