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電話

此時看了下時間，七點四十分。
夕陽已經落下，雖然沒有完全天黑，但也很快了，路上並不好走，喪屍已經睜開了眼睛，我們也只能快馬加鞭的趕路，儘可能在天黑前趕回酒店。
在交通癱瘓的情況下，過個十字路口也是非常的困難，加上瘋狂撞擊車輛的喪屍，獨自開車的老武也是壓力頗高，我只能在麗麗車上安慰老武。
在路燈的照射下，其實夜晚不算很暗，但是荒涼孤寂的氛圍刺激著神經，遍布街道的喪屍嘶吼著撞擊我們的車，睜著怒目圓睜的血紅色雙眼和殘破的身軀，雖然我們身居車內也會感到畏懼和不安。不同於剛出門時的酷熱暴晒，那時候開車，喪屍起碼反應沒現在這麼激烈。
「加把勁，都注意安全，我們回去吃頓好的，要不？再來頓火鍋？」我說道。
「算了吧，晃的我想吐。回去喝汽水吧。實在沒胃口了。」老武說道。
「那不行，你太瘦了，得給你補補，繼續烤肉吧，再燜點米飯。弄個菜，弄點湯。」我悠哉悠哉的說道。
「天哥，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在前面開路，你們跟在我後面暢通無阻。」老武不滿道。
「那啥~兄弟我是坐著的，沒站著。」我尷尬的說道。
「我那是比喻！哎呀！也不是比喻！就是吐槽！」老武抓狂。
「沒辦法~我其實挺想陪你受罪的，但我怕張麗麗會害怕，畢竟是個女孩子。再說了，我可是保護咱三兄弟以後的小窩~」我攤了攤手說道。
「我覺得我這鐵疙瘩就不錯，很安全，我睡這裡都踏實。」老武不滿道。
……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不是推銷廣告必然就是倉庫里的人打來的。
「不欺負你了，我這邊來電話了，我接個電話，你專心開車。」我跟老武交代了聲。並接通了來電。
「你好，有什麼事？」我沉聲說道。
「你是支援部隊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性聲音。
「你覺得可能嗎？我要是支援部隊，當時就會救你們出來。」我回應道。
麗麗也在一旁開車好奇我這邊說什麼，我打開了免提。
「那你是什麼人？多少人？怎麼進來的？」那邊詢問道。
「嗯…軍事機密，無可奉告，注意你的言辭，當時只去了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我發覺當時裡面有人，就沒有輕舉妄動，只能提供一些幫助。」我冷著臉說道。其實我不太想撒謊，但我一個普通人進去轉了一圈更容易讓對方多疑。雖然我這樣也很令人多疑。
「……」那邊有些沉默。
「請報告倖存人數，我向部隊反饋，或許根據你們情況能儘快救援。還有不用拘謹，小聲點說話，夜晚的喪屍很敏銳。」我思考了一下，於心不忍。我也沒打算讓對方信服，我自己都不是專業的。
「倖存兩人…」對方抽噎著說，我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嗯，明天我會前去救援，請耐心等待，這是我私人電話，有突發情況隨時聯繫我。」我繼續說道。
「好的！」那邊的聲音傳來，我聽到了喪屍的吼叫聲。
「都說了小聲點，特殊情況，安全為主。」我確實有點擔心，那邊情況我是了解的。
其實即便有了槍，我也沒打算市內用槍，因為我以前了解過，真槍射擊的槍聲很大，即便是用消音器的情況也比遊戲里的聲音大的多，加上自己沒受過訓練，只能把希望託付在瞄準設備上了。
不過我倒是理解了他們怎麼淪陷的，槍聲吸引了大量的感染者，感染者死後又變成喪屍，所以那些腿廢掉的喪屍原本都是感染者，只是失血過多死了卻變成了喪屍。
本身特警平時配備的彈藥威力有限，如果不及時射擊頭部擊殺喪屍，那麼只會變成現在的悲慘局面，言盡於此。
「特警支部只存活了你們倆個人嗎？還是只是其他人聯繫不上？」我詢問道。
