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屬於高中生的戰鬥 >

本章節 6172 字
更新於: 2022-12-04
火焰正肆無忌憚地蔓延著,樹上的葉子早已經燒光了,它們沒了動力前進,只好停留在原地看著新生的同胞誕生。蒼穹一直是烏雲密佈,偶然下來個幾道閃電活躍下臨近瀕死的氛圍,氣溫也時高時低,因爲這場決鬥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倒在地面上的士兵為自己的族群而戰,戰到結束自己的生命爲止。它們的手依然緊握著自己的武器,象徵了希望與不放棄的精神,因爲它們相信自己的主會帶上它們的屍體笑到最後。

交戰的音樂由最初的混亂變爲無限的震撼——底下的兵士與飛龍已全數倒下,只剩下最後的那兩位。而那兩位所釋放的每一擊,都將是那些已死之人永遠也無法見識到的景緻,是象徵著破壞的景緻。

她們沒有多餘的情感去關心那些死人,她們只好專注於屬於自己的戰鬥。

毫無疑問,這是一片赤地千里的血腥荒野。

砰!代表了毀滅的劍與拳套交織了在了一起並發出浩大的聲響,不過這不是碰撞產出的聲音,而是擊穿空氣所產生的無形爆炸。

她們的移動豈能以肉眼捕捉,所看得到的只有兩道殘影在空中閃來閃去,且每一次殘影的重疊,都會對周遭環境造成巨大的影響。

她們所散發的力量完全不同,而從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堅定卻又是極其地相似。她們都已付出全力,使得這場一對一的決鬥不知進行了多久,在戰鬥進行時,天地彷彿都快被其撕開,這樣的威力就算是目前出現過最大的天災也望塵莫及。

以她們為舞臺的數百公里內,都不將有活物的存在。

這種給予世界的恐慌終會結束,而在那天,生物們也都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仍在顫抖的身子查看戰後的情況。

「簡直如厄拘尤庫(地獄)一般。」這句話是針對此景最貼切的描寫。

另外,造成這一切的那兩人也不見了蹤影,留下的只有那參雜著黑色血液的淚水與兩根來自不同人的米色髮絲......

終於讀完了,這好像是這卷的最後一章了,梵那小子還是一如既往把終章設在這種吊人胃口的地方......不過我還是十分好奇,他究竟是有怎樣的腦洞,才可以想得出這種故事,而且有些地方的描寫未免也太入微了,就像是有親身經歷過一樣。

《聖戰の終焉》,這本帶有如此中二風格標題的奇幻小説是我一位朋友所撰寫的,劇情異常狗血,一些邏輯上的問題甚至不能思考太多,不然就會引發各種各樣的崩壞。但即使如此,我們幾個兄弟好像都對這類題材有著不小的興趣,於是也一直堅持看到了現在。

話説現在幾點了來著?

(瞄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8:02 am 用戶ID——Zhuang Linping

第一時間,我還以爲是自己看錯,於是揉了揉眼睛後再看一邊......

「(當地粗口),怎麽都這個點了!」

果然是看小説看的太忘我了!考試時間沒記錯的話是八點十分開始,也就是説距離遲到只有僅僅八分之遙!

沉浸於美夢中的我被那又愛又恨的手機鈴聲吵醒後,就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想到每周五凌晨十二點《聖戰の終焉》有固定的更新後,我便興致勃勃地點開了最後一章看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還賴在床上沒下來過。

看來是小説的魅力使上學的事情被完全擱置腦後了。要命的是,今天還是期中六能測驗的日子,如果連這天都遲到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樣恐怖的後果。因爲今天的主考官沒記錯的話是王山道,那東西可不是什麽善茬。

沒辦法,我只好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做好必要的洗漱,早餐也只能草草帶過——從冰箱中拿出所剩不多的牛奶一飲而盡,並隨手從客廳的餐桌上拿了一個零食包裝的巧克力蛋糕當作早點狼吞虎嚥地吃完,在一切準備好後,我順利地走出了家門。

值得欣慰的是,我住的這個地方是學園內的學生宿舍區,和同處於學園內的模擬戰考試會場距離不過幾百公尺而已,全程用跑的話還存在著些許的機會,這也是我沒有直接放棄的原因。

嗯?這個影子......

