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五章：天道詛咒。

　　「你難道不該表示些什麼嗎？」

　　獨屋內，雲凡的聲音平靜的傳來，就是自己也沒預料到會是如此。

　　今日，迎來了自己所等的人其中一人。

　　相較於憤怒，這刻會面，才驚覺自己是何等平靜，不是壓抑，是真的沒有半點起伏，自己似乎在等，等對方解釋，等著接受或者不接受。

　　或許不抱期望，反而不失望，可能誅心已定，該死的人會一一清算，至於其他……皆是過客。

　　「關於那姑娘……我、我也……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好一句無能為力，堂堂太座客卿，不，這時該稱您為太上掌教，居然無能為力？雲某倒想問了，要連您都無能為力，敢問世上又有誰有這能力了！」

　　雲凡輕蔑道，依舊沒有怒氣，只覺可笑。

　　「也許……也許本就非人力可及……」

　　易泰清道，像在答覆又不像，看著雲凡雙眼盡顯空洞。

　　「她難道不該死嗎？」

　　他陡然又問了一句，這一句話，哪怕雲凡本身未怒，也騰上窩火，少了本魂的牽制，他的理智降低很多。

　　猛得看向對方，雙眼瞇成一線，從中露出濃濃殺意，這一刻他忽略的彼此的差異，只想毒打對方一頓，甚至扼殺。

　　「她難道不該死嗎？」

　　又是一聲，只是這話卻不是從易泰清口中傳來，對方根本沒有開口，聲音卻響在他的腦海。

　　它牽動雲凡的情緒，讓他想起很多。

　　天水湖底與小碧相遇，一路點滴，到最後以小碧殞落謝幕。

　　扣除自己的出現，小碧的下場只有一種……

　　從湖底返回陸地，或者拒絕入住小世界，一次又一次小碧的拒絕，其實雲凡知道，很可能將對方推向死亡。

　　一路上他碰到不少人，改變了不少人的未來，也見證許多消亡，而他無能為力。

　　就因如此，當初碰上白玉堂選擇以物易物，碰上三光又覺對方有福相，不會因自己早夭。

　　因果誰也道不清，又誰都對因果有自身的理論。

　　她該死嗎？應該說她會死，自己本來就知道，逆天改命確實可能，但難度甚鉅，天生短命，延壽一年可否稱上改命？他依舊短命，可相比最初，壽命卻延長了一年，那是長是短？

　　也是如此，那時雲凡才問她……怪不怪自己。

　　思緒拉回當下，雲凡搖了搖頭：「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的解釋……」易泰清嘆了口氣，兩手一攤：「不妨先看看我的狀態。」

　　「嗯？」

　　雲凡一愣，並未多想，神識一探沁入對方體內。

　　易泰清修為強大，要是抵抗雲凡根本無法探知，就是沁入內部，對方稍有念想也能直接泯滅，讓雲凡重創，然而易泰清並未如此。

　　神識探尋，這才發現，對方肉身雖然強悍卻是一塌糊塗，更讓人意外的，易泰清體內居然有一道雷霆。

　　這道雷霆極強，帶著暴虐與無窮無盡的破壞氣息，它長年累月摧殘著肉身，哪怕易泰清強悍，也堪不住雷霆的摧殘，逐年下來飽受摧殘的肉身如風中殘燭，隨時會毀去。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只要干涉這方大陸任何因果，就會遭到懲罰，縱使想我也辦不到……而她……那女孩本就是逆命之人，這方世界的外來中早沒有他的立足點了，若我干涉不只幫不了她，我也……抱歉。」

　　易泰清說的並不完整，但是意思不難理解，這道雷霆雲凡很熟悉，如此暴虐還夾帶天威，與自己經歷的天劫相似，但更為強大，更為狂爆，哪怕經歷天劫，小世界產生雷霆，也是去除了暴虐之後的，而易泰清的卻是完整天雷。

　　就他估計這道雷霆，若自己沾上丁點就會身死道消，不論本體還是分魂都是。

　　這當然不是對方強納天雷，而是這道力量自主入侵的，它隨時會了斷對方，也可能一輩子不引爆，而縱然按兵不動也在不斷摧殘著對方，那就像性命捏在他人手中，無法想像這樣的狀況，易泰清經歷多久。

　　「任何都會嗎？」雲凡問道。

　　「是。」易泰清苦笑：「當初與你接觸也是，當然你比較特殊，我不太確定，你似乎並不屬於這片大陸，又依存於這片大陸，這不好解釋，只是與你接觸所觸發的因果極少，甚至不會觸發。」

　　都說久病成良醫，也可能易泰清長年遭天道威脅，對這方感知更為敏銳，雲凡自認自己確實不屬於這片大陸，至少靈魂方面，因此成為特例？自己接觸這麼多人，倒是沒有像對方一樣遭天道制裁，這又為何？

　　當初卓崇武所說的秘辛，讓雲凡猜出易泰清的身份，他這話的意思是說本該死在那場滅宗之役？為何變成如今這樣，對方沒打算說，雲凡也未多問。

　　按照對方意思，多半是搶下宗主之位這些行徑，引發天道制裁，也可能是降臨那一刻就被監視，只是左右縱霞宗未來，牽動因果，才遭制裁。

　　易泰清並不怕死，如果怕，當初就不會接觸雲凡了，可他也不想死，從他的動機來看，他希望挽救宗門，為此犧牲性命也無懼，當然可以的話，更希望留著一口氣，看見宗門重回榮耀。

　　這部分和雲凡如今的想法卻不相同。

　　冰冷的看著對方，雲凡問道：「你的狀況我很意外，你是想以此讓我改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