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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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12
等待的期間大家雖然都很平靜,但周圍的氛圍可是十分的壓抑,可是誰也沒辦法離開崗位去協助身處黑館裡裡面的人。我則閉著眼調度著借來的力量,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好不容易終於調度的差不多,我咂了聲,「這次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麻煩?」

「總之還是先想辦法度過這次難關吧。」戴洛的語氣難得聽起來很嚴肅。

「是啊……誰進入結界了?」猛然看過去,只見西瑞學弟一臉興奮的往四樓衝去,轉眼間就撞進黑館裡面不見蹤影。

我轉頭看向一臉事不關己的九瀾。「九瀾,你弟衝進去了。」

「放心,他命很硬、打不死的。」只見他隨性的一個搧手,滿臉無所謂。

「問題不是這個吧……」

陣法突然波動了下,安地爾·阿希斯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對著我露出討人厭的笑容。

無視其他人殺氣騰騰的眼神,他的神態相當的悠閒。「又見面了呢。」

「有事嗎?」皺著眉。這傢伙還是一如以往的麻煩。

「上次離開時我說過了吧,下次再見面就是敵人了。」他衝著我就是一個邪魅的笑容,無視其他人陡然竄升的殺氣仍是一派悠閒的笑著。

「是又如何?」哼了聲,我毫不掩飾地在他眼前輸入術力,擺明了要是他敢亂來我絕對會直接轟下去。

「那你覺得我是否應該現在就殺了你。畢竟要是真的讓你恢復全力的話我會很困擾的。」他抽出了長針,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針尖輕抵著我的額頭。「真讓你走到那一步的話,我們可就沒有勝算了呢。」

其他人雖然緊張但誰也不敢冒然出手,畢竟要是真動手的話對現在的我們而言可說是最糟的情況了。

「你明知道,就算我現在狀況不怎麼好,我還是有辦法拉著你同歸於盡。」無視隨時會貫穿我頭顱的長針,我鎮靜的說。

我就是賭,賭他不敢對我動手。

「這麼說也是。還有,你賭對了,我的確不打算對你動手,至少不是現在。」頓了幾秒,像是投降般他收起針聳聳肩,然後看向其他人,「今天我只是來逛逛的。那麼各位,下次見面時,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

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他隨即消失無蹤。

「所以他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認識他這麼久了,我還是搞不懂他的行事作風。

沒等我感嘆完,樓上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煙塵瞬間瀰漫開來,一個人影落在法陣上,我當機立斷輸入術力直接炸下去。爆出來的金色芒侵蝕著那個人影,它發出淒厲的慘叫,但竟然沒有直接散成灰燼。其他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對,緊緊的盯著那個人影。

光芒退去,比申惡鬼王七大高手之一、凱瑟琳,站在法陣上,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天空,下一秒,一隻細長的手從內部破開她的額頭。見情況不對,奴勒麗當機立斷輪起重槌迎面砸下,但此時另一隻手伸了出來,輕輕鬆鬆的擋下攻擊。凱瑟琳一點一點的從中間被撐裂成兩半,黑色的血水飛濺開來,被灑到的地面瞬間變得凹凸不平。

那瞬間它的身體突然爆裂四散,屍塊散在陣法上然後往下侵蝕。緊接著,一個讓我們進入最高警戒的女人出現在那裡,她擋著兵器的手一轉,奴勒麗瞬間被震飛了出去,跟著脫手的幻武兵器猛地沉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槌面出現了深刻的掌印。它看著我們,接著轉頭,直直的看向冰炎,嘴角揚起幾不可見的冷笑。

面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冰炎開口,聲音十分冷靜,「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它突然笑了,原本還稱得上清秀的臉立即扭曲了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是時候了。」它環起手,整個人微微飄浮起來,「從那時候傳承下來之子們,這是給你們一點開始的小小招呼。」

話音一落,整個地面立即轟然一震,封絕結界像是脆弱的玻璃一般瞬間佈滿裂痕、當場碎裂,地面上只剩我附加的法陣。原本在他們手上的鑰匙同時爆裂開來,他們同時被震開了好幾步,跪倒在地。

「主人!」尼羅眨眼見出現在蘭德爾身邊,小心的將他扶住。

「很快的,鬼族就會開始重生。」它走到冰炎前面,嘴角的弧度不禁讓人膽寒,「你認為你能夠像那人一樣再來阻擋我們嗎。」

撐著膝蓋站起身,冰炎冷冷的回看著它,「我不能,還有別人能,就算是別人不能,將會有更多人能。時代正在往前邁進,新一代的後輩不停崛起,這個世界不會永遠停在你們以為能夠君臨天下的那時。」

