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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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10-07
或許是因為第一軍團的老兵已經不多了,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整個廣場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年紀不到二十的少男、少女,這讓旁邊負責後勤維護武器的大叔們異常的突兀。
「年輕真好,還是那麼活潑。如果團長他們還在,大概還會更熱鬧吧!」
孔茲的年紀並不算小,大概是戰鬥人員中年紀最大的了。
比起和索米他們玩樂,孔茲更加喜好和後勤的大叔們下棋聊天,討論著曾經的往事。
「這群小鬼還真是活潑,恐怕到晚上都不會累。」
「你是羨慕吧!來在喝一杯。」
喝著苦澀的自釀酒,這是前團長的最愛,雖然味道總被人嫌棄,但團長依然不離不棄直到最後。
就像是在嘆息般,孔茲大口地喝下苦澀的酒,不論那味道有多麼的差勁。
「索米叫醒所有人,有貴族要來。」
正在城牆上曬著太陽的索米,被鱗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醒,還差點將一旁的火炬給踢倒。
「貴族?是柴爾斯還是其他的?」
「是柴爾斯,快去吧!」
藉著索米的權杖,消息很快的通知給了所有人。
再完全為了戰爭而建設的堡壘,各處都擺放著大量的武器和雜物,除了平常玩鬧的廣場外,就沒有一個空間是乾淨的。就算是鱗的房間,裡面也堆放滿了各種地圖、信件,雜亂程度可以說僅次於武器庫而已。
為了迎接貴族,所有人加緊地把廣場上能看見的雜物搬到其他地方,勉強的清理出了一快可以容納三輛馬車的地方。
因為貴族的突然打擾,這讓大多數的人臉上都有明顯的不悅,但情緒的表現也只能到這樣。
在真正擁有印記的貴族面前,任何的反抗、埋怨,都只會讓身軀遭到千刀萬剮的疼痛。
「漢娜、索耶、奇爾,你們三個等下站後面一點,小心別跟他們視線對上。」
貴族平常是不可能來到這種對他們來說是豬圈的地方,除非是有甚麼特殊的需求。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孔茲優先讓資歷較深的人站在前方,以避免意外的發生。
不久之後鑲著金銀外邊的馬車來到堡壘,周圍還有穿著重甲的騎兵護衛著,綠色為底的旗子在黃土方陽的大地上十分明顯,騎士長劍和沙果的圖案被用金黃的顏料畫在每名騎士的披風上,那正是柴爾斯家族的騎士團。
「歡迎柴爾斯公爵蒞臨。」
鱗首先向前跨出一步,恭敬的彎下腰。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與野獸為伍,會猜測那始終沒有變化的臉面底下的表情,那些騎士們就算沒有摘下頭盔,也能感覺到那滿臉的訝異,以及觀看猴子表演班的興奮感。
就算那些騎士都只是平民,然而刻印在他們身上的平民印記卻給了他們十足的優越感,好將來自貴族的壓迫,轉向比自己還要弱小的奴隸。把那些貴族給他們的負面情緒,那些本部該屬於他們的罪責,毫不保留的傳給了更加下層的奴隸們。
辱罵、羞辱、殘害,任何可以想像,在帝國的法律中禁止的事項,總是充斥著奴隸們日常。畢竟奴隸在法律當中,連人都已經不算了,與其說是人,還不如是有著人外型的家畜或野獸。
「鱗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
面對柴爾斯公爵的問候,鱗依然彎著腰一語不發。
「喂!你這奴隸,主人問你問題,不回答嗎?」
護衛的騎士憤怒地拔出長劍,將冰冷的劍刃放在鱗的脖頸上,只要騎士稍微地跌倒,那冷冽的長劍就會讓他身首分離。
「夠了!你們都退下,鱗,我不想要命令你。」
柴爾斯公爵用力地將長劍抓開然後推開,帶著溫柔的眼神看著鱗。
「……算了,今天我是有公事的,我們先進去談談吧!」
「遵命,柴爾斯公爵大人。」
在公爵的命令下,鱗用著不快不慢地速度,優雅地站起身,但眼神依然刻意地避開。
柴爾斯公爵帶著無奈的眼神,跟著鱗走進了用來儲存文件的房間,阿是少數有完整書桌的地方,而除了兩名隨從外,剩餘的騎士全都被留在了原地。
當公爵和鱗消失在視野後,一股火藥味逐漸在奴隸與騎士之間揚起,如果不是互相都因為印記的剋制,恐怕早就開打了起來。
「各位騎士大人,不如先去休息,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行吧!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別打擾我們。」
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大家各自散開處理各自的事情,盡可能的忽視那群騎士。
只是人的好奇心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正當太陽剛準備從天空落下,索耶的身影不幸地出現在那群禽獸的面前。
「住手!」
因為在前線與野獸相處太久,他們忘了何謂人性、何謂獸性。人心本來就是人與獸的混合,人與人的差別就只是比例不同,而在長久的壓抑之下,最先爆發的往往就是獸性。
貪婪的雙手將無法反抗的索耶抓住,周圍的想要阻止的人也因為印記的痛苦跪在地上,他們無能為力,只能帶著充滿血絲和淚水的雙眼,看著她被拖進黑暗的角落。這遠比戰場上面對野獸還要更加地無力,明明有能力,卻因為枷鎖的束縛,無法阻止悲劇。
「卑賤的奴隸,不準給喊叫。」
憤怒的嘶吼聲、冰裂的哀號聲無止盡的迴盪在角落中。
就連沉重的盔甲都懶得脫下,飢渴難耐的騎士們就將沉重的身軀,毫無理由的壓在那嬌小脆弱的奴隸上,不管咳出鮮血的喉嚨如何尖叫,他們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孔茲咬破雙唇,想要藉著疼痛向前阻止,但每踏出一步印記就會無情撥動著神經,使渾身劇烈的疼痛,最終他倒在了只剩幾步的距離。
那天是第一軍團中,第一位沒有自由選擇死亡的同伴,痛苦的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汙穢的氣味與汗水交織在空氣之中。
那晚在恭送走柴爾斯貴族後,沒人選擇留在廣場玩鬧,除了處理善後的鱗和貝爾莉特外,就只剩下漢娜留在遠處觀望。
「真是安靜……」
許久沒有那麼安靜的夜晚了,至從來到這裡之後,大家每晚都是抱著明天會死去的想法,盡可能的活過每天。
冷場在這裡是不曾出現過的事情,頂多為了玩鬧讓人尷尬。
說來好笑,平常最為吵鬧的就是索耶,她總是和庫魯多惡作劇,搞的每當晚會來臨時,大家都會堤防兩人。不管孔茲和貝爾莉特如何的沒收到據,她們總會隔天就搞出新花樣,久了之後大家都習慣了。
總感覺索耶的行為真的不符合年紀,雖說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但精力旺盛的個小孩子一樣,從來不會有穩重的一面。但少了她,整個軍團恐怕會失去了大半的歡笑聲,希望不會變成那樣。
當腦中不斷閃過與索耶相關的回憶的同時,冰涼的水珠滑過了被月亮照的通白的臉頰,那並非雨水,而是滿懷著悔恨的淚水。
「對不起……索耶……」