在莊霖平熟練地將宿舍房門上鎖過後,只見其迅速地轉動手腕,使其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屬於他自己的劍,並立刻轉動身子提起右手做出了格擋的防禦姿態。

「(當地粗口),偷襲居然失敗了。」

「(當地粗口),你這是閙哪出。虧你智力Level還比我高一級,你的影子都暴露無遺了。」

每個人的人生中或許都有這麽一個類似的朋友——思想邪惡,態度不正,嬉皮笑臉,但每次在關鍵時刻都不會掉鏈子,是值得信賴之人。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是一個嚴重的極端偏科人。

「說什麽,我只是在訓練你的反應力罷了。」蘇廷是一臉邪笑的表情,看上去就是一種不懷好意的模樣。偷襲用的枝條被利刃切成了兩半,一半已落於地上,而另一半則被他順手就從二樓的走道邊丟了出去。

「嘛,對了,幾點了來著?」蘇廷好像這才意識到了當下的重點,臉瞬間從笑笑的樣子轉爲嚴肅向我問道。

「八點五分。」在回應的同時,我也將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拿給他看。

「......蛤?」他做出了和我原先一樣的動作,對著恐怖的時間揉了揉眼睛以防是自己看錯,在確認無誤後又轉而看向我......

而我,則立刻轉身開始奔跑了起來。

「喂!可惡的賤B,居然自己先開溜!」

這是一個魔法與科技並存的時代,在這個體制下,常規的高中劃分為兩類——魔法屬學園與科技屬學園。而我們的學園名爲【魔法屬宣塞學園】,與中部的【魔法屬聖國學園】,南部的【魔法屬洛賓斯學園】並稱台灣三大魔法屬學園。

不過,上了頂尖學府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首先,在原本學校叱詫風雲天下無敵的你,在這裡往往會讓你失去以往的自豪,成爲別人的墊腳石。我們幾個兄弟幾乎都是如此,除了梵和張恩在B班以外,其餘的四人都在等級最低的C班。

在這所學園,一個年級被劃分為A、B、C三個班級,班級成員的劃分主要是參照六能的數值,數值等級越高者能進入的班級理所應當會更好。如果能在畢業前晉升到A班的話,那也算是半個人生勝利組了。

六能分別為:體力、戰鬥力、智力、精神力(意志力)、魔力、適應力。其中每一項所佔據的分數相同,因此沒有任何一項能力是不重要的。而今天所要參加的期中六能測驗項目為模擬戰鬥,由野外的原型魔物作爲樣本製作出人工的仿造魔物與其在規定時間內進行戰鬥,以此來檢定六能中的戰力部分。

期中期末測驗是最普遍的能夠獲得能力提升的機會,其中大部分成績的獲取主要來自於固定的規則,但主考官也可以依照自己的主觀評斷進行加分與減分的動作。

即使根據主觀進行的加減分會會受到限制,但這無疑還是個極大的權力。在魔法屬的學園中,老師(兼主考官)與學生的關係通常都非常緊綳,因爲他們過於嚴苛與固執,導致常常與學生發生衝突,而我們往往也是事件中的一員。

更何況這次考試的主考官還好巧不巧是王山道,他除了是目前這所學園最強最嚴厲的老師外,還因同是教務主任的關係,掌握了比其餘老師更誇張的權力。

呼......呼......終於到了。

模擬戰考試會場,造型如傳統的大型橢圓形式體育館,一樓是給予學生考試(戰鬥)的地方,而二樓則是給其他非考試中的學生觀戰與休息的地方。

會場內明亮的光線聚集在一樓中央,現在在考試的人是葉和宇,有著我們兄弟幾人中最憨厚老實的個性(其實莊霖平自己也差不多),怪點子多,同時也有著極強的正義感,與他火屬性的特質非常吻合。

他的對手是......巨型地蟲。前陣子上課的時候才聽老師介紹過,原型是一個強力的C級魔物,不過如果是模擬戰的仿品的話,等級應該會下降個一到兩級。

看莊和屏現在的呼吸,估計距離考試開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下個瞬間,原本還位於地表的巨型地蟲已經鑽入了不可視的地面下。在這種情況,無非只能用雙腳感受地面震動的方位與能量,或者用耳朵判斷音量的大小,以此得知地蟲大概的位置。

葉和宇在原地等待了幾秒後,只見他原地高高跳起,而同時地蟲也從其腳下鑽出,並張著血盆大口。成功躲避了這致命一擊的他緊握手中的單手劍,準備釋放出終結的最後一擊。

騰空的他改爲雙手持刀,且刀尖燃起橘紅色的火苗,再加以重力施與的加速度增加劈砍的力道,從空中而下,完成了乾凈利落的完美反擊。而巨型地蟲貌似也早沒了體力,被縱向貫穿的身體隨後被刀尖的火焰給逐漸吞噬殆盡。

