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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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12
很快的一個學期就已經過完,寒假也已經度過了,我也在頌讚那天收到了相當驚人的「禮物」,但我至今還未告知其他人我得到了什麼。
現在,我們是準畢業生了,再過幾個月我們即將從學校畢業。雖然多數人會選擇去考研究所,但我是決定不打算繼續就讀了。這個消息流傳出去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哀嚎,情況嚴重到我上個課都會被堵拜託我繼續留下來讀書,對此我都是一概搖頭婉拒。
扣除掉那些,我們現在正在決定我們班的畢業季的擺設攤位。
我們學校在畢業前會有一個為期一天的小型園遊會,攤位是由各學制的畢業班擺設的,對此我們班正為了要開什麼店而爭論不休。
「咖啡廳!開咖啡廳多好!」
「誰要開咖啡廳啊,這種東西一定很多人做,根本沒有特色。」
「但是只要有殿下在他們我們的生意絕對會很好啊!」
「只要有殿下們在不管開什麼生意都會很好吧!所以駁回!」
「反正不管開什麼都是用我們當成活招牌吧。」看著眼前分成男女派系的爭吵,完全置身事外的我一邊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曬太陽,一邊小聲的對坐在我前面的冰炎說道。
「哼。」同樣也是被當成活招牌的一員,冰炎輕哼了聲表達他的不滿。
「咖啡廳!」
「不要!」
「不然你說要開什麼!」
「開鬥技場啊!一定會很多人來挑戰。」
「你有本事你就自己上去打啊!別把殿下閣下他們都牽扯下來!」
「妳們……!」
「夏碎,我好無聊,可以走了嗎?」側頭看著坐在旁邊、十分乾脆拿出書來看的夏碎,我小聲向他抱怨著。
從書中抬起頭,夏碎無奈的對我笑笑,「再等一下吧,應該快要有結果了。」
「喔。」聽他這麼說我也只好趴回去等待結果。
「咖啡廳!」「鬥技場啦!」
「不然就綜合一下,開個有鬥技場的咖啡廳?」有人殺出了重圍。
「「啊?」」
「就是主要是經營咖啡廳,然後在場中間弄一個鬥技場,客人可以指定一個服務生進行挑戰,贏了就可以獲得獎品。各位覺得如何呢?」
對於這個提議,原本還在爭論不休的人紛紛安靜下來思考著,過沒多久,這個提議獲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意。
「感覺當天我們幾個會很忙啊。」看著熱烈討論起來的一群人,我已經可以預見我當天鐵定是閒不下來的慘況了。
「是啊。當天大概沒有什麼休息機會了。」坐我後面的太陽應道。
「我決定去應徵內場人員好了。」一秒決定應徵了最安全的職位,雖然也是忙但至少不用面對那些花痴們,這樣麻煩程度就減少一大半了。
「就憑你的臉和實力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你沒希望了。」大地非常實際的戳破我美好的規劃。
「那就說我身體還沒好、不適合待在外場?」
「得了吧,先不說你就算身體不好還是能打趴我們,再者就算你可以不用上去戰鬥,你想以你那張引人注目的臉他們有可能放過你嗎?」這次換刃金掐斷我微弱的希望。
「……這張臉到底是有什麼好的啊?」不滿的重新趴下去,我抱怨著。
「你知道你這種抱怨對很多人來說是種奢侈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著現在黑板上已經列出來的工作項目,我毫不意外的看見我們幾個人的名字全被列在外場那一組。
「唔,太陽,我跟你一樣是上午組的呢。」盯著上下午場值班的人員分配表,我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怕店面在別人來踢館前就先被自己人拆掉,太陽和冰炎的班是錯開的,可見大家對於這兩個人能不能和平相處這件事是完全沒有信心的。
「是啊。」朝我笑笑,不知為何太陽看上去有些得意的樣子。
