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輪迴假說-7.無助
本章節 2945 字
更新於: 2023-01-11
「嗚哇哇哇──」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極為難受的惡寒讓我忍不住吐了出來，還沒消化完的早餐殘渣伴隨著酸液在地板擴散開來，嗆鼻的酸味讓我忍不住又吐了第二次。
「班、班長！妳怎麼了？」看到我突然嘔吐的撫川同學一時間也慌了手腳，連忙拍拍的我的背部，試圖讓我舒服一點，然而卻幫助甚微。猶如心臟被緊緊揪住的強烈不適感讓我反胃，即使胃裡什麼都沒有了，卻也不停地乾嘔。
緊接著，我又想起來了。
「班長，妳沒事吧？」對於撫川同學的擔心，我搖了搖頭、勉強地站起身來，硬拖著顫抖不已的雙腿朝著門口走去，不過我這次刻意低下視線，目光死盯著地板，生怕又發生上一回那樣的慘況。
我逃避著權兵衛同學的視線，戰戰兢兢地離開了教室，在走廊的上我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從正常的速度變為快走，進而轉為小跑步，最後甚至是幾乎以飛奔來形容都不為過的逃離。
等我回過神，發覺自已又躲進了女生廁所的單間，並且緊緊地鎖上了門。當察覺到這裡沒有武裝份子、沒有同班同學、甚至沒有扭斷我脖子的權兵衛同學，意識到這一點，緊繃的精神頓時鬆懈下來，死裡逃生的恐懼讓我的淚水就宛如潰堤般不停湧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雙手緊緊地抓住腦袋，我無法止住哭泣，一滴滴的淚水砸落在廁所地面的磁磚上，而從心底擴散開來的恐懼更是讓我渾身顫抖，只能靠哭泣來宣洩幾乎又要崩潰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死亡的衝擊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強烈，又或許大哭一場真的有助於平復情緒，我終於稍微冷靜下來了。
我一邊抽噎一邊正打算確認現在幾點時，冷不防地聽到廁所外傳來一陣說話聲，讓我的心臟驟然像是被揪緊了般。
「不……算了，我還……心情……，雖然……好到……。但……那個，……掃興……」
那是權兵衛同學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就伸手要將廁所門的門栓鎖上，才發現自己早就將門栓鎖上，慌亂之下反而撞到門發出聲響。
糟糕！
廁所外的說話聲軋然而止，我緊張地用雙手摀住嘴巴，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同時祈禱他們沒有發現，然而從遠而近的腳步聲卻是無情地打破了我的希冀。
腳步聲踏進女廁，向內走來，才一會就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嘎吱的一聲，我呆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推開廁所隔間的門所發出的聲音。大概過了兩三秒，像是廁所門關上般發出了碰的一聲。
噠、噠、噠！緊接著，腳步聲向前走了兩三步又停下了，又是嘎吱的一聲推開了門。
權兵衛同學不僅發現了，而且還一間一間地檢查著廁所！發覺到這點的我不由得又陷入了慌亂之中，但是被困在廁所裡的我根本無計可施，只能膽顫心驚地聽著腳步聲的逼近。
一間接著一間檢查後，腳步聲最終在我的廁所隔間前停下，門扉被人從外推了兩下，但卻因為門栓鎖住而只是發出了咔咔的聲響。我的心頓時懸在半空中，同時雙手更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外頭安靜了大概有五秒左右，然後突兀地響起叩叩叩的敲門聲，以及跟隨之響起的略帶擔憂的聲音：「同學，妳還好嗎？」
「咦？」我的驚呼聲不禁從指間漏出，因為聲音的主人並非是我原先以為的權兵衛同學，而是花子同學。但我隨即想到，不管是權兵衛同學或花子同學都沒有差別，畢竟他們倆是一夥的。
因為剛剛不慎發出聲音，所以我沒辦法再裝作廁所裡沒人，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花子同學：「我、我沒事的，只只不過、身體有點不太、舒服而已。」
原本我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乾澀而且顫抖著的聲音，就連我自己聽起來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也難怪廁所門外的花子同學同樣難掩擔心。
「同學，真的沒事嗎？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不、不要緊的，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在我忙不迭地保證之下，花子同學總算離去，但臨走前仍不忘叫我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一直等到腳步聲遠去，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在剛剛，比起就在門外跟我交談的花子同學，我更害怕的是沒有走進女廁的權兵衛同學，因此等到他們兩個人都離開之後，放鬆下來的我頓時覺得渾身乏力。
