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3 會長太「故意」了

　　隔天早晨不二比平常還要早十分鐘就起床了。

　　會這麼早起的原因是要去一間早餐店赴約。赴約對象是紫萱。紫萱在昨晚LINE不二說想和他在今天一起吃早餐。

　　不二換上制服後，拿起書包，離開了房間。

　　

　　◎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走了片刻，不二在一家寫著「洛可露」的早餐店停下腳步，然後走了進去。他看到已經坐在入口附近座位的紫萱。

　　「早。」看到不二的紫萱和不二打了聲招呼。

　　「嗯，早。」

　　不二回了聲後，坐在她的對面。或許是這段時間還早吧。比較少看到白高的學生。進入店內的通常都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族，不然就是小學替代役。

　　「點餐吧，CC君。」紫萱將一張菜單遞給不二。

　　「嗯。」不二應了聲後，接下菜單。

　　隨後，他點了芋泥肉鬆蛋餅和奶茶。紫萱則是炒麵和紅茶。在早餐送來之前，紫萱開口和不二這麼說道：「CC君。這週的假日陪我看電影吧。」

　　「⋯⋯我假日剛好都沒空。」不二。

　　「你在忙什麼？」紫萱單手托腮，問道。

　　「我禮拜六要去一趟晨光孤兒院。禮拜日要和千晨看電影。」

　　不二老實交代了自己的行程。

　　「⋯⋯」聽到不二後半段的話，紫萱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而後這麼開口。「那，我也和你們去看電影吧。」

　　「只要千晨不介意，那就行。」

　　不二說完這話後，他們點的早餐就送來了。

　　不二吹了吹熱呼呼的蛋餅，然後咬下去。芋泥和肉鬆相互交織，鹹甜交錯的口感相當療癒。基本上，這不需要任何沾醬就已經夠好吃了。

　　紫萱吃了口她點的炒麵後，說：「依她的個性應該會大聲說No吧。所以，你在和她看電影前先和我會合，然後我們再去找她。這樣，可以嗎？」

　　「我認為如果妳硬要參一腳的話，還是要和她說一聲比較好。被拒絕的話，妳也只能收手。」不二喝了口奶茶，說。

　　聞語，紫萱默不作聲了半晌，隨後才像是放棄那樣吐了口氣，道：「嗯，那算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好奇的地方。」

　　「什麼地方？」不二。

　　「你要和戴千晨看什麼電影？」紫萱。

　　「全知讀者視角。」不二。

　　「⋯⋯怎麼那麼剛好？我也是要準備去看這部電影。」紫萱。

　　「人生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剛好吧。」不二吃完最後一塊蛋餅，說。

　　隨後他們兩人就沒聊什麼新鮮的話題，吃完早餐就各自閃人了。

　　不過在離開前，紫萱和不二這麼說道：「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本差點打破截稿日的小說出版了。書名叫『戀愛聖經第二卷』。那是一本在教人談戀愛的輕小說。有興趣的話歡迎購買。目前在四大超商都看得到。一些知名度比較高的書店也看得到。」

　　「⋯⋯原來妳就是灰葉紫老師。」

　　不二略微驚詫的這麼表示。他想也沒想過自己幫忙畫封面的小說家就在自己身旁。

　　「嗯？我還沒說自己的筆名你就知道了。難道說你是我的讀者嗎？」紫萱疑惑的歪著頭。

　　「不，我幾乎不看小說的。」不二說完這句話，又道：「會知道妳是灰葉紫是因為我就是幫妳畫封面的繪者，ZERO。」

　　「⋯⋯」

　　這話讓紫萱露出驚訝的神情。她想也沒想過幫自己畫封面的繪者就在自己身邊。隨後不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我得去學校了，再見。」

　　說完，不二就離開了這間早餐店。

　　

　　◎

　　

　　到校的不二一進入自己的班級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隨後，不二的手機響起「Messenger」的訊息通知聲。他打開後看到密他的人是巴哈姆特的超人氣小說家狸貓。

　　『ZERO老師好！！！！！！我是巴哈姆特的小小寫手狸貓！我這陣子寫了部新的輕小說，叫做「轉生成小蘿莉的武俠之王向反方向攻略史上最大的天空之城」。我希望老師能為我繪製封面！看了老師的畫作後，我就覺得「非你不可」了！還請老師成全！感謝！』

