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八章：讓她安心。

　　
　　念頭很快被楊明打消，當見到充斥生機的藥株從根部騰升黑霧，這股衝動就被澆熄了。沒有意外，這應該就是雲凡所稱的毒粉。

　　「這丹師倒是難得，這年頭既會陣法又會練丹的人並不多，不過也說不上會，否則就不會忽略陣心存在大量的催化精華，還把它們嫁禍成是弟子不用心照料。」

　　楊明這才明白雲凡方才提起丹陣本是一脈的意思，只是楊明不是丹修，這些他了解不多，更讓他在意的是攀附到藥株的毒素，他問道：「那些毒素沒有關係嗎？」

　　「執事請看。」

　　雲凡抬手，周圍的氣息變得複雜，本來生機蓬勃的氣息，染上了一股腐敗之氣，該區域上空泛起霧氣凝結成水，點點滴落田畝。

　　隨著降雨，攀升的毒素漸漸淡化，只是終究殘留些許淡淡的痕跡，要是沒見過之前狀況，就目前這樣以肉眼視之未必能察覺。

　　這證明那些毒素並沒有根除，只是方才濃濃的生機中，這些毒素非但未散還不斷生長，如今混合了腐敗氣息，它反而逐漸消散，楊明對此十分不解。

　　「就像人一樣，用丹藥餵養會無條件的吸收，最終也只會成為一個人型藥罐，所有養分只進不出，相反的當處於複雜的環境，為了生存它們必須分辨所吸收的對自己是好是壞，將那些對自己有害會導致自己死亡的物質排出。」

　　話並不難理解，然而用在草木植物之上卻是出人意料。

　　不過事實又擺在他的面前，楊明雖然意外也還能理解，迎新已知道雲凡有涉及陣法，丹比得名的事跡也有查到，只是這些光環被實力遮蓋，反而變得不那麼顯眼。

　　「這些殘留的毒素，也會隨著時間排出嗎？」看著這些植栽楊明又問。

　　「是可以，不過我不打算這麼做，這倒可能成為談判的籌碼。」雲凡道。

　　「你真的打算完成這個任務？」

　　楊明不由得問，其實這話已經說明雲凡的態度，不過他希望有另外的答案。

　　「嗯。」雲凡點頭：「執事還請放心，我不會將時間耗在上面太多。」

　　「好、好吧。」如此，楊明也不好多說什麼。

　　又看了片刻，楊明向雲凡告辭，明日還要將雲凡的打算回報給周斌長老，和那位太座。

　　待楊明走後，雲凡又搗鼓了一陣，倒不是迴避對方，只是運作起來複雜，對方不諧此道，解釋起來麻煩。

　　先將幾株草藥種於田邊，未來要用這些藥株練藥時，它們可起到中和其中毒素的效果，同時在田溝上由內朝外設置了:窺陣、禦陣、幻陣、蔽陣。

　　這都是小陣法，窺陣用於確認田畝狀況，禦陣為最後一道防護，幻陣產生幻覺，而蔽陣則是形成一個漆黑屏蔽遮蔽這畝田地。

　　如果有人從外部侵略，會先穿越蔽陣，此陣只有遮蔽效果，對於防禦入侵毫無用處，侵入蔽陣碰上幻陣，讓對方誤當自己進入藥田，屆時雲凡就能收集對方的犯罪證據，禦陣則是最後防護，一但有人突破禦陣，窺陣的陣基就會產生預警提醒持有者，陣基是以留影作底，同時可透過此來確認內部狀況。

　　設立好這一切，雲凡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確認一下姬如月的狀況。

　　推開矮房得大門，簡陋的小廳點著蠟燭，姬如月秀髮透濕，穿著單薄的底衣，光照下外露肌膚上有好幾處瘀青。

　　瘀傷應該是爭執與推擠所造成的，光是手臂就這麼多，那些被衣裳包裹的怕是更多。

　　「你……」

　　見她雙眼沒有焦距，凝視著面前的燭火，雲凡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聽到聲響姬如月轉頭看來：「你不用擔心，我會全部攬下，不會波及到你，畢竟是我導致藥株毀去的。」

　　雲凡搖頭，上前坐到一旁：「這不是你的問題，妳也沒有虧欠我什麼，不需要扛這些莫須有的責任。」

　　迎新時從老生手中救過她，這對雲凡來說並不是什麼，他也沒有要姬如月感恩戴德，可是對方似乎陷入一個誤區，一直想償還那次的幫助，更是在某些狀況下會產生這種自我犧牲的心態。

　　「這事總要有人負責，一個人犧牲總比兩個人犧牲好，更何況……本就發生在我照料的時候，由我負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姬如月這般道，主動忽略了雲凡的後話。

　　「我說不用負責。」雲凡正色道：「是我不好，稍早離開時並沒有向妳說明，這是我的不對，不過現在沒事了。

　　這畝田地本身就有問題，我正好有事要下山一趟，便順道去了趟店家買了佈陣材料，打算回頭解決這事。倒也是因為田地的問題，藥摘的生命力旺盛，沒有因為早上的問題而毀去，方才已經佈好陣法，如今狀況良好，要是妳不放心可以自己確認。」

　　說著雲凡將留影放到她手中，期間姬如月並沒有掙扎，肌膚接觸也只輕顫幾許，說來稍早約法三章，她在雲凡進門時也沒有露出半點反應。

　　手握留影石，掌背包裹的大手傳遞著溫暖，彷彿給她探詢的力量，精神力遞入其中，當確認內部狀況後，她不由失聲：「這……這是真的嗎？」

　　不怪乎她會訝異，從中確認，外面那畝藥田不說回復如初，比起之前病態生長，更是健康的超過其它田地。

　　「當然是真的，我和妳解釋一下其中的陣法，之後妳也不用時刻注意田地，除非發出警戒，不然不用時刻盯著。」

　　雲凡說道，用簡單的口吻向她解釋陣法的基本應用。

　　解釋過程中，姬如月緊繃的肩膀漸漸鬆弛，整個人趴在桌面上，目光渙散側頭看著雲凡。

　　待說完，姬如月輕嗯了聲，像是表達自己有聽進去，臉旁越發貼近桌面，像隨時會睡著一樣。

　　「別睡，妳這狀態該先上藥。這是外敷的，這瓶室內用的。」

　　見她如此雲凡道，將兩罐藥罐子一同放到桌上。

　　哪知，姬如月卻道：「你幫我敷，手肘、右側上肋、腹部……」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變得含糊，這些話怕是根本沒經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