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無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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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04

  離開城牆後走在通往王都的大道上,在這裡多少都能看見幾個房子分佈在道路兩側,有些是提供給旅者休息的空屋、有些是這附近田地的農家,也有些是有人經營的旅店。
  這裡在六年前還是一條沒什麼人煙的道路,因為戰爭與王女的修葺,從王都通往其他大城的道路都獲得了新生,也因為治安得到整理、對獸政策發揮良好作用,才能夠在城牆外看到這些坐落於道路的房屋。
  而在天空上則能見到一些駕馭巨翔鷹或短翼龍的騎士在道路上巡邏,每隔十公里左右就會有一個兵站負責治安維護,緊急時也能作為對抗魔獸的兵力。

  這個王國自從我加入後就開始慢慢變得不一樣,從王女的雷厲風行開始:先是廢除貴族為官的制度,再到建立內閣集權讓王室的權力逐漸轉移。
  一路上的腥風血雨都少不了我的背影,將國家還給人民與王室,將國家獨立於貴族與王室,讓國家與王室貴族成為互相制衡互相共存的體制。
  那就是我認為能夠讓國家永恆存續的方法。
    內閣集權,將政治交給適合的菁英輔佐最高執行官,而最高執行官必須對王室與監察院負責,內政、監督、王室與法治,讓一切最成功的就是『文化洗腦』,只有當人民意識到自己的國家有多麼強盛、多麼繁榮,只有當自己的文化強大到足以讓其他的人民羨慕,國家才能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永存。
  哪怕只留下文化也是存續,只要人民與文化不倒,國家就能繼續。
  如果王室滅亡,國家與人民尚存便能重組王室;若是國家滅亡,只要王室與貴族尚存、人民尚在就能重建國家!
  一方面另一方便能重啟,只要不是同時殲滅兩方,這個國家就會永存。
  透過這個雙衡內政,內亂造成的損害將會被大幅降低,外患只要內閣有做事、王室有配合,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只是這次的戰鬥還真是來得又急又快……」
  『內閣集權才剛上綱,敵國就攻了過來,但經過這一次全世界應該都會了解到,這個國家已經檔不住了吧?』
  「麻煩的地方才正要開始呢!不過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負責提出我的想法與概念,要不要執行是那個王女的決定,我想他們也是經過多番討論後才得出這樣的選擇,後果就要由他們自己負責了。」
  『真是推脫得一乾二淨呢!』
  「我可不打算一輩子為她賣命,只要能讓她盡快達到她想要的目的,我就能越早脫身,畢竟現在的我還有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
  兩人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向路過的馬車微微低頭致意,所有路過的人們與馬車無不以禮相向,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與興奮,因為戰爭結束的情報很快便傳向了周圍地區,透過能傳聲的魔道具。
  而這樣的魔道具也是蘭與小彌的傑作。

  「我想看看,能不能製造出屬於我的團隊,或者……應該說,人偶嗎?」
  『你想製造人偶?!』
  「你想想,我在王室底下可能什麼都不缺,但是我必須賣命去做那些強人所難的事,要是有誰能代替我去完美處理這件事,那不是一舉兩得嗎?而這多出的時間我就能製造更多玩具!」
  聽到玩具二字直令的小彌身子發寒,好似對蘭來說,這些她前世的科技全都成了她手中的玩具一樣。

  『你是……認真的?製造人偶可不容易,還不如去僱用別人?』
  「人總有私心,是一定會背叛的,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忠心耿耿的人呢?」
  『事無絕對,不是嗎?』
  「沒錯,所以才更要製造人偶,至少人偶的背叛肯定不是私心!」
  『這……你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雖然我對人偶多少有點興趣,但是你認為這種東……魔道具很好做嗎?』
  「當然不可能,所以才需要從現在開始空出大量時間去研究,而第一步便事魔力容量迴路的改善!現在的魔導容芯塊還需要透過術者的魔力才能儲存,但這對我實在太不利了。」
  蘭的魔力是只能用可憐來形容的程度,而要能發揮出常人能用的魔法只憑她的魔力量與恢復速度,十分鐘的戰鬥可能都需要她花上三天的時間來儲存。
  簡單來說,她本人就是一道巨大的門檻。

  「除非我有能夠讓我變強的珍寶,不然是不可能跨過這個難題,所以我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你說  神劍的主動技能,千億輝煌,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開頭呢?」
  在這八年的時間,蘭被帶到王室、接受訓練並吸收常識與相關知識,閱讀了圖書館裡大量的資料並逐漸掌握自身的學習技巧與方法,很快地她便從無知懵懂的少女蛻變成為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性。
  儘管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
  而在這段學習期間必定少不了關於神劍的運用,第一次使用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從何下手,而她也不可能對一個平白無辜的人使用。
  但是!小彌卻透過技能的解說抓到了一個癥結點:技能只說消滅敵人,但是敵人又是怎麼判定的?