「長官，是這樣的，我們原本接到了治安任務準備出警，在核查人員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內部也亂套了，我們緊急控制住了內部情況后，再準備出警時。但外面的惡劣的打架鬥毆事件已經嚴重，門衛也遭遇了攻擊，當時我們也是聽到了槍響聲，之後，大門口就聚集了大量的攻擊性很強的病患，我們只得被迫防守抵禦攻擊，但…..」又是一陣抽泣聲將對方痛苦的情緒向我傳遞了過來。
「不用說了，情況已經了解，上面沒有下達過命令嗎？」我問到。
「有，上面要求我們直接射殺進攻民眾。但我們下不去手，我們先是鳴槍示警，在沒有效果後進行了行動限制級射擊，可那些民眾悍不畏死。我們也是明白了事態嚴重性，後來才明白上面的意思，但局面已經失控，在有效射殺后，這些民眾死亡后不久卻又復活了過來，很難將其擊斃，對方數量太多，進攻很猛烈，我們損失慘重，最後只剩十幾個人退守在倉庫。」對面解釋道。
「那為什麼最後只剩下了你們兩個人？」我有點不解，提出了最後的疑問，想應證下自己的猜測。
「因為待在倉庫里的傷員在發燒和劇痛下，也…變得和那些民眾一樣。我們漸漸也明白只要被對方咬傷，或是抓傷，甚至只是普通的受傷都會受到感染讓情況不可控制。我們試圖再聯繫上面，但上面沒有了回應，面對自己的同事，我們沒人能下得去手。最後他們病變，攻擊了身邊的人，為了避免再犧牲，我們在倉庫發生了爭鬥，擊殺了已經病變的同事，而過程中新感染的人吞槍自盡，但疏忽大意，他們有些人復活了過來，在近距離對腦部射殺后，才擊斃了對方，漸漸地最後只剩下我和另一個醫護人員。」對面悲痛的說道，情緒明顯崩潰。
聽著對方的講述在我的想象下就知道他們經歷了多少煎熬。換做平時慢慢晃悠的喪屍，我其實覺得並不算什麼。但親身感受了被大規模的喪屍群堵在車裡的感覺，那種隨時把車窗都給我砸爛的感覺，那種瘋狂模樣，我也是極為害怕的。
而且我猜測倖存的另一個人也是女生，心想也是，如果我是他們的一員也會第一個保護女性群體。看了看張麗麗，漂亮的女孩總會激發男性的保護欲，或者邪惡念頭，這時我有點猶豫，這救出來后我怎麼解釋我自己。不救的話，他們那麼大的犧牲，因為我的冷漠再全軍覆沒...我不禁摸了摸鼻子。
有一個楊瑞就夠麻煩了，再多倆女警，我還不如建立個避難所。老蛛的父親名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嘖~整不了！我能管好身邊幾個也是因為我年紀最大，關係最好。再來兩個容易失去平衡，很不妥。
我也明白了，為什麼戰亂后的國家男少女多了。道德觀念一放，這男人可不是為了那點面子，為了擔當，或者為了女人赴死。想了想一些橋段，如果讓我把張麗麗推喪屍堆里換更大的生錯幾率，我確實做不到，我寧可自己想辦法自救，或者就那麼等死也不會去害人。所以我也理解不了毫無人性的人，當然很多人也看不懂我這種人吧。
要不？救出來找個安全的地方丟了？我的想法是遠離城市，就是害怕喪屍還能進化，雖然這需要一個過程，即便進化是我的猜測，也做不到毫不在意，把她們丟城市裡還是會死。
......
「長官？你還在嗎？他們就像電影的喪屍一樣，還很瘋狂，我倒現在都無法相信世界變成這樣。」那邊的聲音擾亂了我的思緒。
「嗯，沒錯，它們確實是喪屍，所以上面才會下了擊殺命令。」我回答道。
「原來真的是這樣！」那邊的聲音更為消沉。
「目前你們只倖存了你和另一名醫護人員，另一人也是女性？」我小聲問道，手指又不安分的敲起了車門扶手。
「是的，長官，說來慚愧，我是剛入職不久的女警，實戰經驗不足，同事將我保護在身後，才得以倖存。」那邊傳來顫抖的聲音。
「好吧，明天我過去救援，安撫好身邊的人，作為警察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我先掛了，這邊出了點事。」我直接掛了電話。
車也停了下來，到了電競酒店，又等了喪屍的幾分鐘的猛烈攻擊。
我心裡也是嘀咕能不能不砸車窗，我生怕給我砸爛了。
喪屍確認了車內是他們的「同類」后，才慢慢散開。我們又等了一段時間才敢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