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各自的想法,也能寫作價值觀的衝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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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26
  先是和優緒前往辦公室,要了部分與織香有關的背景資料之後,均太轉而前往了下一個目的地。

  要作戰,就得先做準備,對織香的認識頂多是同學層面的他,對其住址、電話與父母等一概不瞭解,最多就是知道織香有個叫織音的姐姐。

  能夠從優緒手上調到織香的住址,直接讓這場攻略戰邁進了一大步,不必再像無頭蒼蠅,沒有方向地亂竄亂跑。

  現在的他——下一個目的地是學生餐廳。

  均太不顧隊伍的排列,沒頭沒腦地闖了進去,要是手上再帶個什麼武器,就會被當成強盜吧。不過,這已經不是面子的問題了,他現在也不需要面子。

  一路跑過來,雙腳已經有些發麻的他,也沒有時間顧慮太多,鞭策著這雙快要沒感覺的大腿,均太四處張望,尋找理想中的獵物。

  他不是來吃飯的。

  他是來找人的。

  空腹是一回事,但織香轉學給他帶來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他不過是做出了他能做到的取捨。

  均太的眼光從剛剛一直沒有從人潮最豐滿的地方移開,只怕漏看了什麼。

  如同這個時間是大家的午飯時間,是尖峰時段,來往的人潮會是其它時段的好幾倍,均太才剛大力搜過的範圍,又被新一波的學生淹沒,重新洗牌了。

  而且,均太的目標只有一人。

  目標的明確是好事,卻也因為僅僅一人,真要做起來難上許多。

  要從這般勢力大海撈針,不會只是運氣的問題,另外得考慮到對方會不會出現。光是額外衍生的這個問題,就會讓機率掉到百分之五十的一半確定、一半否定了。

  不,均太不這麼認為。

  那個人一定就在這裡。

  她那麼愛吃,總是將吃擺第一,這個時間一定在這裡,前幾天還因為均太擋在門口這麼破口大罵——
 
  「蘿莉控,擋在路口幹嘛?要就給我閃開。」

  明明就是罵人的台詞,均太卻聽得渾身酥麻,想再聽到一次的自虐心理,對方又一次圓了他的夢:

  「蘿莉控,沒聽到嗎?擋到別人吃東西就該死。」

  依然背對著對方的均太,總算是能正眼迎接對方了。這時的他,只有想見對方一面的衝動,他不會計較什麼。

  「水野……」

  冬子唯恐地防備起來:

  「……幹嘛?你是不是吃錯藥,總覺得今天的你怪怪的啊。想打放馬過來,隨時歡迎。」

  冬子也不是不會看場合,馬上就以她的朋友雷達偵測到與以往的差異了。

  「織香呢?」

  「……」

  「你們不是都會一起過來嗎?為什麼今天她沒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水野,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過來餐廳找妳的。」

  冬子沒在胡鬧了,對均太說的洗耳恭聽。

  事態緊急,沒時間胡思亂想了。

  「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初繪不會再來了,昨天她姐已經替她辦理轉學了。」

  冬子的反應和均太聽到時一樣,插不上話,難以置信。

  「你在……說什麼?」

  「這是真的,所以現在我需要妳的力量,水野。」

  唯有與織香相關的事情,他們倆才能取得共識,現在的他們也是這樣,無論均太與冬子已經將心思都放在這件事了。

  「這件事我是從我們班導那裡打聽到的,也要到了初繪家的資料,不過不能拜託老師或更多人幫忙,因為她姐暗中對校方施壓,要校方別過度介入他們家的事情。」

  「……我早有預感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沒想到這麼強硬啊。」

  冬子咬牙切齒,後悔那時頂多把人趕跑,沒能把話說死。
  
  「所以你要怎麼做?殺進織香家,把人討回來嗎?」
 
  「這是最直接的做法了吧。」

  「治標不治本啊。」

  冬子心有不甘地聳了肩,想也不想地駁回了均太提出的計畫:

  「上個星期還能說她姐防止你再隨意帶走織香,而施打的預防針,我們也看到了那傢伙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不過這次卻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就讓織香轉學了,即便能帶回——」

  均太也不是猜不到冬子在想什麼,隨手從口袋抽出了從織香的抽屜找到的紙條:

  「不,水野,我大致知道事由了。為何這次織音那麼偏激,以偏概全地將我們認定敵人,選擇了讓初繪離開的最大選項。」

  「那是……」

  冬子伸出小手,想要緊抓那張紙條,又在均太堅定的眼神放下了。

  上頭寫了——再見了,均太。

  「織香寫的嗎?織香留下了紙條,離開了我們?」

  「初繪的離開絕對不會是她本人的意志,因為我們都看到了織音的言行,是能輕易以一句話決定初繪的去路,但這張紙條真真實實是初繪寫的,她事先預見了自己會被姐姐帶走的未來,而在之前留下這麼一個東西,當作某種記號。」

