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仍留在屋頂上的戈穹見場面已被冥達控制，心想自己並無用武之地，便趴在矮牆上，探視起闇雲與紅翔他們走了沒有。
沒很久，他身後有陣熟悉的味道接近。
來者正是紅翔。
紅翔收起背後的暗紅羽翼，落在戈穹身邊，說：「小的說你們落在這邊。」
「好了？」
「嗯，闇雲把他們都帶走了，其他的回頭再說。」
戈穹點頭，然後準備將風屏收回來。
「慢著！」紅翔按住戈穹，問：「你的風屏防火嗎？」
戈穹歪著頭，眼內蹦出數個問號。
「我放了把火，想把他們藏起來的能凝丸都一了百了的燒掉。」紅翔笑得很是得瑟，說：「想你的風屏擋一下火勢，等到他們發現時都全燒精光啦！」
戈穹不反對，只是…「沒人？」
「應該沒有吧？沒聽到聲音。」紅翔無所謂的說。
「翔哥~」戈穹急眼，握實拳頭表示不滿。
「行啦！騙你的，我看裡面的人從我們出現在型光吧開始就跑光啦。」紅翔忽然覺得身邊有隻惜命如金的煉鬼也挺麻煩的，「果然，闇雲說你一定會問的，所以他在撤時都逼著我們去留意還有沒有人。」
戈穹笑得開心，因為雲師真的好。

「真是…唉~」紅翔看著眼前這張無邪得呆萌的煉鬼臉，再次憂慮起向來令人聞風喪膽的的煉鬼族，以後留給世人的形象或會因而畫風突變。「對了，你去找你達哥說夠了，不然他把人玩死時你可別哭。」
戈穹吃驚的眼眸子裡，寫著"不會吧？"。
「對方是弒鬼道人，這會令我們比較容易失去理性的，好嗎？」紅翔大呼受不了，「你到底是不是煉鬼？」
「轟隆~」
右上方的巨大響聲，讓兩隻對話中的煉鬼慌忙扭頭。
看來是那刑楓道人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掙脫掉電網的束縛，然後舉著光劍即火力十足的刷地朝冥逹衝過去拚死一博。
而那不知名白袍道人大概是在來不及抵禦下，被忽然崩潰的電網所引起的一下爆炸炸倒，身體正無知覺的軟軟往下掉，且看他的身上仍掛著幾縷觸目驚心的黑煙。
戈穹眼明手快，以誠實的身體趕上前，接住了那不知名的白袍道人。
他定晴一看，面容一僵。
眼前，又出現張失去活力的面孔。

戈穹搖兩搖白袍道人，經是意料之內的沒有換來絲毫反應。
他收緊了抱著對方的十隻指頭，想到不久前…這個人雖然態度不友善，但至少是生龍活虎的跟自己在半空中拳來腳往呀。
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呀？
「喂！戈穹？」後來的紅翔，背後傳來陣具危險性的發麻。
戈穹惻隱的淚珠，嘩啦嘩啦的從眼眶裡無窮無盡的洶湧出來，很快便哭得五官一塌糊塗。
他放下這晚內見到的第三位死者，才抬起悲働的臉龐，恨意滿滿的盯實刑楓道人那飄忽的身影。
管他是從前的光頭胖胖還是現在的刑楓！
管他是旭奇的夥伴！
管他是銀階弒鬼道人！
戈穹下定心腸，決意不管這是誰！只管他是害今天親眼看著死去的人的…殺人兇手！
紅翔眼睜睜看著戈穹像支載滿火藥的炮彈一樣，飊了上半空。他驚恐地在往上尖叫：「戈穹！」
「戈穹？」冥達嗅到一股殺氣撲來，旋即發現了暴走的戈穹。
刑楓低頭看到面目猙獰的戈穹，彷彿才從這雙發亮的極凶瞳孔內想起戈穹是煉鬼的事實，亦記起了當年在舊倉庫時見著戈穹暴打旭奇的場面。
恐懼，終究曉得自他的心裡升起。
此刻這所謂的銀階弒鬼道人刑楓，亦不過是當年跟在旭奇後面狐假虎威的光頭胖胖。他抖著身子喃喃地說：「不~我不想死~」
戈穹渾身一震，腦海裡無法不被旭奇那幅滿臉血肉模糊的畫面佔去。
那一刻，他眼角還掛著淚光，對血脈沸騰的殺意又遲疑不決起來。
他快閃到刑楓身後，雙手用力抱住對方的腰，那個力度大到想要將其硬生生扭斷成兩段似的。
他的雙手在抖，身子在抖，抖動的牙頜使得上下顎的牙齒都因碰撞而發出"咯咯~"的聲音。
「戈穹！冷靜點兒！」冥達過來扯開戈穹的手。「我保證你殺了他的話，你會後悔一輩子！」
「戈…戈穹~別~別殺我！」刑楓惶恐地徘徊在生死之間，只好求饒。

冥達轉換著各種能攔住戈穹的姿勢，並想著所有能阻止的理由。「哎~我還要問能凝丸的事情，你不能如此便宜他。」
「對對~」刑楓見有冥達為自己說項，急忙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
戈穹覺得左右耳各自傳來的聲音令他很煩，當下怒得連話都沒帶口吃。「他該死！我想殺了他！」
說完，他後腰一彎，雙手一堆，將手中的燙手山芋扔回地上去。
"呯~"。
刑楓墮落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深陷的大地坑。
地上的紅翔緊急趕去查探刑楓的狀況，萬幸見到對方仍存活著，便立即向頭上的冥達打了個手勢。
冥達一樣舒了口氣，想著戈穹發洩過了該能把話聽進去，便拉著他說：「夠了！聽話！」
戈穹果真有聽話的靜了下來，除了那止不住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