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電話

所有本該從口中傾瀉而出的話語霎時停止，灕呆愣在放著自己書包的床邊，瞪大雙眼望向站在門邊的晝，不過腦中反而更迦納悶了，她不在意這已凍結的氣氛，倒是怎麼也不覺得眼前這位白髮少年說出的話是整件事的真相。

「那要不你說說，」對視良久，灕走上前開口道，「說說為什麼喜歡我，又為什麼要拍這些照片。」

「咦？這個……」晝頓時懵了，「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嗤，不然又是什麼原因，一見鍾情這東西根本不存在。」發出一聲諷刺的音節，灕走出在晝身子之下僅剩些許空間可以穿越的保健室大門時說道。晝眼見灕準備離開，連忙拉住她的手，字裡行間流露出誠懇及急促，「我是真的……很喜歡妳啊。喜歡這種東西，還需要原因嗎？」

默默鬆開晝的阻擋，灕回頭，輕聲說道，「別自欺欺人了，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就該有個原因吧？」



「灕小姐……學校又發生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前往衫采宅邸的路上，湗望向副駕駛座凝視著窗外、神情顯得悶悶不樂的灕問道，但後者僅是換個姿勢靠在車窗邊，沒有回答問題。

發覺伺候的這位大小姐無意回答後，湗尷尬的搔了搔頭後，在繼續追問與閉嘴中識相選擇了後者。這時灕突然開口，「亦芸和那孩子怎麼樣了？」

「唔……灕小姐等等若想看她的話，我可以帶妳去。」湗在車子駛入山採宅邸所在的小巷時回答。

穿越古老石磚砌成的小徑後，衫采宅邸的大門映入眼簾，車也恰巧停下。

「請灕小姐先移駕到四樓左廊吧，隨從們的休息室在那，我等等會去跟您會合的。」湗在灕下車時說道，灕點頭示意，便推開宅邸大門，朝四樓揚長而去。

她還在思考晝的那件事。

佇立在樓梯上回想著剛剛發生的經過時，手機霎時傳來震動。灕將之從口袋掏出，在看見名為「優靈」的匿名來電時莫名感到失落，隨後滑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一陣帶著朝氣的聲音傳進她耳內。

「灕灕妳還好嗎？有沒有安全到……」

「說重點。」灕早已習慣琴優在說任何會凍結氣氛的話之前講一些無關緊要之話，但這不是自己的作風。她嘆了口氣，說道。

「可是這真的……好啦，妳是不是對晝發脾氣了？」敗下陣來後，琴優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是他先惹我的，」灕回答，「況且，妳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簡單嗎？」琴優擴大聲音說道，「看見一個下課很愛去打籃球的男生突然不去打了，還一直坐在座位上，這不是失戀就是被霸凌吧……」

「那妳為什麼不猜他是被霸凌？」灕反問，不過僅是拖延時間的戰術。

「那是因為依他的個性……可惡，灕灕妳不要逃避話題啦！」琴優的聲音又提升了一層，灕甚至可以聽到電話旁熙的勸導——自然是勸導琴優別說這麼大聲。

「說話小聲點，」灕也跟著說道，「都身為松本家族的大小姐了，公開場合還不保持一下淑女風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