　　讀完這條訊息後，不二按著手機屏幕上的鍵盤，給出了這樣的回覆。

　　『OK。請狸貓老師提供繪圖資訊。』

　　這句話送出後，狸貓丟了張大大的感謝圖片，而後才說出他的繪圖需求。

　　說完後，狸貓這麼道：『為了感謝老師願意協助我，我想給老師一些回饋。老師知道「薩利諾」這家咖啡廳嗎？這就是我出錢開的。我給你一張焦糖瑪奇朵的飲料兌換券。』

　　當不二正要拒絕狸貓的好意時，狸貓已經將兌換券傳給他了。這樣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因此，不二和他道謝後，便將這張兌換券儲存在手機的照片裡。

　　接著，建豪朝不二走了過來。

　　不二以眼角餘光瞥見他朝自己走來後，隨即關掉手機屏幕。

　　「嗯？這次竟然沒在睡覺，而是在滑手機啊。」

　　建豪到不二身旁後，這麼說道。

　　「又要叫我跑腿了嗎？」不二懶散的這麼問道。

　　「不是。」

　　說著，建豪拿出手機，道：「你有玩手遊嗎？」

　　「沒有。我不玩遊戲。」不二。

　　「那你都在幹嘛？睡覺啊？」建豪。

　　「對。」

　　說著，不二趴下睡覺。

　　看了他這副慵懶的模樣，建豪嘖了聲舌，然後感覺失去興趣的離開不二。

　　

　　◎

　　

　　第一節課剛開始，同學們就聽到廣播的聲音。

　　『特別考試已開始，請同學們打開「特別考試」的APP。』

　　聞語，同學們紛紛取出手機，並開啟叫做「特別考試」的APP。他們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開始考試！」的字樣，而後點擊。出現了考試規則。

　　每位同學都要回答五個問題。如果五個問題都答對，那就會獲得一千元獎金。但是五題之中若有一題答錯，就要去幫忙打掃圖書館。理解規則後請點擊最下方的「開始！」。

　　看完了規則的同學們陸陸續續點了「開始！」。

　　噠噠！

　　隨後，便聽見像是答錯亮紅燈的聲音。

　　「不！我要去打掃圖書館了！」

　　而事實上，那真的就是答錯的聲音。

　　不二按下「開始！」後，看到了第一道題目。附帶一提，他沒繼續睡覺是因為被廣播吵醒了。以及班導正站在他的身旁。在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吃下班導練了十幾年的獅吼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Q1河馬張大嘴巴代表什麼？

　　A.示威 B.撒嬌 C.生氣

　　不二看完第一題後，覺得這次拿下一千元沒什麼不好。而且重要的是，就算答對了所有題目，也能繼續維護不二的低調主義。假設有人察覺不二沒去打掃圖書館的原因是答對了所有題目，那也只會被認為是運氣好賽到的。更更更重要的是，這次回答全對的獎金，還能成為不二和千晨這週日的看電影費用。

　　因此，不二決定要將所有題目通通答對。

　　這麼想著的不二，按了選項A。

　　由於他答對了，所以第二題跳了出來。

　　Q2根據英國研究，做什麼動作有助於記憶回想？

　　A.眼睛看天花板 B.閉眼睛 C.敲手指

　　不二按下B後，第三題出現了。

　　Q3下列哪個實驗關於社會心理學？

　　A.米爾格倫實驗 B.費城實驗 C.卡文迪許實驗

　　不二按下A後，跳出第四題。

　　Q4「百事可樂」一詞出自於哪位宋朝詩人的筆下？

　　A.孫介 B.吳可 C.蘇軾

　　不二點擊C後，跳出最後一題。

　　Q5世界上唯一沒有蚊子的是哪個國家？

　　A.芬蘭 B.冰島 C.瑞典

　　不二按下B後，跳出「恭喜你！全部答對！」的訊息視窗。

　　不二按下「確認」後，他的網路銀行出現了「一千元新臺幣」的入帳通知。

　　

　　◎

　　

　　下午的時候，不二拿著一個袋子，和同學們走到校舍前的廣場，然後上了校車。他們要去上游泳課。

　　這時候的游泳課是一年級A、B、C、D四個班一起上。因此，坐在校車上的靠窗座位的不二，看得到隔壁那台載著B班的校車。B班的嘴砲團一看到不二，便指著他擺出嘲笑的神情。