  「要我們去救她的記號嗎?」

  冬子動起了腦筋,深思一番後想通了什麼:

  「織香不想離開,卻又得聽她姐的命令,總覺得和她無故跟蹤你,到你家那次很像。明明不想再被姐姐束縛,所以當選擇權落到她自己手上,就不會再以姐姐的意見為主。」

  事實勝於雄辯。

  現在別說均太,冬子也是。

  「不過,是為什麼?織香也只犯了那麼一次,那之後她沒有再到處亂跑了啊。還是說——連王女祭的晚歸都算啊?那傢伙對門禁的標準是有多嚴格,連這個也要算。」

  「不至於吧?不然她姐也不會讓她就讀王女了,就讀王女也是另一種確保安危的方法。」

  男女合校——某些層面會出現許多問題,而且王女在地理上也有絕對的優勢,織音看上的主要就是這份優勢。

  「不過,水野,妳說到王女祭,這樣就對了。」

  「啊?」

  「初繪的轉學日期正確來說是昨天,也就是王女祭隔天,初繪一定是在王女祭當天做了什麼,織音才巴不得動用最終手段。」

  經過這麼一點提示,冬子的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

  「——唱歌嗎?會是……唱歌嗎?」

  「我也這麼覺得。」

  織香當天的表現,說來並不搶眼,早上只有當人形立牌的份,團體競賽也只參與了騎馬打仗,而且很快就落敗了,所以要說到大家對她的印象——無非是晚會時的歌唱節目。

  雖然那是他們倆的合唱,不過想必包含冬子在內,大家都只會記得織香的聲音吧。因為……就連均太自己也是。

  冬子已經露出了想再回味的陶醉神情了。

  均太也想和她一起同歡織香歌聲的美好,現在卻沒那種閒情逸致,收起玩樂的心態,均太重新出發:

  「說到唱歌,我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初繪平時的行徑古怪,而大多的問題都是出在對話。」

  可以以一句話清楚表達的東西,卻得加以刪減,甚至弄得去菁存蕪,明明沒人催她或對她怎麼樣,當事情來到這裡,也算是讓均太他們這些外人,有機會看得更多了。

  「但是,唱歌並不適用她這招,稍微刪個一兩句,就會打亂整體的美感與節奏,然而那時的初繪,卻是帶出了更好的氣氛,讓聽眾都能沉浸在她的聲音世界。」

  要說織香有沒有連唱歌都犯了這個老毛病,只為遵守自己的人格特質——均太從歌詞中聽不出來,但連他們這樣的外行,都想為其護短,應該不至於。

  織香的歌唱拿出的實力是她的全部實力。

  所以他們也能從中得出部分結論了吧。

  「也就是說,平時的初繪不能說太多話,因為她的聲音是有價值的,既然連我們都看到這點,距離她最近的織音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於是,織音出此下策——下令織香的對外封口令。

  當事情演變到如此一發不可收拾,行動派的織音卯起來做事了。

  「……水野?」

  均太都已經分析了那麼多,總該給點意見了吧。

  冬子視若無睹地拿出手機,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只見她單手操作著什麼,像是回他人訊息。

  「蘿莉控,別吵。沒看到我在忙嗎?」

  莫名其妙被罵了。

  「……妳在做什麼啊?」

  「織香的聲音就是初中生的聲音吧。」

  「妳也知道啊?妳不是只對瑞典鹽醃鯡魚感興趣嗎?」

  「所以,就在昨天,我將織香演唱的畫面上傳到網路上了,果然有許多人一眼就認出了,然後……」

  均太湊近一看,大吃一驚:
 
  「妳這傢伙!明明那時我也在台上,為什麼妳只錄初繪!」

  「所以你也想嚐嚐看瑞典鹽醃鯡魚,我家真的有這玩意,看來你對這玩意不是一般有興趣啊。」

  均太馬上裝作六親不認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確定冬子剛剛的發現,冬子收到了版權警告,織香果然是初中生,有人替她申請了相關的法律責任。

  均太一來到YouTube,馬上搜尋了冬子上傳時的標題,冬子直接退後兩步,怎麼了嗎?均太並不知道冬子是被他最近的搜尋項目嚇到了,馬桶蓋與方向盤的區別,母猩猩剃毛後,會不會也和人類女性一樣有看點,要怎麼和小學生收保護費,邊放風箏邊放屁是一種專長嗎,總之他還是順利地找到了冬子上傳的影片,點進去一看還是一樣,已經沒有聲音了。

  「都給你看了還不信啊?」

  冬子嗤之以鼻。

  「所以,初繪真的是初中生,而她的姐姐則是她的經紀人與公司負責人了吧。」

  而那間公司——是初繪聯合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