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戰中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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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04
「聖徒的笑顏僅供瞻仰,凡人的唇齒念誦禱詞;
吾願以手護持聖經,更願以護持之手執筆,書寫頌讚您芳美的詩;
請饒恕吾之罪業,願您以甘美之吻回應,
因您比酒更令吾沉醉。」
※
或許是行旅的路途太過漫長,亞歷斯寫下這首詩,他不知道何時會交給賽米爾,也許不會。
賽米爾已在首都諾托里伊札特久候多時。早從一個月前,先回來的斥侯就告訴他,亞歷斯的軍隊已經快要回朝,可是這一個月的時間,卻比想像中要來得更久。
他每一日會站上瞭望的哨塔,親自眺望是否能看見馬魯穆的軍旗。直到他終於看到的那一日。遠遠的看不清楚,可領軍之人一頭金髮,一身挺拔的軍服,上頭鑲滿勳章,他胯下騎著一頭高壯的黑馬。他相信那就是亞歷斯。
晚餐必須使用東方的香料,還有珍貴的糖,蜂蜜酒也要滿斟,有葡萄酒更好。要有許多的酒來為宴飲提供樂趣。儘管亞歷斯並未得勝,但是為了迎接他,賽米爾停止了為期長達一年的齋戒,這段期間他只喝點東西維持對政事的精神。這不健康,可他也從來沒有胃口。
今日,賽米爾允許宮中的人食用肉類,所有人不必再吃魚度日了,那些塞了魚子的假雞蛋可以被視而不見。珍藏已久的火腿總算得以烹調。大廚將預備好的菜單先供賽米爾檢視,確定足夠奢華才開伙。
亞歷斯回來的時候並不覺得餓。他入了宮,侍衛官來迎接他,「相國大人,歡迎您歸來。」兩排官員也站在大堂歡迎他,馬魯穆上下都歡喜得堪比國王復位。亞歷斯並不在乎眼前的排場,只點了頭,便問:「王子殿下呢?」
「羅布尼茲公爵正在與他商量十一奉獻之事。」侍衛官道:「需要替您通傳一聲嗎?」亞歷斯搖搖頭,「不了,我先去洗澡,換身衣服,再去向殿下請安,我現在風塵僕僕的,不好見殿下。」
一旁隨侍的宮女們聽了微微笑出聲。亞歷斯注意到了,也沒責罰她們,或許自己真的有點狼狽,但是誰能去和阿拉伯人打仗歸來不狼狽呢?他不知道宮女們笑的原因是亞歷斯就連要去見賽米爾,都得先沐浴更衣。
亞歷斯將一只梨花木盒交給侍衛官,「這是為殿下進獻的禮物。」
侍衛官雙手接過,「大人不親自交給殿下嗎?」
「小東西不值一哂。」儘管裡頭的那串珍珠項鍊顆顆大又圓潤,還發著光,顏色雪白,這一串海水珍珠項鍊是他回程途中賣掉價值千金的寶石佩劍市得,而後他就不再佩劍。
他不知道的是,直接把那把劍送給賽米爾,賽米爾還會比較開心。他只是想看見賽米爾戴那項鍊的模樣,「定然與那雙海水藍色的眸子相襯。」他想。
「請問有禮品要小的轉呈給伊麗莎王女麼?」侍衛官又問道。
亞歷斯朝身後的士兵點了頭,士兵又把一只箱篋呈上去。「黎凡特區域的衣服,我挑了幾件好看的貴族服飾,但願王女會喜歡。」亞歷斯說道。他不知道伊麗莎後來連續一個月都穿這幾套衣服,再也不穿宮裝了,總讓侍女洗了以後曬乾,替換著穿。
至於那串珍珠項鍊,賽米爾是真的不敢戴,總覺得女氣,便也送給了王姊,於是兩樣禮物都是伊麗莎的了。
賽米爾被羅布尼茲纏了很久,要他處理這,處理那,軍糧不夠怎麼辦,資金不夠怎麼辦,農地不夠怎麼辦……他覺得煩,本來在等亞歷斯,沒想亞歷斯都不來找他,直到宮外教堂敲了鐘,此時已屆日落,侍女敲了門進入,「殿下,請至宴會廳,相國已在等您了。」賽米爾忙說:「我換套衣服再去。」