　　就算現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不二也清楚他們在嘲笑他。不二不予理會的閉眼睡覺。隨後，他感覺到身旁的空座位有了重量。這代表有位同學坐到了不二的身邊。

　　不二張開眼睛看到有著顯眼貓王頭的建豪。

　　「沒位子了。所以，我就坐你旁邊啦。沒意見吧？」建豪。

　　「是沒差。不要吵我睡覺就好。」

　　說著說著，不二又閉上了眼睛。

　　「喂喂喂，別睡啦。陪我打手遊啦。」建豪搖了搖不二。

　　「⋯⋯不是說過我不玩遊戲嗎？」不二睜開半邊的眼睛，說。

　　「別這麼說啦。你可以試試看啊，很有趣的。」建豪。

　　「不要。」不二閉上半邊眼睛。

　　「那麼這樣好了。你如果能夠贏我一次，我就請你喝飲料。而如果你輸了，你完全不會怎樣。如何？要不要？」建豪。

　　「⋯⋯」這說法讓不二閉目沉思了片刻，說：「遊戲名稱是？」

　　「忍者必須死。」建豪。

　　「那是什麼樣的遊戲？」

　　一聽到自己的義妹曾說過的遊戲，不二頓時張開雙眼。

　　「哦？有興趣啦。你看我玩過一次就知道了。」

　　當建豪正要拿出手機時，不二這麼問道：「你為什麼不找打LOL組的同學陪你玩？」

　　「因為他們只打LOL，其它遊戲都不碰，所以想找他們也沒用。」建豪邊說邊操縱著手機，「我曾經和他們一起打過一次LOL。幹，跟他們打LOL根本壓力山大。只要一個失誤就會被圍毆。鬼才跟他們打。」

　　這話說完後，建豪按著手機，說：「不說這個了，我教你玩吧。首先，你要⋯⋯」

　　當建豪教完不二忍者必須死的基本玩法後，校車就開了。這段時間兩人都在玩忍者必須死。他們比誰先最快跑完一張地圖。明明不二就是新手，但好笑的是，身為老手的建豪怎麼樣都輸給了他。

　　這讓建豪每輸一次，就問不二「喂，你其實是假新手吧？」。

　　

　　◎

　　

　　大概三十分鐘過後，載著不二他們的校車抵達一個叫做「羅根游泳池」的地方。白高和羅根游泳池有建立合作關係。因此白高的游泳課基本上都在這裡上。同學們下車後就跟著體育老師走進羅根游泳池。

　　一走到有著櫃檯的大廳這裡，同學們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隨後體育老師和同學們說，右手邊的樓梯口會通往男生更衣室，而左手邊的樓梯口則是女生更衣室。更換完泳衣後的另一頭也有一個樓梯。那會通往游泳池。說完，老師就放同學們去更衣了。

　　

　　◎

　　

　　換好泳衣的不二透過另一頭的樓梯走到泳池池畔。然後蹲在和他一樣換好泳衣的同學們的身旁。

　　這時，不二看到女生更衣室的那個樓梯口走下一名有著銀色長髮、紅色雙瞳的女學生。她穿著連身的泳衣。雖然身材一般，但她散發的冰冷氣質讓大家都將視線黏在她身上，然後就像冰棒那樣凍住了。

　　不過不二沒有被她凍住就是了。他很快就將視線撇開。但這些都被他身旁的建豪看在眼裡。

　　「哈。你別用那麼深情的眼神注視著我們學校的會長嘛。省省吧，人家看不上你的。」

　　說著，建豪將以鋁罐裝的舒跑遞給不二。

　　不二收下後，說：「我的眼神有很深情嗎？」

　　「沒有，我亂講的。」

　　建豪說完這話後，體育老師就叫大家站起來，準備做熱身操。不二將收到的飲料放在後方的置物櫃上，就回到做操的隊伍。

　　

　　◎

　　