「當天就請多照顧了。」對他眨眨眼,雖然我現在的身體好很多了,不過多少還是會有些力不從心。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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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當天早上,因為是上午班,換好寄來的衣物後我早早就抵達了現場,結果一出移送陣不出意料的我就收穫了幾聲驚呼。
「黎?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後面傳來聲響,我轉頭。「太陽,你也挺早到的啊。因為我沒什麼事可以做,所以想說要不要早點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原來如此。」穿著與我相同款式的制服,太陽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真難得看到你穿男裝,看起來挺不錯的。」
「謝謝誇獎。我覺得你們穿成這樣也很好看啊。」笑瞇瞇的說。「不過這套衣服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這穿起來比較貼身,壓到傷口時會有點不舒服。」
我們身上穿的算是執事服的改版,白色長袖襯衫配上灰黑色馬甲,再搭配一條緊身的黑色長褲和一條深藍色領帶,直將穿著者的氣質提升了不只一個層次。
「是說其他人呢?他們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審判要幫忙架設空間擴大店面所以他更早就出門了。暴風和白雲昨天臨時接到一個探查任務,以他們的速度現在應該剛回報完,孤月和羅蘭好像是打算等他們回家換好衣服後再一起過來。」
「了解。」
閒聊了幾句,上午班的人員也都陸陸續續的抵達,廚房組的人已經在搭置好的廚房裡忙進忙出,機動組的人則是四處看看還有沒有佈置的不完善的地方。服裝組的同學則是開始檢查起外場人員的衣物是不是合身整齊還兼包辦了造型設計,也是十分忙碌的。
「好像差不多準備好了。」看著負責開店前工作的同學們不再像剛剛一樣馬不停蹄的奔波著,太陽說道。
「也快到開店時間了。」看了下時間,審判說道。
「外場組的同學!來這裡集合一下!」一位機動組的人站在店門前大喊。
「有什麼事要宣布的嗎?」跟著走過去,我和其他人一樣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先進來店裡吧。」沒有先說召集我們的目的,那位同學推開了有著繁複圖騰的銀白色門讓我們進去。
「哇喔。」看到店內裝潢的瞬間,驚呼聲頓時此起彼落。
當時班上就決定以偏向宮廷風的風格作為佈置主體,巨大的水晶燈懸吊在天花板中央,反射著從大型落地窗灑進來的陽光,替周圍以銀白色為主體的擺設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座位錯落有致的四散在店裡,彼此之間巧妙的用一些擺飾隔開,在最大限度裡面保有了活動空間及隱私。
更令人驚訝的是地面,不同於一般常見的地面,我們腳下踩著的是冰層,除了將店內的亮度提高外也降低了室內的溫度。冰層上有施術法,一方面控制溫度在舒適的程度,另一方面則是止滑,畢竟不是每個客人都是可以平穩行走於冰面上,所以這個措施可說是相當體貼。
水晶燈的正下方有一個略高的平臺,長寬大約是五十公尺,周圍設置了許多防禦用結界,看來那大概就是所謂的擂臺了。
「挺不錯的啊。」欣賞著佈景,我讚嘆的說道。
「是啊。」
「現在我們來分配一下負責座位,每個人的負責區會有所重複,如果那桌的同學被叫上場那麼次要負責人就要自動替補。分佈表會呈現在櫃台上方,大家隨時注意。」那位同學說道。
「知道了。」
忙碌間開店時間也到了,準點時負責在門口招待客人的同學打開了門,井然有序的安排起座位。
「歡迎光臨。」帶著點餐本我來到了我負責的桌子旁,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你們今天沒有工作嗎?」
「自然是有的,只是先進來坐坐。」對著我笑笑,安因說道,與他同一桌的人還有賽塔、奴勒麗、洛安和黎沚。看這陣容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被安排到我的負責區了。
