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054 威壓

　　知道王族想要發明出永生的禁忌魔法，我該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們。

　　我決定先從奧羅拉這方面下手，我想知道她過去的更多細節來了解她，還有關於「曙光的誕生」更詳細的資料。

　　不過該去哪裡找這些資料呢？

　　出生地是一個選擇，可是奧羅拉的故鄉離王都大約有十幾天的路程，王族不可能放行。

　　再來是魔法師協會，個人資料這種東西有沒有先不談，奧羅拉是S級魔法師，我無法進入S級的檔案室。

　　在黎明之城內蒐集情報差不多到極限了，士兵加上獵魔者讓我難以行動，能調查的地方也都調查的差不多。

　　無法調查覺得重要的地方大概就是藏書庫裡面的那道門，一些王族的房間以及許多被禁止進入的地方。

　　就算霍克斯能幫忙好了，以上幾個地方他都無法幫忙。

　　當我感到頭痛的時候，突然想到與王族抗衡的光之女神教會。

　　王族會願意讓我們過去嗎？還是用其他藉口呢？

　　突然，我意識到或許有某種方式能夠與光之女神教會的人聯絡，於是決定在夜晚行動。

　　至於會不會成功就要看我的猜想以及運氣。

　　~★~

　　蜿蜒且狹小的密道閃爍著光點，整齊有序地沿著牆壁排成一列，彷彿在恭迎我。

　　這些東西在之前還沒有，但在我留下簡單的訊息，想要與教會的人搭上線後就出現了。

　　能夠做到這件事的想必是那位神秘人，如果這條密道是接到教會，他就是教會的人，就算不是教會的人，也能夠藉此知道他是什麼勢力的人。

　　在微弱的光芒引導下，我終於看見火光，上去前我觀察周遭的環境，白色的光之女神神像就在一旁，果然來到了教會。

　　在幽暗的火光下，有兩個人一站一坐，就像之前在魔法師協會看到的場景一般。

　　哲拉修露出一貫的笑容，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我。穿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躲在影子內，是之前那位護衛嗎？

　　他將氣場隱藏住，身形因為斗篷出現變化，有點難判斷是不是之前那名護衛，畢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但總算能夠解釋為什麼他的行為有點像是在保護我，原來是將我當作聖女在暗地護衛。

　　包含一開始見面的警告，應該是為了讓我注意獵魔者。但是教會本身也有暗部組織，我並沒有因此減少威脅。

　　「沒想到聖女大人有求於我們。」哲拉修呵呵笑道。

　　「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再欠你們人情。」我扭頭就想走，哲拉修再次開口說話。

　　「聖女大人的態度還真是強硬。」

　　「不管是教會還是王族，全都讓我覺得麻煩。」我略帶不滿地看向哲拉修，來到這裡以後一直被夾在中間。不論是教會還是王族都想要利用我，明哲保身的同時還得保護隊員。

　　「造成您的麻煩真是抱歉，不如讓我補償您吧。」

　　哲拉修示意我坐下來，我保持警戒地坐到他面前。

　　「是想要詢問什麼呢？」

　　「什麼問題都可以嗎？」我反問道，如果什麼都問不了，也毫無意義。

　　「只要是我知道的問題，我都會告訴您。」哲拉修的微笑一如既往，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來還是得由我主動詢問。

　　「我想要詢問有關於『曙光』，奧羅拉•薇爾莉特大人的事情。」

　　奧羅拉曾是教會所栽培的人，但是她不選擇站在培育自己的教會這一方，而是站在反對方的王族，甚至王族會開始與教會在明面上爭鋒相對可能是因為她。

　　哲拉修聽見後，露出幾分惋惜的眼神靠在椅背，彷彿是在回憶過往。

　　「奧羅拉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過我們沒預想到她的野心，有些事我們還沒理清楚，當事情發生時，我們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身為薇爾莉特家族的長女，奧羅拉小時候就稍微展現出魔法的潛能，然而文化關係，奧羅拉並沒有機會獲得良好的教育，幸好教會發現，出手幫助她能夠學習。

