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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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1-02
醫院的領藥處，牆上掛著大大的燈牌，上面跳著數字，隨著數字的跳動，原本坐著的人們站起身，魚貫排起隊伍，不久拿了幾袋藥。便轉身離開，速度之快彷彿不想多待一刻。
畢竟是醫院，若非得已，誰想進來。
邊上有一處角落，拿著單子的人排隊領藥，這些人是拿連續處方的民眾，有些是自己來拿；有些是幫家人拿。讓醫生開連續處方的病患多是慢性疾病，需要長期調養，然而並不是每種病上醫院就能搞定。
包裝得花花綠綠的藥瓶；裝著花花綠綠的藥丸；藥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有拿藥開藥的人才看得懂——他們本來就該看懂，病患只要照著處方吃藥。
一種處方只能治一種疾病，有些藥或許可以幫忙調養其他部位，然而這些藥的名字很少會在處方籤上。
那是一般人很難碰到的藥，乃至碰到的病。
不是每種疾病都有藥可以治療，這是很多人都懂的道理，不過也有人懂，只是裝傻而已，拿了很多藥，都是進垃圾桶的命，因為這些藥不是用來治療。
是用來安心的。
※
侯正翰走出診間，手上拿著幾張紙，顧不得旁邊眼光低咒著：「傷了這麼多年傷口沒在感染，怎麼現在感染，有夠煩。肯定是之前辦案太累了，都是那個死立委，沒事丟那什麼鬼案子來，害老子又不能休息了。」
其實這個狀況不是第一次，只要他工作時間太長熬夜又多，免疫系統差的時候就會開始。之前跟海巡署合作抓走私槍枝，他快三天沒睡覺，本來燒傷的傷口不但感染，還長了帶狀皰疹——俗稱的皮蛇，痛的他快下不了床，但又要下床去蹲點，那時候的侯正翰只想去領一張登出人生的門票早早解脫。
當然他沒有，否則他今天不會來看病拿藥。
「好羨慕小燁燁不會生病也不會受傷。」自己沒有的總是會羨慕嫉妒恨，但要侯正翰當吸血鬼他又不願意，實在矛盾。
不過人本來就是矛盾的。
走到藥局的中間侯正翰有經過住院登記處，他聽到了幾個人的講話聲——他不是故意聽的，因為對方實在講的太大聲，讓他不想聽也沒辦法。
「我剛剛看處方，醫生開那種藥給我了耶！我的病肯定會好。」一名病患臉上難掩雀躍。
「我爸也有領到了，接連吃幾劑真的好很快，照這樣下去很快就好了，終於不用這麼辛苦的跑醫院了。」另一名聽起來是家屬，她的神情也十分雀躍。
很一般的對話，吸引侯正翰聽下去的，是「那個藥」。他想到孫仲霖跟他們講的，那個神秘的藥。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但聽到這麼詭異的療效，雖不中亦不遠矣。
等等去問藥師好了。
拿到藥，因為領藥的人太多，侯正翰沒機會問藥師。不過他離開櫃台時，偶爾會看到旁邊的人跟他擦身而過，很多人都看著藥袋，面帶喜悅，此舉實在讓侯正翰覺得太詭異。
怎麼突然有這麼多人愛吃藥了？
※
唐瑩一面幫侯正翰擦藥，一面聽他講在醫院看到的怪現象；雖然傷口有些刺痛，不過侯正翰講話還是鏗鏘有力，沒有因為痛發出的呻吟。他其實怕痛，或許是因為這件事讓他連痛都忘了。
「你也太誇張，被你講的好像去醫院的人是心甘情願去的。」尹燁冷瞟了侯正翰一眼。有時他講話也是挺浮誇，不過像今天這些打高炮的話侯正翰其實不會隨便出口，尹燁表面上冷淡，心裡被他撩的很癢。
「真的啦，我不騙你，小燁燁，你可以現在安排把你手裡那些鋼釘拿掉，然後去藥局觀察那些人。」
「……我為什麼要去動手術只是為了要觀察藥局的人。」
「也是喔，不用這麼麻煩。」侯正翰恍然大悟，他轉過頭跟唐瑩說：「不然學妹妳帶大老虎去看醫生，藥局就看得到了。」
大老虎是尹燁跟唐瑩的兒子，名字叫尹宸，因為尹燁當初被變成吸血鬼，讓尹宸的發育速度跟一般小孩不同，明明才五歲已經長的像二十幾歲的青年，因應外表，兩夫妻是以成人的方式教育他，現在已經學會所有生活技能，包含看醫生。
「……長那麼大了不需要我帶他去。」
「他才五歲耶！你們夫妻真殘忍，放一個五歲的小孩自己去看醫生。」
唐瑩翻白眼，擦藥的手使力壓，痛得侯正翰跳起來，「幹冷靜點好嗎？請妳幫我擦藥就是因為小燁燁手勁太強會把我按得很痛，妳還按這麼大力，是要痛死我喔？」
兩夫妻瞪著侯正翰，不發一語。
「我要跟大老虎說他爸媽欺負我。」侯正翰悻悻然穿上衣服。
「衣服脫掉啦！小瑩還沒擦完。」尹燁冷言冷語。
「幹，老子不爽妳幫我擦了啦！」侯正翰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瞪了兩夫妻一眼。然而他想到醫生的醫囑，要他一定要把外用藥擦完，只好鼻子摸一摸，脫掉衣服繼續擦藥。
