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逃避雖然可恥卻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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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0-14
回程路上,段克裘這才問出憋了很久的疑問:「會長,我聽不懂您跟龍城之主說的啞謎。」
「哪有什麼啞謎,就字面上的意思!」牧成舟輕笑,「龍城聖影是龍城機密,不是新的的佈局。」
「可……」段克裘遲疑的說:「『龍』的出現已經引起了各方關注,怕是以後也不會太平靜!」
「富人被強取豪奪,是富人的錯嗎?」牧成舟語重心長的說:「不管哪個組織,在發展中都會有所成果,有的可能無關緊要,有的會引起八方爭奪,甚至引發更大的禍事,你認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是貪婪!」
「是啊!貪婪……」牧成舟嘆了口氣,才說:「克裘,我們逆龍會既然以龍城的監督者自居,最重要的是要將自己的心態擺正,不但要看清楚事情的本質,更不能被人挑撥利用,行事才能無愧初心。」
段克裘肅穆的說:「我知道了!」
兩人默默同行了一會,牧成舟才又說:「你繼續留在這見機行事,有事可以找江邊客幫忙,他欠了我一些人情,不用顧慮,我之後會調夏臻芝跟呂貴良來協助你。」
「他們兩個都是親近龍城的,會長的意思是要我們協助龍城?」段克裘頗為意外。
「接下來的懷璧之戰,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我們都應該幫助龍城!」
林正風義憤填膺的說:「城主大人,您對逆龍會實在太過容忍了!」給予牧成舟通行總部的權限就算了,畢竟他也曾是龍城高層的一員,但三番兩次的就跑來責問,他都看不下去了!
龍瑤解釋說:「我不是對逆龍會容忍,而是對牧成舟容忍,給他一個跟我直面溝通的管道,而他雖然態度強勢,但也僅此而已,甚至會因為強勢而有一種能制衡我的錯覺,這樣當有分歧時,他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就是跑來找我理論,而不會私下搞事,這會讓龍城省了很多麻煩。」
「原來……」林正風愧疚的說:「但,您委屈了!」
「哪有什麼委屈?他又嘴不過我!」龍瑤好笑的說:「行了不說這些了!得道和尚回來了嗎?」
「早回來了!現在正堵在阿九的門前唸經呢!」說到這事,林正風就想笑,「需要請他來嗎?」
想到那場景,龍瑤也笑了,「明天吧!我估計他不念個一天的經是不肯罷休的。」
而此時的阿九正徒勞將頭埋在棉被裡,但惱人的梵音佛唱依舊如蒼蠅般回盪在她耳邊,讓她快抓狂了。
沈千虹憋著笑說:「何必這麼抗拒,其實挺好聽的。」
「那又怎樣!」阿九生無可戀的說:「妳信不信那死禿驢能念上三天三夜都不帶喘的!」再好聽的聲音,聽多了也只會感到生厭。
「三……三天三夜!」沈千虹震驚的張著嘴,還比了個三的手勢,緊接著就眼神遊移,人也緩緩後退的說:「那個……我忽然想起有事……」
阿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妳敢溜試試?」
「阿九妳不能這樣啊!」沈千虹哀號的說:「得道和尚是唸給妳聽的又不是我,我留在這也沒用啊!」
「是沒用!」阿九惡劣的說:「但妳留著陪我一起受罪,我的心情就會比較好!」算她運氣不好,在這個時間點虧欠她,阿九自然不會跟她客氣。
沈千虹被噎到了,鬱悶道:「那妳把藍清跟倩雅也叫來好了!」四個人剛好湊一桌。
「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嗎?」阿九大義凜然的說:「我早就通知讓她們不要來了!」
「說的那麼好聽!」沈千虹撇嘴說:「明明就是不想去學校。」
阿九輕踹了她一腳,「瞎說什麼大實話!」校園生活對藍清而言還是挺有吸引力的,上課學習什麼的另說,主要是享受氛圍,而阿九則是單純為了打發時間,但現在跟藍清倩雅交好,最近還事件頻發,阿九自然不無聊了,也就懶的去上學。
「拿好!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不可延誤,以免夜長夢多!」莞莞將裝有龍奇的血的容器交給秦家高手,還鄭重其事的吩咐,至於如何帶回秦家她是不管的,那些勾心鬥角的搏弈她看了就煩。
秦家高手心不在焉的接過,頻頻往正發生人間慘劇的屋裡瞧,還是莞莞催促趕人才不捨的離開。
屋裡,戴高辛正在挨揍,不時發出慘叫求饒聲,他會被揍的原因很簡單,他在知道童童的真實身分後,震驚之餘竟然不知死活的問她的真實年齡,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童童的傷雖然不嚴重,又經莞莞治療,但也不可能一天就好,此時依然小臉蒼白,看起來更顯柔弱,不過這只是表象,她只是身體返老還童,內心還是那個強悍的老牌一流高手,把白目的戴高辛按在地上摩擦依然沒有壓力。