「黎鳶,你們店裡是可以挑戰服務生的吧,那我可以挑戰你嗎?」眨著眼,黎沚一臉期待。
「你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這個嗎?」將點餐本一一放在他們面前,我問道。
「嗯!我早就很想和你打打看了,只是洛安他們都不準。」毫不遲疑的點頭,黎沚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所以可以嗎?」
「你先保證你不會拆了我們店。」想了想,我先下了個條件。
「嗯嗯嗯!我不會拆的!所以你是答應的意思囉?」信誓旦旦的說著,黎沚的目光更熱切了。
「請吧。」讓開身子,我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太好了!」歡呼了聲,黎沚很快的衝上台朝我招手。「黎鳶!快點啊!」
「這就來。」對他笑笑,在周圍的人興奮夾帶著期待的目光下我快速抵達了擂臺,然後在鼓譟聲中踏上臺階。
「先說好,不用術法、只要除了手掌和腳掌以外的地方落地就算輸。」稍微將領帶扯開了點,我提出規則,不然這打下去絕對會沒完沒了。
「行。那我們就開始吧。」摩拳擦掌著,黎沚看起來戰意高昂。
「請。」將姿勢調整到易攻易守的狀態,我說道。
「我就不客氣了。」說完他忽然消失,察覺到空氣的流動我迅速舉起左手往頭側一擋,扛下這記踢擊後右手抓住他的腳踝往地上甩,他卻猛然抬起另一隻腳往我的背掃,逼得我只能放手讓他擺脫我的控制。
「好危險好危險,差點就要一擊出局了呢。對你果然不能掉以輕心。」單手撐地往後翻了個跟斗遠離我的攻擊範圍,黎沚笑瞇瞇的說道。
「好說。那換我進攻了?」嘴上說著疑問句,但我腳下一個加速,轉瞬間到他面前輪起拳頭往他臉上砸。不愧是教格鬥技的,只見黎沚反應很快的雙手交叉護在頭前,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承受不住我的力道,硬生生的被我砸的後退一步。
不給他喘息的餘地,收回拳頭我抬腳往他腰側踹,這次他就來不及反應了,被踢中後他踉蹌了幾步,但很快的又穩住身子。
「還真有些棘手呢。」說是這麼說,但他看起來還是躍躍欲試的。
「謝謝誇獎,但我也不能拖太久,所以就速戰速決吧。」再度發起攻擊,我們兩個你來我往的對了十幾招,招招狠烈,企圖撂倒對方。
「喝!」逮到一個空隙,架開了朝我劈來的手刀我一個跨步移到黎沚的身側,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壓制他,然後抬起腳用力的往他的背部就是一個下壓。被我這招打的措手不及,他身子矮了一截,單膝跪地。
「成讓了。」撤下對他的壓制,我伸手把他拉起來。
「你果然很強呢,下次有機會再來打吧!」沒有因為輸了就感到不開心,黎沚笑著說道。
「有機會的話。」微笑以應,隨後我們在一片叫好聲中一起走下台,下一組挑戰者很快的就上場,轉瞬間臺上又是一片火熱。
「挺快的呢,我還以為要更久呢。」衝著我們笑笑,奴勒麗對我拋了一個媚眼。
「畢竟也不好把工作丟給別人。你們點餐了嗎?」
「正要點呢。你回來的正好。」溫和的笑著,賽塔說道。
「那真是湊巧。你們要點什麼呢?」
點完餐,送完餐點,因為還有職責在身所以他們很快的清盤後跟我打聲招呼後就匆匆走人。
接下來我就沒有再接到挑戰,原因大概是挑戰我的勝率實在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計,二來如果被我一招秒也是很丟臉,加上我們提供的獎品還挺誘人的,為了勝利除非是不執著於獎品的人不然不太可能挑戰我。倒是太陽他們各自上去過幾次,但那些挑戰者大概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為什麼你們也來了?」臨近換班時間,盯著面前一桌的人,無視周圍各種驚艷的目光我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提議的。」拉斐爾一秒指向加百列以撇清責任。
「……雖然很感謝你們還記得改一下樣子,但你們知道你們還是很引入注目嗎?」看著非常吸引人目光的一群人,我第一次對我的同僚們感到這麼無力。
「沒事啦,反正我們等一下就走了。」非常隨意的搧手,沙利葉漫不經心的說。