可是……我忍不住想起剛剛花子同學關心我的態度，就跟「我印象中」的一般無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好幾次了，我根本無法把她冷血地殺了恐怖份子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還是說，那一切只是太過真實惡夢而已？根本就沒有恐怖分子、也沒有毫不猶豫就開槍殺人的同班同學，一切都只是還殘留在腦海的荒誕夢境而已。
「……真要這麼想，也太過自欺欺人了。」良久，我還是否定了那不切實際的希冀，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胡亂地用手抹乾眼淚後，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振作起來。這時候，我才有餘力思考剛剛那浮現在我心中的不自然感。
在剛剛談話中，花子同學並非平常一模一樣，儘管語氣都跟平時的她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她似乎沒有認出我來？這很奇怪，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已經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正如我可以用聲音認出花子同學，花子同學沒有道理認不出我來才對，但是她剛剛態度不像是有認出我來。
為什麼？
我將新發現的這個疑點牢牢記在心中，儘管不知道這些疑點重要與否，但是只要我想辦法釐清疑點、將線索串聯起來，或許就能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我使勁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頓時感覺清醒了許多，於是在手腳回復了力氣之後，我便起身離開。
正當我離開廁所的單間，打算用洗把臉清醒一下，跨出女廁的那一瞬間便聽到了一道聲音響起：「唷！原來是班長啊，妳也來上廁所？」
原本以為早就離開的權兵衛正倚在廁所外的牆壁上，滿臉笑意地打了聲招呼，殊不知這個動作嚇得我心跳都停了一拍。
而權兵衛同學才剛說完，立刻就被旁邊的花子同學朝他的腹部給了一拳，使得權兵衛同學像蝦子般痛苦的弓起身體。
「權兵衛，沒有人會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的。」冷冷地訓斥了權兵衛同學一句，花子同學轉過頭帶著擔憂的神情向我端詳好一會，像是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表情也才終於放鬆下來：「班長，妳沒事就好。」
花子同學的表現又讓我不禁浮現一絲困惑，倘若不是記憶太過鮮明，我真的會以為花子同學只是普通地在擔心著我而已，然而記憶中那毫無感情的平靜目光就宛如一根冰冷的刺狠狠地紮在我的心底，提醒我不要被現在的表象所欺騙。
因此，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應對，不過花子同學似乎也沒有在意，只是不放心地又叨念了幾句，最後還叮嚀了一句：「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班長一定要去一趟保健室喔！」
保健室──這個字眼讓死亡的恐怖再一次復甦，沿著背脊竄上腦門，令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唔咿──」我不禁發出微小的悲鳴，但反應過來的我隨即摀住了嘴巴，為了躲避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的視線，我低下腦袋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說著：「啊、對……說，說得也是、那那我，去一趟保健室……好了。」
我低頭不敢看向他們，逕直轉過身，快步甚至可以說是小跑步，只為早一秒也好，盡快地逃離花子同學與權兵衛同學的面前。
空曠的走廊上只有我的跑步聲，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並沒有追上來，但我總感覺他們的視線正盯著我的後背，直到我拐過走廊的轉角，這個感覺才漸漸消退。
我背靠著牆壁，然而力氣就像被抽空般還是支撐不住，最後靠著牆壁滑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哈、我到底，在搞什麼啊？」
明明說要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解決這件事，然而現在卻連面對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都辦不到，只能像這樣瑟瑟發抖，未免太過難看了。
可是，真的、真的好恐怖，陌生的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還有挾持學校的武裝份子都好恐怖，我真的很害怕。
