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幕低垂，月亮懸在黑暗中灑落著溫柔，點亮著人們心中的勇氣。

梅林坐在一旁，貌似在看管著營火，但緊閉的雙眼、冒泡的鼻孔跟垂下的口水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悠莉亞坐在一旁看著營火，緹娜則是背對著營火坐在不遠處。

「緹娜，不過來嗎？」

注意到眼神始終看著天上的月亮的緹娜，悠莉亞為了不吵醒梅林小聲的喚著緹娜，但緹娜卻沒有任何回應。

悠莉亞歪著頭，隨後站起身走向緹娜。

「吶……為什麼今天要救我呢？」

但在她還沒說第二句話之前，緹娜便提出了問題。


『緹娜殿下實在是有夠任性的……』

『就是說啊……國王陛下跟皇后陛下明明都是好人……一定是太寵她了。』

『像緹娜殿下那種人，最討厭了……』


女僕們的竊竊私語浮現心頭。

緹娜自己也明白，像她這種任性的態度，不討人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正她也不需要別人喜歡她。

她是公主，未來會成為皇后，只要跟達奧結婚後，讓達奧去負責國務就行。

就算被人討厭也沒關係，只要達奧喜歡她就好……

所以緹娜總是只顧著自己跟達奧。

然而，明明自己對悠莉亞多次惡言相向，甚至對她態度如此不好，她卻依舊出手拯救了被老鷹抓走的自己。

緹娜不明白……為什麼會對一個討厭鬼伸出援手呢？

「咦？幫助人不是很正常……」

「沒有人會幫助一個討厭鬼吧？尤其妳又不是我的女僕，沒有必要幫助我啊。」

對緹娜來說再自然不過的疑問，但對悠莉亞來說，卻是完全不懂為什麼要問的問題。

「……是嗎？但我覺得……緹娜其實是個好孩子啊……」

像是被自己的話語給逗樂了一般，悠莉亞輕聲笑著，少女繁花盛放的表情讓緹娜瞪大著一雙眼不知如何回應。

隨後很快地便羞赧的別過頭去尖嘴說道：

「哼！妳一定是笨蛋！」

「耶嘿嘿……大家很常這麼說呢……」

「咦？」

自嘲的笑聲讓緹娜有些訝異的轉過頭，不意外的依舊是悠莉亞那一如往常，帶著純真跟天真的傻笑迎接。

「……妳知道笨蛋是罵人的字眼嗎？」

「我當然知道啊！」

看來還沒笨到這種程度，看著氣鼓鼓的悠莉亞雙頰的緹娜這麼想著。

「不過我覺得這樣也好啊，如果大家可以笑著就好了。」

少女的願望如此簡單、如此單純，正因如此反而更讓緹娜難受。


她也曾有過那樣的傻，然後心碎了夢醒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明明應該要感到讓呼吸喘不過來的難過，但緹娜卻只能怔怔的看著歪著頭對著自己微笑的悠莉亞。

「是嗎……」

「吶，緹娜！」

本來想要早早把這個話題結束因而冷淡回應的緹娜，卻被熱情的悠莉亞給嚇了一跳。

「我們可以當朋友嗎？」

少女的眼神閃著光芒，就像是個小朋友一樣，素不相識的兩人，在公園裡萍水相逢，然後一同遊玩，從此便以朋友互稱。

「沒必要吧，我又不需要朋友。」

但緹娜卻彆扭的扭開臉，兩頰微熱。

「咦咦？為什麼不需要朋友？」

「朋友都是假的！說想當朋友，都只是想從對方身上獲得好處而已！」

「……可是我真的想跟緹娜當朋友啊……」

面對因憤怒而扭曲的表情，悠莉亞卻跟之前判若兩人，豪不退縮的直接望進緹娜眼底，讓緹娜的怒火不僅撲滅大半，更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再說，緹娜看起來就是沒朋友的樣……」