「不我覺得問題真的不是那個……」無力的扶著額頭,我覺得我頭好痛。「算了你們先看看要吃什麼,我先去別桌點餐了。」
「等等,你們這裡是可以挑戰人的吧?」拉斐爾連忙攔住我。
「是沒錯。怎麼,你想挑戰我啊?」
「不,我沒有找死的興趣,我只是想看你跟加百列打一場而已。」斷然拒絕,拉斐爾說道。「很久沒看過你們兩個切磋了。」
「不行,米迦勒的身體還沒好,所以我不會向他提出對戰請求的。」我都還沒說什麼加百列自己就立刻拒絕。
不是很意外加百列會這麼說,我聳聳肩。「你也聽到了,總之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加百列,你打贏了可以不要那些獎品而改成提一個合理的要求啊,這樣你就可以……」後面的話沒有說全,但看到拉斐爾笑的一臉不懷好意我就覺得他沒說出來的提議對我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很顯然知道拉斐爾的意思,加百列竟露出了一絲遲疑的神情。
「去啦去啦。」見到他猶豫了拉斐爾更大力的鼓吹著。「反正他接受了神的祝福,只打一場還是綽綽有餘的啦。」
「……那、米迦勒,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嗎?」即使明顯心動了,加百列還是很溫柔的徵詢著我的意見。
「難得你有想要提出的要求,那我也只好奉陪了。」嘆了口氣,「來吧,上場了。」
「這位是……?」上台的途中遇到太陽,端著托盤他疑惑的看著我旁邊的人。
「加百列。那一桌全部都是我的同僚。」指指依舊是非常吸睛的一桌,我小聲說道。
「……他們是來拆店的嗎?」看了他們一眼,太陽很認真的發問了。也不能怪他這麼想,畢竟大多他們幾個都到齊時通常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就只是單純過來看我的。不說了,我先上台了。」
「好,你小心一點。」
「我會的。」
低聲交談完後我和加百列走上台,不意外的引起一陣驚呼和竊竊私語。
「我們多久沒有比試過了?」看了一眼周圍的結界,顯然不認為這能抵擋我們兩個同時動手的威力加百列先伸手加固後才笑笑的看向我,手上揮出了刀。
「應該幾萬年有吧?忘了。」甩出了劍,我說道。「畢竟後來你也很少跟我切磋。」
「也是。你先吧。」
「你還是一如以往的喜歡後攻啊。那我就不客氣了。」面對加百列我可完全不敢大意。雙手握緊劍,不像以往那般直線進攻我閃身自他的右側冒出,劍刃直往他脖子削。
「你常從右側進攻呢,該說是習慣嗎?」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讓我得手,加百列腳下一轉正面對著我,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抵著刀面,就這麼扛下我的攻擊。
「你也是,第一招習慣以守代攻呢。」被擋下的瞬間我猛然抬起腳往他他露出空檔的腹部掃,企圖重擊他的腹部,在感覺到水的阻力時不悅的嘖了聲。
「也是。」輕笑著,憑空冒出來的水流像是蛇一般的纏上我的雙腿,硬是把我固定在原地,而長刀揮開了我的劍後直往我心口刺,刀尖卻深陷於冰中。在此同時纏上我雙腳的水流也凝結成冰,在幾聲清脆的聲響後碎裂成屑。我們同時退開來,壓低下盤準備進攻或是擋下攻擊。
「這次我來吧,一直處於被動也不是很好。」將長刀往空氣一斬,爆出來的不只是驚人的鬥氣,大量的水憑空冒出在這空間裡恣意衝撞著,還有越淹越高的趨勢。
「嘖。」揮出劍氣抵擋掉攻擊,在水蔓延到我這邊前我躍至空中以風術停留,極其戒備著底下洶湧的水流,然後將背後想要偷襲我的水柱凍結成冰。
「真狠啊。你是打定主意要贏過我是嗎?」看著不利於我的情況,我把視線移向立於水中的加百列。我現在不能使用太多術法,充其量就是先天能力可以用而已,水能化冰,而火又與水相剋,而且縱然我將水蒸發了水蒸氣也在他的控制範圍,所以當初我也是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打贏加百列的。
所以當年打贏他時,我才真正感覺到我不再是個弱者。
「因為有事想要求,所以只好認真點了。」完全不受周圍驚濤駭浪的影響,加百列仍舊掛著那溫和的笑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勉強你的。」