  透過這個盲點下手,兩人發現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真相  這把神劍能夠消滅使用者所認定為敵人的對象,並且這個敵人並非只指人物!
  因為在眾多的實驗裡,蘭發現了一個一直令她困擾的問題:「這個技能能消滅魔獸,魔獸並不是人但卻是我的敵人,而消滅的過程中連同它所施放的技能與召喚物也都跟著被消滅了?!」
  也是透過這個原因,她開始對這個所謂的『敵人』的定義有了新的認知,最後她在和小彌討論後,進行了一次對無機物的實驗,而結果正如他們所料。

  『無論是什麼,只要被使用者判定為敵人,哪怕是無機物,甚至概念都能將其消滅、斬斷!』
  他們也試著嘗試過是否能將空間劈開。
  在那場實驗裡,她們假設若那個空間裡有要危害她的存在,這個存在就是空間本身的話,是否就能夠劈開空間?
  實驗的結果是不行,但若是將那個空間視為類似生命的存在的話,那麼劍就能將空間劈開!
  也因此他們才得出能將無機物甚至現象與概念都斬斷的可能。

  「我們之前都只實驗了結果,但是每次對我的敵人使用這個技能的時候,我都在想……在它發動的期間、那片漆黑的世界裡,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停了下來,也是因為這樣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你難不成是想……利用千億輝煌第一階段的效果做些什麼?』
  「既然停下的事物裡也包括人,那麼實驗起來不是會很有趣嗎?想像一下這個技能的效果!當所有的能量都被吸收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情境?雖然不知道為甚麼我的聲音能傳遞出去,但是!世界凍結、萬物靜止,那不就像是  
  『時…時間暫停?!』
  「哇喔!這我還真沒想到呢!不愧是小彌,又替我提出新的點子了呢!」
  『……為什麼過了八年我們才明白這件事呢?』
  「那是因為我們也害怕它的力量,超越……這已經是受到神明忌諱的力量了,自從它第一次發揮功能後,神明就經常派出使者勸說或在我耳邊不停嘮叨,甚至還託夢、召喚什麼的,你不是也很清楚?」
  『那還真的是不想被提起的噩夢……』
  「哈哈哈!看著那些眾神們臉上吃鱉與不滿的神情,我就大快人心啊!這是他們活該!誰叫他們讓我過得這麼悲慘!被我拿到神劍也就算了,沒想到還因此進化成了如此恐怖的怪物,你說是不是?」
  『連神也無法拔離、無法消滅,一次次被召喚、被嘗試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將神劍分離,甚至還想殺了妳我……』
  「那種情況我可不會袖手旁觀,像這種奪我性命的方法我就會用神劍做擋箭牌呢!」
  『別說了!別告訴我妳忘記有一次某個白癡神明想強搶神劍,最後差點被你給殺了嗎?!』
  「那是他們活該小看神劍的力量,超越可是什麼都能斬,雖然解說上是神屬性的力量,但實際根本遠超那群神明吧?連神都差點殺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還想替那群壞心眼的傢伙說話嗎?你別告訴我你也忘記了他們看不慣我擁有神劍,直接把我強制傳送到魔王城的事!」
  『啊啊……毀了大半個魔王城、近一半高等魔族都被殺害,最後還與魔王達成協議讓其簽下不戰條約的事我都歷歷在目……』
  兩人一路上說著許多恐怖的事情,而在她們身前與她們同個車廂的人全都聽到了這些事,一些無知的人還把它當作玩笑來看,但知道她真實身分的人們全都無一例外露出難堪的笑容。
  差點軾神、脅迫魔王,這兩件事不論哪個都是會令世界大為震驚的消息,但他們最驚訝的莫過於差點軾神這件事,因為魔王簽訂協議的消息早在四年前就被公開了,也因為這樣,原本一心抗魔的人類國家才會開始有了內鬥……