「喂！」

明明外貌跟說話都純真得不可置信，偶爾的毒舌也是令人不可置信的疼痛。

「我有沒有朋友跟妳無關吧？」

「可是，沒有朋友的話不是會很寂寞嗎？」

耍賴的咬牙切齒，然而緹娜的敵意卻又在轉瞬間被悠莉亞給消滅得無影無蹤。

「我才……不寂寞……」

「……好啦！來當朋友啦！好嗎？」

悠莉亞伸出手，儼然忘記現在的緹娜只是隻老鼠，那隻手就跟整個緹娜一樣大。但緹娜也沒打算糾正，只是靜靜的看著悠莉亞的笑容，然後轉過頭去看著那隻手。

「哼……我……我只是因為覺得妳很需要像我這種人當朋友拉高妳的格調才跟妳當朋友的喔！」

「請多指教，緹娜！」

老鼠伸出爪子抓住悠莉亞的食指，同時還嘴硬的別過頭去彆扭的說著藉口，悠莉亞只是開心地瞇起眼睛，小力的上下擺動自己的食指跟緹娜握手。

火光閃爍搖曳，梅林抬起頭，睜開一隻緊閉的眼睛，滿意的看著一名少女和一隻老鼠打鬧著，隨後垂下頭去。



「吶……還要多久才能到村莊？」

「緹娜殿下是最沒資格問的。」

自從過了國界之後三人又持續走了非常長的一段路，對完全不熟悉地理的緹娜來說這問題本來就不該問，尤其她壓根兒從頭到尾都只有坐在梅林肩上，那一臉疲倦的樣子真讓人搞不清楚究竟誰才是體力活。

「悠莉亞殿下？」

然而悠莉亞面對緹娜幼稚的耍賴依舊逕自的往前邁著步伐，絲毫沒停下腳步，而這可讓梅林疑惑起來了。

「悠莉亞殿下？」

他第二次的出聲詢問到，然而悠莉亞依舊沒停下腳步抑或是轉過頭，看著少女焦急地往前邁步的背影，梅林跟他肩上的緹娜對望了一眼。

「悠莉亞殿下，您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這時候少女總算停下腳步了。

整個身子還抖了一下，明顯到不行的心虛態度讓梅林跟緹娜一同嘆了一口大大的哀怨。

「這下要怎麼辦？悠莉亞。」

緹娜雙手抱胸，表情冷冽如冬天的暴風雪，悠莉亞始終不敢轉過頭來。

「船到橋頭自然直……」

「妳別開玩笑了！」

「對不起！」

好不容易別過了那冷汗沁濕的背影，悠莉亞的求饒化作滿滿的歉意消散在緹娜震耳欲聾的怒吼中。

「沒關係的，在下有帶指南針，普拉希努斯位在烏拉尼歐特梭的南方，我們只要繼續朝北方前進，遲早會遇到城鎮的。」

看著宛如後母責罵灰姑娘的場景，梅林笑盈盈地從長袍的袖子內抽出一個指南針溫柔的解釋著，緹娜跟悠莉亞看了一眼梅林，然後老鼠只是哼了一聲便轉身放過悠莉亞一條生路。

悠莉亞鬆了口氣，梅林只是衝著她笑著。

「悠莉亞……」

「怎麼了？」

坐在梅林肩上走在前方的緹娜，轉過頭來看著悠莉亞，還像是撒嬌的孩子似的小聲呢喃對方的名字。

「那個……剛剛……對妳生氣……」

「啊，沒關係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惹人生氣了……因為我不會使用彩虹魔法，常常每次都給大家添麻煩……」

「是啊，妳真的很會添麻煩。」

本來應該是要安慰對方的話，結果緹娜卻趁勝追擊(？)吐槽著悠莉亞，看著悠莉亞受到打擊的傻女孩哭哭模樣，反而讓緹娜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妳用彩虹魔法救了我啊，對自己有點自信……」