　　聽到這邊，我很清楚教會是因為她的光屬性魔力才選擇幫助她，畢竟光屬性魔力屬於較為稀少的魔力，加上薇爾莉特家族的立場比較傾向於教會，自然也願意聽教會的話。

　　奧羅拉在教會的幫助下學習魔法，不過奧羅拉的表現不算是特別突出，然而這是錯誤的，從哲拉修口中我得知了真相。

　　奧羅拉是教會培養的秘密武器，從魔法師學院畢業時雖然是B級，但實際上擁有A級的實力。讓奧羅拉呈現出一種平易近人，沒有任何威脅的感覺。

　　「為什麼要這樣做？王族在此之前應該沒有與你們起紛爭吧？」我猜想奧羅拉是拿來對付王族的秘密武器，以及奧羅拉該不會是接觸王族後，才決定要幫助王族，哲拉修面對我的想法淺笑了一下。

　　「我們可不只是要提防王族而已，因此需要準備好幾張底牌。」

　　哲拉修的話就像是在告訴我教會為了維持和平有多麼辛苦，同時他的行為就像在訴說他的理念，宗教的權力必須要大於王族的權力。

　　「你們還需要提防誰？」

　　「我想您很快就能找到答案。」哲拉修沒有正面回應我的問題，要逼他說出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關於第三方勢力我有想法，有可能是佛爾弗王國的另一名S級魔法師「罪罰」賽吉舒爾。

　　他的資料比起奧羅拉更加神秘，也不像奧羅拉時常出席公開場合，甚至他的行蹤也是一個謎，但是S級魔法師大部分都很奇怪。

　　據說他是反對王族以及教會的第三方，然而並沒有實際的案例，還是說被隱瞞了起來？這個想法還需要做確認。

　　「那奧羅拉為何會選擇站在王族那一方？」

　　「這點我們還不知道。」哲拉修向我苦笑，「我並沒有想隱瞞什麼，而是耗費許多時間的調查得到的是未知，不論是她的家人還是朋友，就連我們安排在黎明之城的內線都無法確定。」

　　奧羅拉到底是隱藏的多好？動用那麼多人力都無法確定她站在王族那一方的理由。

　　「最有可能的理由是什麼？」

　　「可能跟班傑明陛下有關吧。」哲拉修的口氣中有幾分篤定，然而詳細的理由是什麼依然不清楚。

　　「關於『曙光的誕生』這場戰役，有什麼公開文件沒有講述到的部分嗎？」

　　「沒有，就如同公開文件一樣，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怎麼發生的，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人為介入，但是沒有實質證據可以證明。」

　　「奧羅拉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那是她擅自行動後的結果，原本她應該要待在王都內，當作最後的防線。」

　　我試圖從哲拉修的表情判斷有什麼隱藏起來的情報，結果什麼都沒看出來。

　　該不會「曙光的誕生」實際上是教會發動的吧？

　　可是在那個時間點做那種事情有什麼意義？想要穩固權力？可是王族在那之前並沒有特別反抗教會，是在奧羅拉加入後才開始表態反對。

　　無法得知的我準備離開，哲拉修沒有多加阻攔，而是起身送我。

　　「願光之女神的祝福伴隨與您。」

　　在哲拉修的祝賀詞中，我走回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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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去尋找有關於「罪罰」賽吉舒爾的資料，他的絕大多數個人資料都受到隱藏，只知道少部分訊息。

　　首先，他出生於王國西區。再來是貌似犯過罪，曾經被關押過，靠著自己的力量逃脫，之後又銷聲匿跡。

　　接下來，賽吉舒爾向天下昭告他的存在，靠著自己發明的魔法以及兩項功績，憑藉一己之力解決A級魔獸和解決魔犬集團，成為了S級魔法師。

　　這些資料沒意義，對於我想要找到他也沒有幫助。

　　當我把書放回書架上準備離開藏書庫的時候，一本書從書櫃中跑出來，我接過突出來的書，將裡頭的文件收進口袋內。

　　「謝謝你，霍克斯。但是我之前有說過吧？在黎明之城內不要有過多的接觸。」

　　這份文件想必是霍克斯所記錄下來的種種信息。而霍克斯的出現對我來說是意料之外，如果因為這次短暫的會面導致他被懷疑，進而受到懲罰…

　　「不用擔心，為了您死了也在所不惜！」

　　我不開心地走到書櫃後，「不要把死掛在嘴巴上，如果你因為我而死，我會感到後悔以及內疚。」

　　霍克斯先是愣住，隨後唯唯諾諾地說對不起。

　　「抱歉，把話講重了。有沒有任何人發現你在做的事情？」

　　「沒有，貴族們基本都不把我們當人看，講話、做事在我們這些人面前總是毫無防備，士兵雖然是王族的，但他們沒有注意到我。反倒是克里絲達大人您要小心，王族們一直在考慮如何對付您。」