「這架勢看起來不像啊。」依我對他的認識,加百列這次是真的打算打敗我了,不然他怎麼可能在明知道我不能動用太多術法的情況下用著先天能力來對上我。「但我也不會因此束手就擒的。」
寒氣自我身上散出,鋪天蓋地的席捲了整個空間,冰與水強烈的競爭著,一下子冰鋪滿了水面,一下子水迸開冰面翻騰而出,兩者較勁著,看是凝結的速度快還是溶解的速度快。散布在大氣中的水分子也被凝結,空氣變得十分的乾燥。
減少水氣是對付加百列的其中一個方法,至少減低他所佔有的優勢,盡量讓條件拉到平等。
就先天能力來說我其實是四大天使中最弱勢的,加百列能操縱水,只要有些微水氣他就能將能力發揮到極致。除非是空戰,不然掌管一切與土有關事物的烏列爾也可說是佔盡了優勢。拉斐爾則是只要有空氣都是他的主場,只要他想,沒有他抵達不了的地方。就此來看,先天能力是火的我受限於環境眾多因素,而冰同樣也有著眾多侷限。也因此我可是下足了苦心才能克服這種先天阻礙。
原本和水僵持不下的冰瞬間暴起,蠻橫的吞噬了湧動的水,尖銳的冰刺突出,直衝加百列而去。
「你操縱元素的能力又上升了。」一刀將朝他刺去的冰柱劈成冰屑,加百列仍舊是那副平和的樣子。「但這幾年我也沒鬆懈過。」
說著,原本被強行凝結的水又躁動起來,不過短短數秒堅實的冰層爆裂開來,夾雜著一股熱氣往上衝。
「你附修了火屬性?」看著底下沸騰的水,我不否認我真的訝異了。對我們這種純屬性的人來說雖然多少都會去修習其它屬性來輔助,但要去掌控一個與自身屬性相衝的元素可說是難上加難。但加百列居然去修煉了,這怎麼能讓人不感到驚訝?
「是啊。在你不在的期間,斐烈一個人扛不住你所掌控的平衡,所以我幫忙分擔了點。」平和的笑著。「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多少都有修,這才勉強維持住你之前承擔的量。我們當中修的最勤的可是拉斐爾呢,因為他說這是他應當承擔的責任。」
「是嗎。你們辛苦了。」輕應了聲。「接下來,我會好好負起責任的。」
轉瞬間,暴烈的火拓展了整個場地,艷紅的火光映照出加百列驚訝的表情。
「屬性換回來了,畢竟有些責任還是我應當承擔的。」感覺體內流竄的火屬性,我輕鬆的笑了。「雖然還在轉換期,不過在過去的歲月裡我也是相當努力的駕馭著它們,所以影響不大。」
「這樣啊,神這次特別的慷慨呢。」驚訝完後加百列露出笑容,大量的水冒出,與火焰相碰激起了高溫的水蒸氣。
「是啊,祂這次真的是太慷慨了,能接受祂的饋贈我很幸運。」掌握著熱度,我猛然讓它們在加百列身周炸開,縱使他提前一步察覺到而用水將自己環繞起來,但過於高熱的溫度在下一秒將水蒸發的一乾二淨。他橫舉起刀,刀面準確的攔下我的劍尖。
「這就跟你第一次贏我的那次很像呢,你也是強硬蒸發了我的水然後一劍抵在我的心口。」即使面臨生死交關的情況,加百列仍舊顯得寧和。「但這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呃。」數以千計的電流藉著空氣中的水蒸氣攀附到我身上,麻痺的痛感逼得我只能暫且後退用冰將水氣凍結並以風清空我周遭所有細小的冰珠,這才逃過幾乎能使一般人斷氣的電擊。
「很痛啊,加百列。」身上的衣服被電流燒出一個又一個洞,電流穿過繃帶刺激到後背的傷口。握不住的劍消散,我在半空中蜷曲起身體,渾身抑制不住的發顫。
「米迦勒?」果不其然加百列慌了,我感覺到他正焦急的往我這邊靠近。在極為靠近時他倏地停下腳步,頭往後仰避開朝他襲去的劍刃,卻不免被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加百列,我說過,如果我出事了你得踩著我的屍首前進。」接連幾道刺擊都被一一隔擋,褪去了剛才刻意流露出的脆弱模樣,我的語氣十分冷靜。
「但那種情況不適用於現在。」終於不再是那平和的神情,加百列的語氣沉降下來。「米迦勒,你明知道現在不是那種情況。」
「但如果連現在都無法做到擊敗我這件事,在戰場上你還想再讓我們孤軍奮戰嗎?」刻意提起上次戰爭的事,果不其然加百列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我會盡力擊敗你。」冷下了眼神,加百列拉開一段距離,冷冽的風暴竄起,夾帶著鬥氣纏繞於刀身,下一秒刀鋒就出現在僅離我數毫米的地方,被我同樣纏上火焰及鬥氣的劍刃擋下。冰與火激烈的碰撞,每一次交鋒爆出的氣流都造成結界劇烈的震盪,但我們無暇顧及那麼多,因為要是一個不注意可能就會落入生死交關的境地。
