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早見的手摸著撞到的後腦勺,另一手的手臂撐起疼痛的身體。
起來的當下,正好與源田四目相交,彼此的距離只要再近一些就能吻到。
「抱、抱歉。」
出此意外的源田失去原有的冷靜想匆忙起身,卻料想不到地上的宣紙竟讓他手滑,徑直趴在早見厚實的胸膛。
「呵呵,老師意外挺柔弱的呢!」早見反射性地摟住源田以防他再次受傷。
「我、我並不是……」
源田正想否定聽來孱弱的說法憤而仰頭,但對上眼的瞬間又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喔?那不然是什麼?」
「……還不快放開。」
源田避而不談,用盡全力想從早見身上離開,但強力的手臂勾著他的腰間根本無法動彈。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瞧源田根本無力反擊,早見便擺出得勢者的架子。
這混帳居然給我得意忘形……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源田縱使有千百般不願意,迫於形勢所逼僅能聽從。
「要怎樣做你才會放開我?」
「那麼……親一下如何?」
「你、你腦袋還是眼睛有問題嗎?看清楚!我可是男人!男人!」源田顧不得快親上去的距離,煩躁的手指對早見的胸前戳著,同時對這麼不合常理的要求大罵。
早見一個翻身把人給強壓在榻榻米上,膝蓋刻意頂在跨間好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比源田還大許多的右手捉住那纖細的雙手手腕,並用低沉的嗓音於他的耳畔細語道:「男人也可以的,知道嗎?」
被那雙冷冽勾人的淡紫色眼瞳注視,源田的內心不知怎麼的突然動搖,他急忙撇開視線,就怕被深深地困在紫瞳陷阱中。
「不、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好吧,我也不喜歡強迫人。」
「那……」
「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有個人進來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他會怎麼想呢?」早見瞇起的眼角微微睜開,倒是多了幾分惡作劇的壞笑。
「……你在威脅我嗎?」源田笑容的尷尬道出自己內心的動搖。
「我才不會威脅老師呢!只是讓你選擇而已。」
「真是……好啦!只、只能臉頰,其他的不準。」源田坳不過早見強烈的攻勢,只好緊閉雙眼答應。
「那我開動囉!」
話語一落,毫無章法的早見索性親下在懷中毫無防備的人兒,唇上詭異的觸感自然讓源田發覺不對勁,立即張開眼全力想推開對方。
「早……唔、唔……」
早見沒想理會對方無意義的掙扎,反而憑藉有力的臂膀緊抱住他,非但不甘親吻到,更是利用舌尖強行探入源田的口中。
源田抵抗的力量隨著接吻的時間長越來越小,唇舌間強烈的進攻除了讓他無法正常說話,還不時發出細微的呻吟,濕潤炙熱的舌頭動掃過他的上顎時,甚至敏感到不經意地聳起肩膀。
直到兩人因換氣分開,涎液才隨源田的嘴角流了出來。
「唔……」
早見的吻讓源田失去近一大半力氣,他的神情多了迷離恍惚,臉頰如同擦胭脂般紅潤,而眼角泛出的淚珠使深藍色的雙眸更為動人。
「謝謝招待。」早見用手指撫去源田嘴邊的體液,並舔了口上唇一臉滿足地說。
——剛剛……怎麼了?我、我被親了?居然被一個男人……一個男人親了嗎?
源田縱然有交往的經驗,但卻從未感受過如此深刻的吻,一回過神來就張大眼睛,望著眼前這位游刃有餘的男子。
「嗯?和男人接吻也不賴對吧?」
趁早見還餘韻未了,源田迅速抽出被壓制的雙手,一個猛烈的右勾拳揍向身為男公關最重要的臉蛋,爾後再朝男人最珍視的地方踹下,此舉令他即刻倒在榻榻米上無法起來。
源田不疾不徐地起身,並冷靜地將散落在地的宣紙一張張撿起並捧在手中走到紙門前。
「去死。」
語畢,便把紙門拉開再用力關上,簡單且暴力的兩個字,還有鄙視看人的冷淡眼神,足以道出心中的怒火。
「真是的,怎麼能打臉呢……」
早見摸著嘴角的鮮血不禁苦笑,用手臂遮著自己狼狽的臉。
*
——他到底有什麼毛病?居然敢強吻……
源田倚靠在房間門旁,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唇瓣,一想到剛剛的接吻雙頰瞬間發紅。
「那個變態要是再來,絕對把他趕出去。」
源田順著牆滑下坐到角落,盯著早見在宣紙上寫的「隸」字,抱著膝蓋滴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