　　「謝謝你的提醒。」

　　霍克斯看著我好像在期待什麼，像是完成任務後求獎賞的狗狗。

　　我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比我高一點的霍克斯，比起女生還要纖細的頭髮卻十分柔順，身為裁縫師外表也不能落下。

　　當我收回手時，霍克斯露出滿足但還想要的表情。

　　「在這裡不要待太久，你先離開吧，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霍克斯露出失落的表情，不過很快就動身離開，一直讓他待在這裡害他被懷疑就不好了。

　　我打開霍克斯給的文件，裡頭是各種不同的王族以及貴族說過的話，霍克斯再整理彙整成重點，可惜的是這些資料對現在的情況沒什麼幫助。

　　我呼喚在藏書庫內玩鬧的二人，準備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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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藏書庫沒多久，奧羅拉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隨即要求我們跟著她，感受到威脅的我想選擇離開，但是直覺卻告訴我還是接受吧，並不是接受比較好，而是離開的話更危險。

　　隊員們跟在我身後，最後來到黎明之城數座花園中的其中一座，我讓隊員們在四處走走，自己則是單獨一人與奧羅拉對話。

　　「妳的小動作好像有點多。」奧羅拉略微不滿地說道，同時囑咐僕人們將茶帶來，「要吃點心嗎？」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現在並不餓。」

　　如果古拉被點心的香味吸引過來就不好了。

　　僕人們很快就將茶帶來，不過好的茶需要一段時間沖泡，他們靜靜地站在一旁為我們服務。

　　「如同我之前說的，我只是為了保護隊員。」

　　奧羅拉聽完後沉寂一會，直到僕人們將沖好的茶分成兩杯遞給我們。

　　「保護…保護…」不知道奧羅拉是在品賞茶的香味，還是沉浸在保護二字的餘味中，「看來妳很害怕失去他們。」

　　「的確是這樣，失去過才會懂得害怕。」我平靜地喝下茶，過往的經歷促成現在的我。

　　「可惜的是我並不能理解妳口中的害怕，擁有絕對的力量讓這一切變得便利許多。」奧羅拉露出嘲諷的笑容，不知道她是不是調查過我才會刻意說出這種話，聽到她說的使我內心出現幾分刺痛感。

　　而她此刻的嘴臉我認為才是最適合她的，溫和模樣的面具終於拿下來了。

　　「克里絲達，請妳停止行動吧。」奧羅拉警告道。

　　「您會害怕？」我不想讓自己趨於下風，不客氣地回應。

　　「要讓我害怕是不可能的，在我心中更多的是煩躁，就像是小蟲子一直在周圍飛來飛去。不過要注意一件事，身為人類的我只是放任小蟲子在飛罷了，只要我想…」奧羅拉故意對著空氣闔起手掌，「只是會弄髒手罷了。」

　　「那還請您多加註意以及小心，蟲子有時候會帶著意外的劇毒。」

　　「我會注意的。」奧羅拉的笑容帶著自信以及輕蔑，想必在她眼中的我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趁這次的談話，我順便詢問妳一件事，要不要加入王國呢？」

　　面對這個問題我並沒有猶豫，「恕我拒絕。」

　　「真可惜，班傑明陛下很期待妳能加入的說。」奧羅拉裝作惋惜的模樣，「如果加入的話，我必定會保證妳在王國的安全。」

　　「我不想成為王族鞏固權力的道具。」

　　「那麼妳想要成為誰的道具呢？教會嗎？還是反叛軍呢？」

　　反叛軍？這就是第三方勢力的名稱嗎？

　　「原來妳不知道反叛軍，看來我不小心透漏一些情報了。」奧羅拉口中雖然這樣說，但看得出來她一點也不在意，愜意地喝著茶。

　　「反叛軍的首領是『罪罰』賽吉舒爾嗎？」

　　「賓果，不過他不會幫忙的。此刻能夠成為後盾的就只有我們。」

　　奧羅拉這次的談話除開想阻止我繼續，另一個目的就是拉攏，先採取較硬的做法再來籠絡。

　　如果是內心較為脆弱的人很有可能就這樣接受，尤其此刻還在敵人的陣地內。

　　「為什麼要背叛培育您的教會？」

　　奧羅拉聽到這個話題眉角挑了一下，「是從教會中的主教得知的嗎？是誰那麼多嘴呢？」

　　「無可奉告。」

　　奧羅拉的情緒因為教會這件事出現幾分波動，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沒想到妳會突然講出這個。」