有時候他還真是恨死這對夫妻了。
畢竟是醫院，若非得已，誰想進來。
邊上有一處角落，拿著單子的人排隊領藥，這些人是拿連續處方的民眾，有些是自己來拿；有些是幫家人拿。讓醫生開連續處方的病患多是慢性疾病，需要長期調養，然而並不是每種病上醫院就能搞定。
包裝得花花綠綠的藥瓶；裝著花花綠綠的藥丸；藥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有拿藥開藥的人才看得懂——他們本來就該看懂，病患只要照著處方吃藥。
一種處方只能治一種疾病，有些藥或許可以幫忙調養其他部位，然而這些藥的名字很少會在處方籤上。
那是一般人很難碰到的藥，乃至碰到的病。
不是每種疾病都有藥可以治療，這是很多人都懂的道理，不過也有人懂，只是裝傻而已，拿了很多藥，都是進垃圾桶的命，因為這些藥不是用來治療。
是用來安心的。
※
侯正翰走出診間，手上拿著幾張紙，顧不得旁邊眼光低咒著：「傷了這麼多年傷口沒在感染，怎麼現在感染，有夠煩。肯定是之前辦案太累了，都是那個死立委，沒事丟那什麼鬼案子來，害老子又不能休息了。」
其實這個狀況不是第一次，只要他工作時間太長熬夜又多，免疫系統差的時候就會開始。之前跟海巡署合作抓走私槍枝，他快三天沒睡覺，本來燒傷的傷口不但感染，還長了帶狀皰疹——俗稱的皮蛇，痛的他快下不了床，但又要下床去蹲點，那時候的侯正翰只想去領一張登出人生的門票早早解脫。
當然他沒有，否則他今天不會來看病拿藥。
「好羨慕小燁燁不會生病也不會受傷。」自己沒有的總是會羨慕嫉妒恨，但要侯正翰當吸血鬼他又不願意，實在矛盾。
不過人本來就是矛盾的。
走到藥局的中間侯正翰有經過住院登記處，他聽到了幾個人的講話聲——他不是故意聽的，因為對方實在講的太大聲，讓他不想聽也沒辦法。
「我剛剛看處方，醫生開那種藥給我了耶！我的病肯定會好。」一名病患臉上難掩雀躍。
「我爸也有領到了，接連吃幾劑真的好很快，照這樣下去很快就好了，終於不用這麼辛苦的跑醫院了。」另一名聽起來是家屬，她的神情也十分雀躍。
很一般的對話，吸引侯正翰聽下去的，是「那個藥」。他想到孫仲霖跟他們講的，那個神秘的藥。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但聽到這麼詭異的療效，雖不中亦不遠矣。
等等去問藥師好了。
拿到藥，因為領藥的人太多，侯正翰沒機會問藥師。不過他離開櫃台時，偶爾會看到旁邊的人跟他擦身而過，很多人都看著藥袋，面帶喜悅，此舉實在讓侯正翰覺得太詭異。
怎麼突然有這麼多人愛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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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瑩一面幫侯正翰擦藥，一面聽他講在醫院看到的怪現象；雖然傷口有些刺痛，不過侯正翰講話還是鏗鏘有力，沒有因為痛發出的呻吟。他其實怕痛，或許是因為這件事讓他連痛都忘了。
「你也太誇張，被你講的好像去醫院的人是心甘情願去的。」尹燁冷瞟了侯正翰一眼。有時他講話也是挺浮誇，不過像今天這些打高炮的話侯正翰其實不會隨便出口，尹燁表面上冷淡，心裡被他撩的很癢。
「真的啦，我不騙你，小燁燁，你可以現在安排把你手裡那些鋼釘拿掉，然後去藥局觀察那些人。」
「……我為什麼要去動手術只是為了要觀察藥局的人。」
「也是喔，不用這麼麻煩。」侯正翰恍然大悟，他轉過頭跟唐瑩說：「不然學妹妳帶大老虎去看醫生，藥局就看得到了。」
大老虎是尹燁跟唐瑩的兒子，名字叫尹宸，因為尹燁當初被變成吸血鬼，讓尹宸的發育速度跟一般小孩不同，明明才五歲已經長的像二十幾歲的青年，因應外表，兩夫妻是以成人的方式教育他，現在已經學會所有生活技能，包含看醫生。
「……長那麼大了不需要我帶他去。」
「他才五歲耶！你們夫妻真殘忍，放一個五歲的小孩自己去看醫生。」
唐瑩翻白眼，擦藥的手使力壓，痛得侯正翰跳起來，「幹冷靜點好嗎？請妳幫我擦藥就是因為小燁燁手勁太強會把我按得很痛，妳還按這麼大力，是要痛死我喔？」
兩夫妻瞪著侯正翰，不發一語。
「我要跟大老虎說他爸媽欺負我。」侯正翰悻悻然穿上衣服。
「衣服脫掉啦！小瑩還沒擦完。」尹燁冷言冷語。
「幹，老子不爽妳幫我擦了啦！」侯正翰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瞪了兩夫妻一眼。然而他想到醫生的醫囑，要他一定要把外用藥擦完，只好鼻子摸一摸，脫掉衣服繼續擦藥。
有時候他還真是恨死這對夫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