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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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01
小弗瑞說的關於教會學校的問題,最終我解釋為是馬庫斯的特權。
畢竟進教會學校后食宿全免,要是隨便那個平民小孩都可以上的話,那麼教會豈不虧死?——說不定全大陸的小孩都往那裡跑了。
所以,馬庫斯說的所有人都可以去應該指的是他帶過去的所有人。
這也和一年多以前櫻看見他帶著一群孤兒去了新建的教會學校而不是去莫妮卡奶奶的孤兒院相符合——那群孤兒的父母大多都因與魔族有交易而被處死,被處死的人中更有不少早就變成了魔族的奴僕。連這樣的小孩都可以被教會收留,相信馬庫斯的教會地位起到了很大作用。
不過……竟然在這邊境安心教起學生——這個馬庫斯,真對自己的任務不著急么?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馬庫斯還是一點動靜都沒。弄得現在我們倒有些著急了——原先我預計馬庫斯最多只會耐心等待一個月,沒想到竟然兩個月都沒動靜。
我和夏柏菲可是為他足足演了兩個月的戲啊!
好累!
至於馬庫斯來這裡的真實目的,我還是可以猜到一些的。
「老神官。」夏南讓無良醫生老拜帶來這麼個提示。
起初這句沒頭沒腦的提示讓我很是火大,但在最近一次的月圓之夜去月神遺迹探查時,我忽然想到:「夏南說的老神官,是不是老蘇克曾經說過的,最早來這個遺迹,並詢問老蘇克月神住所的不知名神官?」
也許?
不,一定是!
這樣一想什麼都清楚了。
最先發現月神遺迹秘密的是那個老神官,然後他將有關秘密的情報帶回了教會。
而這個秘密,應該是某種不能帶走的東西——諸如壁畫之類的——所以馬庫斯才會親自來尋找。
而且,這個秘密似乎又與沙盜有關。
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接二連三來這裡的原因。(夏南那混蛋竟然還來了兩次!)
那……
——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讓他們那麼感興趣?
夏南,白隨云也就罷了,為什麼身為教會人員的馬庫斯也這麼關注?一直到現在才開始關注?
還有魔族的亞舍塔羅?
。。。。。。
「什麼?要和我打?你確定?」訓練場上,剛結束訓練的夏柏菲神色古怪地看過來。
「恩,」我點點頭,同時在小弗瑞的協助下用力撐起身子。
「就坐那裡不好么?」夏柏菲詫異地揉揉鼻子,「你現在……」
「我說打就打,別那麼多廢話!」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麼?瞧不起我這個廢物?」
「不是瞧不起,就你這站都站不穩的殘廢樣子,指導我還行,可是真打……就怕我會失手殺了你。」
可惡,白痴說話還是那樣的白痴——有必要那麼直白么?!
「好啦,就算我求你了好嗎?——別再廢話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我任由小弗瑞將腕劍綁上右手,「喂!白痴!我們開始——小弗瑞,你站遠些。」
「好的。」小弗瑞順從地站到一邊,順便還帶走了我右手的拐杖。
「……那是什麼?」夏柏菲的表情更古怪了,「你要用那個玩具和我打?——還就靠另一只劍型拐杖?!」
「……準備吧!我上了。」實在懶得和這白痴廢話,我將身體依靠向左手的拐杖后,抬起右手腕劍——
「真打?!」白痴還想確認。
「流星劍·突!」用盡全力地兩腿一蹬,同時左手拐杖用力一推——身子如願地激射而出,然後右手腕劍向前急刺——
「哇呀!」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夏柏菲慌忙向右閃避——很好!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左手拐杖點地同時強行扭轉身體,右手順勢橫斬——流星劍·破!
「哧啦——」「砰!」
夏柏菲衣服傳出破裂聲的同時,我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成功!
。。。。。。。。
「厲害!」夏柏菲一手摸著被撕裂的衣服一手扶起我,「我算是服了!真有你的!——殘廢成這樣還能使劍!」
「能不能別老提『殘廢』這個詞?!」我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很傷我心?!」
「是是!」夏柏菲慌忙賠笑,「我的意思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子還能傷到我——真厲害!」
「哪裡傷到了?」我瞅了一眼他胸前衣服的破口——破口雖然大,但僅僅劈開了他一層外衣,別說傷口了,連他內里的背心都沒傷到。
「真傷到了!」每到這個時候夏柏菲都會很認真,「如果不是你跌倒的話,剛剛那一劍我絕對會重傷的……恩……至少會有這麼深的傷口!」他用手指比了半個手指左右的長度,稍稍猶豫了下,又擴大了點,「——說不定還會再深些!」
「沒傷到就是沒傷到,」我對他那套理論解說實在沒什麼興趣,用拐杖撐穩身體后推了他一下,「再來次——這次你會認真了吧?」
「是!是!」夏柏菲聽話地站到我對面,擺了個架勢,「你好了就說聲。」
「什麼叫我好了?!」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我再次舉起劍,「我上了?」
「來吧!」
「好!」我深吸一口氣,再次發力前沖——流星劍·突!