　　奧羅拉輕輕一笑，「因為愛。」

　　「愛？」我忍不住唸道，沒想到會聽到這個，但從她的表情，就像是真的一般。

　　「好了，談話差不多該結束了。」奧羅拉擅自將我叫來，擅自結束對話，她將茶杯中剩餘的茶喝完後就起身準備離開，我則是呼喚隊員。

　　奧羅拉第一時間沒有離開，在隊員們集合完畢，我準備帶著他們回去的時候，她再次開口說話。

　　「我已經知道妳不會加入王族，所以讓我在最後問一個問題，妳會停手嗎？」

　　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站在隊員身前表示我的答案。

　　「感情真好，但是王有點不耐煩，所以抱歉了。」

　　奧羅拉紫色的瞳孔綻放光芒，金黃色的魔力自她身上朝我們襲來，我趕緊爆發出魔力挺身站在隊員身前。

　　正面承受這份威壓的我無法準確計算時間，只能屏住氣專注抵抗，除開要避免魔力侵入外，還得提防隊員們被魔力侵入。我只能一直維持這樣直到奧羅拉結束。

　　「下次再見囉。」奧羅拉轉身離開，感到恐懼的僕人們發抖地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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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被魔力震懾住的隊員們回到房間，或許是長時間待著的房間讓隊員們感到安心，因此紛紛放鬆下來。然而這個放鬆只是讓他們的壓力釋放罷了。

　　精神力較為脆弱的希爾薇以及古拉無法止住地顫抖，黃色的液體自他們胯下竄出，同時發出陣陣乾嘔聲，我只好先讓他們坐下更好穩定自己，同時抓住希爾薇的雙手，因為她此刻正在用指甲抓傷自己的手，我只好先將注意力放在他們兩個身上。

　　耗費好一段時間加上魔法讓他們穩定後，我才查看另外兩人。

　　優花梨的狀況只比希爾薇和古拉輕微一點，優花梨卻靠著自己調整回來，但離平靜下來還有一大段距離。夏看起來沒事，但還是不停地大口呼吸讓自己安定下來。

　　「她是壞人…」夏安定下來後，眼神透露出憤怒，起身像是要衝出去。

　　「妳要去做什麼？」

　　「我要把壞人驅逐！」

　　我趕緊拉住夏，「妳現在先冷靜下來，幫我把優花梨搬到房間好嗎？」

　　我讓夏的注意力先集中在其他人身上，她才慢慢冷靜下來，幫我把優花梨搬到房間，古拉和希爾薇則是由我來抱。

　　我囑咐夏幫我拿毛巾以及盛滿水的水盆，我則是先脫去古拉和希爾薇身上的衣服。

　　結束的時候，夏剛好回來。將他們身上的髒污大略擦乾淨後，我就幫他們穿上較為方便的衣服。

　　「夏，麻煩妳照顧一下他們可以嗎？」

　　「嗯。」夏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監看三人的狀況，我則是走出房間到客廳坐著。

　　靠在椅背上時，我忍不住回想剛剛的狀況，在此時只有一人的狀況下，我的身體開始顫抖，為了讓隊員們安心，我只能壓抑下來，現在已經忍不住了。

　　我縮成一團的同時顫抖著，嘴巴裡斷斷續續傳出噁心的笑聲，身體就像是逃過一劫般地笑道，同時胸膛內流淌著憤怒的情緒，我將魔力纏繞於手上，朝著桌子大力地攻擊，桌子應聲變成兩半，就算是這樣，也無法解放我的情緒。

　　「隊長？」夏從房間走出來看望情況。

　　「不好意思，吵到妳了。」

　　我起身走到房間裡，除了吵到她，其他人也被我那一聲嚇到。

　　我向他們說聲對不起後，靜靜地陪伴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