操縱炎熱的風暴將加百列硬是颳開一段距離,我豎直起劍,劍尖朝上,劍刃對準發覺我要做什麼而擺出姿態的加百列,但他並非是要防禦,而是準備進攻。
「一斷生死。」「一剎芳華。」
兩柄氣勢洶洶的武器準備進攻,但我們各自獨創的招式卻沒有發動。
「嗚嗚嗚老師請你冷靜一點啊。」兩隻勾爪交叉架住了即將落下的劍刃,看著離他只剩幾公分的劍刃雷米勒看上去快哭出來了。
「加百列,夠了。」另一頭的刀被銀色鐵鏈緊緊捆住,烏列爾拉著鞭子的另一端,強硬制止了攻擊。
「你們不要再打了!是要拆店啊!」沒有衝上來的拉斐爾在場邊喊道,手上轉著術法,和沙利葉及耶利米爾一同維持結界不讓其崩壞。
「「抱歉。」」同時斂起了迫人的氣場,我們收起武器,非常一致的開口道歉了。
「米迦勒這個打起來就不管不顧的人就算了,加百列你別陪著他鬧啊。」除了我們兩個外說話最有份量的烏列爾開口訓誡。
「對不起。」非常難得被教訓的加百列態度非常良好的認了錯。
「加百列身體健康還好說,米迦勒你還記得你現在不可以胡來嗎?」顯然認為我更該被罵,烏列爾將砲口轉向我。
「記得。」我低聲下氣的說。
「記得?那你剛剛怎麼就不記得了?」
「我下次會注意的。」裝作認真懺悔的樣子,我軟下音調。
「你……算了算了,這次說完下次你還是會再犯的。」對於我這個慣犯,烏列爾選擇不多費唇舌教訓。「先下台吧。你有沒有受傷?剛剛那陣電流你是真的很痛吧?」
「嗯。」應了聲,在其他人因為剛才的戰鬥興奮的鼓譟聲中我們下了臺,旁邊負責掌管鬥技場的人湊上前。「黎鳶殿下,請問你們的勝負是……?」
「嗯……既然沒分出個勝負那就算我輸吧。」看了眼加百列,我說道。
「那這位……先生?你要換取獎品還是……?」
「我要換一個要求,就對他的。」拉起我的手,加百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放心,不會是過分的要求。」
「好、好的。」被那溫和的笑容迷惑住,那位同學傻傻的點了頭。眼見沒事了我們回到他們原本的座位。
「加百列。」低著頭,我看著被他牽著的那隻手,低低的喚了聲。
「怎麼了?」一隻手撫上了我的頰,加百列輕聲詢問著。
對此我伸手環上他的頸子,把頭埋在他的肩膀將冒出的冷汗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咬著下唇不讓一絲哭腔露出來。「真的、很痛啊,我都差點要哭了。」
被電擊的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我會因此死去,那陣顫抖也不是我假裝的,而是我痛到只能做出那種反應。
「抱歉。」一隻手環過我的腰,另一隻手則撫摸著我的頭,加百列的聲音滿是歉意。
「用電是犯規的啊……」
「抱歉,我錯了。」
「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對不起。」將我抱的更緊,加百列輕聲說著。「現在還痛嗎?」
「很痛,超痛的。要是剛剛再多講兩句我應該就站不住腳了。」背部火辣的痛感讓我完全直不起腰,只能繼續將頭抵在他的肩上。
「抱歉。」加百列的聲音更愧疚了。「緩的過來嗎?先讓拉斐爾看看傷口有沒有怎樣?」
「等一下,我快要換班了,回去再說。」悶聲說著,又蹭了蹭他的肩頭後我才抬起頭,迎向他擔憂的目光。「再等我一下,我跟負責人交代完後應該就可以走了。」
「好。」加百列先是點頭,在我站起來後也跟著站起,手憑空拉出一件披風覆蓋在我身上。
「穿好,你的衣服破了。」彎腰耐心的替我扣上釦子,在我想出聲抗議我不想穿時加百列說道。
「幾個小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彆扭的看著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米迦勒,我不想讓其他人看見你的身體。」溫和而堅定的說著,固定好最後一顆釦子時他直起腰,手順了順我的頭髮,「好了,去吧,我等你回來。」
「嗯。」點點頭,我離開桌子,剛離開一段距離就被臉上滿是擔憂的太陽攔下。「黎,你有沒有怎麼樣?」
「還好,就是衣服有點破了,加百列就硬要我穿上。」揚揚將我身體罩的嚴嚴實實的斗篷,我無奈的說著。「幸好要下班了,不然穿著這個怎麼工作啊?」