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幫幫我？我好害怕。
然而直到白光閃耀，我仍然是獨自一人。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極為難受的惡寒讓我忍不住吐了出來，還沒消化完的早餐殘渣伴隨著酸液在地板擴散開來，嗆鼻的酸味讓我忍不住又吐了第二次。
「班、班長！妳怎麼了？」看到我突然嘔吐的撫川同學一時間也慌了手腳，連忙拍拍的我的背部，試圖讓我舒服一點，然而卻幫助甚微。猶如心臟被緊緊揪住的強烈不適感讓我反胃，即使胃裡什麼都沒有了，卻也不停地乾嘔。
緊接著，我又想起來了。
「班長，妳沒事吧？」對於撫川同學的擔心，我搖了搖頭、勉強地站起身來，硬拖著顫抖不已的雙腿朝著門口走去，不過我這次刻意低下視線，目光死盯著地板，生怕又發生上一回那樣的慘況。
我逃避著權兵衛同學的視線，戰戰兢兢地離開了教室，在走廊的上我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從正常的速度變為快走，進而轉為小跑步，最後甚至是幾乎以飛奔來形容都不為過的逃離。
等我回過神，發覺自已又躲進了女生廁所的單間，並且緊緊地鎖上了門。當察覺到這裡沒有武裝份子、沒有同班同學、甚至沒有扭斷我脖子的權兵衛同學，意識到這一點，緊繃的精神頓時鬆懈下來，死裡逃生的恐懼讓我的淚水就宛如潰堤般不停湧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雙手緊緊地抓住腦袋，我無法止住哭泣，一滴滴的淚水砸落在廁所地面的磁磚上，而從心底擴散開來的恐懼更是讓我渾身顫抖，只能靠哭泣來宣洩幾乎又要崩潰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死亡的衝擊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強烈，又或許大哭一場真的有助於平復情緒，我終於稍微冷靜下來了。
我一邊抽噎一邊正打算確認現在幾點時，冷不防地聽到廁所外傳來一陣說話聲，讓我的心臟驟然像是被揪緊了般。
「不……算了，我還……心情……，雖然……好到……。但……那個，……掃興……」
那是權兵衛同學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就伸手要將廁所門的門栓鎖上，才發現自己早就將門栓鎖上，慌亂之下反而撞到門發出聲響。
糟糕！
廁所外的說話聲軋然而止，我緊張地用雙手摀住嘴巴，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同時祈禱他們沒有發現，然而從遠而近的腳步聲卻是無情地打破了我的希冀。
腳步聲踏進女廁，向內走來，才一會就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嘎吱的一聲，我呆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推開廁所隔間的門所發出的聲音。大概過了兩三秒，像是廁所門關上般發出了碰的一聲。
噠、噠、噠！緊接著，腳步聲向前走了兩三步又停下了，又是嘎吱的一聲推開了門。
權兵衛同學不僅發現了，而且還一間一間地檢查著廁所！發覺到這點的我不由得又陷入了慌亂之中，但是被困在廁所裡的我根本無計可施，只能膽顫心驚地聽著腳步聲的逼近。
一間接著一間檢查後，腳步聲最終在我的廁所隔間前停下，門扉被人從外推了兩下，但卻因為門栓鎖住而只是發出了咔咔的聲響。我的心頓時懸在半空中，同時雙手更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外頭安靜了大概有五秒左右，然後突兀地響起叩叩叩的敲門聲，以及跟隨之響起的略帶擔憂的聲音：「同學，妳還好嗎？」
「咦？」我的驚呼聲不禁從指間漏出，因為聲音的主人並非是我原先以為的權兵衛同學，而是花子同學。但我隨即想到，不管是權兵衛同學或花子同學都沒有差別，畢竟他們倆是一夥的。
因為剛剛不慎發出聲音，所以我沒辦法再裝作廁所裡沒人，只好硬著頭皮回答花子同學：「我、我沒事的，只只不過、身體有點不太、舒服而已。」
原本我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乾澀而且顫抖著的聲音，就連我自己聽起來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也難怪廁所門外的花子同學同樣難掩擔心。
「同學，真的沒事嗎？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不、不要緊的，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在我忙不迭地保證之下，花子同學總算離去，但臨走前仍不忘叫我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一直等到腳步聲遠去，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在剛剛，比起就在門外跟我交談的花子同學，我更害怕的是沒有走進女廁的權兵衛同學，因此等到他們兩個人都離開之後，放鬆下來的我頓時覺得渾身乏力。
