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落地失足踩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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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10
余餘一直不吭聲,心想這個夢的發展太神奇了!

一向夢中所見的登場人物都是日間常見的親朋好友,一名生面孔的人走進來也不是沒有過,但絕不會連續兩晚都出現,再者為何會認定兩晚以來出現的都是同一人,他真的記清對方的面貌嗎?就是這一點,讓余餘感到很奇妙。

他真的把對方的臉孔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就連對方的名字也能登場。基本上被這個虛幻的世界賜予生命的人物都不會有名字,而樣貌就更加是只有一眼便過場的全無既視感的存在。

余餘十多年的作夢經驗裡,除了他早已認識的人之外,一些他未見過之人,若在夢裡出現,他都不會放於心裡過久,輕輕帶過地「哦」是這樣的反應便算了。

反正夢醒以後,那些明明有樣子的人,在醒過來以後就會記不清,故此現在竟能清楚記起王泊行這個人來,其實對他來說很奇幻。現在還反常到能記住了臉孔不單止,還可回味對方的聲音,此刻連名字都有了!這就是讓他覺得詭異的一件事。正因為這樣,余餘看著他站在大水缸的邊沿上,竟然生出一點想愚弄對方的心思。

『好吧!你會很有型的踏前一步,再跳到地面,不過卻一腳踩進水缸裡。』

王泊行看他已回復過來,打算上前好好跟他說出來龍去脈,誰不知當他以為可以帥.型.爆的落地,卻失足踩進水缸裡。

「嘩啦啦」的拍打水聲,還有男人因過度詫異的茫然失措。
「好笨呀喂——!哇哈哈——!!」
余餘笑得抱住肚皮狂踩地。

王泊行一條褲腿都濕透了。
他甩了甩水,臉色清冷又發黑的問︰「是你做的吧?」
「咿?我!?我才沒本事呢!」余餘掩飾著回答。
王泊行深沉了一會兒,上前拽起余餘,冷硬道︰「走。」
「走哪?這可是我的夢啊!?」
「我一直不是說,這不是你的夢嗎?是他的呀!」
「什麼他了呀?!」

王泊行拽起對方走進去虛空,來到一處靜謐的庭院,古色古鄉甚有古雅風味。

他們經過內堂,穿過偏廳來到一間廂房。
王泊行推開房門,把余餘帶進去,指著床上的中年男人說︰「他是我叔叔王清柏,因為一場不明事件被鎖進夢境了。而我原本一直都在這宅第中,尋找讓我叔叔不能返出去的原因,或者應該是說,正在跟我叔叔的魂魄玩捉迷藏,我只要找到他,就能救回我叔叔,誰不知你竟在夢中殺了我,我現在也不能返出去了!最胡扯的是,我好像被固定在你所謂的家裡頭,或者說只要你入夢,我就被逼過去你的夢中世界流連。」

余餘聽著對方說的故事,帶感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讚嘆道︰「好有故事性!我已很久沒作這一種很小說化的夢境類型了。嘿嘿……」

王泊行扯了一下嘴角,撥開對方的手,冷冷道︰「我都跟你說這是我叔叔的夢,我一直都在他的夢中世界,而當你出現時,我就會被牽扯進去你的夢。」

余餘道︰「明白。合夢吧?!兩名不同之人在作同一個夢,他們在夢裡偶遇之類的腦波交流。」
「你…… 根本不信……」王泊行咬著牙說道。
「我信!我信!這很創新,我很佩服自己。哼~」余餘果斷地回答,語氣間盡是說,信才有鬼的態度。
「你信個屁呀……」

王泊行發現跟對方溝通真的很心累,要如何才可以讓這小子相信真有其事?其實他自己也有些混亂,身為少當家的他竟然會栽進一個陷阱裡,還要死得不明不白。他想到清終會堂裡的大家,一定會頭疼成熱窩上的螞蟻,誰叫清終會堂裡的現任當家和少當家雙雙都出事了。

在遙遠的一方,位於半山隱蔽的醫院裡,某間高級單人病房的門前,一位諂媚似的穿著唐裝衫褲,姓簡的中年男人正揉搓著雙手說︰「越大小姐,少當家真的沒事,你就不要進去打擾他休息好不好……」

「是嗎?若他真沒事,為何秘密住進醫院?大當家才剛出事了,少當家自然不能有事!我要進房去看看他。」

「真的沒事呀……」

「呵哦~ 我偏要進房,你能耐何得了我!?」

這位被稱為越大小姐的人,是清終會堂裡的旁支,全族人姓越。
他們越家老早就想打清終會堂主家的主意,但奈何主家的人都很有本領,怎樣都不能把他們擊垮。

主家當家現在是王清柏,他那個年齡裡有兩兄弟,王清柏是弟,他哥即是王泊行的父親王浩忠,英年早逝,死於一場法事當中。

當年的當家是哥哥。自王浩忠死後,王清柏便上任成為新一代的當家,他少有的很早便定下了,由王泊行繼任為少當家,卻沒把當家的位置留給自己的孩子。他並不是不疼愛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有幾斤兩,他自然非常明白。其實他害怕祖師爺曾經跟某大妖作出的承諾,剛好在那個諾言中提及的世代,偏偏就落到他們的第三十代身上,即是下任當家裡的小孩。王清柏唯有自欺欺人的想像,可能是一派胡言並不可信。

究竟清終會堂是做什麼的生意?

他們業務專業是玄學諮詢、心靈探討、時辰擇日、趨吉避凶、葬儀事務等等。但這些都是表面上給人看的業務,當然也真的有做這些業務的生意。其實他們背後真正做的是滅妖捉鬼的天師職責。

社會上有些人為了達成目的,可能求助於非人力量,受害者唯有尋求道士的幫助,特別是政治上有勢力之士,或者富豪級別骯髒之人,雖然很多時候受害者也不見值得相救,但本著不可用妖法邪術來害人的忠旨,清終會堂還是會出來干預的,也正因為這樣,他們做的工作也盡是有違因果福報的事情。當家的人全都頂著罪孽走在短暫的人生,可以病死終結才算是有福氣。

越大小姐瞪了簡先生一眼,明顯就是靈力的一場博弈,勝負很快便分出來。越大小姐一手推開暈眩的男人,開門走進病房裡。病床被拉上床簾,遮蔽躺在床上之人。越大小姐再上前,就在她踏出一步後,躺在床上的男人開口道︰「越兒你出去吧!我不想見你。」

越兒沒露出半分猶豫,繼續上前,笑說︰「泊哥,我聽到他們說你因為替當家做法事昏倒了!我很擔心呀!你看當家仍未有醒過來的跡象,我怕你因法事受到反噬呀?」

「胡說!」

一道靈力從床上激出,震懾了越兒的步伐。

「我不是說過了,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忘了嗎?!」

越兒有些錯愕,但還能維持表情和情緒,關切地說︰「泊哥,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呀……」

「什麼未婚妻!?我不是早已跟你解除婚約了嗎?」
「是解了…… 但我心裡還自覺是你的未婚妻呀……」
「出軌了的女人還能當妻呀?我沒有這麼好的氣度呢!」

越兒打了一個突。

她之前睡了一名男人的事,被王泊行發現了嗎?原來是因為穿幫了,她才被解除婚約。越兒唯有笑了笑說︰「那我這就回去。」

女人走了後,床簾被輕輕的揭開,一名少年小心向外張望,拍了拍胸口說︰「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