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聽得到顏色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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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26
  雷光毛毛蟲進化成五顏六色的毛毛蟲,讓郝明更加反胃了,色澤飽滿的巨大軀體令他連想起一些廉價的塑膠製品,還透著既厭且俗的璀璨光芒,光是看著這樣刺眼的畫面就讓他充滿了失重感,他的人生因為繆凱的介入而失重了。
  這些詭異的遊戲,讓他就像一台偏離軌道的列車,傾頹在荒野,他失速了、還失去了原有的方向,預知夢裡面一格格畫布原來就是毛毛蟲的肌膚紋理,難怪他在夢裡就看得十分吃力,因為他怕蟲,就算沒有看到蟲的全貌,那份恐懼肯定也一併感染了他的腦海。
  ——難怪做個夢這麼累,郝明對於這場瘋狂的遊戲簡直無福消受。
  不論在場的人好受與否,系統的聲音無情地響起:「請各團隊自行選色登上毛毛蟲,進行毛毛蟲滾大球遊戲,毛毛球只能夠滾動同色系的大球,並且只能在同色調的旋律中動作,違逆者一律電刑。」
  很快到了選色階段,手裡握著暗示的郝隊長已經明白了這是讓他選紅色,但他不甘心,他不想只當個被系統操縱的人偶,他想要更掌握主動權,他們甲班雖然有許多運動好手,但生員也是被裁減無數,許多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宛如童話的泡沫一般,破碎時如此無聲。
  「⋯⋯選紅色吧,我們的顏色。」老莊凝神盯著場上的毛毛蟲,比較大膽的隊伍已經選定了顏色,只有宛如赤紅血液的紅色和璀璨的金黃色沒有人選,這兩個顏色高調至極,明顯就不會被放在首選。
  「也對⋯⋯果然還是會選紅色,冥冥之中註定好的。」老莊的話讓郝隊長想起了球隊,其實就算沒有做預知夢他也會選紅色,因為紅色是他們籃球隊的代表色,榮城從來都是一個驕陽似火的城市,張揚、大膽、毫不畏懼,榮中籃球隊的隊徽更是一顆發光的太陽,球風也是剽悍到了極點,專走禁區切入,和時下流行的外線背道而馳,在這個投籃大賽的世道下,去年的落敗讓榮中的球風蒙上了一層陰影,校網上也有一些尖酸刻薄的話語,要求他們反省外線能力,或是將重心轉到外線上,不要故步自封。
  傳統的榮中是如此大膽而無畏,郝明從大學長手中接下隊長之責時,就將這份傳承當作使命,決賽失利該檢討的不是球風,而是他們隊上的心志和態度,因此被攻擊和詆毀的時候郝明沒有反駁,他只是倔將的將這份不甘藏在心裡,他想用未來的冠軍來證明自己是對的,他不屑用蒼白無力的話語來打戰。
  籃球隊的戰場從來都是場上,不是那些虛無飄渺的人的嘴裡。
  「嗯,就紅色。」郝明又重複了一次,第一個帶頭邁步走向紅色的毛毛蟲,也第一個跨了上去,「這次不會再輸了。」
  「學長,這次我在你後面吧。」繆凱隨即跟上,雖然知道萌萌很有領導才能,但不知道他有沒有聯覺的能力,他一騎上毛毛蟲附耳問道:「你有聯覺嗎?你聽得見旋律的顏色嗎?」
  「怎麼可能聽得到這種東西。」郝明看著一臉認真,但趁機把手搭過來自己腰上的白目學弟,十分疑惑,「什麼聯覺?第一次聽說。」
  「那就⋯⋯靠我了,這關不好過,聽我的好嗎。」繆凱輕輕拍了拍萌萌學長的腰際,「我捏你的腰來幫助你指揮,可以嗎?」
  「⋯⋯知道了,不過你起碼說明一下聯覺是什麼?」郝明被捏著腰,忍不住閃了幾下,有些麻癢,又想起被處刑時那雙帶電的手指⋯⋯
  「聯覺就是,兩種不相通的感覺被搭載在同一個神經上,譬如因為聽見旋律,而想到某一種顏色,聽說和視學的連動,這個⋯⋯可能你們比較少有這個功能⋯⋯我們選擇了紅色毛蟲,也就是只能在紅色旋律段推紅色的大球。」繆凱一臉正色的解釋道,他的聲音清晰明亮,像極了華麗的鋼琴音色,慢條斯理的口吻也挺令人信服。
  「明白了,那你再提示我吧,或是改成讓你指揮?」郝明抓住了對方故意放在自己腰際的大掌,總感覺太敏感了。
  「隊長當指揮才對,我們就喜歡聽你的話,大家說是不是!」繆凱笑咪咪的,再次刷了一下自己腦殘粉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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