它狂妄的笑起來,刺耳的聲音讓我們不禁眉頭一皺。「那你們就來試看看吧!」

「我會的,等著瞧吧你。」冰炎張開手掌,黑色的光在其中流轉,下一秒黑色的長槍貫穿了它的身體,「比申惡鬼王!」

被黑槍穿透的比申惡鬼王只退後了幾步的距離,偏著頭,胸口及左肩被炸開一個大洞。血紅的髮遮住她的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

就在四周幾乎靜默的同時,站在原地的鬼王緩緩的轉正了頭,紅色的髮絲從她的肩膀、臉上一點一點的滑落下來,露出底下令人厭惡的臉孔,「這就是你繼承的力量嗎……焰之谷的……」

「住口!」揮出手,冰炎冷哼了聲,張開手。「反叛的人沒有資格提起過去的事情。與我簽訂契約之物……」

「襲擊之刃」比他的動作更快,比申惡鬼王轉動了完好的右手,黑色的光束猛然自她的手上竄出直往我們撲來。賽塔、奴勒麗與尼羅立即就擋在另外三名黑袍前面將黑色的光給打落。我腳一跺,金色的光瞬間吞噬了那些黑光,同時將比申惡鬼王搖搖欲墜的左手狠狠的炸斷。它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露出一抹笑,眼底是赤裸裸的惡意。

「妳是安地爾曾經說過、會對我們未來造成阻礙的人嗎?」它轉身走到我面前,眼底帶著輕視。

「是又如何?」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它,我調度起體內的能量,準備給它一擊重創。

「那我應該現在就殺了妳!」面色瞬間變得猙獰,它倏地出現在我面前,手上的攻擊毫不猶豫的朝我砸來。

「暫寄於吾身的力量,依我請,起」不慌不忙的吟詠,隨著咒語的吟唱腳下的法陣瞬間收回,在我手上凝聚出強烈的白光,分毫不差的射向比申惡鬼王。

「呃啊啊啊啊!」它後退幾步,頗為狼狽的摀住胸口,那裡被光束貫穿一個大洞,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殘餘的光正不斷的向外腐蝕。

「我要殺了妳!」它扭曲著臉孔的朝我怒吼,四周的殺氣一下子暴漲,令人極度厭惡的惡意壓得眾人臉色微變。

跟著爆出殺氣,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兩股殺氣激烈的碰撞著,霸悍的橫掃整個區域。

在此同時空氣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黑色蝴蝶,剛趕來的夏碎見情況不對,立刻大喊,「馬上把地上的屍體送返鬼族!」

雖然周圍的袍級立刻開始行動,但終歸還是慢了一步,千百的黑蝴蝶爆裂開來,轟轟烈烈的炸的人耳朵生疼,袍級們立刻放棄遣返轉而設下守護的陣法把友方包覆其中。

在劇烈爆炸造成的煙霧散去後,原本被撕裂成兩半的凱瑟琳軀體動彈了一下,發出細小的、令人感到不詳的笑聲,「好痛喔……好痛喔。」它猛地伸出手拍上地面,血肉飛濺的四散都是,「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討厭。」

眨眼間,被撕裂開來的軀體猛地化為一灘黑色的血水,接著緩緩的流動彙聚在一起,一隻手從那些液體中豁然伸出一掌拍在地上,然後將身體撐上來,身上連一點擦傷的痕跡都沒有。

一部分黑色蝴蝶飛到比申惡鬼王的身上,散開時它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左手也重新長了出來。

賽塔跟尼羅動作很快的負傷的人移走,奴勒麗也快速的將不知道狀況如何的莉莉亞給抱離戰區。冰炎與夏碎並肩而立,毫不畏懼的盯著鬼王。

天上有個東西掉了下來,西瑞學弟安全著陸,甩出了獸爪,露出有些嗜血的笑容看著凱瑟琳。

「你們這些人很討厭。」凱瑟琳回頭看著比申惡鬼王,「我王,將他們殺光可以嗎?」

「隨便你。」比申惡鬼王對它笑了笑。冰炎見狀立刻看向周圍,「立刻向四周布開隔絕陣法!」

「了解。」另外兩名黑袍、奴勒麗和戴洛立刻站定了位置,對角伸手佈出另一種陣法。

彷彿認為這些舉動並不能對它形成阻礙,比申惡鬼王對他們的舉動視若無睹,在結界成形後它轉過頭,對我露出冰冷的笑容。「小鬼,妳不錯嘛,竟然有辦法藉助此地神靈的力量為己所用。不過我會讓妳知道,與我做對是多麼愚蠢的事!」