「這樣嗎。你真的沒事吧?剛剛看你很痛的樣子。」
「真的沒事,如果有事的話我早就被他們強行帶走了。」聳聳肩。「你也要去換班了嗎?」
「對,剛好把工作結束掉了。」
「那我們就走吧。」
跟來接班的人交代完,在門口與太陽道別後我就被加百列他們強行壓回黑館,看著滿房間的人,我有種說不出的心累感。
「背上的傷口沒事,就幾處灼傷而已,塗個藥就好。」和加百列一起跟我進了臥房,檢查完傷勢,拉斐爾說道。「但還是老話一句,你能靜養就靜養,非必要不準出手。」
「誰慫恿我動手的?」橫了一眼過去。說的好像不是他鼓吹加百列挑戰我的。
「抱歉我錯了,我應該對加百列說才對。」他一秒認錯,然後看向一旁的加百列,鄭重其事的開口,「加百列,這傢伙的修養就麻煩你看管了,不要讓他找死。」
「喂你不是應該要叫他對我好一點之類的嗎?」不滿的瞪過去。虧我還相信他難得要教訓加百列怎麼可以對我這個重傷患下狠手,結果沒想到他居然臨陣倒戈!
「他已經對你很好了啊。你看過他除了對你以外還對誰這麼上心的?」他非常理所當然的說著。
這話回的真好,我居然沒辦法提出一個例子。
「你看吧,所以我叫他對你好也沒用。」眼見將我問的啞口無言,拉斐爾得意洋洋的說著。「那我就先出去了,加百列你有什麼要求趕快說一說吧。」
他站起身,走出房門,將空間留給我們兩人。
「說說吧,明知道我現在不適合應戰卻還是讓你心動的要求。」戳戳他的手臂,我催促著。不能否認我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要求才會讓加百列興起想要打贏我的念頭。
他看著我,表情是一貫的溫和平靜。「米迦勒,我的要求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你會照顧好自己,不要把自己的命賠上去好嗎?」
「欸?」
「你總是為別人想,但米迦勒,你有為自己想過嗎?」他輕撫過我的額,然後一路下移,指尖停在胸口,隔著一層衣料抵著層層的繃帶。「米迦勒,我不會阻止你為別人付出,但你不必因此而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的。你的心中要有著自己,而不是把自己的命當成是最後交易的籌碼。答應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嗎?」
「米迦勒,在你打算為你重視的人付出一切之前,請想想重視著你的我。」他雙手捧著我的臉頰,額頭抵上我的額頭,「答應我,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握上了他的手腕,我低聲答應。我知道當時我幾乎賭上性命的行為讓他們嚇到了,對於這個要求,看著加百列近乎懇求的眼神我甚至說不出任何拒絕他的話語。「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以後記得,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後,在你做出決定前請先想想我。」移開了頭,加百列反握著我的手,「米迦勒,你是我最重視的人,請別讓我那麼擔心,好嗎?」
「好。我答應你。」
「你們出來了啊。」說完後我們走出房間,我非常無奈的看著一群把我房間當自己房間的人。「你們還知道什麼叫「客氣」嗎?」
「知道啊,所以我們只是看看而已。」向淵道謝後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拉斐爾說道。「你房間還真的跟那邊一樣貧瘠。」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房間就是這麼一如以往的貧瘠啊。」沒好氣的說著,我可沒叫你們來參觀我的房間啊。
「你知道就好。」裝模作樣的點頭,拉斐爾看了一眼加百列,接著看向其他人。「我們也不能待太久,就先回去啦,加百列你就在這裡盯著米迦勒,畢竟雖然沒什麼大傷口但他也暫時不能再勉強,你就留下來看管他吧。」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滿的抗議了。什麼看管?當我是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嗎!