在將戴高辛揍的差點生活無法自理後,童童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她上前說:「就這麼讓別人送,功勞會被攤薄不少吧!」
「所謂的爭權奪利不就是這麼回事!」莞莞心累的說:「那些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家獨佔所有的功勞,也幸好妳是在眾目睽睽下取得血液,他們無法抵賴,就只能在其他方面下手。」
「我倒覺得這不算壞事。」佩佩帶點興災樂禍的說:「我敢說一定有人在覬覦龍血,讓其他人送,到時不管結果如何,妳家的人都不會有事。」
「他們巴不得有人來搶,這樣才能顯的他們勞苦功高!」莞莞頭痛的說:「所以龍血最好能平平安安的送回去,別節外生枝。」會有人搶奪這事,相關人士都心知肚明,秦家的人自然會有所防範,就看誰的本事更高明了。
「他們哪來的謎之自信啊!」佩佩不客氣的吐嘈說:「妳們秦家有那麼多高手可以動用?」
莞莞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請外援。」秦家做為醫藥世家,救過的高手不知凡幾,請人幫忙輕而易舉。
童童有感而發:「也就妳們秦家能這樣消耗人情了!」
這時小芸也來了,一進門就咋舌的說:「大手筆啊!竟然一次就請了十名高手增援,敗家子!」
「十名?」莞莞也震驚了,「妳確定?」其實她知道小芸說的應該不會錯,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
「確定,而且有四名是一流高手。」小芸篤定的說。
「十名外援高手再加上秦家高手,堪比一個小組織的傾巢之力了!」童童也被秦家的大手筆震住了,就事論事的說:「這陣勢……嘖嘖!基本上沒什麼人敢出手了,直接以勢震欇,也算是好佈局,就是代價高了點。」
「果然,公中的錢不是錢,用起來不心疼。」莞莞也是無言以對,她大概能猜到她那些叔伯們是如何說服秦家長輩的,不外乎是高手請多一點不但能漲秦家威勢,還能避免意外,也不用折損秦家高手,代價雖然高了點,但值啊!
問題是他們花公中的底蘊,然後功勞還是他們的,只能說這人真要是不要臉起來,真的是天下無敵!
「就這敗家速度,莞莞妳的晚年堪憂啊!」小芸半開玩笑的說:「妳可能要重走妳秦家老祖宗的路,從懸壺濟世開始崛起!」
莞莞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太美了她不敢看啊!她垮下身子,有氣無力的說:「算了不管了!讓我爸媽他們去煩惱吧!」她一個沒繼承權,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不操那個心了。
「他真的為了妳轉學?」藍清看著那個挺拔修長,卻略顯僵硬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人群中,不由若有所思。
倩雅也感到納悶,「我以為是,但可能是我誤解了……」
顧安明已經轉來松雲好幾天了,但並沒有特地來找倩雅搭訕聊天,平時都忙著自己的交際生活,頂多是遇到時打個招呼,態度像是交情普通的朋友般平淡如水,就連今天看到她跟藍清一起出雙入對也沒什麼過激反應,只是招呼從妳好變成妳們好而已。
對此倩雅跟藍清倒是都沒怎麼在意,多一個普通朋友也挺好的,只要不是對她們有不良企圖就好。
就在她們準備相偕離去時,顧安明卻忽然折返,對著倩雅說:「很抱歉,計畫要更改了!」他的語調很緩慢,一字一字的說的非常清晰,看的出他沒在開玩笑。
倩雅卻是聽的一頭霧水,「什麼計畫?」
顧安明一本正經的說:「我原本打算頭一個月先跟妳當點頭之交的朋友,再循序漸進的與妳產生交集,最後希望與妳成為像藍清這樣的好朋友,但我接下來有事情要做,沒辦法有太多時間慢慢來了。」
「這…這樣啊……」倩雅被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搞的有點手足無措,小腦袋一陣混亂,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不是表白,只能紅著臉吶吶的說:「其…其實我不討厭你,我們可以當朋友的。」
「好的,朋友。」顧安明微微一笑,然後對著藍清說:「妳也是朋友。」
「那是我的榮幸,但我不希望最後卻發現你別有用心。」藍清禮貌的笑著說,話裡卻隱含警告。
「不會的,我會保……幫助朋友的。」說完,顧安明便朝她們揮手道別離去了。
兩人站在原地,一時間相顧無言,最後還是藍清先打破沉默,打趣的說:「我現在開始相信妳的男人運特別旺了!」
倩雅被噎的嘴角抽蓄,滿頭黑線,忍不住用手肘頂了藍清一下,「旺妳的頭啊!」
陳啟安看著終於來上班的歐陽拓,熱淚盈眶的說:「老大,你終於肯來上班了啊!」
歐陽拓看著一臉憔悴的好友兼下屬,不解的問:「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累,不是讓紀雲來幫你了嗎?」
「紀雲他幫沒兩天就被叫回李家了!」陳啟安哭喪著臉抱怨:「這幾天公司都我一個人在扛,累死累活也就算了,志雄他們還嘲笑我謀朝篡位,真是氣死我了!」
「回李家?」歐陽拓眉頭一皺,「有說是什麼事嗎?」
陳啟安兩手一攤,「不清楚,不過紀雲猜應該是跟最近的事有關,估計只是想問清楚情況而已。」