羅布尼茲道:「殿下,您光彩照人,還要換什麼衣服?食物已經夠涼夠硬,您再去換衣服,我們就得啃石頭了。」
賽米爾還是想換衣服,羅布尼茲乾脆拉著他的領子,將他拖出書房,「您就算裸體,亞歷斯卿也很高興的,請快點去用膳。」
※
王子優雅得體地出席宴會,亞歷斯雖經歷戰爭的洗禮,倒也神采奕奕。他們宴飲了一整晚,宮中所有的淑女都不被允許提早離開。
伊麗莎找亞歷斯跳舞,樂師們也隨之起鬨,彈了幾首城裡的人會喜歡的小曲,不夠高雅,但是賽米爾喜歡,還拍手要求安可。
他們聽宮裡的小丑講笑話,說到民間的人想再看亞歷斯帶賽米爾出行一次,「因為番茄醬太多了,大家還想帶點燉馬鈴薯過去!」
亞歷斯笑了,賽米爾也笑了,亞歷斯說:「臣那次將養了好久,要是肌腱斷掉就不能持劍了。」賽米爾說:「我也練劍的,怕什麼?」
也不知是哪個多事的人,趁著現場宴飲,氣氛正酣,喊道:「亞歷斯大人,您在戰中為殿下作了一首雅歌,不是麼?」
伊麗莎聞言,提裙起身,向賽米爾與亞歷斯福了福,「我困了,先去休息。」賽米爾起身送王姊,「公主請慢走。」
原來搗亂的人是跟隨他上戰場的士兵,亞歷斯說:「那難登大雅之堂。」士兵卻拿一份抄本遞給歌手。歌手看完,請魯特琴師現場譜曲,待公主離開後,樂師以深情的歌聲,溫柔唱道:
聖徒的笑顏僅供瞻仰,凡人的唇齒念誦禱詞;
吾願以手護持聖經,更願以護持之手執筆,書寫頌讚您芳美的詩;
請饒恕吾之罪業,願您以甘美之吻回應,
因您比酒更令吾沉醉。
……
宴飲結束時已是深夜。
亞歷斯先起身,為賽米爾拉開椅子,「殿下,微臣送您回房。」賽米爾難得沒拒絕,搭著亞歷斯伸出的戴著潔白手套的手。
兩人自宴會廳移動,一路走過長廊,待四下無人之際,賽米爾悄悄攬住亞歷斯的臂膀。亞歷斯看著賽米爾,「怎麼了,殿下?半夜怕鬼是麼?」
賽米爾聽了,笑了笑,「亞歷斯,我今年二十了。」
亞歷斯把手攬上他的纖腰,「您以前沒有這般攬過微臣的手。」往他腰肉娑了娑,「臣以為您會生氣,畢竟這與向著全宮裡的人,表示臣對您有私情無異。」
如此張揚的深情,不知怎地竟令賽米爾感到怯喜,「不要緊,泰半的人都已離開,夜已深,這般話題也不至於過於露骨。」
彷彿從話語裡得了令,亞歷斯離賽米爾更近了,碰著賽米爾的肩膀。
賽米爾抬頭看他,「你是戰中寫的?」
「是,臣很思念您。您在臣的夢中,總是顯得如此神聖、美好,不可企及,臣每夢及您,便像是喝醉了般,無心於眼前之事……臣知道您是不可褻瀆的,可您是臣的寶物,臣無法、也不能不去碰觸您。」
兩人一路到了賽米爾的房間,賽米爾卻沒進去,他想起他曾讓華利斯進入,但是華利斯隨後就被驅逐出國的過往。
他望向亞歷斯,「今晚讓我到你的房裡留宿好嗎?」
亞歷斯嘴角一勾,「臣方才與王女舞了幾曲,出了些汗,殿下願與微臣一起共浴嗎?臣可以幫您洗背呢。」他捏了捏賽米爾的手臂,「您在臣離開的期間,吃得不多,肌肉都瘦了,變得更纖細,彷彿風吹就倒。接下來臣要留在國中守護您。」
賽米爾驀然想起華利斯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有些感傷,「你離開國裡,我沒辦法放心,確實吃得不多。」他也擔心華利斯,只是不敢出口。
他沒拒絕亞歷斯共浴的請求,甚至有些期待。他很想念亞歷斯,內心的悸動難以言明,他很高興亞歷斯也想念他。他竟覺得他們之間的心意是共通的。