沒有回話,我冷冷的看著它。

一旁的凱瑟琳仰高了頭,張大了嘴露出尖銳的牙,「你們全部都只有死路一條!」她高聲尖嘯,聲音乍變,令人聽了毛骨悚然。

「與我簽定……」瞇起眼,夏碎伸出了手準備召喚兵器。

「等等!」打斷夏碎尚未吟誦完全的召喚詞,西瑞學弟露出極度囂張的笑容,「這是我跟那個小鬼剛剛沒打完的架,你們不準出手。」

夏碎看了冰炎一眼,後者點點頭,夏碎便也妥協了。「你要小心。」

「哈,本大爺行走江湖多年從來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西瑞學弟狂妄的說。

「小鬼,妳還有擔心別人的餘地嗎?」比申的聲音傳來,黑色的光轉瞬間筆直朝我襲來,企圖將我刺的千瘡百孔。

對於近在眼前的危機我彎起微笑,「當然沒有,我可是一點都沒有掉以輕心呢。」金色的光在我腳邊升起,將黑光吞噬殆盡,「畢竟要調度這些力量可是要花上一點時間呢。」

伸手一指,金色的屏障散成無數的光束,直直朝鬼王射去。

「妳將那些力量融入自身?」它偏身閃過卻還是不免被擊中,看著滿目瘡痍的身體它危險的瞇起眼睛。

「是這樣沒錯。」點頭承認。不過這麼做有個缺點,就是我現在不能移動,一旦移動連結就會直接斷裂,借來的力量也會被全數抽離,我也會直接脫力,那可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那麼我更不該讓妳活著了。」它冰冷的笑了,「這地方有接收成為吾族的價值,而妳將會屈服於我之下,成為我的奴隸……棲息黑暗的獸、服從於我族,吞噬生命而成長,撕裂地面而破壞寸方」

「小亭!」夏碎立即伸出手,黑色烏鴉出現在他的手上。

「狂狼」在它聲音落下同時地面猛然沖出七、八隻黑色的大型猛獸,一部分直接往外撲,猛力撞上結界,發出了砰然聲響,結界絲毫未損。它們往後一翻,站在結界邊緣發出低低的咆嘯聲,剩下的則往我身上撲來。

看也不看,我一彈指,漂浮在周圍的光瞬間撲上去將它們的軀體撕成碎片。殘骸落在地上,兀自腐蝕著地面。

比申惡鬼王卻對我的舉動毫不在意,它看著結界外的所有人,勾起了奇異的笑,「這點東西想困住我們嗎?」它指向結界,「裂門」

話音一落,地面上的結界圖騰猛然震動了一下,結界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裂縫。那些狼獸一看見出現了一個圓馬上放棄與進到結界裡的小亭對峙,氣勢熊熊的竄過了那個圓形踏到結界外。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侵略者見識你的殘忍」夏碎甩出了黑鞭,第一隻竄出的狼獸頸子被鞭子纏住狠狠甩到另一頭,倒地之後頸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大口,黑色的血液爭先恐後的噴灑而出。但對於這足以使一般生物喪命的傷口它似乎不以為意,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夏碎低聲的咆哮著。

「這玩意要打得它再也爬不起來它才肯放棄攻擊。」奴勒麗勾起了豔麗的笑容,站到最前看著隨後全數竄出的其餘野獸,然後甩動了手上的重槌,神情相當的愉快。「小意思,像是打地鼠一樣的簡單遊戲。」

還維持著結界的另外兩名黑袍緊急做了臨時修補,很快的那個裂縫就消失不見。

站在結界內的鬼王猛然抬起頭,看向黑館四樓,隨後又移開視線。

「樓上有人。」它突然說道,一隻僥倖逃過攻擊的魔獸立刻竄出戰區,直接踩著外牆往黑館四樓奔去。

「淵!顧好他!」我喊道。

「妳還有空去關心別人嗎?」比申惡鬼王冰冷的聲音傳來,我看向它時它已經將距離拉到僅剩一臂之遙,尖銳的指甲夾帶著狠烈的氣勢往我脖子劃來。動也不動,我就這樣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它。

「喀嚓!」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比申惡鬼王憤怒的瞪著我,抓著它的手腕後退幾步,那隻手已經被凹折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妳做了什麼?」瞇眼審視著我,它警戒的問。

