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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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01
  在桃園機場,許多人在國門前徘徊,也有人是目送人離開。Port或Station這個詞多半是大量收集喜怒哀樂的容器或匯流。

  有名輪廓深邃,貌似混血兒的女孩走進國門,她的外型清秀、衣著簡便,推車上滿載著行李,與一般出入機場的人無異。進入機場大廳後她環視四周,似乎在找些什麼。

  貌似混血兒的女孩旁邊還有一男一女,都只帶著小包的行李,女子個子高挑,外型亮眼——就日韓的角度來看;男子外表粗獷,個子高大,抿起唇時有種冷酷的氣質。兩個女孩熱絡的聊天,男子則不發一語,十分難以親近。

  高大的女子用手肘敲了敲男子,他冷嗤一聲,朝輪廓深邃的女孩的方向走近,低聲說了些話,又別過頭去,女子倒也習慣,繼續和她聊天。

  輪廓深邃的女孩名叫楊睿昕,是中義混血兒,父親是義大利人;母親是台灣人,她是教廷的地下驅魔師—教廷是沒有女性驅魔師的,而她是有特殊能力才得以接受教廷培訓為驅魔師。

  但楊睿昕其實不喜歡這個工作,她只想當一名平凡的教友,每個禮拜天到教會做禮拜,偶爾幫教會的小朋友上兒童主日學,吃飯前作謝飯禱告、每天晚上跟家人一起做睡前禱告等平凡教友會做的事,但天主給了她更重要的任務,所以楊睿昕回到她其中一個故鄉。

  嘉義教區。

  「這是天父交給妳的,祂覺得妳應得。」楊睿昕的好友,也就是跟她同行的女子韓靜芬常跟楊睿昕說。

  「可是天主沒有問我想不想要,我覺得不被尊重。」楊睿昕常這麼說。

  「天主為妳鋪了一條路,祂正在帶妳走這條路。」韓靜芬也這樣安慰她。

  「跟著天主走,妳會知道的。」楊睿昕的另一名好友,也在此次與她同行的男子池熙平總是這麼說。

  離開機場,兩人買票搭上高鐵,池熙平一如既往,上了交通工具就戴上眼罩睡覺,楊睿昕和韓靜芬還在聊天,完全證實了女人是長舌的。

  「這件事可大可小,」韓靜芬跟楊睿昕說:「我們回台灣本來就是既有行程,而且教廷方面沒有指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韓靜芬口中的事情是近期台灣發生的連續殺人案,死因是被不明外力挖開腹部,因傷口過大又無經過處理,併發敗血病或細菌感染而死,而死者間的身份沒有任何交集,無法判斷,警方對這個案子束手無策,各界撻伐聲起,但線索稀少,再怎麼批評案子也是破不了,最終那些輿論不過是淪為嘴砲。

  在三人返台前新聞非常大,幾乎天天頭版,但他們返台後新聞突然沒了版面,連社會版小窗都沒有,楊睿昕會聽說是因為她有朋友在警界,經常聽她提起,兩人也有交換意見,楊睿昕在聽到案例後想加入調查,但上面沒有授意,他們三個不敢動。

  「教會的案例在哪?」到了嘉義教會後,楊睿昕邊開門邊問韓靜芬。

  「風琴底下吧!」韓靜芬想了一下後說。

  「妳沒事藏風琴底下幹麼?」池熙平斜睨著女夥伴。

  「我怕那些神父翻到嘛!」韓靜芬說:「除了風琴以外他們哪裡都會翻。」

  「也是,」池熙平恍然大悟,「那些神父真的很多事。」

  這時有一名神父站在三人身後,他平靜的說:「三位回來了?」

  方才說神父壞話的池熙平被嚇了一跳,但他穩住情緒,「嗯,剛回來。」

  「要幫你們煮點東西嗎?」神父問。

  楊睿昕搖頭,「您辛苦了,我們自己來。」

  神父頷首,轉身離開,韓靜芬見他離開,便將風琴搬開,拿出那些收藏的檔案,三人偷偷走進告解室——沒人告解時這裡形同是他們的會議室。韓靜芬鎖門,將手上的檔案分給楊睿昕和池熙平,三人拿到檔案後開始翻閱。

  「我們傷人有分大傷和小傷,」池熙平說:「大傷基本上是攻擊腹部動脈;小傷是頸動脈,前者是新人;後者是像我跟靜芬這種老人。」

  韓靜芬用手肘撞擊夥伴,「少栽贓我,我可沒攻擊人,而且女人對年齡很敏感的,你再說我是老人試試看。」

  池熙平冷瞟女夥伴,「關東大地震時妳幾歲?還不老?」

  韓靜芬懶得跟他吵年紀問題,她轉向楊睿昕,「根據丫頭給我們的資料,這些應該都是新人幹的,他們也是最無法控制的,上面真的沒有指示嗎?要等到鬧大了才願意出手?」

  「我不好問我爸,」楊睿昕面有難色的說:「畢竟主教間沒有正式公告,我們貿然介入會引起爭議。」

  楊睿昕的家人都在教廷工作,尤其是父親,不僅位居高位,且被授有爵位,很受教宗器重,有些事情甚至也會邀請他來討論,故韓靜芬如此問楊睿昕。

  「別為難睿昕,」池熙平拍韓靜芬的肩,「她也有她的難處。」

  韓靜芬表情急躁,想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頹喪的坐著,「明明就是同族人,但我們卻只能坐以待斃,在義大利時也就算了,回來台灣居然還是一樣,那乾脆待在那裡算了。」

  「我覺得不對勁,」池熙平語氣淡到有些冷酷的說:「我們還沒回來之前報紙天天放頭版,但我們一回來就連個社會新聞小版面都沒有,非常不對勁。」

  「教廷會壓新聞嗎?」楊睿昕跟韓靜芬都不太相信。

  「我聽說台灣警方在案發後一籌莫展,輿論把他們批的體無完膚,加上台灣媒體在某種程度上是為政府服務,可能是被政府壓下消息。」

  韓靜芬還是不說話,楊睿昕則問:「我們跟政府又沒有什麼利害關係,我們一回來新聞就全部消失也太不合理。」

  「睿昕,」沈默一陣的韓靜芬開口,「何不問妳朋友?妳說她是警察,說不定她知道什麼,也可以看看到底是不是政府壓消息。」

  楊睿昕想想也是,便拿出手機想撥電話,但又停手,轉而打開簡訊視窗打簡訊,韓靜芬覺得疑惑,「怎麼不撥號?」

  楊睿昕邊輸入邊說:「她以前曾被歹徒凌虐,耳朵跟聲帶都有受損,所以沒辦法接聽電話,我現在跟她聯繫只能打簡訊。」說完的同時簡訊也打完,楊睿昕按下傳送,心情忐忑。

  希望真的不是政府將消息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