鍋爐早已關閉,下人特意為亞歷斯與王子燒了鍋熱水,供他倆鴛鴦戲水。這下連下人都曉得他倆一塊入浴,亞歷斯卻並不害臊。
洗澡時,亞歷斯碰了碰賽米爾的私處,「臣替您洗。」笑著替他唆了乾淨,連包皮裡頭都不放過。
「唔……」賽米爾已獨守空閨兩年,如此刺激,一時也難忍,他一隻手抓著亞歷斯的頭髮,另一隻手按著亞歷斯那已有不少結痂劍傷的肩膀,「不行,吐出來……要射了…、…唔嗯……!」
從繫帶到龜頭冠下,都是很敏感的部位,亞歷斯靈活的小舌舔得一乾二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令賽米爾哀憐出聲的位置。
「唔……」亞歷斯不但沒有吐出來的意思,反而吞得更深,用喉嚨卡著賽米爾的龜頭,直到他的喉嚨因吞嚥口水而收縮。
「呃、……哈啊…!」賽米爾忍俊不住,隨著腦袋裡一陣空白,背脊繃緊,他射了出來。
「咳咳……」濃稠的精液射了亞歷斯一臉,有的直接被吞嚥下肚,令他一陣乾嘔,有的進了他眼裡,令他泛出生理性的淚水。賽米爾已齋戒許久,精液的味道不重,但是很濃。
「臣得重新洗一次頭了。」亞歷斯抹去臉上還有金髮上的濃精,「殿下最近都沒有手淫嗎?」
想到亞歷斯快要回來,賽米爾這一個月裡一次都沒有自慰過。熱霧將他白皙的臉浸得暈紅,他搖搖頭,「我在等你……你呢?」
賽米爾的回答令亞歷斯很是滿意,「臣偶而會想著殿下的身體,然後手淫,像這樣。」他握著賽米爾纖柔的手,握上自己已然賁張的棒身,令他上下滑動。賽米爾乖巧地幫他擼動,隨著速度越發地快,亞歷斯已有了感覺。
他輕輕地放倒賽米爾,讓他躺在流淌著熱水的地板上,「殿下,讓臣抱您,臣想射在您裡頭。」
磁性的低啞嗓音,露骨的要求,一切都是如此久違。賽米爾任由亞歷斯伏到他身上,兩條長腿圈住亞歷斯有力的腰肢,還沒反應過來,那碩大的頂端已頂開柔軟的穴肉口,「嗯……!」
隨著亞歷斯長驅直入破開他軟嫩炙熱的壁肉,賽米爾發出羞赧而好聽的叫聲,迴響在水霧瀰漫的室內,令嬌喘變得更加大聲。
亞歷斯按著他清瘦的腰肉,在上有力地、韻律地馳騁著,「臣曾以為不能平安歸國……可是臣真的很想您。」
「我知道……唔、我知道……」
亞歷斯低下身子,吻賽米爾的唇,賽米爾亦舔上乾燥的唇瓣。這一刻,亞歷斯看見賽米爾那含著星光的眼眸中流動的情愛。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地擁有了這個人兒,他期盼了十五年的,親手培養長大的孩子。儘管中間的七年讓給了那個不該擁有他的人,但是這一切都值得。
「哈啊……」
亞歷斯翻弄,搔刮過他唇舌內的每一寸,掠奪他的呼吸。他雖已滿臉通紅,卻還是無止盡地回吻著亞歷斯。亞歷斯對他愛不釋手。
那一晚,亞歷斯在浴室裡完事後,替賽米爾挖去他體內的殘精。兩人回到寢室,在大床上摟抱而睡。
當兩人相擁而眠時,被異教徒佔領的耶路撒冷,不知生死音訊的華利斯,作為亞歷斯婚約者的伊麗莎,還有理應由賽米爾繼承的王位……一切一切,都被拋諸九霄雲外。
距離破曉的時間還很漫長,而他還能擁有賽米爾的時日同樣很多。他相信自己能待他好,也願意待他好;只要賽米爾能對他真心,能忘了那個回到祖國的小騎士,他可以花費一生的時間去凝視他、陪伴他,輔佐他。
亞歷斯很累了,此刻他只想安心抱著他的王子入睡。他深信懷中人再也不會狠下心離開他,哪怕是一廂情願也好,至少,他願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