  『喂!別說了,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啊!』
  (不說就不說……是說,我們是什麼時候乘上馬車的?)
  『……你是不是失去記憶了?』
  (我一直都很正常呢!不如說……從戰爭開始到結束我就一直很納悶,你們什麼時候才打算放過我呢?)
  蘭慢慢地從劍鞘裡抽出神劍對準前方面對著她的乘客。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很守規矩的人,沒有害到誰的利益,至少不包含神明,而那也是我對各位的尊重……但若是你們越界了  
  所有被劍鋒相對的乘客全都露出面無表情的陰寒,此刻的他們雙眼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連同原本不存在的白色羽翼也都跟著張了開來。

  「天使嗎?這種伎倆這的很不好玩,我勸你們都散了吧!別逼我達成每日的成就唷!」
  每日成就:施展千億輝煌消滅一次敵人。(神明等級)
  「我到現在都沒真的動下殺手,也沒殺掉過任何一個神明,但我不介意今天就開這個例外,你們想想  是真的要和擁有神劍的我動手嗎?哪怕你們讓時間暫停了也無法將神劍從我手中分離不是嗎?」
  他們曾經試過在時間暫停的情況下將劍鞘與神劍從她手中奪走,然後再將她殺害。但結果劍鞘的技能發動,強制結束了時間暫停的效果。
  因為劍鞘不允許使用者的死亡,因此不允許在發動技能的時候有其他力量干涉它的結果。
  如果使用者的生命遭到剝奪視同死亡,那麼劍鞘就會恢復使用者的生命,但如果是在時間暫停的情況下被剝奪,那麼就算恢復了也會處在死亡的狀態,因為時間暫停了!
  劍鞘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它必定會讓結果達成,因此它發揮了它的力量超越時間暫停的狀態並打破了時間暫停。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提了,那個神明差點被蘭給斬殺。
  同樣,身為神劍的超越也很憤怒,兩者達成一致差點使出千億輝煌消滅那個白癡神明。
  幸好在最後眾神出手干涉才勉強達成和解  將那神明的一半眷屬貶落凡間,而那些眷屬都是天使族。

  「喔呀!你們看,我的神劍在憤怒喔!它似乎還記得你們當初對我做的事呢!」
  發出金屬震響的神劍發出嗡嗡的共鳴聲,連同劍鞘在內一起向那群天使發出劍嘯。
  被如此殺意給壟罩的天使們個個臉色扭曲,有的甚至還害怕了起來。
  「滾  有多遠滾多遠,我告訴你們!這是你們自取其辱,被貶落凡間也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事到如今還想找我麻煩,真不知道你們腦袋裡裝了什麼?是不是屎啊?!」
  蘭的話一再地挑釁著對方,他們的怒焰立刻高漲到滿臉通紅,只差沒有燃燒起來了,然而他們的怒意卻因為神劍的震嘯而凝滯。
  就在這一刻,他們感受到無法反抗的壓迫逐漸爬滿全身,從腳底襲向天靈蓋,哪怕再大的憤怒、再大的仇恨也無法死灰復燃,只能被絕對的零度給徹底捻熄。

  「去完成你們被貶落凡間的贖罪,若依舊執迷不悟地找我,下次我就會證明  為何我被稱之為帝女。」
  蘭將劍插進了那名天使身旁的車廂裡,湊近了自己的臉用毫無起伏的音調宣告他們的末日。
  「過慣了天上的生活,你們該嚐嚐在地下的滋味了。」
  將插進的劍用力劃開了車廂,連同製造的幻覺全部一起斬滅。
  「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你們還得加點腦袋,但我並不討厭你們,至少你們比人類好多了。」
  那揚起的嘴角是這群天使最後所見到的笑容,她不管那群何時出現的天使也不管他們從她嘴裡套出了多少的話,亦不知道他們打算利用這段話得到些什麼、做出什麼。
  但她已經把話明說了,想怎麼做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剛才的談話,都被他們聽到了呢!怎麼辦?』
  小彌露出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似乎很想調戲現在的蘭看看她有什麼反應,不過這對正在興奮的蘭一點影響也沒有。
  『在期待些什麼呀?』
  「還有什麼呢?我在想以後該怎麼把人偶所需的材料湊齊呀!而且還需要技術才行,記得王都裡應該有這方面的人脈。」
  『會做人偶的操偶師嗎?你確定你要找的是那種類型的人?』
  兩人一邊對談確認彼此的想法,也為了不在路上變得安靜而相互討論著,距離回到王都光靠馬車也要近兩週的時間,如果是步行可能會用上兩到三個月也不一定。
  但這並不妨礙她們的前進,因為她們總能找到方法、總能找到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