緹娜感覺心底有股莫名的感覺。

像是什麼束縛都被解放，感覺自己就像當時躺在悠莉亞變出的雲朵上面。

真要說起來，她其實從來都沒有受到什麼束縛。她是公主，是全國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雖然必須在父王跟母後面前裝乖，但對緹娜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她總一直覺得心底哪裡不舒快，就算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卻也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所以她一直尋找，為了填滿心底的洞，不停的要求。

然而，現在很明顯的她在施捨，那為什麼會覺得有滿足的感覺呢？

「緹娜……嗯！我會加油！我會認真說服悠莉娜的！就算悠莉娜不願意，只要把父王跟母后救出來，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打氣的話語起了神效，悠莉亞精神抖擻的高聲喊著，看著少女活力的朝向天空吶喊的笑顏，緹娜突然覺得剛剛的疑問都無所謂了。

反正，她開心就好。



「嗯……啊！這裡我有印象！」

周邊的景物依舊，七彩的樹跟七彩的花蔓長著，梅林正在苦心研究天上的太陽方位以及指南針，然而悠莉亞左顧右盼後，開心地大叫著。

「在我看來我們只有一直在原地繞圈圈而已……」

「沒有啦！妳看那朵花！是不是粉嫩紫？粉嫩紫的花這森林裡面只有一小塊地方有生長喔！」

悠莉亞興奮的說著，同時還走向那一朵攀在樹幹上，綻放著幾朵紫色小花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捧起花瓣，理所當然地對著完全分不出差別的梅林跟緹娜議論。

「不過說得也是……這裡的綠的確跟剛剛的不太一樣……剛剛的綠色比較柔軟，這邊的綠色比較尖銳……」

「對吧對吧！」

雖然對其他顏色不行唯獨對綠色情有獨鍾的緹娜，這會兒也仔細觀察起地上的草，而梅林只是滿臉問號，歪著頭完全被兩個少女屏除在對話之外。

「我看看喔……這附近應該有個花田……跟我來！」

悠莉亞興奮地跨出步伐，很快就跑得快要不見蹤影，為了避免悠莉亞走失，梅林只好趕緊追上悠莉亞，而緹娜只是緊抓著梅林的衣料避免被甩下來。


茂密的樹林前端，閃著刺眼的光芒。

彷彿穿過了牆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天上的太陽刺眼而溫暖，曬得習慣待在濕冷森林裡的兩人一鼠有些發汗。

等到眼睛終於適應了陽光後，眼前是盛放一片布滿眼簾的花海。

紅色、橙色、黃色、綠色、藍色、靛色、紫色，五花八門的顏色、形狀恣意地在陽光的親吻以及微風的愛撫中展現著窈窕身材，高低參差不齊的花朵高度，雖不免有些紊亂但只讓人被如同點畫一般鋪滿整個視野的顏色所震懾。彷彿不存在世界上的美景，讓緹娜跟梅林都不自覺地出聲讚嘆著。