「什麼也沒做。」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只是這塊土地的神靈顯然對你很不滿呢。」

我確實什麼也沒做,是這塊土地的神靈出手保護了我。同步的程度越大祂能做到的事就越多,所以我真的只是單純的站著而已。

「開什麼玩笑!」它扭曲著臉朝我衝來,手上凝聚出黑光一掌往我胸口送,再度被光牆擋下。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倒在地面的凱瑟琳顫抖著、緩緩抬起頭來,「你居然敢羞辱我……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它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著,身體扭曲了起來,一點一點的膨脹了起來。

「打不過人要玩自爆這種老把戲是吧。」西瑞學弟冷哼一聲,向後跳了幾步。

眼看目前它沒辦法傷到我,比申惡鬼王便停下了動作,改看著它逐漸變化的部下。「凱瑟琳。」

「渾蛋,居然敢騙我!」眼看情況不對,沒有等到它變身完西瑞學弟一個跳躍伸出獸爪往它身上抓去,但黑色的蝴蝶冒出來擋住他的攻勢,然後轟然爆炸。爆炸掀起的粉塵淹沒了結界中的空間,待灰土落定,凱瑟琳已經抽高到四、五層樓的高度,張著血盆大口,對我們發出咆哮。

「你以為變大隻我就怕你嗎?」瞄了冰炎一眼,西瑞學弟勾起那種幾乎是勝券在握的笑容。「變大隻是我們獸王族的專利,渾蛋!」

西瑞學弟獸化的範圍猛然擴張,一對巨大的翅膀包覆住他的身體。凱瑟琳張嘴朝他咬去,但顯現出來的強壯翅膀狠狠的將它彈開,眨眼間一頭鷹獅出現在我們眼前,他張開嘴一口將對方的頸子整塊拽下來,黑色的血大量的往外噴灑,融的地面滋滋作響。

凱瑟琳咆哮著、顫抖著,身形急速縮小。西瑞學弟趁勝追擊,瘋狂的撕裂凱瑟琳變異的身軀,激烈的攻擊被陣法擋下,唯一造成的影響只有結界內的地板變得更崎嶇不平而已。

在妖獸消失之後,凱瑟琳殘破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胸前被撕裂一個大口,森白的骨頭暴露在空氣中,黑色的血液汨汨流出。

很快恢復人形,西瑞學弟冷眼看著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凱瑟琳,然後一腳踩住她的腦袋,「原來七大高手程度也不過就是這樣,之前被幹掉的大概都是笨蛋吧。」

語畢,他腳下一個用力,那顆頭顱瞬間化為一攤肉泥,然後彎下腰撈出了一個暗紅色晶核,在命核被勾出的那瞬間凱瑟琳的屍體瞬間散成一攤沙,徹底自這世上消失。

「夏碎,拿去。」絲毫不在意剛到手的戰利品,西瑞學弟將手上的晶核拋給夏碎,朝他豎起拇指,「給你家的蛇加菜。」

接住了晶核,夏碎攤開了手靠近了肩上的烏鴉。烏鴉一口氣給吞下肚,打了個嗝,繼續安靜的站在夏碎的肩膀上。

在凱瑟琳消失後比申惡鬼王緩緩的走向西瑞學弟,眼底是一片平靜,讓人猜不透它的心思。「你叫什麼名字。」

「西瑞.羅耶伊亞。」也不在乎是否會遭到詛咒,西瑞學弟大喇喇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殺手一族。」它哼了聲,像是不以為意。

「哈,感謝你知道我的名字,這樣就不用給你名片了。」西瑞學弟往後退了一步,「現在換你要打了是嗎?」

對此比申惡鬼王輕蔑的笑了聲。「你贏不了。」

西瑞學弟聳聳肩,「那就算了。」接著很率性的走出法陣之外。

它沒有動作,只是站著看西瑞學弟離開,接著再度看向了我,「結界裡剩下妳了呢。」

哼了聲。「那又如何?」

「妳不覺得,這是一個算帳的好時機嗎?」猝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它伸出手,不顧因被光燒灼而一片焦黑的前臂直接掐在我脖子上。我的右手則蓋在它的鎖骨中間,那裡是它的命核所在。

「小鬼,妳不怕我直接掐死妳嗎?」它威脅似的收緊手掌,或許這招對別人有用,只可惜對我這個不需要呼吸的人來說除了有點難受外可說是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你掐斷我脖子的同時,我會拉著你同歸於盡。」釋放出借來的力量,高能量的光束直衝而出,手掌底下的皮膚瞬間轉為一片焦黑。只要再一次,它就會灰飛煙滅。