「看來還沒到時候……」歐陽拓的神色略顯放鬆,他也不急著處理積壓的工作,而是讓啟安先把明石村的調查報告拿出來看。
「老大,你……」陳啟安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勸說,只能裝作若其事的說:「其實並沒有實質的進展,而且連住處都找不到。」
「我想也是。」歐陽拓沒有失望,因為他早有預料,畢竟當初陸文博一家幾乎是半隱居的躲在深山中,等再出現時陸曦晨已經是該上學的年紀了,所以明石村的村民所了解的是現在的陸曦晨。
而陸文博一家跟天堂之花的牽扯,葉秋棠也早已告知他了,他當時就在思考一個問題,若天堂之花的名字象徵著救贖與奇蹟,那麼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讓一對私奔的男女覺得得到了救贖與奇蹟?
再結合初遇陸曦晨時種種的異象與她身上的神文,他已經可以八成確定了。
只是……他想要曦晨自己說出來。
即使是平常日,遊樂園裡的遊客依然不少,在這明媚的日子裡聽著各種歡聲笑語,卻無法感染陸曦晨,在搭乘好幾個刺激性的遊樂設施後依然悶悶不樂,索性找個陰涼處坐著。
「還沒下定決心?」葉秋棠在她身旁坐下,並將果汁遞過去,興味十足的說:「想說妳好不容易醒了才約妳出來玩的,現在看來效果不好。」
「討厭妳那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還有滿腹的黑水。」陸曦晨喝了一口,皺了皺瓊鼻,說:「逃避雖然可恥卻很有用。」
葉秋棠將大草帽摘下放到一旁,伸了個懶腰,盡顯姣好身形,才懶洋洋的說:「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而人總是會自己嚇自己,但最後就會發現,其實事情往往沒自己想像的那麼難。」
沉默了一會,陸曦晨抬頭望著天,說:「第一步才是最難的。」
「這倒是,不過我想阿拓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葉秋棠一口氣喝掉半杯果汁,很沒形象的打了個嗝,才說:「畢竟妳的樣貌跟陸文博夫婦不像。」
「喔!」陸曦晨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感到任何意外,因為她知道從一開始阿拓就對她的身分存疑,順水推舟的接她接回來,不過是想看看她想搞什麼鬼,當然她也沒想搞鬼,只是想了卻母親遺憾而已。
陸曦晨轉頭看著她,惆悵的說:「那想必妳也知道了。」
「裝模作樣!」葉秋棠白了她一眼,說:「原本我猜到的是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阿拓猜到的應該也是這個,但跟妳相處久了後就覺得不對勁,以妳的性格不可能將這種事瞞著,除非有人拜託不然就是我猜錯了,所以後來我又派人追查,結果還真查到了這個。」
葉秋棠掏出一紙文件,意味深長的說:「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別人,妳就是陸曦晨,陸文博夫婦貨真價實的女兒,阿拓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陸曦晨撲倒。
「靠!這妳都查的到!」陸曦晨也不裝了,一把將紙質文件搶回來直接捏成團,急道:「妳有備份吧!以妳那腹黑的性格肯定有備份,快交出來!」
「欸!注意妳的態度,妳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葉秋棠傲嬌的搖動蔥白食指,有恃無恐的說:「而且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備份,只要我一說阿拓就信了一半了!」
陸曦晨頓時洩氣般的耷拉著頭顱,悶聲說:「妳能不能不要跟阿拓說?」
「為何?」葉秋棠拚命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保持正常的語調,只是唇角依然控制不住的上揚。
陸曦晨沒發現,只是情緒低落的說:「因為阿拓一直很孤獨,之前伯父封閉自己,阿拓身邊根本沒有一個親人,雖然我打開了伯父的心結,但他們多年不曾相處,早已產生隔閡,若知道真相,他就又變成一個人了!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能感覺的出,他其實很高興多了一個妹妹,這從他不顧一切的來找我就能看出。」
「妳說的對,但……」葉秋棠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明顯在想什麼,最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便說:「好吧聽妳的!另外關於那個事情妳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阿拓肯定查不出什麼。」
「謝謝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