悠莉亞小心翼翼地走進花叢，試圖閃過隨意生長的花莖，雖然還是不免踩壞幾朵花，但並不影響這裡的景緻。

少女張開雙手享受著白色的溫暖、透明的溫柔，閉上雙眼仰起頭笑著。

「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還記得以前，常常跟悠莉娜一起來這個花園玩呢！」

緹娜爬下梅林的肩膀，鑽進花叢之中，對嬌小的緹娜來說，花叢就已經可以算是她的森林了，緹娜一邊抬頭看著花莖跟被花瓣染色的陽光，一邊找尋著悠莉亞腳邊的花朵。

她選了一根看起來結實的莖枝，隨後俐落的爬了上去，然後坐在最頂端的大花朵上，正好跟悠莉亞四目相對。

「還真沒公主樣，這樣自己亂跑。」

「耶嘿……我很常被人說不像公主呢……跟悠莉娜不一樣，我很笨……但是悠莉娜卻總是一直包容我……還會教我彩虹魔法……」

悠莉亞在敘述過往回憶時，眼神中包含著無限的溫柔，讓人可以在腦內生動地描繪出溫柔的悠莉娜的樣子。

然而，緹娜的記憶裡，悠莉娜笑得邪惡的糟糕臉孔歷歷在目。

衝突而矛盾的印象，讓她只能皺眉頭看著開始採花的悠莉亞。

「妳在做什麼？」

「我在做花冠……」

「花冠？」

看著轉過身去的悠莉亞，緹娜歪著頭重複了她說的話，然而悠莉亞並沒有搭理，只是迅速的摘採了幾朵花，然後將花束捧在懷裡。

悠莉亞緊緊抱著花朵，胸前散發出彩虹色的光輝，隨後一個漂亮的花冠便成形在她的手心裡。

花朵的莖彷彿相黏一起的交織，花朵本身也排列得充滿美感，更重要的是，那個花冠非常的小，小到彷彿可以戴在老鼠頭上。

「來！」

悠莉亞開心地將花冠放在緹娜頭上，緹娜沒有回應，只是伸起手吊起眼，摸摸頭上的花冠。

「做什麼？」

「送妳的，紀念我們成為朋友！」

悠莉亞的笑容純粹毫無瑕疵，燦爛得如同天上的太陽令人無法直視，明明悠莉娜做了那種事，現在的她應該要很難過才對啊？然而她卻笑得如此自然，如此不做作……

緹娜總覺得有點罪惡感。

但同時又有點心裡酸酸的。

「以前也很常幫悠莉娜做花冠呢……我彩虹魔法很爛，但如果是做花冠的話，我有自信不會輸給悠莉娜！雖然一開始也是她教我的就是……」

少女不好意思地微吐舌頭，悠莉亞的俏皮並沒有讓緹娜感覺輕鬆起來，緹娜只是靜靜的看著悠莉亞。

朋友……

身為普拉希努斯的公主，她從小就沒有辦法常跟同齡的孩子接近。

即使獲得能夠跟同年齡的孩子相處的機會，也會因為身分的差異，讓緹娜不能自在的跟他們玩耍或相處。

「朋友啊……」

「緹娜？」

緹娜低下頭，雙手輕扣著頭上的花冠，苦澀的嗓音讓悠莉亞收起了笑容，奇怪的看著緹娜。

「我……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

不知是否要安撫逐漸慌張的悠莉亞，緹娜冷靜的抬起頭來，兩眼直視悠莉亞。

「我從小……就沒有朋友……」

「妳看吧，就說緹娜看起來一副沒朋友樣。」

面對悠莉亞的自滿，緹娜只是狠狠一瞪，明明是隻老鼠悠莉亞卻感覺她自己才是老鼠，而緹娜是老鷹，少女趕緊把手摀住自己的嘴把頭左右大力搖晃表達歉意。

「因為我是公主啊……公主總是沒有自由的……跟妳這個野丫頭才不一樣呢！」

「嗚嗚……」

抓到機會反擊的緹娜，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悠莉亞無話可說。

「以前也有人送我東西喔……那時候我還以為我終於交到朋友了……」

緹娜的表情亮了一下，隨後便黯淡下來。

「但後來……我發現她只是因為想要利用我身為公主的身分……」

「好過分！」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悠莉亞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那麼樣的憤怒……像是在為自己而生氣一樣。

「她總是說我們是朋友啊……所以要多送她好東西，不然就不是朋友了……為了想要保住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我總是任憑她予取予求……」