它瞇起眼,收回了手,極度危險的看著我,「小鬼,報上妳的名字。」

「黎鳶。」同樣收回手,我直直的看著它。

「總有一天,我會讓妳臣服於我。」它冰冷的說道。

「那一天不會到來的。現在,離開學院。」我鏗鏘有力的說。

「哼!妳最好祈禱,你們學校的結界不會崩毀。」它張狂的笑了,「否則我第一個拿妳血祭鬼族!」

「如果你辦得到就來啊。我會讓你知道我可不是你能夠惹到的人。」冷笑著,我完全不把它的威脅放在眼裡。「你必定會輸給我的,絕對。」

「等著瞧吧。」冰冷的說完,比申惡鬼王的形體緩緩的變淡,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很快就消失無蹤。它一消失周圍的結界立刻被撤下,我也歸還了借來的力量,力量瞬間從四肢流失,腿一軟就渾身虛脫的跪倒在地。

「黎!」一票人緊張的衝過來,蹲在我旁邊觀察狀況。

「沒事,只是單純的脫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抬起頭朝他們笑了笑。因為用的大部分都不是我的力量,所以自然消耗的比較少。

「妳還是太亂來了。」夏碎皺眉說道。

「情勢所逼,身不由己。」而且我很聽話,沒有消耗過度。

「主人!」淵跑了過來,緊緊抱住我。

「別擔心,我沒事的。淵有沒有受傷?」抬手拍拍他,我說道。

「沒有。淵很聽話,沒有離開他旁邊。」

對他笑了笑。「淵很棒呢。」

「黎小朋友。」九瀾突然湊了過來,在我看他時露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

「……有事嗎?」要不是我現在動彈不得,我真想轉頭就跑。

「我只是來告訴妳,雖然這次是不得已的,但妳下次再出手的話,我不介意把妳關到病房裡讓妳好好休息。」他笑的令人心底發寒。

「對不起我錯了,我會好好休息的。」一秒懺悔。開玩笑,要是被關進去的話我大概整個寒假就報銷了。

「既然沒事了,等宿舍恢復原狀後我就回去休息。冰炎夏碎,那邊的藍袍好像有事要找你們,快去吧。」

「妳照顧好自己。」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他們又交代了一句,這才轉頭離開。

沒等太久,賽塔就告訴我們可以回房間了,我拉住賽塔伸出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在淵的陪同下慢慢晃回房間。梳洗完後倒在床上,眼睛一閉,就這樣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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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睡到清晨兩點多才醒。

外面傳來細小的交談聲,我拉開窗簾,微微推開了落地窗。

「如果到了那一天,就算是該在的人不在了,也希望你與其他人能繼續協助他走下去。」

冰炎的聲音很輕,內容卻沉重的讓人無法負荷。

「如果這是你的請求的話,我可以接受。」過了幾秒,蘭德爾的聲音才傳來。

「那我可以說我不接受嗎?」推開了落地窗,我站到了陽台上。冰炎轉頭看到我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歸於平靜。

「黎,妳怎麼醒了?」他問道,語氣是一貫的淡然。

「睡醒了。聽到外面有人在講話就出來看看。」我聳肩答道。

「兩位就慢慢講吧,我先回去睡覺了。」樓下的蘭德爾說道。

「晚安。」向他道了晚安,蘭德爾朝我們一笑就轉身回房了。

在他回房間後我翻過圍欄,幾個跳躍站到了冰炎面前。抬手下了隔音結界,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就只是單純的、靜靜的看著彼此。

半晌,我開口,打破了沉默,「冰炎,你知道嗎?身為幻武兵器,失去主人是比失去性命還要痛苦的事。」

「黎,妳也知道,今天的事只是一個預兆,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不是我們能預測的,我只是先鋪好後路而已。」冰炎彷彿事不關己般淡淡的說著。銀髮映照著月光,唯美的驚人,也虛幻的驚心。

「冰炎,你明知道,我不會眼睜睜的讓你就這樣離開。」我皺眉,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對我來說,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主人,於情於理我都不會輕易放手。」

「黎,妳很清楚,這是我的命運。」冰炎合上眼,像是已經看清未來般超然的說道。

我無話可說,心底也明白這是事實,但不知為何我就是無法接受這個結論。

「冰炎。」我只單單的喚了他的名字就不再開口。冰炎疑惑的睜眼,「怎麼了?」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你會陪我一起去看煙火嗎?」直直的看著他,我很認真的問。

「……會,我會。」冰炎沉默了下,才給了我肯定的答覆。之後我們誰也沒有開口,就只是靜靜的望著彼此。月光灑在我們身上,一片清冷。

良久,我們各自轉身,回到房間裡。今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