「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加百列,米迦勒他就交給你啦,我們先走一步了。」說完他們還真的全部給我瞬間離開,只留下我和加百列。
「還真的是……」跑這麼快,是怕跑太慢會被我抓來算帳嗎?
無言了會,我看向一旁笑而不語的加百列。「難得你都來了,我帶你去逛逛校園?」
「好。」牽起我的手,加百列笑的如沐春風。「你說的都好。」
結果我真的帶他逛了一圈學院,考量到我們兩人實在都很引人注目的關係所以我們一致決定避開人群,就只有兩人這樣單純的散步著。
「加百列。」傍晚時分,我帶著他爬上白園的樹,遠眺著絢爛的落日餘暉。
「嗯?」收回望著遠處的目光,加百列應了聲。
「為什麼你只牽我的手呢?」晃著交握的掌。印象中我還沒見過他這樣牽著別人。
「嗯……你覺得呢?」偏著頭,加百列把問題丟了回來。
「因為……因為你把我當成小孩來看?」絞盡腦汁的想著,我提出一個應該是最合理的答案。
對此加百列失笑了,他伸手摸摸我的頭。「那是原因之一。」
「那還有什麼其它的原因呢?」
「這個,我想就等你慢慢發覺吧。」顯然不打算告訴我,加百列將話題切斷,然後又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米迦勒。」
「嗯?」
「失禮了。」在最後一絲餘光落下、黑暗侵襲了整個天空時,他忽然一手遮住我的眼睛擋去了視線,一手抱著我往後傾倒,我們就這麼落入空中。
「你……!」看不見加上強迫墜落的感覺,平時被壓制的恐懼瞬間席捲上來。我感覺我的身體是僵直的,戰慄竄上心頭,恐慌如海嘯般鋪天蓋地的將我淹沒。
我在墜落。
我逃不了。
「沒事的,相信我。」耳邊傳來低語,在此同時我感覺到羽毛擦過皮膚的觸感,墜落的速度減緩,頭下腳上的姿勢也被顛倒過來。
腳底傳來地面踏實的感覺,覆在眼上的手移開,在翅膀圍出來的空間裡加百列正緊緊抱著我。
「抱歉,嚇到你了。」鬆開了他的臂膀,從加百列的眼中我看見了自己不安的神情和他內心的擔憂。「但我也不能讓你一直生活在這個夢魘裡,所以才這麼做的。」
「我想告訴你,如果你墜落了,那我會在下面接住你。」他看著我,神情是無比的認真。「你所有的恐懼我都願意與你一起承擔,所以,你願意讓我陪你一起克服恐懼嗎?」
「……嗯。」回抱住他。加百列一直都是引領著我的人,在我迷惘時他總能指引著我。所以我相信,他這次他也能引領我走出恐懼。
「加百列。」
「嗯?」
「謝謝。」
「不客氣。」我聽見他輕輕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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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拉斐爾:加百列原來你沒告白喔!?(震驚)虧我創造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本體:什麼什麼?什麼告白?
拉斐爾:我原本是暗示他打贏米迦勒就可以用一個要求讓米迦勒正視他的心意,結果他居然沒有給我告白!(崩潰)
加百列:因為我覺得與其告白,不如讓他重視自己一點比較好,他有時候實在很不懂的愛惜自己(嘆氣)
拉斐爾:這倒也是。那你們後來呢?去散步後有擦出什麼火花嗎?
加百列:……他實在是、太遲鈍了啊(無奈)
拉斐爾:不意外,除了他的天性外其實我覺得加百列你也要為此負一點責任
本體:這話怎麼說?
烏列爾:因為是他告訴米迦勒說牽手擁抱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做,別人向米迦勒委婉告白的話他都跟他解釋說那只是一種表達崇尚之情的話語。所以不能怪米迦勒不往那邊想,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話可以往那邊想吧
本體:……難怪我家孩子會遲鈍成那樣,加百列你……加油吧,精神上支持
加百列:我會努力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