直到那一天，緹娜邀請她來參加睡衣派對。

說是派對，但其實也就是兩個人的過夜而已……只是緹娜為了想要讓對方開心，所以特地叫城堡的人舉辦一些小活動。

「然後在我去廁所回來，正想開門的時候……我聽到她跟她父母說：『公主殿下真是好騙，只要說我們是朋友她就什麼東西都會送妳，真是個笨蛋。』

她永遠記得發覺自己受騙的瞬間。

彷彿整個世界都碎裂，她甚至沒有心力生氣，只能不停的在腦海裡重複著對方嘲笑的聲音。

她終究是裝出了笑臉，和那女孩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

但那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只是看著身旁的少女睡得舒服毫無悔意的模樣，然後感覺一股怒火開始滾動。

灼燒著整個身體，最後什麼也不剩。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有辦法保持笑容，她只記得一件事。

要讓那女孩嘗到惡果。



「她回家之後，我滿腦子只覺得我是個笨蛋……我居然會傻到相信她是真心想對我好……」

「但這不是緹娜的錯啊！」

「是我的錯……是我太笨……」

「不要這樣說！如果緹娜太笨的話，我根本就沒腦子啊！」

「妳有嗎？」

「……緹娜！」

儘管是這種感性時刻，緹娜還是要毒舌一下才開心，看著鼓起雙頰的悠莉亞，緹娜輕笑了幾聲。

「後來我好像跟她玩交易遊戲吧……想要我給她什麼，她就要付出等價的東西……後來她就逃跑了……」

「緹娜好可怕……」

「緹娜殿下可不只算計強呢！」

「梅林你閉嘴！」

本來一直在一旁守候著兩人的梅林突然插嘴，緹娜只是生氣的叫他閉嘴，男子聳聳肩，然後在自己微笑的雙唇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所以朋友什麼的……我一點都……」

「那妳能相信我嗎？」

緹娜呆愣著，被震驚到除了直盯悠莉亞的笑臉以外她做不了任何事。

「我不會跟那個女孩子一樣的！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對吧！我會當妳真正的朋友！而且緹娜這麼聰明，我就算想騙緹娜也沒轍啊！」

開口閉口總是不忘提說自己又笨又傻，緹娜打從出了娘胎還真沒遇過這種傻子，然而正因為傻，所以不懂算計，腦海裡天真的就跟這片美麗的花園一樣。

覺得對方實在太有趣，緹娜不免大笑出聲。

用毫無禮儀姿態，粗魯的、重重的大笑出聲。

「嗯……就相信妳吧！」

「耶嘿！」

明明從那天起就發誓不再相信，但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這個笨得可以的女孩，緹娜卻再次的湧起了希望。

就像那個，不停地對自己獻殷勤，一直以來都像個傻小子的達奧一樣。

發現自己遭到背叛，從此在自己的心旁建了一堵牆阻擋任何人進入，反正她是公主，要什麼有什麼，所以就算沒有朋友也不會怎樣。

她擺出高傲的姿態，對著身邊的人怒吼咆嘯著……只有達奧。



他是一名新進的禁衛軍，而當時的禁衛軍早就流傳著公主脾氣難搞的傳聞，所以為了整整新人，達奧被派來做緹娜一個星期的近身侍衛。

緹娜一開始當然也是一樣，盡出些難題去惡整達奧，對他也總是愛理不理或者惡劣的態度。

然而達奧卻自始至終帶著笑臉面對她，到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生氣的地步。

但讓緹娜真正喜歡上達奧的契機，則是那次事件……

那是和往常一樣巡視的日子，達奧一如往常的衝著她微笑著，而這終於讓緹娜的忍耐突破了界線。

她吼著：「為什麼你要一直對我笑？對我好？反正你一定也是裝的或是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好處對吧？你這騙子！」之後便逃開了。

躲在暗巷的她，卻莫名遇上了一群流氓。

就在那群流氓準備對緹娜不利時，達奧衝了進來適時的英雄救美。

緹娜不解的看著達奧，明明她對他態度這麼惡劣，為什麼他還願意過來救她。

達奧只是回答：「因為這是我的職責，我會賭上我的性命守護緹娜殿下的。」

從此，達奧便俘虜了緹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