　　做完操後，老師讓同學們遊了一會兒的自由式，便和另一位體育老師在泳池中央處架設了一個打排球用的網子。

　　「現在你們要和D班的學生打水上排球。」

　　體育老師這麼說完後，D班的學生已聚集在泳池的另一側。也就是網子的對面。

　　當大家看到本校的學生會長也在對面後，都吞了口唾沫。大家都知道，會長是體育好、功課好的神人。而面對這樣的神人，平凡無奇的凡人，是絕對會被慘電的。但體育老師的命令無法違抗。因此同學們還是硬著頭皮下水了。

　　附帶一說，另一邊的泳池也在打水上排球。是B班對C班。看到兩班都站好了位置，體育老師這麼說：「第一個拿下十分的班級得勝。發球權用猜拳的方式決定。」

　　聞語，D班派出了冬雨來擔任猜拳的代表。而A班則是建豪自告奮勇要去猜拳。結果猜輸了。

　　因此，發球權由D班取得。

　　所有A班的學生都全神貫注的盯著千晨將球拋向空中，然後揮動手腕。

　　球，發了出去。

　　球在空中畫出了漂亮的拋物線，然後落在不二的臉上，使不二倒進游泳池裡。接著，不二倒下的地方漸漸出現鮮紅色的液體。

　　「⋯⋯」這畫面讓A班的學生都面色鐵青。

　　接著，有人這麼喊道：「會、會長一擊擊殺了廢二啦啦啦啦啦啦啦！！！！！！！」

　　隨著他的喊聲，老師宣佈比賽暫停，然後和同學們一起將不二抬到休息室。老師判定不二隻是因為被球砸到臉而流了鼻血，加上輕微暈眩，只要稍加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感到自責的千晨自願留在休息室照顧他。看到千晨走進休息室的紫萱不停咬牙切齒。好像這時候若給她手帕，她會不停咬著似的。那樣子的不甘心，身旁的同學都可輕而易舉的觀察到。

　　紫萱會注視到不二被送進休息室是因為方才那位A班同學的大喊。這裡是室內，他的大喊很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

　　

　　◎

　　

　　「還好嗎？不二。」

　　在休息室內坐在椅子上的千晨，這麼問著躺在床上的不二。

　　「妳是故意的對吧？千晨。」

　　不二拔下塞在右邊鼻孔的衛生紙。血已經不再流了。

　　「你、你在說什麼呢？啊哈哈，我怎麼聽不懂呢？」

　　千晨一臉尷尬且僵硬的笑著。

　　「妳應該是想著用球把我打到流鼻血，這樣就能創造和我在休息室獨處的機會了，對吧？」不二抬起上半身，筆直的看著千晨的眼睛。

　　「！」

　　一被不二這麼看，千晨立即移開視線。但不二伸手按住了千晨的雙頰，使她無法輕易轉動頭部。於是，他們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半晌。最後是千晨認輸。她像是感到無力似的嘆了口氣，說：「就是你說的那樣。果然瞞不過你的觀察力啊，不二。」

　　說著，千晨戳了戳不二的臉頰。

　　不二的手移開千晨的雙頰後，千晨這麼道：「話說，你明明就知道我想做什麼，為什麼還故意順著我的計畫走呢？」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不二。

　　「意思是？」千晨歪了歪頭。

　　「⋯⋯」她看見不二微微發紅的臉頰，頓時全都明白了。

　　「哈哈，原來不二也想和我在游泳池獨處啊。」

　　這麼說著的千晨坐到不二的身旁，然後一直用指尖戳著不二的臉頰。千晨的指甲都有定期的修剪，所以並不會又尖又長。因此被她戳臉的不二並不會感到不適。

　　「算是吧。但我們也不能獨處太久。」

　　這麼說著的不二抓住千晨的指尖，然後輕輕將她拖向自己。

　　接著，不二給千晨一個擁抱。被抱住的千晨只驚訝了一下下。她很快就回抱住不二。感受著戀人的體溫。

　　隨後，當千晨想更進一步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老師！戴千晨同學去休息室照顧周不二同學的時間也太久了吧！周不二同學不是只有輕微暈眩而已嗎！」

　　「管⋯⋯紫⋯⋯萱⋯⋯！」

　　千晨露出類似魔王的神情，像是詛咒那般唸著紫萱的名字。

　　「差不多了，妳快回去吧。」

　　不二輕輕拍拍千晨的背，千晨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不二，然後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吧。」

　　千晨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休息室。

　　不二看著千晨關上的門片刻，然後繼續倒回床上。他想利用這難得的時光好好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