「啊?!還是這招?」夏柏菲詫異地叫了聲,再次向右閃避——
「流星劍·破!」
「噹噹當!」「砰!」
這次流星劍·破的三連橫斬全部斬上夏柏菲用來格擋的劍身,之後我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同樣的招式還會有效么?」這次夏柏菲沒有過來扶我,只是古怪地撓著自己的臉頰,「難道說……你只有這一招?」好半天,他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廢話!」坐起身的我發泄似地拍拍頭上的塵土,「你以為我這個廢人用劍能像你那樣輕鬆嗎?」
「啊?!」夏柏菲更驚訝了,「你真的只有這一招?!」
「怎麼?!不行?!」
「就一招?!就這一招?!——有用?!」
「怎麼沒用?」我沒好氣,「剛剛不是還傷到你了?」
「那是兩回事好不好?!對戰時你就這一招有什麼用?——用完還趴地上去了?!簡直找死!」
「找死總比呆坐著讓人殺好。」回想起那天在馬車上被刺殺時的感覺我就一陣噁心,「至少臨死前我還能咬人一口。」
「……你當你是狗么?」夏柏菲表示無奈,「你真是瘋了。」
「廢話少說,陪我接著練!」
「哈?!接著練?還想怎麼練?!」
「剛剛流星劍·破的橫斬力量不足,」我回憶著,「比以前差多了——至少要練到你擋不住為止。」
「我覺得在這之前你會先把自己摔死……」夏柏菲苦笑著搖頭,「——對了,你剛剛說……以前?你以前也這麼做過?」
「嗯,和那巴爾。」
「什麼?!那巴爾?那個死神?!真的?!」
「恩?不信?」
「廢話!」這次輪到他說這個詞了,「和他對戰?!你這樣的找死劍術?——還活著?!」
「這個……原因有很多……」略微尷尬地揉了揉鼻子,我最終還是決定隱瞞當時的實際情形(畢竟這個涉及那巴爾的身份),「總之我用這招傷到他,而且那個死神還肯定了我這招。」
「死神肯不肯定是一回事,」夏柏菲皺皺眉,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兩眼一亮,「對了。」
「又怎麼了?」
「我說……與其練習你那『作死劍術』最後一招的威力……我覺得還不如想辦法穩定你身子。」
「穩定身子?」
「是啊,要是你最後不摔倒的話——」
「繼續戰鬥?——你認為我這廢人發出流星劍·突后還有力量站穩嗎?恩?」
「呃!這我倒是忘了。」
「白痴!」
。。。。。。。。。。。
正當我準備再次和夏柏菲練習那所謂的「作死劍術」時,意外的事件打斷了我們。
「子爵大人,騎士長納因報告!」發出這洪亮而堅定嗓音的,是夏柏菲騎士團一分隊騎士長,納因——一個士官學校畢業,年齡和我們差不多的本地騎士,很乾練。
「有事么?」夏柏菲垂下手中的劍,有些疑惑地看向走進訓練場的他——準確的說是看向納因手中稍顯巨大的布包,「什麼東西?」
「昨晚我們打敗了這隻骷髏,」納因上前幾步,向我恭敬行禮后,就地攤開布包——裡面是一大堆白得滲人的死人骨頭,頭骨肋骨臂骨腿骨應有盡有,很多都已碎裂,不復原先模樣。
「打敗骷髏?有亡靈法師?咦?不對……」我艱難地蹲下身,拿起一根腓骨——很糙,卻很乾凈,不像是那種隨著法師到處行走的骷髏。
「這傢伙已經埋在沙子里很多年了,」關於沙漠夏柏菲知道的遠比我多,「只見他拈起一小塊碎骨,手指輕輕用力,碎裂的骨末如沙粒搬落下,「風化成著樣子——喂,瑟雷斯汀,說不定這傢伙是你祖父。」
「呵呵——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我無聊地乾笑了下,轉眼問納因,「你們打敗這隻骷髏?它襲擊你們?在遺迹那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納因小隊昨晚應該是駐守在遺迹附近——那裡應該很平常才是。
「不是,」納因咧了咧嘴,稍顯尷尬地笑了下,「我們巡邏時看見這骷髏在散步,順手就打碎了。」
「散步?」夏柏菲皺皺眉,「就它一個?」
「嗯,」顯然納因明白夏柏菲的意思,便直接彙報道,「它只是很僵硬地在走路,速度也不快。我們攻擊的時候它也沒反抗——周圍並沒有可疑人物出現。」頓了頓,納因又補充了句,「那片沙漠很平坦,我可以保證:九百米範圍內什麼人都沒有。」
九百米……足夠遠了,就算是高階的法師也不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操縱骷髏。
「骷髏行走的方向?」夏柏菲又問。
「正西。」
「它走了多久?」
「從腳印上判斷它至少走了五十步,再往前腳印就看不清了——昨晚風沙比較大。」
「上一次巡邏沒有發現?」
「沒有。」
「這樣啊……」夏柏菲伸手摸了摸自己那稍顯瘦削的下巴,「瑟雷斯汀,你怎麼看?」
「和你差不多。」我聳聳肩。
每次談論和戰場有關的時候這交往白痴敏銳得就像是條獵犬,對細節的掌控更在我之上,在加上發生事件的地點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沙漠——我還是安靜聆聽比較好。
「有你這麼做幕僚的么……」夏柏菲無奈地苦笑了下,並不很介意,「我的意思是——」
「沒有,」我不客氣地打斷他,「和你一樣,得不出什麼結論。」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那樣了?」
「恩。」
「你去我去?」
「你這白痴去有用嗎?」
「可你是殘廢。」
「殘廢也比你這個白痴好!」
「呃!這倒也是。」白痴承認得倒也快。
「唉,算了,還是一起去吧。」
「哈?!」
「我預感到會有大事,有你在方便些。」
「哦……也好!」
「那個!」一直專註聆聽我們兩人的小弗瑞終於忍不住了,「伯爵大人!子爵大人!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那個騎士長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