剛剛那招是【刀尖火線】,使刀刃的尖端燃起火焰增加尖端的傷害並賦予火屬性的附魔對目標造成一定的爆發與後續的火屬性持續傷害,是個學習成本低,但效益巨大的火屬性單手劍必學招式。

至於已經被魔物破壞的慘不忍睹的場地,在結束考試的下一秒後就變回了原樣,這是魔法屬學園自帶的一種結界術式,其原理至今是個謎題。較爲可信的説法是某位大師將自己的術式導入於某個載體內,再透過其餘的手段將其術式儲存起來進行往後的反復使用。雖不確定事實就是如此,但至少比別的亂七八糟的説法看著合理一些。

「他來了。」站在一旁的蘇廷看向右邊對著我説。

還在彎著身子雙手搭在膝蓋上喘氣的我順著他眼睛的方位看過去,是王山道,他從評委席起身走了過來。稀疏的頭髮以及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配上他那魁梧的壯漢身材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現在應該非常不爽我們。

我下意識地再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8:10 am 用戶ID——Zhuang Linping

剛剛好!這麽一來他還有什麽想説的麽。

「又是你們,我就知道C班的垃圾一定會遲到,説真的,你們這種沒有警覺心的廢物還是趕緊回家一輩子當個社會底層的打工人吧。」

「......什麽?誰給你遲到了,我們明明是八點十分剛好到的,看清楚了老頭!」蘇廷不服氣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反駁道。可以感覺的出來他差點就要忍不住飆粗口了。

「你們,是不是對準時有什麽誤解?」王山道將眼睛睜大些許。

「什麽意思。」我回應道。

「我指的八點十分,是指剛好的整點,而不是八點十分中的這六十秒。算了,也不怪你們,畢竟你們只是C班的雜魚,沒有足夠的智力判斷也是情理之中。」

「可惡!早就看你不爽了!」在氣頭上的蘇廷,還在盡力掩飾自己的憤怒。

「哼,對老師不敬,你可以明天來學校補考了,滿分就從六十開始扣。」

「什麽!」蘇廷聼後,氣衝衝地攥緊拳頭朝王山道衝去,並轉動身體朝其臉部揮拳。而蘇廷充滿力量的拳頭卻被王山道毫不費力地單手接下,緊接著用另一手反擊於蘇廷的腹部,將其擊飛到會場一側的墻壁上。

這一幕瞬間吸引了會場內所有學生的目光,包括混入於C班考試時間中的一名B班學生......

「廢物就是廢物,就算生氣起來也還是同等的弱小,讓人忍不住產生憐憫。但廢物是不需要憐憫的,你還是好好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再來向我發起挑戰吧。」

王山道對C班的歧視早已深獲了C班全員的厭惡,但能真正站出來反抗的卻沒有幾人,他們更多的只是在王山道看不見的地方進行重重批評,而真正面對他時,又會因內心的恐懼而忍不住退縮。因此面對蘇廷,有些人會把他當作英雄;有些人會認爲他有勇無謀;有些人會覺得他是傻子,要問我的話,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傻子。

「老師,遲到是我們的錯,拜託您,請在給我一個機會......」我忍住源源不斷產生的反胃感,低頭對這個討厭之人表達歉意。

「你還算識相點,那現在就來吧。」

原以爲他依舊會用欠揍的説辭拒絕,但沒想到事情竟出乎我的意料——他接受了我的道歉,也接受了我的請求。一開始雖然有些猶豫,但至少結果是好的。

我站在考試區域環顧四周,前一秒還沸沸揚揚的會場在下一秒就已經變爲了虛擬的荒漠地形,這種場地的模擬也是模擬戰結界的影響之一,可以讓戰鬥更有身臨其境的真實性,也更可以激發體內深藏不漏的潛能。

這次考試的題目是巨型地蟲,我對它還算是有點瞭解,只要不大意的話及格還是不會有問題的。

「學員Zhuang Linping,戰鬥開始。」

在系統聲響起時,就代表考試開始了。

風滾草隨著燥熱的微風緩緩吹來,地底下蠕動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每當聲響靠近我時,我便開始跑動了起來,盡量不要讓身子保持在原地,這是爲了在看見敵人動作時能夠更流暢地去進行躲避。