可是……我忍不住想起剛剛花子同學關心我的態度，就跟「我印象中」的一般無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好幾次了，我根本無法把她冷血地殺了恐怖份子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還是說，那一切只是太過真實惡夢而已？根本就沒有恐怖分子、也沒有毫不猶豫就開槍殺人的同班同學，一切都只是還殘留在腦海的荒誕夢境而已。
「……真要這麼想，也太過自欺欺人了。」良久，我還是否定了那不切實際的希冀，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胡亂地用手抹乾眼淚後，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振作起來。這時候，我才有餘力思考剛剛那浮現在我心中的不自然感。
在剛剛談話中，花子同學並非平常一模一樣，儘管語氣都跟平時的她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她似乎沒有認出我來？這很奇怪，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已經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正如我可以用聲音認出花子同學，花子同學沒有道理認不出我來才對，但是她剛剛態度不像是有認出我來。
為什麼？
我將新發現的這個疑點牢牢記在心中，儘管不知道這些疑點重要與否，但是只要我想辦法釐清疑點、將線索串聯起來，或許就能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我使勁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頓時感覺清醒了許多，於是在手腳回復了力氣之後，我便起身離開。
正當我離開廁所的單間，打算用洗把臉清醒一下，跨出女廁的那一瞬間便聽到了一道聲音響起：「唷！原來是班長啊，妳也來上廁所？」
原本以為早就離開的權兵衛正倚在廁所外的牆壁上，滿臉笑意地打了聲招呼，殊不知這個動作嚇得我心跳都停了一拍。
而權兵衛同學才剛說完，立刻就被旁邊的花子同學朝他的腹部給了一拳，使得權兵衛同學像蝦子般痛苦的弓起身體。
「權兵衛，沒有人會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的。」冷冷地訓斥了權兵衛同學一句，花子同學轉過頭帶著擔憂的神情向我端詳好一會，像是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表情也才終於放鬆下來：「班長，妳沒事就好。」
花子同學的表現又讓我不禁浮現一絲困惑，倘若不是記憶太過鮮明，我真的會以為花子同學只是普通地在擔心著我而已，然而記憶中那毫無感情的平靜目光就宛如一根冰冷的刺狠狠地紮在我的心底，提醒我不要被現在的表象所欺騙。
因此，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應對，不過花子同學似乎也沒有在意，只是不放心地又叨念了幾句，最後還叮嚀了一句：「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班長一定要去一趟保健室喔！」
保健室──這個字眼讓死亡的恐怖再一次復甦，沿著背脊竄上腦門，令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唔咿──」我不禁發出微小的悲鳴，但反應過來的我隨即摀住了嘴巴，為了躲避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的視線，我低下腦袋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說著：「啊、對……說，說得也是、那那我，去一趟保健室……好了。」
我低頭不敢看向他們，逕直轉過身，快步甚至可以說是小跑步，只為早一秒也好，盡快地逃離花子同學與權兵衛同學的面前。
空曠的走廊上只有我的跑步聲，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並沒有追上來，但我總感覺他們的視線正盯著我的後背，直到我拐過走廊的轉角，這個感覺才漸漸消退。
我背靠著牆壁，然而力氣就像被抽空般還是支撐不住，最後靠著牆壁滑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哈、我到底，在搞什麼啊？」
明明說要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解決這件事，然而現在卻連面對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都辦不到，只能像這樣瑟瑟發抖，未免太過難看了。
可是，真的、真的好恐怖，陌生的花子同學跟權兵衛同學，還有挾持學校的武裝份子都好恐怖，我真的很害怕。
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幫幫我？我好害怕。
然而直到白光閃耀，我仍然是獨自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