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就愛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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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22
「哥,你去哪?」

王清言在王家宅邸的大門前,截停了王泊行打算開出外面的跑車。

「沒什麼,只是去一趟B大學。」王泊行從車窗裡探出頭回答。

「B大學嗎……?」王清言沉吟了一會後,立即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然後輕巧地上了車。

王泊行望了望身旁開始扣安全帶的堂弟,問︰「你也要去嗎?」
王清言點頭︰「嗯,你不是去見那位造夢師嗎?我想當面感謝他的幫忙,同時…… 欸呀~你也知道吧……!?」
王泊行發動引擎,漫不經心說︰「你未婚妻的事。」
王清言再次大力地「唉」出一聲,感嘆道︰「就因為你的關係,族裡的長老就給我訂親了呀!我連初戀都未有過,就要跟一位年齡大過自己的女人結婚,你說不慘嗎?」
王泊行揶揄對方︰「或者你會喜歡呢?」
王清言叭叭道︰「她姓越!是你婊子未婚妻的親妹呀!血統多好了!」
王泊行冷臉回應︰「嗯,相信能生出不錯的孩子。」

王泊行早已聽出王清言說話裡的暗喻,說他的前未婚妻腳踏兩條船,所以有其姐必有其妹的想法下,預先套上了一頂紅杏出牆的標籤上去。

王清言滿以為堂哥會替他抱不平,或許會幫忙阻止這門婚事,誰知道反而被堂哥調侃了一番,氣得他牙癢癢。

他心有不甘,回敬堂哥,「既然相信將來的孩子不錯,為何自己又不娶對方,就因為她隨便跟男人睡了?哥,你在日本的時候,不也是隨便就跟女人睡了嗎?做人公平一點好。」

王泊行沒有答理對方,靜靜地開車。

王清言又再次嘆氣,只要一談起日本,他哥就不理睬他,簡直就像一個地雷,踩中者必死。他猜想堂哥一定在日本曾經戀愛受創過深,才不想回來娶妻。王泊行不答理堂弟是因為他在日本玩的都是男人,他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不想有後代,久而久之便成了同性戀。性取向是男人,就不要說出來嚇壞叔叔一家人。他看著導航,調整了心情,打算去結交這位可能在本市勾搭的第一名男人。

他們二人順利到達B大學。

今天是星期一,所以學生們都正常地上課。

王泊行拿出手機撥號給對方,電話接通了,他聽到那把只在夢裡聽過的聲音,意外發現對方的語調,跟在夢裡有著很大的分別,電話裡的聲線是清脆和善的男聲,跟夢裡處處發花癡作妖的三八男高音有些不同。瞬間讓王泊行有點拿不準電話裡的人是否真的是本人。

電話那邊的男人淡淡問︰「你是哪一位?」
王泊行說︰「…是我。」

突然而至的沉默過後,王泊行被掛斷了電話。這種轉向的發展,讓王泊行瞬間愣住,他看了一眼被對方掛斷電話的手機屏幕,心裡笑了笑又哼出一句,好小子!

他再次撥號,響了很久,終於接通了。
對方問︰「為何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王泊行如實作答︰「你朋友給我的……」

又再一次的沉默過後,今次沒有掛掉電話。

余餘低聲責罵張豐許一番。

有關王泊行的事情,除了對方之外便沒有人知曉。其實對方叔叔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余餘亦曾想過王泊行可能會到大學來找他,但幻想與現實始終在真正面對的時候,可能會有很大的思想落差,加上在現實的余餘,特別在這裡的他,可是出了名的乖巧親切可人兒,跟夢裡或者面對張豐許時,其實是有著很大的分別。

余餘不是雙重人格,最多是有些表裡不一,但多少人不是跟他一樣嗎?有時余餘羨慕張豐許可以把自己那點真實的個性從一而終,即使被同學在背後說怪胎,對方也沒打算迎合所有人來改變自己。

余餘說︰「我們約在C大樓後方的小公園見吧。」
他說完了後便收起手機,給旁邊的張豐許一個中指,就朝C大樓走過去。
張豐許看著友人遠去,淡笑喃喃道︰「我是給你一個驚喜喔~」

王泊行由於不熟悉B大學的環境,詢問了經過他們身邊的學生後,終於找到C大樓,而余餘早已在那裡等著王泊行他們到來。

一直都只在夢裡相見的二人,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裡真正見面,不能不說雙方都忐忑不安。

余餘慣常地先觀察對方片刻,男人英俊的臉孔跟在夢裡所見沒任何的誤差。
他溫暖的笑了笑,道︰「你好,這是第一次見面呢~」

王泊行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也讓一直仔細觀察他的余餘留意到了。

余餘心想,對方這個皺眉是否代表對自己的期待落空了嗎?這倒也好,反正他又不是真的想跟對方談戀愛,當然能夠談的話,他也不拒絕,只不過想起越燕說王家人無情,還有對方王家好像著重血脈的延續,男男戀根本沒結果,這不就是說即是成了,也只是玩兒罷了?雖然他一向三八,但只要認真起來,絕對會從一而終。

余餘撇嘴,不悅道︰「我等了很久……」

這回到王泊行笑了。

余餘張了張口,有些無語心想,對方難道是被虐狂?!乖巧的不受,就愛辣椒一只?

正如余餘所想,王泊行從電話裡聽對方說出的第一句話,以及第一次打照面的第一句話,都讓他很不適應這個人就是余餘。他正疑惑是否夢裡人和現實人,有著性格上的誤差,下意識表現出瞬間的失落。然而余餘的第二句話,又把他從失落的情緒裡拉了出來。他第一時間想到,對方難道是表裡不一的偽善者?王泊行並不討厭,因為他自己也是。

王泊行說︰「抱歉,因為這間大學太大了,問了不少人才找到這裡來。」

余餘「哦」了一聲,瞅了眼王泊行身邊的少年,問︰「他是……?」

王清言上前有禮道︰「謝謝你救了我爸爸,我是他的長子,叫王清言。」

余餘特意叫他們來到這處偏僻的小公園,就是因為這裡較少有人走過來,他的反差個性也不會這麽容易讓他人發現。

此刻的他,就像在夢裡頭的小三八般叭叭的說︰「你就是越燕的未婚夫!?你這麽細呀……」

王清言劈頭被第一次見面的人潑冷水,黑著臉的說︰「我十六歲了!不細了!」

余餘嘴角抽了抽,笑話他道︰「毛都未長齊,就學人有未婚妻?有否考慮女生的想法,她跟你差了四歲呢!?」

王清言被嗆了一臉,狠狠道︰「首先未婚妻不是我決定的事,是族裡的長老們硬要定親,我可不是想要的呀!第二是,她都成年人了,沒想法的嗎!?她可以拒絕的呀!」

余餘冷笑道︰「你們王家不就是要採陰補陽?要找有靈氣的女人來替你們繼後香燈,綿延不絕嗎?她一個女兒家如何反抗你們王家的暴政,說要就要,不要就說不要,婚約隨便又兒戲!?」

話都說得這麽白,連王清言都清楚明白到,面前這人分明是指桑罵槐。

當事人王泊行冷冷道︰「已知道我們的事了吧?」
余餘悻悻,「知道了……」
王泊行依然平靜,「所以就不屑我們王家了嗎?」
余餘冷哼一聲,當給對方一個對呀的回覆。
王泊行也跟著憤慨,說︰「好…… 我也不屑呀!」
余餘滿頭黑線,「啥喂?!」

堂哥突然地轉軚,嚇壞了堂弟。

王清言大叫︰「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