果不其然,在追逐後沒過多久,地蟲便從我身後鑽出,隨後將充滿惡臭氣息的圓形大口對準了我向我衝來。我將身體面相地蟲的嘴部,抓準機會向前做出翻滾,而後用手中的劍向上刺入地蟲的身體中。而與此同時,地蟲的腦袋也遁入地下,因其身體的快速移動,那把已經刺入其體內的劍可以源源不斷地對其加大傷口。

在最後地蟲的身體要與劍刃分離時,我將光屬性附魔於劍上,使出【V字斬擊】對其造成大量的傷害。鮮血也在這個攻擊下爆開,灑在了我的身上,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戰鬥結束後這個血也會一同消失不見的吧。

從來自地底下痛苦的吼叫聲中可以得知,剛剛的作戰方案大爲成功,看來就這個樣子反復循環,終究可以殺死......

不對,限時呢?忘記去看剩餘的時間了?我將頭轉向右側的天空中,只見在天空雲彩中與之一同漂浮著的,是四個數字——00:40。

什麽!?怎麽只剩下這點時間了,以前考試的時間明明都是3~10分鐘不等,但現在這個情況即使是最短的三分鐘,也絕對不可能僅僅只剩下四十秒。然而這個疑問在下一秒我就明白了,肯定又是王山道幹得好事,怪不得他會再給我機會考試,原來是根本沒打算讓我通過。

不過我怎麽會讓你得逞!

我將目光再次放在了手中這把與自己一路走來的長劍,自言自語道:「看來今天要辛苦一點了!」

(吼叫聲!)

是後面!

當我向後架起防禦時,它的血盆大口已經張開,距離我不到一公尺。它的牙齒緊接著撞擊在我的劍上,強大的推力使我不斷向後位移,這可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撞到場地的邊緣......要想個辦法脫離這個危機。

劍被牙齒控制在固定的位置動彈不得,這使我無法做出身法來調整,既然這樣的話......就用最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吧。

光十字攻擊!

將光屬性附魔於劍上使牙齒對劍的控制減低,再在其口中劃出十字形的斬擊。這招好像效果不錯,受到重創的地蟲停下了前進的動作,而我則因爲慣性向後騰空而起。

在落地後,時間僅剩二十五秒。看來註定要孤注一擲了。

將自身全部的魔力注入在這次的攻擊上,隨後便再次奔跑了起來。此時的地蟲還在因撕裂的傷口而感到痛苦,這時的僵直就是最好的進攻機會,在跑到一定距離時,我改變了握劍的手勢為投擲的樣子。

沒錯,透過投擲的方式,利用加速使力量最大化。擲出的劍剛好命中地蟲的頭部,隨後我高高跳起使雙手重新握於劍柄,使出全身的氣力向下進行最後的揮砍!

然而直到最後,地蟲的生命似乎還是沒有走向結束。令我沒想到的是,它居然要開始反擊了,而距離考試結束,只剩下不到十二秒的時間!

它再次氣勢磅礴地衝了過來,而我已經幾乎耗盡了魔力與體力......

但那只是幾乎而已,我依舊沒有放棄,想說就依託著所剩下的最後一點掙扎,也要解決掉這個家夥。

那刻,面對地蟲的進攻,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我沒有去進行任何多餘的思考,只是依照著戰鬥的本能,遵循最自然的節奏進行著最多次數的揮砍。

先是使出光十字攻擊擊穿嘴部,而後在它那一節一節的環狀身體上,開始瘋狂的屠戮。附著於其上的光屬性被我肆意釋放,釋放在地蟲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使它被光包圍。

我轉動著身體,揮舞著劍、陷入瘋狂、直到忘我。在看到地蟲如願以償變成帶有餘暉的碎片飄上天空時,我才得以鬆懈,向後躺在了「沙漠」之中,緩緩合上了眼睛。

終於......結束了。

狂熱到時間都已忘卻,於天空中顯示的00:01,還未被他看見,就已經消失在了似真似假的空中。

奇怪......

怎麽觸感還是沙子......還沒有回到會場嗎?

發現異常的葉霖趕忙坐起身,看了看毫無變化的環境......

難道是結界故障了?算了不管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葉霖又再次躺在原位睡了起來、

幾秒後......

嗯?怎麽沒太陽了,是被雲擋住了吧。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光線照射於眼睛的多寡,這無疑是十分明顯的。

睜開眼後,只見一隻地蟲擋住了太陽,開著嘴俯視著我。

理所應當的,我變成了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